秦一白知道,也許今天他所說的話只是一番對牛彈琴,沒有任何意義,或許還會惹來衆多人的嗤笑。但看着面前那一張張麻木的面孔,他卻感覺不吐不快,不說難以心安。
哪怕是他所說的這些只引起了一點點的共鳴,有了那麼一絲一毫的作用,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而後,秦一白轉身對着劉文舉道:
“劉大哥,不好意思,我要跟他們走一趟,一會兒還要麻煩你把我姐姐送回去,不遠的,就在省大附近。”
說着,已把滿臉是淚的秦曉瑩推到了劉文舉面前,接着又對兩個警察道:
“好了,走吧!”
那滿臉橫肉的警察早已對秦一白的一番長篇大論頗感不耐,聞言手中一抖,已是亮出了一副錚亮的手銬,冷哼着道:
“廢話那麼多幹什麼?還真把自己當盤兒菜了咋的!”
看他竟然亮出了手銬,秦一白眉頭一皺後隨即便又聽之任之了。既然不能動手,那就隨便吧!頂多進去吃點苦,橫是不能把自己這條命也給要了吧。
可正當這警察要給秦一白上銬之時,旁邊的劉文舉卻是不幹了,猛然間上前一步,“啪”的一聲已是把這傢伙拿着手銬的右手拍到了一邊,隨後伸手輕輕拍了拍秦一白的肩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對着警察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勸你還是不要對我兄弟動手動腳的,否則我倒是不介意扒了你身上這張皮!”
這話,任何人聽了都是覺着夠狂妄的,便是秦一白也感到有些意外。
“呦呵!還反了天了。你他麼又是那顆蔥啊?老子穿上這身衣服十幾年了,還他麼從來沒人敢這麼說話,你以爲你是誰啊!”
想來這傢伙也是真火了,聽着這狂的沒邊兒的話,竟是差點兒被氣樂了出來。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華夏的警察可是有着絕對的權威。辦案中若是遇到有人敢阻撓,那可是不管是誰先抓了再說。只不過今天看到劉文舉的行事穿着不像一般百姓,談吐又是霸氣十足,是以揣着三分小心罷了。
劉文舉聽這傢伙口出不遜,眼中寒芒卻是一閃而逝,隨即卻是嬉笑着掏出了手提電話,播通了一個號碼後,淡淡的說道:
“宋國翔,我是劉文舉!我在商業大廈一樓女裝精品店內。十分鐘內如果你趕不到這兒,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已是輕輕掛斷了電話,一句話也是說的無比爽利。
早在劉文舉拿出電話之時,這兩個警察已是隱約覺得麻煩上門了。只因這個時候,手提電話那可絕對是個稀罕物件兒,並不是一般人能夠用的起的,不見適才野藤那一臉奴才相的狗腿子還顯擺呢麼!隨後又一聽劉文舉說出‘宋國翔’三字時,這兩人已經是雙腿一軟,嚇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果說別人,他們或許還可能不知是誰,但這宋國翔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省廳刑偵大隊隊長兼省城公安局副局長,那可是他們的二老闆啊! 此時,一縷縷的冷汗已是順着這兩傢伙的額頭淌了下來,滴答滴答的濺得滿地都是。
就是那傲慢囂張的小矮子野藤,也好似覺察出了氣氛的異樣,雖然沒有表現出驚懼的樣子,但此刻也是不再叫囂出聲。
“劉大哥,多謝了!其實跟他們回去也沒什麼,不過受點皮肉之苦罷了,這倒麻煩你了。”
“切!秦老弟,瞧不起哥哥了吧。你當我願意管你這破事兒啊!只不過若是在我面前讓人把你帶走,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哥可是丟不起這張臉啊!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自作多情。”
聽着劉文舉這有些不着調的話,秦一白也知道,這是人家不想讓他把這情義看的太重,以至於失了朋友的味道呢。所以,他也不再矯情,只是眼中卻還是充滿了感激。不爲別的,只爲了可以讓姐姐因此而不會更加的擔心。
時間不大,就在秦一白和劉文舉的幾句閒聊當中,只聽“蹬蹬蹬”的腳步聲傳來,一人小跑着便衝進了店門。只見此人眼神一掃後,已然發現了劉文舉的所在,隨後站在門邊微微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過快的心跳,才快步走了過來。
“劉少,什麼事兒這麼急啊?”
劉文舉看了眼來人,也不跟他客氣,一五一十的把他所瞭解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隨後便站在一邊再也不肯多說一句。
宋國翔聽了之後,狠狠的瞪了那倆警察一眼,心中卻是早已罵開了:尼瑪兩個傻叉,眼睛他麼長褲襠裡了吧!日本人是你爹啊?就是你親爹也沒見你們這麼孝順吧!
“你們倆,過來!”
聽到自己頂頭上司的召喚,這倆警察心驚膽戰的立馬走了過來。
只見宋國翔指着野藤道:
“這人當衆調戲侮辱婦女,事實俱在,馬上帶回警局審查。至於你們自己的問題,寫份報告給你們自己的頭頭,然後等候處理吧。”
到此程度,這倆傢伙哪還敢出什麼幺蛾子。聞言後早已一路小跑着來到野藤的面前,駕着他便往店外走去。
這野藤可不幹了,在華夏他什麼時候受過這待遇啊?難道真變天了不成,是以他亂蹦亂跳着大叫道:
“我抗議!我是外商,你們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地!我要通知大使館!”
劉文舉見這傢伙仍然這麼囂張,一時竟是想起了剛纔秦一白所說的話,不由得有些心血來潮的走了過去,擡起手來輕輕的拍打着野藤的小臉道:
“小鬼子!記住,這裡是華夏,這裡是中國!以後在我們的地盤,他麼的給我老實點兒!”
說罷一揮手,兩個警察已如蒙大赦般的夾着野藤去了,心中卻是着實慶幸劉文舉沒有故意針對他們。可他們那裡知道,在劉文舉的眼中,如果真的與他們這等小人物計較了,那纔是真的失了身份。
而劉文舉也是沒有想到,正是他這一時衝動、心血來潮下對野藤說的幾句話,卻爲他真正贏得了秦一白的友誼。
這些話若是換在平時,對於出身特殊而又一向穩重、顧全大局的劉文舉來說,是決計不會說出口的。
這就可謂是‘一飲一啄,莫非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