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聽楚揚叫被挾持的人爲‘媽’,頓時就明白受害者原來是這個可憐孩子的母親,也不好意思的再反駁什麼了,又去低頭幹活了。
和一門心思用在勘察現場的樑馨不同的是,花漫語更關心到底是誰挾持了林靜嫺。
因爲她在接到楚天台的電話後,在趕往領秀城來時就已經算定她和楚揚都被列入了嫌疑人之列,爲了自己的‘清白’,所以她在樑馨又張嘴剛想說什麼時,就急急的問:“楚揚,那你覺得到底是誰綁架了林阿姨?”
楚揚實話實說:“如果不是你和我的話,我想不出還有誰要綁架她。”
也是,林靜嫺從小到大就呆在蜀中,更因爲體質、身份等客觀因素很少像別的女人那樣拋頭露面,根本沒有機會去得罪誰。
要說她是受到柴名聲連累的話,這也說不通,因爲後者受到她的影響,在蜀中時也是低調的不像樣。
可就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女人,怎麼可以遭到策劃精確的綁架呢?
楚揚望着臥室中那張大大的雙人牀,心中一動:難道綁架林靜嫺的人,和柴慕容有關?
柴名聲林靜嫺兩口子倒是很低調的,可他們的女兒柴慕容,卻曾經是赫赫有名的某集團大老闆,更是統御柴家在華夏的地下勢力。
一個雙十年華的妞,要想讓那些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英雄好漢聽話的話,無疑要擁有一些和‘女孩子’這個詞不相符的手段,比方她最喜歡動不動就打斷人家腿子啥的了。
正是因爲楚揚想到了柴慕容,所以才猛地轉身對正在低聲吩咐手下的樑馨說:“樑馨,我覺得要想查出林靜嫺被綁一案,最好是從先了解柴慕容這些年都是得罪了哪些人作爲突破口!”
樑馨和花漫語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是說林靜嫺被綁架,和柴慕容有關?”
慢慢的攥緊了拳頭,楚揚緩緩的回答:“百分之八十是因爲她的緣故。”
可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啊……花漫語和樑馨再次對望了一眼,然後就明白了楚揚這樣說的意思:正因爲大官人已經翹了,而柴家老爺子現在又駕鶴西歸,眼看柴系即將凋零,所以那些早就被她收拾過的人,纔等到了報復她的機會。
可柴大官人已經先早一步駕鶴走人了,根本不給人報復她的機會,所以哪些人才將對她的仇恨‘嫁接’到了她母親林靜嫺身上。
有道是父債子還,其實女兒欠下的債,當老媽的也有義務去償還的。
只是,楚揚卻有個地方卻想不通:綁架林靜嫺的人,是怎麼知道柴家發生鉅變,要不然他們爲什麼在柴老爺子一死,就馬上做出了動作。
到底是誰綁架了林靜嫺?
楚揚所推斷的,是不是正確?
答案很讓人糾結,因爲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就在樑馨派人去搜集柴慕容的‘社交關係’資料時,被人家綁架了的林靜嫺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一個多小時前,正在睡夢中忽然感覺有不對勁的林靜嫺,在睜開眼後就藉着微弱的壁燈光芒看到,有兩個頭上戴着絲襪的傢伙就站在她的牀前,她本能的想大聲驚呼,卻驀然發覺渾身根本沒有力氣,而且還嗅到了一種淡淡的麝香味道。
我中迷香了!
林靜嫺馬上就從淡淡的香氣中想到了這一點,然後就是無盡的懊悔。
知道什麼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吧?
林靜嫺這個精通各種藥物的百藥門掌門,此時卻被人用迷香所算計了,這種現象就是那句話的最好詮釋。
本來就手無縛雞之力的林靜嫺,在中了迷香後的結果,只能是被人擺佈,就算她真的很想告訴人家‘我想穿上衣服再給你們走,好不好?’,卻因爲無力說出半個字,只能用眼神向人家乞求。
可那倆蒙面好漢卻不管不顧,只是拽過一牀毛巾被,就鋪在了她身上。
然後一個體型彪悍的哥們將她甩到了肩頭。
林靜嫺在被抗在肩膀上出臥室的門時,就聽到外面有打鬥聲,而且還清晰的聽到有人小聲和同伴說:“嘿嘿,這下我們只要完成三太子交下來的任務,大家的獎金那肯定是海海的!”
三太子是誰?
神話故事《西遊記》中有個龍太子也叫三太子,但那畢竟是在神話故事的人物,只是憑空想象出來的。
可在現實中,卻也有個人叫‘三太子’,這個人就是林靜嫺的乖乖寶貝女婿楚揚先生。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林靜嫺馬上就想到:楚揚這是怨恨我白天去過製藥廠,所以才讓人綁架我。或者,這一切乾脆就是花家那丫頭乾的!
可隨着幾聲噗噗的悶響(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槍聲)和袁紫發出的一聲悶哼、緊接着林靜嫺就聽到有人發出好像制止的噓聲後,她心中馬上就騰起了疑問,但卻根本沒機會問什麼,就被帶出別墅,直接扔進了一輛轎車的後尾箱裡。
渾身痠軟無力的林靜嫺,在被扛出別墅後,就被扔進了一輛轎車的後尾箱。
長這麼大一來,她可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可卻無法反抗。
後尾箱中裝有林靜嫺的車子,在駛出領秀城別墅後是向哪個方向走的,具體又是走了多久,腦袋昏沉沉的她根本無法判斷。
直到她感覺氧氣好像不夠吸的了,車子才停下,然後後尾箱被打開,她再次被人扛起,經過五六分鐘的徒步行走後,她所中的迷香才因爲空氣的流通,而逐漸失去了效用。
可惜的是,別看林靜嫺是蜀中百藥門的掌門,但她卻和她那寶貝女兒一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就算是迷香不再控制她的身體,但她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被人家帶進了一間散發着淡淡黴味的地下室中。
一個年過四旬但仍然保持着‘花信少婦’容顏的女人,在半夜中被人闖入房間內帶走後最怕的是什麼?
相信很多哥們都會意味深長的翹起嘴角輕蔑的回答:當然是怕被那個啥啥啥了啊,這麼弱智的問題,你也好意思的問!
誠然,當用‘徐娘半老’這個詞形容她肯定是侮辱、若是用‘花信少婦’卻又有裝嫩嫌疑的林靜嫺,在被放到一張很舒適的椅子上後,的確很怕會發生那種事兒。
需知道除了裹着她身子的那層毛巾被外,她也就是穿着一身絲織睡袍了,這可是很方便某些異性那個啥的。
看來,一張既可以坐、又可以做某件事的椅子設計太合理太舒服了,在某種情況下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兒……
幸好,那個扛着林靜嫺的人在將她扔在椅子上後,不但沒有對她做她最怕的事兒,反而只是在讓她露出腦袋後又替她裹了一下毛毯,讓她對那個看不清啥模樣的傢伙投去了暫時性的感激一瞥。
別看林靜嫺不會打打殺殺,但人家也有着一副冷靜的頭腦,在帶她進來的那幾個人站在一旁的動也不動後,她就一直在考慮這些綁架她的人是誰、又是要從這兒得到些什麼。
這兩個疑問,並沒有讓林靜嫺等很久,就搞清楚了,因爲隨着她頭頂一盞燈的亮起,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男人。
這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如果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話,任誰都可以說他肯定是個紳士。
這個男人,叫蔣公瑾。
蔣公瑾在15歲那一年,因爲和柴大官人有過懵懂的愛情,就被柴名聲這個暴君給殘忍的打斷了左腿。
一個非常英俊瀟灑驕傲的男人,要是被人打斷腿子卻沒有得到及時治療的話,那麼在他因此成爲一個瘸子後,和身體這個部位一起變成畸形的,還有他的思想。
在這兒,關於蔣公瑾的成長過程,就沒必要多浪費筆墨了,反正大家也能從中猜個七八不離十。
假如蔣公瑾不是從父親蔣配寧那兒得知柴慕容並沒有死、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成了2012的大主教後,他肯定不會打林靜嫺的主意。
蔣公瑾自從腿子斷了後,這輩子好像就只有兩個願望:第一,就是得到或者毀掉柴慕容。第二,利用被派到冀南來支持楚揚新藥廠的機會,搜腸刮肚的創造各種機會向2012爭取最多的資金,籍此來完成一個華麗的蛻變,創建完全屬於他的商業帝國。
當初,蔣公瑾在得知柴慕容死去的消息時,也的確在仰天哈哈大笑三聲後,又嗚嗚痛哭了片刻:柴慕容啊柴慕容,你終究沒有被任何人得到!可你爲什麼會死、爲什麼不等我呢?
無論男人的心態再怎麼扭曲,在聽到他最在乎的女人翹了後,也許都會有這樣的感受。
可就在蔣公瑾有這種很複雜的感受時,他遠在墨西哥的老爸,卻傳來了一個讓他震驚的幾乎不能自理的消息:柴慕容,還活着!
得知柴慕容不但安在還‘高升’的消息後,蔣公瑾在震驚之下肯定會騰起無數的想法,並一度有了立即趕回墨西哥的念頭:希望掌握了那個神秘組織的初戀情人,能夠看在昔日的情份上,答應他一些小小的要求……
可就在這時候,楚揚製藥集團卻開業了,受到上面指令的蔣公瑾不得不前去給楚揚捧場,並在現場看到了林靜嫺。
在看到林靜嫺驕傲的昂着下巴,肆意挑撥楚揚掌抽花漫語那一幕後,蔣公瑾忽然想到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我何不抓到林靜嫺,來遙控指揮柴慕容呢?這樣的話,不但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實現自己商業帝國的夢想,而且還有可能會籍此脅迫她當我的女人。
在林靜嫺告辭楚揚時,蔣公瑾就吩咐人查到了她所住的地方,並在當晚深夜派出最心腹的手下,將她挾持到了冀南西郊水庫的一個別墅中。
蔣公瑾認識林靜嫺,可後者卻不認識他,所以他不得不在走進來後,自我介紹一下:“柴夫人你好,我姓蔣,叫蔣公瑾。”
看着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坐到自己面前的沙發上後,現在已經適應了地下室內光線的林靜嫺,雙手緊緊的抓着毛巾被,將露在外面的一隻小腳縮回了毛巾被裡面:“蔣公瑾?我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綁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