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祁律關好了門,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了,“我聯絡了一下京都的朋友,原來那太后幾日前早就離宮了,應該早就到了天鳳寺了,而且我還聽說這次跟太后一起來的高手除了福海,還有另外一個和福海齊名的大內高手——孫無憂,聽說他是專教皇子們武藝的師傅,好像他這次隨太后出宮是爲尋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來……”
“到底是爲了什麼呢?”衆人都有些不得其解。
“清秋那邊呢?打探到什麼消息?”凌天轉頭問暮清秋。
“天音寺今天好像戒備特別森嚴,周圍多了很多人把守,而且好像天鳳鎮裡所有最好的大夫都被方丈請了過去,好像是替什麼人治病,不過天音寺目前已經不準普通香客進入了,所以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了……”暮清秋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大家。
“難道是那狗皇帝也來了?聽說他現在一天到晚只顧煉長生不老丹,根本就不管朝政了。”凌天更加詫異,京都最好的四大高手竟然來了兩個,而且還找這麼多大夫到寺廟,到底所謂何事?
“應該不是,我聽說那狗皇帝好像根本沒有出門,還在閉關修煉常生不老之術,現在朝政好像是由太子宇文信控制。”祁律近年來一直在京都活動,而且也安排了不少內應在京都,所以京都的一些事情都非常瞭解。
“那宇文信是個怎麼樣的人?我猜一定跟他爹一樣昏庸無能。”凌天想到好好的國家被他們弄成這樣,便覺得這宇文信一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宇文信昏不昏庸,這個不太好說,只聽說他個性很軟弱,背後是他母親張皇后和舅舅震國將寫張震天在掌權撐腰,不然他根本無法服衆。這張皇后確十分有手段,對於不服他們的人,輕則免官,重則抄家,現在搞得京都大小官員,人人自危。”祁律連連搖頭。
“這樣豈不是對我們很有利?看來這狗皇帝離破國不遠了。”凌天冷哼。
“其實那宇文政也不是昏庸無能之輩,而且有皇太后壓制着,張皇后一黨也不敢太過放肆。他現在變成這樣只因發生了一些事故,受了打擊,然後又聽信了殲君的讒言,所以纔會變得鬼迷心巧的,如果將來有一日,他清醒過來,或許情勢又將不同。”祁律覺得還是不可小看這個對手。
“他是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能受什麼打擊?”凌雲三個都覺得有些好奇。
“其實說起這北武國,以前倒是有個厲害的人物,那人就是前太子宇文曜。傳聞那宇文曜是個冷血無情的魔王,喜怒無常,個性陰晴不定,做事爲所欲爲,而且六親不認,對人毫不留情面,聽說他六歲時就親手殺了後宮一個妃子,而且他親姨父犯了些小過錯,竟然也被他削爵打入了天牢,在皇宮中說起他的名字來,簡直是令人不寒而慄。”
“這皇宮中竟然還有這等人物?既然是前太子,那他現在被打入冷宮了嗎?”凌天覺得這個宇文曜卻是一個對手。
“不是在冷宮,其實這個人我倒是很想會會,可惜現在我們都沒機會了。而且他就是那宇文政性情大變的根源,聽說這宇文曜不僅長像就連個性全都與宇文政十分相似,所以他從小便十分得宇文政和皇太后的*愛,雖然不是皇后之子,仍是被立爲了太子。”祁律耐心地給大家解釋。
“他到底怎麼啦?犯了什麼過錯嗎?”凌天急於想知道他的下落。
“聽說,好像是由於性格太過於暴戾,大約在一年前,那宇文曜竟然得了怪病暴斃而亡了,所以那宇文政從此就一蹶不振了。不過民間到是流傳了很多版本,有說是父子倆遭了天遣的,有說是被宇文信或者是他以前得罪過的人下毒毒死的,不過事過境遷,也無從考證了……”祁律略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
“或許真是遭了天遣,若是這樣的人當了北武的皇帝,百姓們豈不是過得更悽慘?”凌雲聽了,只覺得頭皮發麻,六歲就開始殺人的小鬼,真是太可怕了。
“唉,雲兒,你看看現在百姓的日子,其實比他當太子時還要慘,我們怎麼可能指望北武呢?我們一定要推翻那狗皇帝的暴政!復我東凌!”提及百姓的生活,祁律覺得十分心痛。
想到一路而來,百姓們的窮苦困頓,凌天三人同樣覺得心情無比沉重。
“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對了,雲兒,你在正風鏢局那邊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沒有?”凌天決定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好要緊。
“我這邊倒有了收穫,我找到福海的新住所了……”凌雲這纔想起了正事,遂將跟蹤段子墨的事情詳細說與了衆人聽。
“這段正風父子也不是什麼好人,竟然一直與那福海爲伍。”凌天聽完忍不住冷哼。
“哥哥,他們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他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能不能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放過他們?”凌雲覺得段子墨其實也蠻無辜的,主要是段師伯太功利了一些。
“放心,段正風武藝高強,我也不想與他硬碰。”凌天也不是個喜歡濫殺無辜的人。
“既然已經知道了福海的藏身之處,我們今晚就一起過去夜會一下他。”凌雲極切地想去看看傻大個是否在他那裡。
“別急,我們一定會幫你救出小乖的,不過計劃可能有變。”凌天想到玉瑩對他似乎極有好感的樣子,突然又有了主意,或許那個花癡小公主會有其它妙用。
“你想怎麼做?”祁律跟凌天極有默契,他立刻明白他心中已有了好的計劃。
“你們過來,聽我說……”凌天攏近衆人,將自己的計劃悄聲說了出來。
“大哥,這樣很危險,還是我去吧。”聽完他的計劃,祁律第一個反對。
“是啊,少主,這樣實在太冒險了。”暮清秋也不同意。
“哥哥,我也不贊成你這樣做。”凌雲拼命搖頭。
“沒關係的,我已經決定好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有危險我會想辦法脫身的。”凌天卻再三堅持,“如果你們不幫我,那我只好自己一個人去了。”
“哥哥!”
“少主!”
“大哥!”
“你們休再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現在屬於我們時間不多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所有成敗就在今晚了。”凌天仍是十分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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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堅持,那我馬上去召集人馬,今天晚上我們就行動。”祁律先妥協了,他了解凌天的個性,只要是他堅持的事情,那麼他一定會去做的。
“好,一切按原計劃進行!”凌天揮手製止了暮清秋和凌雲的反對,見兩人十分擔憂的模樣,便安撫地對她們笑了笑,“放心,有律幫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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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風高夜,天上沒有月亮,甚至連星星都很少。
天音寺旁邊的一座精美大宅外,突然悄無聲息地聚集了幾個黑衣人,黑衣人個個手身不凡,輕而易舉地就飛到了屋頂。
或許是爲了不引人注目,這座大宅看起來跟周圍其它宅子相比,並無異常之處。
凌雲蒙面穿着夜行衣站在屋頂上,一直在觀察宅子內的情況,爲了弄清楚玉瑩和福海所在的房間,她躲在暗處已觀察了幾個時辰了,直到段子墨熟悉的身影從一個房間內垂頭喪氣地走出來,她才慢慢退了回去。她觀察了大半個夜晚,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福海或太后,難道他們不住在這裡?不過如果他們沒住在這裡,不是更方面他們行事嗎?
夜越來越黑,直到所有房間的燈都熄滅,只餘下幾個守夜的人在門外打盹,凌雲使了一個暗號,越來越多的黑衣人便聚集了過來。黑衣人慢慢潛入院內,將守夜的侍衛悄然解決,然後換上守門侍衛的衣服,拿出一些迷香往屋內四處投散。
凌雲和暮清秋很快便引開了玉瑩門口的侍衛,律和他的同伴則馬上潛了進去。特製的迷香讓事情進展得格外順利,玉瑩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已被人劫走了。
第二天,天音寺旁邊的大宅內。
福海暴跳如雷,指着周圍的侍衛和奴僕大罵個不停。
“小環,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能睡得像死人一樣?是公主自己走了,還是被人劫走了?”福海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頭的鼻子大罵。
“福大人饒命,奴婢真的不知,昨日我服侍公主就寢後,就一直在她*邊守候,但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叫小環的丫頭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福大人息怒,依小人看,昨日是有人使用了西域迷香,這種迷香無色無味,能令人瞬間昏睡,所以極有可能是叛黨所爲。”一個精通醫術的侍衛拿着地上的一個小藥瓶跟福海解釋。
“這些叛黨抓公主去到底所謂何事?這事大家一定要保密,要儘快在太后發覺之前找回公主,不然那孫無憂一定會在太后面前說我壞話的。”福海真是氣死,昨日若不是太后急着招他到天音寺去,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了。現在孫無憂不僅幫太后找到了那個最重要的人,若是被太后自己知道弄丟了公主,他這個御前侍衛不僅地位不保,恐怕連小命也都堪憂了。
正當福海急得焦頭難額之時,突然從暗處射來了一隻飛鏢,福海吃了一驚,馬上用力抓住了飛鏢,正要反射回去時,卻發現那鏢上竟然還有一張字條。他打開一看,只見裡面寫着,“若想換回公主,明日卯時三刻,郊外的斷頭崖拿你手中的名冊交換,你一人前行,我們正監視着你的一舉一動,若想使任何陰謀詭計,那就準備好爲公主收屍。”
福海收到紙條,氣得牙咬得咯吱咯吱響,本要發作,又懷疑周圍的人羣裡混有叛黨,便只好咬牙將那紙條撕得稀爛,並將所有人都遣散,只留下了幾個自己從京都帶來的心腹,“你們幫我去打聽一下那個斷頭崖到底在何處,還有今日之事,千萬不可對外人講,這府裡的人你們也都給我看好了,一個也不許外出。”
“是。”隨從們得命,馬上依福海的吩咐而行。
“王老六,你幫我找一個善於臨摹書法的人過來,我有用處。”福海從懷中拿出名冊又仔細看了一遍,雖然他還是沒有任何發現,但他已經決定,找個人把這本名冊臨摹一遍,將來應該會有用處的。
辦妥了一切,第二天卯時,在約定的時間,福海胸有成竹地獨自一人前往赴約。
等了約摸一柱香的時間,耳邊就聽到了一陣怪異的笑聲,“福大人,果然守信,既然你如此有誠意,就請將名冊交出來。”
“名冊可以給你,但必須先交出公主,不然我怎麼知道公主到底在不在你們手中?”福海不上當。
“好,福大人你往東邊看。”那怪叫聲又傳來了。
福海往東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起,玉瑩公主已被人吊在了東邊的懸崖邊上,她的手腳被縛,嘴上也堵着一塊破布,正望着自己拼命掙扎,而那繩索的另一端就綁在一棵樹上,而一個黑衣蒙面人就拿刀站在樹的旁邊。
“福大人,請你不要靠近,若你或你的人靠近公主百步以內,我不保證我兄弟會手滑。”神秘人仍是沒有現身。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千萬不要傷害公主,有事好商量,你們要的東西在這裡,我馬上給你們。”福海就算見過再多的大世面,此刻也怕了。
“很好,看來你很清楚你的處境,你現在將手冊放在你面前的那塊石頭上,然後轉身走一百步,不許回頭,不許耍詐,不許給我假的,不然後果自負。”黑衣人仍是躲在暗處操控一切。
福海不敢冒險,乖乖從懷內掏出了那本真的名冊放到了神秘人所指定的地方,然後轉身慢慢往後走。
片刻時間,就聽到那神秘人發出了得意的笑聲,“福大人果然守信,這本名冊是真的,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那繩子我剛點了火,公主救不救得了,就看你的造化了。”
福海一聽,馬上急了,猛地轉身,看到那個黑衣人,竟然真的點了一個火把,正要點燃繩子,他心急如焚,立刻向公主方向狂奔而去。
正在危機時刻,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從天而降,一腳踢開了黑衣人,用力抓緊了繩子。
玉瑩看清來人,立刻高興地“嗚嗚”叫個不停,那黑衣人見福海也過來了,馬上趁機逃走。
福海剛過來,書生打扮的凌天馬上生氣地說,“原來又是你,這姑娘跟你有什麼仇恨,你竟然要致她於死地?”
“原來是你?”福海也認出了凌天,就是上次在衚衕裡幫玉瑩的年青人。雖然凌天跟他交過幾次手,卻每次都是在黑夜之中,而凌天每次都是蒙面變聲喬裝過,所以凌天認識他,但他卻根本不知道凌天的真實身份。
“你別過來,再過來當心我對你不客氣。”凌天故意裝作十分擔心的模樣。
“小兄弟,你誤會了,我是自己人。”福海感激凌天今天的相助,對他的防備之心一下削弱了許多。
“玉瑩,你認識他嗎?”凌天佯裝防備,轉頭問玉瑩。
“嗯,嗯,嗯。”玉瑩的嘴巴被堵,只好哇哇亂叫,拼命點頭。
“多謝小兄弟相助。”見凌天對自己不再有敵意,福海趕緊過去,把玉瑩救了下來。
“公主受驚了,小人萬死不敢求公主原諒。”海福救下玉瑩後立刻跪倒在地。
“福大人請起,我知道不關你的事,爲了我你也受驚了。”玉瑩雖然刁蠻,但也算講禮,見他拼死相救,而現在自己也沒受傷,便原諒了他。
“還請公主替小人向太后求情。”福海不肯起來,想到這事肯定是瞞不住的,還不如先申請一個免死令牌好了。
“這事兒也怨不得你,我會向太后求情的。”玉瑩現在只想跟凌天說話,哪有心思理福海。
“多謝公主寬宏大量,以後福海一定會拼全力報答公主不責之恩。”福海更加感激。
“好了,好了,我真的沒有怪你,你先到那邊等我,我有話要跟他說。”玉瑩簡直要被他煩死了。
“是,公主。”福海雖然有些不放心,但也只好聽命,乖乖退後了一些距離。
“你再隔遠一點。”玉瑩連忙嫌棄地揮手。
福海無奈,只好極不情願地又退了一些距離。
確定福海聽不到他們講話了,玉瑩便上前高興地抱住了凌天的手,開心地說,“凌哥哥,你真好!你又救了我一次,現在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哼,凌某可高攀不起,公主殿下。”凌天佯裝生氣。
“凌哥哥,你這是生我氣嗎?我又不是故意騙你的!你知道的,如果我說我是公主,你們所有人都只會怕我,討好我,根本就不會跟我玩,不會真心把我當朋友。”玉瑩俏麗的小臉都委屈得皺了起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騙人啊。”凌天放緩了一些語氣,佯裝自己已不太生氣,他當然懂得凡事不可太過的道理。
“不管我是不是公主,我還是我啊?跟你一開始所認識的玉瑩沒有區別的,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玉瑩怕凌天不再理他,拉着他的衣袖撒起了嬌。
“但現在的問題是,你不是普通人,你就是公主。既然你已經沒事了,你的侍衛也在,那我走了。”凌天略有些拘謹地扯開了自己的衣袖。
“凌哥哥,你要去哪兒?爲何你今天又會突然出現?難道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好的?”玉瑩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自然是愛幻想。
“我?我一介窮書生,當然是赴京都參加秋試,好謀取一官半職,光耀門楣。”凌天故意說得迂酸。
“你想謀一官半職又有何難?別忘記了我是公主,我父親是當今皇上,我哥哥是當今太子。”玉瑩是公主,從小就養尊處優,自然不知道人間的疾苦,所以說起話來,語氣十分天真。
“我不想依靠你的關係……”凌天語氣十分爲難。
“我也沒說要你靠我的關係啊,是我相信你的能力!正好這兩日,我們也要起程回京都了,我們正好結伴而行,我請你做我的護衛。”玉瑩想着就開心。
“這樣不太好吧……”凌天繼續覺得爲難。
“有何不好?就當是我對你的報答!”玉瑩生怕凌天不答應,馬上又說,“你就當可憐我吧,你看我多慘,今天差點就死掉了。”
“這……”凌天仍是爲難。
“不要這啊,那了,凌大哥,你一看就是爽快之人,你就答應了吧,就這麼說定了。”玉瑩生怕凌天不答應。
“那還有一事請公主恕罪,有件事情……我騙了你。”凌天故意說得吞吞吐吐。
“你有什麼事情騙了我?”玉瑩不免有些緊張,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其實我本名並不是叫凌天,我叫陳天凌,這是我的舉薦信,還請公主恕罪。”凌天假裝緊張地拿出事先讓祁律準備好的一份舉薦信。
“唉,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名字而已嘛,小事情了,什麼也別說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待凌天再說話,玉瑩便拉着他的衣袖一起向福海走去。“福大人,這位是陳天凌,是一位進京都參加秋試的舉子,我已經決定請他做我的侍衛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這……不是我不信任這位小兄弟,只是這樣做實在是於禮不合,雖然是這位小兄弟救了你,但是我們選侍衛都要經過層層的篩選,不能兒戲而爲……”福海覺得此事不妥,而且仔細想來,這個人今天出現得也太及時了一點。
“大膽!難道你是在說本宮兒戲嗎?”玉瑩好不容易纔說服凌天,當然不希望他被福海氣走了。
“小人不敢,但此事事關重大,不是小人能做作的。”福海仍是堅持不肯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