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別蓉城相見鷺島

成都又下起了雨,總是那麼一陣,不會持續很長時間,天就開始收住了。霧濛濛的氣候,給這個城市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杜雲天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內心的世界也開始下起了雨。耳機裡放着小丁推薦《芙蓉雨》、《半壺紗》、《風箏誤》。清雅的歌曲,跟這個天氣,這個城市配合的剛剛好。

劉珂矣這個禪意歌手,是小丁最愛的歌手之一。還有就是李玉剛,第一次,小丁唱了他的《新貴妃醉酒》,杜雲天唱了《北京一夜》。實習時候,他在北京待過了大半年,那邊皇城牆給他很深印象。小丁說,李玉剛的歌曲,讓我看到了,佛祖給予世人的慈悲,一種柔美的剛強。她很不喜歡別人把佛祖掛在嘴上。

這幾天,天氣開始反覆,變得有些冷了。小丁感覺有些頭疼,她不喜歡吃藥,聽着《大悲咒》、《心經》,捂住了被子發一些汗,希望能夠好起來。杜雲天不斷換熱毛巾給她敷着,好減輕她頭疼的痛苦,好像那種痛苦在他身上放大了十倍、百倍。所有的痛苦,杜雲天都希望能夠幫小丁承擔。

小丁的胃口不是很好,杜雲天特意去清粥小菜買了早點。小丁稍微吃了一點,她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也許,是因爲杜雲天要走的緣故。下午,看到《平凡的世界》中,田曉霞救小孩去世,孫少平嚎啕大哭的時候。她自己也哭了起來,一個人躲到了杜雲天懷抱中。她的內心也有太多不捨。只有杜雲天能懂得她內心那份柔軟。

過了兩三天,杜雲天要離開了,他準備去廈門。早晨,杜雲天打開小丁的房門,她似乎還在睡。杜雲天怕吵醒她,輕手輕腳走到陽臺,拿了行李準備離開。他站在房門口,久久邁不開步子。他走到牀邊,輕輕吻了一下小丁。突然,小丁拉住了他的手,把他緊緊抱住,她的眼淚流了一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後來,小丁離開了杜雲天,沒有打過一個招呼。但杜雲天沒有怪她,他來到她的城市,希望能夠守護着她。只要那是她想要的幸福,他的內心就不算委屈。如果她沒有得到幸福,他一定會勇敢站出來保護她。也許,他沒有什麼能量,他會用生命來愛她。他放下行李抱着她。雖然,他終歸是要走,這一刻,他只想好好抱抱她。

走過江湖茶館,看着熟悉的場景,杜雲天不敢逗留,拉着行李快步走開。他叫了車,等在過杆邊上。一路上,他不停給小丁發信息。怕她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他希望讓她感覺到,似乎他沒有離開過她。所以,他再次來到這個城市,只是不想她一個人待着,看着她過的好,他並不想做什麼。

飛機起飛了,朝着自己的故鄉飛去,杜雲天沒有一點喜悅。在飛機上,他碰到過很多四川人,他們常年成都、廈門兩地飛,他們有些成了杜雲天好朋友。當飛機着落在廈門高崎機場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和小丁分別在兩個世界裡。他打了電話給小丁,給她報了平安,她還是那麼溫柔、體諒別人。

廈門是一個海島城市,飛機上,你就能看到碧海藍天的美麗景色。車開過環島路,海邊都是鳳凰數身影,鳳凰花開得像鮮豔。杜雲天對這裡一切很熟悉,這是他的美麗的家鄉。早上,他會吸着新鮮海風起牀上班;下午,他會坐在海灘上,等待日落還不走;夜晚,他會和朋友在海邊小酒館喝到半夜才走。

杜雲天和小丁一起看過《我的早更女友》,看到男女主角去放河龜的情形,兩個開心大笑起來。他和她約定,兩個人到廈門來發展。後來,杜雲天跟隨她去了成都。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那裡都是滿目美景。如果是杜雲天一個人呢,那整個城市都是記憶,裡面充滿了思念、孤寂、心疼。而他習慣或者依賴上那種味道。

從杜雲天離開小丁那一刻,杜雲天就會養成一個習慣,把自己聽到好聽歌曲發給小丁;把自己看過好看電影,放在他們共同擁有愛奇藝號裡,號的名字就叫杜雲天愛上小丁。後來,三百多首歌曲藏在名叫“小丁歌單”裡。幾十部電影就放在那個“杜雲天愛上小丁”單子裡,再也沒有去動過。

杜雲天開始自己一點兩線生活,但他的心已經恢復不到以前。他每天和小丁煲電話粥,她和杜雲天說很久的電話,經常兩個人開着視頻才能睡着,好像兩個人誰都沒離開過誰。早上,他們對着對方起牀、刷牙、穿鞋。等到出門,纔會把視頻關上。晚上回到家後,他們對着視頻忙工作、看視頻、敷面膜、睡覺。

週末,杜雲天準備去曾厝垵住兩天,放鬆一些心情。曾厝垵很漂亮,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來看看。杜雲天問小丁。週末你就能見到我,小丁笑着和他說。我纔不信呢,就你小嘴巴甜的。杜雲天感到驚喜,內心開心不得了。不信,我讓鳳凰姐跟你說,她不會對你說謊。小丁把視頻轉向邊上一個人。

這個人正是被小丁叫鳳凰姐的人。她三十幾歲模樣,梳着一個精幹的短頭髮。一臉慈祥模樣,給人一種隨和容易親近的樣子。和她接觸後,杜雲天也叫她鳳凰姐,她是小丁霍家庵的師姐,是內心善良的人。不同於甘露、鄭秀,她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杜雲天不禁對這個姐姐有了一種好感,哪怕最後他們也不聯繫。

你們只要能代我把小丁照顧好,我就不怪你們。杜雲天的心裡想到。鳳凰姐,您好,我是杜雲天。原來,這幾天,小丁去了深圳,就住在鳳凰姐那邊。而深圳到廈門只要四個小時,她準備去看一下杜雲天。杜雲天開心的像一個孩子,不由跳了起來,好像空氣裡都是糖的味道。我等着你,到時候我去接你。

深圳只到廈門北站,杜雲天害怕小丁找不到路,他早早到北站等她。時間一秒秒過去,杜雲天終於看到了小丁,她有些瘦了,手裡拿着一本書。看到杜雲天那一刻,小丁臉上倦容也消失的乾乾淨淨。你來了,我們走吧。杜雲天提過小丁手裡的行李,一路上他一直看着她,好像永遠都看不夠。

進島的動車,飛過大海上高架橋,駛過鐵路公園,開始看見島內建築。杜雲天遇到小丁不是最早,也許,他們的世界太多遺憾。但只要他在她的邊上,無論是吃過多少苦,他都願意。他捨不得跟她說一句重話,也捨不得讓她受一點點委屈。生命有很多節點,無論多遠多久,他都願意在原地等她。

到了曾厝垵,他們住在右舍。後來,到曾厝垵,杜雲天都住在這間旅社。曾厝垵原來就是一個小漁村,杜雲天很小就來這邊玩過。當時,還沒有開發那麼厲害,現在每條街上都有新開的特色店面。杜雲天帶着小丁,在各有特色的小街穿梭着,好像進入了一個童話王國。這個時候,小丁才完全放鬆下來。

站在曾厝垵去海邊高架橋上,他們被一股歌聲所吸引。是一個穿着白色裙子歌手,正在橋邊上唱歌。在碧海藍天的襯托下,歌手的聲音顯得悠遠乾淨,像極了一個靈魂歌手。我也喜歡像她那樣,在一個自由自在世界上,唱自己喜歡的歌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小丁轉過頭看了看杜雲天,她在說是他們的愛情。

在海邊,杜雲天給小丁照了很多照片,小丁特別的喜歡。後來,小丁設置了自己朋友圈封面。再後來,她就刪了,換成最近的照片。她想忘記他,刪除對杜雲天一切記憶。晚上,他們去了清吧,杜雲天沒有唱歌,靜靜聽着小丁唱着,歌聲飄到街上,留在這個小漁村,停在了這個城市,迴盪在這邊海域,再也沒有離開杜雲天心裡。

第二天,他們去了香料店,小丁買了一些自己喜歡香料。那種天然香味,可以讓她的心思寧靜下來。他們還去手工陶瓷店,一起製作了一個陶瓷。後來,杜雲天回來把那個陶瓷拿了回來,就一直珍藏到現在。店主給他們合照一張相,杜雲天也一直留着。雖然,他現在沒有再和她說過什麼。

下午,他們去了南普陀山。因爲,杜雲天弟弟就在廈門大學上學,所以,杜雲天經常去爬山。小丁也很喜歡去寺廟,那裡有她喜歡的景象。拜完佛,杜雲天和小丁就開始爬山。爬到一半,小丁就爬不動。可能這幾天她沒有休息好,他們在岩石邊上坐了下來。靜靜看着眼前的美景,好像天地都靜止了。

落日掛在海平面線上,五光十色波浪形成了無數彩虹。準備出海的輪船,鳴笛聲此刻是那麼脆耳。沙灘邊上,無數遊客像一個個小點,在海邊開心嬉戲。他們好像忘了時光,沉浸在這海天一色。廈門大學就在這底下,黃牆紅瓦的房子,更襯托這一些那麼斑駁。海風迎面吹來,被綠色樹木撩撥得那麼撩人。

杜雲天看着眼前的愛人,他希望,自己能和她在這裡終老。哪怕在另外一個城市也可以。他曾經和小丁說過,願意和她住在海邊,白天去城裡上班,晚上兩個人牽着手,沿着海邊去看電影。等星星佈滿天空,兩個人再踩着沙灘上走回來。兩個人喝着熬了很久雞湯,看完書籍相擁入睡。而現在一切更像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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