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雪兒、孫英苦苦哀求,兀自攔不過,走了陳剛也。張雪兒對階上的陳保國道:“你爲何不攔大哥?”陳保國道:“他們倆都是我兒,誰也不希望去死。我若攔他,也無濟於事。由他去吧!”
這時孫英牽着張雪兒手腕上說道:“姐姐,我們去跟蹤他。”兩人便去跟蹤了陳剛。跟蹤一半後,卻被陳剛發覺。自看後頭,兩人見陳剛轉過頭時,急忙躲去草叢裡。兩人從草叢裡出來,卻不見陳剛。兩人邊哭邊返回本寨。
陳剛走了一段路時,只見一人,全副金甲,手持大刀。陳剛便問道:“你是何人,豈敢阻我去路。”那人喝道:“你可知這裡是梁山去路。誰敢大白天亂走,且報上汝姓名來。”陳剛道:“我姓陳名剛,綽號鑽地龍。你這廝是何人,且報上名來。''那人道:“吾乃大刀關勝,活捉你弟弟那個。”陳剛聽得,喝道:“快放我弟弟,若不放,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關勝道:“你那弟與我等梁山做了一把交椅。”陳剛喝道:“休得胡說。看槍。”
兩人這般打起來了,一反一復,一復一反。戰了三十回合。戴宗來報,勿傷公子哩。關勝托出圈子外,便詐走。陳剛見關勝敗走,便來追。追到山坡上不見了關勝。
只見兩個好漢:一個青面獸楊志、一個行者武松,兩人朴刀、腰刀等候陳剛。陳剛喝武松道:“你這廝殘廢人,也與我比高低。回去討飯去吧。”武松聽得,大怒,你這廝,若不是公孫哥哥要留你,早把你剁個碎屍萬斷不可。持起腰刀便打。楊志也來戰。三人鬥了只三十餘回合,武松、楊志詐走。陳剛只顧救他弟。那裡想怎麼多。便猛起去追武松、楊志。追到三分鐘,又不見了武松、楊志。
又見兩人,各拿槓棒。便來問道:“你們又是何人?”那兩人道:“我是兄,病尉遲孫立。我是弟,小尉遲孫新。”孫新道:“公子,可做一把交椅?”陳剛道:“你等一羣毛賊, 盡做那偷雞摸狗勾當,以爲當我不知。”孫立道:“那宰相蔡京、楊戩、高逑、童貫纔是大逆不道,爲何幫他?”陳剛道:“你說的那幾個人都不識,只放我弟。我願意說服我爹。不再攻打梁山。從此永離梁山。如何?”
孫立道:“你弟會相聚。只不是各地。而是梁山。你說我們梁山做偷雞摸狗勾當。偷誰家的雞,摸誰家的狗?”陳剛道:“人做事,天在看。心裡明,地下瞧。我雖沒看到。卻知道。”孫新道:“你知道個鳥。”陳剛道:“鳥,我知道,能飛。”孫新冷笑道:“飛個鳥啊!飛給我看看。”陳剛道:“我又不是鳥。怎麼飛?”孫新道:“生翅膀啊。豬。”這時,美髯公朱仝也拖着槓棒來了,聽得一個“豬”字,跑進前說道:“嗯。”又對孫新道:“你怎知我要來。”陳剛見三人,怕又來一人。戰不過。持起長槍便刺。三人圍繞者戰陳剛。只十五回合,只見一個道士與一個美花如玉的姑娘走進前來勸道:“四條好漢,不要鬥了。”朱仝、孫立兄弟看兩人時,一個公孫勝、一個瓊英。公孫勝對朱仝、孫立兄弟說道:“你們準備去梁山接風去吧!早晚會來。”三人聽得,自回梁山去了。
公孫勝道:“我是梁山主,你卻是何人?來攻打梁山,有何目的?近無冤,遠無仇。是何人喚你的?”陳剛道:“三件,必攻梁山。一,打家劫舍,欺壓百姓。二,橫死生靈,鬧亂市村。三,救解百姓之苦,剷除強人之惡。三般,必攻之。
公孫勝、瓊英聽了,大喜。正說時,林子裡闖出四人,那四人:一個豹子頭林沖、一個雙鞭延灼、一個轟天雷凌振、一個神醫安道全。凌振對公孫勝、瓊英說道:“我放個子母雷,嚇唬嚇唬他。公孫勝道:“千萬不可傷到公子。”凌振便從衣袖裡放了子母雷,那陳剛聽得雷聲。嚇個半死。正是:人嚇人,嚇死了。鬼嚇人,返其受。
林沖指着陳剛說道:“看你武藝如何!”說畢,挺住朴刀便砍。兩人鬥了三四十回合,不分勝負。
卻忿怒了一邊看戲的呼延灼。便道:“林沖哥哥,鬥皮倦了?我與他切磋切磋,看他能敵我麼?”林沖聽得,賣個破綻。托出圈子外。呼延灼挺起雙鞭來戰陳剛時。被瓊英喝住。休去。
不一時。看陳剛時,單戰了十名大將。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公孫勝、瓊英衆人看陳剛時,兩眼覺眠。倒下地上。安道全連忙去蹲下腰來看了看陳剛。對公孫勝道:“必無大礙。只在戰久了太度勞累,因此,暈了過去。”公孫勝向前蹲下腰掏出了五十兩放在左手旁邊。衆人自回梁山去了。
星夜,燕青見陳強的綽號爲飛天虎,便來救他,卻吃盤葉枷子釘住。又沒鑰匙,刀又怕砍壞了陳強。便去公孫勝帳篷裡偷鑰匙。燕青自教慮不安,翻天覆地尋了個片。又不曾見有一把鑰匙。心中更不安。想到,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那就是牀上。又去牀上尋了半響。終於尋得。又不知是那一把。只得通通來去柴房去尋那飛天虎。
且說,陳強被捉後,又被管待後,聽爹說,梁山是個十惡不赦之人。看了情況,必不是這般人。倒是真實對帶一般。必有密情。
燕青到後,喝退了小嘍囉,開了門,走近陳強。說道:“你哥莫不是甚麼龍。”陳強道:“我是能飛天的虎,這是百姓取的,而我哥便是那能鑽地的龍。你怎知這門多。”燕青叉手道:“小子胡亂猜的。我有鑰匙,快快離去。”
便使鑰匙來開枷子。一個一個使着。陳強道:“你不怕我再攻梁山。”燕青道:“你曾知三國諸葛亮七擒孟獲麼?梁山捉你一次,斷能擒二次。至到捉你七次。”陳強道:“我七次也不降。”燕青呵呵大笑道:“還有八、九次哩,至到你降爲止。”言訖,鑰匙打開了,把枷子丟在一旁。讓陳強逃出去。陳強道“多謝相救。只是不曾請教大名。”燕青道:“我原是東京人氏,父母雙亡,跟着我主人居住河北。不幸,奸臣當道,害死主人。欲報而無力。想借你之手。殺死惡壞人,救萬民水火。願一萬銀兩送與你。”陳強道:“你主人是何人?燕青道:“我主人便是玉麒麟盧俊義,當年梁山的副先鋒。”陳強分曉盧俊義的美名。只不知是真是假。半疑半信的。
陳強道:“你梁山人衆多,如何出去?燕青想了想道:“可以化成小嘍囉模樣出去。”陳強道:“也好,只是沒衣裙。”燕青道:“我有哩。燕青引陳強去了帳篷,脫去了戰時袍,穿上了青衫,青裙。看那青衫時,上下約有五六口。又引進馬棚,牽了陳強的好馬,這匹馬被陳強喚作翔鳳馬,牽着這翔鳳馬自去了。別了燕青。
原來梁山內設了三道關,第一關,楊志、柴進把守。第二關,李應、朱仝把守。第三關,黃信、楊林把守。俱擺着擂林炮石,硬弩強弓。
順利過了一關、險遲過了二關,只三關時關外小嘍羅睡覺時。驚醒了小嘍羅。小嘍囉尋思:看這人神神秘秘,牽着馬東張西望,也不來問。自去尋守關大將黃信、楊林。見了黃信、楊林。楊林道:“有何事?”小嘍囉稟道:“有一人,神神秘秘的。見是打探消息。”黃信、楊林聽得。出了關外,小嘍囉在後。來見這人。這人便是陳強。陳強看他們時,金甲頭盔,神采飛揚,活蹦亂跳的。覺得是頭領。便拱手道:“頭領,大頭領喚我出事辦事兒,”楊林道:“公孫哥哥喚你辦怎麼事。”陳強道:“前不久有個朝廷將軍剿滅咱梁山。雖勝了一戰,怕敵人招兵買馬。因此,去尋一個義士,此人姓狄,名俊。文武皆能,智勇雙全。”楊林道:“我們梁山附近鬧過數次,閱人無數。那裡有這號人物。陳強聽得心慌,只見後邊閃出一人,正是浪子燕青。燕青喝住陳強道:“僕人,休得胡說,我叫你買酒怎地還不去。”陳強道:“這就去來。也不理黃信、楊林。與馬一發走出梁山大門,破了三關。卻望東平府而去。
散罷,已是天明申時時分。有詩爲證。詩曰:神虎將名也聚山,每每管待成佛仙。出走三關罹攔路,早有浪子義相助。
且不說陳強望東平府而去。且說,陳剛在梁山路上暈倒。醒後,大吃一驚,驚的是不殺他,又看到了手旁五十兩銀子,甚是奇怪。豈是好人,想要知道,這一夥是甚麼來理,便返回山寨而向他爹套話去了。不題。
且說燕青別黃信、楊林後,來公孫勝帳篷裡尋舊,也想請求原瓊。燕青道:“哥哥,我昨夜偷去了鑰匙,放了飛天虎。還請恕罪。”正所謂,大人不斤,小人過。公孫勝聽得,從牀下,不見有一串鑰匙。便假嗔道,你這廝好大膽,不與我商量,亂作主張,走了他也。須要懲罰你。又喚了一個小嘍羅在前來,低聲附耳道:“去庫房尋個五十兩送與燕青。”燕青得了銀兩,便吃了一驚,道:“送我五十兩爲何意?”
公孫勝道:“他是將軍之子,自然跟着將軍南征北討。建功立業,名傳四方,是個敬佩愛慕之人。因此,不肯殺害。又兼得武藝高超之英雄。更不能殺害。你放了他,便是放心了我。我只愛好漢,就是像他兄弟兩個。只蒙敝了雙眼。纔來剿我梁山。我怕傷了衆弟兄情分。因此,不說。又怕弟兄傷害到公子,豈是大罪也。”燕青聽了,大吃一驚。收了銀兩。問道:“哥哥,怎生知道我會來偷。”
公孫勝道:“你偷鑰匙那時我便詐睡。”又說道:“明日放走飛天虎時,衆人提起,便說,飛天虎已降,願做一把交椅,我着他與東平府打探打探去了。”燕青道:“知我者,唯公孫哥哥也。”公孫勝道:“你且下去,明日見機行事。”燕青下去了。那時已四點左右。
陳剛來到了山寨,卻在半路又暈倒,寨欄守兵看見,見一個左拐右癟的走向山寨來,不知是何人,便去向陳元帥稟告。陳元帥聽得,陪雪兒、同孫英,兩個來見這人。三人見這般,最疼愛的人,雪兒、孫英蹲近前,無不傷心。陳保國早蹲起陳剛來背起,孫英拿了陳剛的長槍。三人進了山寨,扶陳剛去牀上躺着。陳保國連忙叫張雪兒、孫英去請大夫。請了大夫到寨中,大夫仔細觀之,必無大礙。大夫得了十五兩後離去,隨即陳剛醒來。問道:“爹,弟弟回來麼?”陳保國道:“不曾回得。在途中,究竟發生了何事?細和我說說。陳剛道:“不題也罷。只是有個道人說道:“我弟投降了,做了一把交椅。”陳保國道:“那個道人。”陳剛道:“我急躁救出弟弟,不曾問來。便闖出一人,像是武林好漢,與那廝大戰三四十回,不分勝負,我也只辦得架隔遮攔,上下亂躲。我們交戰時,他便托出圈子外,又有一個來拼,看他時,手持雙鞭,那陣上的卻把他叫住。後肢力不足,倒上地下。醒後,手旁卻見五十兩銀子。拐着長槍一步一步按上寨來,途中又暈倒了。後面的事,不必多說,你們也分曉。”
孫英道:“沒事就好。”陳剛大聲道:“弟弟性命如何?卻還不分曉,那裡沒事。我明日再去梁山拼個你死我活。”
張雪兒道:“大哥,不可,今日疲勞過度,鬚生還息。陳保國道:“憑我經驗,我料他梁山也不會對你弟弟殺死,還會禮貌相待。不可想多了。我盡有辦法,救出你弟弟,養傷先。”陳剛聽了。也只好作罷。一直張雪兒、孫英照顧着,不在活下。
自陳強離開梁山後,原來騎着那翔風馬,只那時,已是零晨兩點半,天空幽黑,不見地草,東撞西撞,不分南北。卻徑望梁山之東,東平府而去,而山寨之南,那裡會到。雖一席之間,卻失之千里。走對方向即到,跑錯去處遠。正是瞎貓子摸燈,不知方向。瞎子照燈,四方不倪。騎了一斷路程,猛然想起,勝過去時間,而且還騎了馬,如何還不到山寨?也不管這門多了,逃命要近。騎去了東平府,路程中,也消了三個時候,到那時,也已經早晨八點左右。
且說,陳強已到了東平府,所遇何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