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瓊英離開南街時,去向閣中。卻有人跟蹤,見瓊英回到客棧,不見出來。原來瓊英把張清埋在那愁關山上林子裡,並沒有回到自家中。那人尋思,那姑娘許久不出,想必安下客棧裡,我也住上一住,等夜分偷襲她閣中,把她玷污。便去了客棧,向店小二作了楫。問道:“可有客房?“小二道:“有,只是昂貴。”那人道:“有住處便行,不必考慮。在那個房間,且把鑰匙與我,我自去,便走時一發還你錢。不打擾你了,你自忙去吧。”
言訖,得了鑰匙,細問何處。自去了,見得瓊英去了三樓,瓊英用鑰匙開了門,進去也把門關了,那人見得,就回到自已閣兒裡。
且說瓊英回到了閣兒裡,自在牀上坐着,卻想起張清,不覺流下了眼淚,念念不忘,痛不欲生。
卻是一更時,瓊英脫下單薄外襖兒,去了絲鞋,卻把襖兒、搭在衣架上,吹熄了蠟燭,蓋了被褥。裙子也不解。自去上牀朝裡頭睡了。
二更時,那跟蹤的人覺得瓊英已睡了,便上了三樓去,開了瓊英的房門,看很黑的一般,便打燃了蠟燭。走到瓊英牀旁上,撫摸了瓊英臉蛋兒,掀起了被褥,便來脫下自已的襯衣,也放在衣架上。正解下褲子時,卻不料。瓊英從噩夢中驚醒。
原來,在自家中一個小小閣兒裡,夢見三人,那三人:張清、蘇公明、盧俊義。四人坐定,正較量些槍法,議論詩詞歌賦。盧俊義便引出詩來。
其詩曰:結前修純不能淫,日暮歲月除奸人。 皆判欣悚只爲民,是被其毒何如哉。
。蘇公明道:“好一個皆判欣悚只爲民也,我也來哼一道詩來。"
正說時,闖入六個人來,各持兵器。有一個說道:“梁山強賊,休走。”蘇、盧、張、瓊齊道:“你等是何人?"只見有個人道:“我乃是上界赤腳大仙,今日奉玉皇大帝聖旨,將你等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將斬首,兀自自縛,免得找打。"又對瓊英說道:“你雖不是天罡地煞之人,卻助紂爲虐,也應當斬。”那四人聽得毛骨悚然,齊道:“鬼話連篇,胡言亂語。”張清又道:“你不是說你是赤腳,爲何有鞋,胡說八道。吃我們一刀。”
一個對一個,盧俊義與那人鬥了只有三回合,便力怯了,張清夫婦看時,退後三米外,暗藏石子,打那三人,那裡打得到那三人,只一閃,躲過石子。張清夫婦見打不着,說時遲,那時疾。又用石子打過去。那三人又閃了過,無可奈何。
只好用刀劍相拼,約鬥了三個回合。四個吃捉過去。又令燴子手各持兩口燴刀:那兩個是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縛着跪定。在蘇江等四個後插了牌子,只見牌上寫道:妖魔蘇江斬首,妖魔盧俊義斬首、妖魔張清斬首、副手瓊英斬首。隨即兩個一刀一個,斬了蘇江、盧俊義首級,鮮血迸流。
那人忽指着張清說道:“還有怎麼遺言盡情說,送你三分鐘時間。”
張清對着瓊英道:“夫人,夫君沒好好保護你,讓你受苦了,若有來世,斷能在做夫婦。"瓊英聽了,大哭不止,不覺張清也流下眼淚了。又大聲說道:“去梁山爲弟兄們報仇。”瘦燴子手正有砍去張清首級時,瓊英慌了一驚。撒然醒來,閃開雙眼,看到被褥吃翻到一邊去。見時:一個人赤膊擺在她眼前。瓊英大叫道:“你是何人?”那人吃了一驚,吃發現了,說道:“美人,我是王小四瓊英想起道:“你不就是那天坐我對面吃飯的色鬼。”小四道:“正是你小四夫君。”
王小四便來摁瓊英,瓊英劈手拳頭用力打來,正打中肚子,又幾打,打到五米外,瓊英向前,五指揸開,用力抓腰,腰上一甩,甩出窗子外,把玻璃也撞粉碎了。看小四時,頭破血流,摔下窗時,倒下,死了。
正是:色狂敗家終滅亡,賭債追到能跳崖。若要人世保久存,不做傷天與害利。
瓊英道:“我慣你是小四還是小五,敢惹本郡主,我就讓你去見你閻王爺爺去。”說着,轉過了身子,自躺着牀上睡了。
自說下面正在巡邏的人,拿着短棒,手提一鍾。一面在那裡敲了無數下。一面大聲叫道:“天干物躁,小心火燭。”連叫了無數聲。忽敲到瓊英下樓,撞着死去的王小四。吃嚇得魂不守舍,急忙跑去報告知府縣衙,不一時,便到了府外,敲了大鐘,那時也是二更半時間,聲音傳到了知府大人韓宗武,驚醒了韓宗武,韓宗武自言自語道:“是誰三更夜分,敲大鐘耍子哩。”
才一閉眼,衙役來見知府。跪拜道,大人。有人敲鐘必然有大冤情,要不要去看一遭,韓宗武道:“大夜分,有甚麼冤情,叫他明早在理會。”
衙役應諾,離了府上,去見了巡邏之人,巡邏道:“韓大人呢?”。衙役道:“大人叫我喊你明早在理會。巡邏的道:“在下在南街巷裡去巡邏時。”
忽見到一個人頭破血流的。那個人上身赤裸。嘴角流血,也有打碎的玻璃在四周。那衙役聽得,徑望韓宗武府去,那巡邏見到大人不來,繼續敲鐘,大叫道:“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且說,衙役又來到了韓宗武府上,跪拜道:“敲鐘那個是巡邏的,見到一人死在南街巷上。韓宗武沒聽仔細,便道:“三更夜分。你卻來了。”問道:“你如何還不勸他走,擾我入寢。卻纔說甚麼。衙役便重說了一次,韓宗武聽了大驚。道:“去喚巡邏的前來。"衙役去了,見了巡邏的,請進府上,細說冤情。隨一路進了府上,只巡邏進來。
。跪拜道:“大人,草民是這一帶百姓,姓李,在巡邏時,見有一人,有二十八九年齡,死在南街巷上。韓宗武道:“你所言可是句句屬實,不是夜分來消遣我。”巡邏道:“誰在這三更夜分消遣,算是白日,草民也不敢戲弄大人,草民所說的句句是真。"韓宗武道:“你可引路麼?”巡邏道:“好,草民但願引路。”韓宗武又吩咐四個衙役,帶了一幅重二十五斤長枷,二個檢驗官,自去了南街巷。果然,見到一人倒下地上,嘴角流血。韓宗武吩咐二個檢驗官檢驗身屍,檢驗官便從頭至腳一一檢驗了,齊道,頭部撞着致死,韓宗武望了望樓上,只見三樓玻璃成頭型而破裂。想了想,斷是三樓所爲。
一面使二個衙役擡去縣衙階下,一果然,見到一人倒下地上,嘴角流血。韓宗武吩咐二個檢驗官檢驗身屍,檢驗官便從頭至腳一一檢驗了,齊道,頭部撞着致死,韓宗武望了望樓上,只見三樓玻璃成頭型而破裂。想了想,斷是三樓所爲。
一面使二個衙役擡去縣衙階下,一果然,見到一人倒下地上,嘴角流血。韓宗武吩咐二個檢驗官檢驗身屍,檢驗官便從頭至腳一一檢驗了,齊道,頭部撞着致死,韓宗武望了望樓上,只見三樓玻璃成頭型而破裂。想了想,斷是三樓所爲。
一面使二個衙役擡去縣衙階下,一面去了正門輕敲了房門。掌櫃連忙穿整衣褲,開了房門。掌櫃認的是知府,便道:“大人,深夜到來,有何急事。”韓宗武道:“你可是掌櫃。”掌櫃道:“正是小人。”韓宗武道:“稍等百刻,去把夥計、副手、小二一同喚來,去我縣衙走上一遭,我自有話問你等一干人。”
又吩咐二個衙役去了三樓,帶了長枷。見一人釘一個,見一雙捉一雙。三人聽了言語,自去了。
且說一個衙役正要開瓊英門時,卻被另一個攔住道:“兄弟,別先開門。”那一個道:“爲何?”這一個正色道:“想必此人甚是利害,我們必定不是他的對手。讓他跑了可不行,死罪難逃,活罪難免。若殺了我們,更對我們不利。求他,便有一絲希望。”那一個道:“只是這長枷放在何處。”這一個道:“放上四樓臺階。”那一個聽了,很有道理,遂去把長枷放了四樓臺階。開了瓊英的門,見瓊英睡在牀上,衙役叫醒了瓊英,瓊英道:“尋我有何事?”
二個退後七米左右,便跪拜道:“卻纔好漢殺了人,被知府大人知道,與小的下樓去,可好。”瓊英道:“我就這去會一會知府,便從衣架上拿了襖兒穿了,又穿了絲鞋。跨了朴刀,說道:“可以走了。”
見了韓宗武等人,韓宗武吃了一驚,驚的是瓊英是個姑娘,卻能把人從窗戶推出去了。說道:“把她朴刀收了,以免惹禍。”二個衙役正色道:“大人,這是假刀,跨着耍子耶。
韓宗武聽了,只好把瓊英、掌櫃、做事的一干人等帶回了縣衙口供。回到了縣衙。二個衙役偷偷回原路取回了長枷,不題。
看時,天已經是早晨了,隨即升廳。左右一排整齊的站着衙役,綽起棒子,棒子彎着地,如筷子在水碗中插着一般。大聲整齊叫道:“威武,威武。”
瓊英、掌櫃等俱吃了一驚,見了身屍。掌櫃等人齊道:“草民扣見大人。”韓宗武坐在階上,瓊英階下左廂站着,掌櫃跪中間,副手跪右廂。
這時,文官也來了,站在韓宗武右側。韓宗武指着身屍對瓊英道:“你可認得此人。”文官用手指着階下對着瓊英道:“你爲何見到大人不下跪?”韓宗武道:“罷,罷,罷了。”
文官聽了,便道:“坦白從寬,坑拒從言。若說假話,重打四十大棍。”
瓊英看了看身屍道:“本郡主瓊英做事一人當,他是我害的,昨日才見。那廝是個色膽包天之人,見我生得貌美如花。便夜裡趁我睡覺時,來玷污我。早是夢見我夫君張清,嚇得冷汗。不然,早吃他玷污了。還望大人作主。”
韓宗武聽了,又對着掌櫃一干人等說道:“你可認得此人。”有的人認得便道:“他是王小四,他自從小放蕩無羈,因此女兒家不想嫁於他,他便一直單漢,又整日無事做,只顧吃喝玩樂。韓宗武又聽了,說道:“瓊英,他即是有罪,也不致於死。你這般殺人,來人,將死囚瓊英用長枷釘了。”
瓊英聽了,火冒三丈。取出朴刀急忙跑到階上,用朴刀指向韓宗武喉嚨。嚇得那韓宗武手腳發麻,唬得他提心吊膽的。
這時,衙役聽得韓宗武在喚人,衙役便來了。驚得目瞪口呆。只好跪着,一言不語。瓊英坐下道:“你這廝好不辦案,我瓊英郡主給你辦案,下去跪着。”
韓宗武怕丟了性命,只得應從。乖乖地跪着,瓊英卻坐在階上。文官見了,匿笑了一會,瓊英發現了。嗔道:“你笑個屁,若寫漏一字,你便性命難保。”文官又指着階下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言。”左右一排聽了,匿笑了一回。文官道:“笑個屁。”瓊英拍案道:“大人,本郡主問你三件事,聽下是不是有理兒。一,若有人進你夫人閣兒裡強取霸佔,不慣成功未成功,此人該不該殺。”韓宗武道:“該。”
又道:“二,若有人在你夫人閣門裡夜晚孤男寡女同住一起,該不該殺。”韓宗武又道:“該。”
“三,若有人不知不覺來脫下你夫人的衣服,也不慣成功未成功,這該不該殺。”韓宗武也說了一個”該”字。
文官早吃文書一一寫了這三條。瓊英道:“這三條罪名都該殺、殺,爲何打我棍子?把這廝重打三十棍子,以進我不敬。”文官勸道:“且看到爲百姓舍糧份上,先放他一馬,若有下次,斷是降罪,還望郡主應成。瓊英道:“且看到這文官份上,暫且放了你,殺了那廝。便是爲命除害,且要獎賞與我。
韓宗武聽了道:“卻有道理。郡主大人,要甚麼,我有怎麼你可以拿去。”瓊英道:“隨意送個五十兩,即可。”韓宗武苦苦應成了。送了五十兩,瓊英從階上下來收了。
瓊英收下了這五十兩,便離開了,出了縣衙,韓宗武原來心中早有怒氣。恨不得把瓊英捉來跪在我的面前。便道:“來人,這時來了二個衙役。”對着一個衙役道:“你去遠遠跟蹤那姑娘,若是跟丟,拿你定罪。見她久久不走時,便來會保。衙役應了言語,自跟蹤那瓊英去了。
分一個吩咐道:“去把王都頭喚來,就說我要事尋他。路途不可怠慢。”這個也應了言語自去了,文官道:“大人,此事做的不好,在公堂之上,瓊英說的卻有道理。”
韓宗武道:“本知府知道,只是爲何讓本知府跪着?惹百姓嘲笑不堪,委實無理。文官道:“才說了,瓊英乃郡主身份。而大人你,只是小小的知府,下跪也理所當然。百姓爲何敢笑大人?且放過她一馬,由她去吧!”韓宗武道:“不必在勸。若有再勸重打三十大棍,文官見這般說,只好作罷。”
且說,王都頭身七尺以上,姓王、名衝,有三十又二矣,會使一把槍法,其槍名神斷奇槍。有一馬當先的本領,因此人稱記筆功。爲何喚他記筆功,記憶最差,乃有“記”字。每會做事會寫到冊子裡,若忘記了,打看便來看。代有“筆”也。又見他在這彰德府屢建奇功。乃“功”也。由此,人稱記筆功。
且說,王都頭見了韓宗武。文官等衆人,王都頭向韓宗武道:“大人,尋下官有何事?”韓宗武卻道:“本府在審案時,有個姑娘,喚作瓊英。”她親口承讓殺了這人,又用刀指向本府喉嚨,讓我跪着。她卻來審本府,你去把她捉來,成功後,獎賞少不了你的。
正說時,只見那跟蹤的衙役回來了,拱拱手道:“瓊英在愁關山上林子裡跪在墳前半個時候了。”王都頭聽了道:“本官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把那囚犯捉來,大人不必多慮。話畢,自去了愁關山林子。
且說,瓊英離開了縣衙,徑回家中。在路上,尋思,爲何得了這一夢?”
不一時,瓊英才恍然大悟,所授夢中張清遺囑,又得罪了知府。恐生禍端,只得去梁山唯一出路。便來到愁關山林子張清墳前跪着嗑頭,又不知這一去,多久才能祭祀。
由此,嗑了快一個時候,只見天公昏天暗地,忽吹起強風,這風怎見地它強,有詩爲證。
詩曰:風吹走沙到千里,木落一時成萬堆。小路悠悠更無人,惟有瓊英獨陪君。不一時,又下起大雨,這雨怎見地它大,亦有詩爲證。
詩曰:不勝六月雨菲菲,雨淋瓊英仇夢惜。也擬梁山行路程,獨憐君散成無爲。
只見有一個人從山上跑去張清墳前,左手持搶,右手抱拳擁齊來。不是別人,正是王衝也。瓊英聽得腳步聲,也不心慌。便站了起來,袖子小口撕下布如一道粗線一般。用線布掩了眼晴,在後腦勺打了個活結頭。那王都頭見瓊英怎生化成,心中便產生了愛慕之情。佩服得五體投地。兩人就在張清墳前戰了約十七回合,一砍一槍一刀爭輸贏。瓊英只能在馬上使出威力,使用飛石。
可是,在地上卻不能使飛石。又戰了七個回合,瓊英力怯,詐敗而走,故意翻了。王都頭便捉她時,瓊英暗藏飛石打來。正打中王沖天靈蓋,頭血進流。王都頭見瓊英早有準備,便退後三米外,便道:“瓊英女賊,怎敢用下三爛的手段,打傷我。”瓊英站起來說道:“本郡主本就會擅用飛石,白髮白中,這也是我的技能之一。”王衝道:“那你爲何敢殺人?”瓊英卻把公堂的話細細向王衝說了。
王衝聽了說道:“我也聽得一些人說了。”王衝道:“這種人早該結果了性命,瓊英有何打算。”瓊英道:“我先去授我夫君遺囑,去梁山伯。你還捉不捉本郡主。”王衝道:“瓊英乃英雄也。不捉。”瓊英道:“那你回縣衙知府不降罪與你。”王衝道:“我自有辦法,請勿操心。”
言訖,回原路縣衙。見了韓宗武,拱拱手道:“此人非常狡猾,不曾捉到。”韓宗武大聲道:“連個女人的捉不到,兀自要你何用。來人,把這王衝給用二十五斤長枷釘了,押去牢房。明日在做定奪。
且說王衝被韓宗武被用長枷釘了。這王衝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