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衝被韓宗武押去了牢房。文官來勸道:“王都頭曾經立下汗馬功勞,且放出牢獄。官復原職,且莫降罪與他。這王衝一馬當光,英勇無比。且看到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韓宗武道:“捉不得一個女人,反倒弄個負傷而歸。且看到文官苦苦哀求,本府便應了你,但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文官聽得,便道:“不如把這王衝刺配到大名府樑中書那裡去。一來,倘若得到樑中書的賞識。斷要王衝做個有名的職位。二來,樑中書是個有地位之人,在卞京城內上管官,下管民。王衝也保得了一條性命。”韓宗武道:“本府考慮一翻。
文官離了韓宗武,去了牢房,看望了王衝,王衝道:“文官,你怎地來了。”文官道:“卻纔跟大人說放過你,官復原職。可是,那大人委實聽不進去,廢盡口舌。不曾幫助王都頭。王衝道:“謝謝文官說盡口舌。”文官道:“我有一計,不知王都頭願不願意。”王衝道:“有何計?”文官道,我把你放了,就說瓊英來救走了。如何?”王衝道:“這個卻行不通,瓊英與我無識,那肯來救。如讓大人知曉,則害了你哩。”文官道:“我在出去想想法策。”
又吩咐牢卒照看王衝,牢卒齊道:“何消文官吩咐,王都頭曾經除去禍害,真個是禍不單行。”文官聽了,高興了幾分,自去府中了。走後,牢卒親自去準備,肉食之屬供王衝吃。
不一時,飯菜便好了,端在王衝前,把王衝取了長枷,王衝道:“我們一發吃。”牢卒聽得,兩人便吃起了,不題。
第二日日中時,韓宗武到了縣衙,見了文官。文官敬了一個禮。韓宗武着幾個小嘍羅取出王衝來,小嘍羅聽了言語。應了聖旨。取出了王衝。讓王衝脫去了都頭金裝,穿上了囚犯白套。
韓宗武便道:“昨日文官勸本府多次。免你了死罪,可讓你官復原旨。怎麼樣,再去捉瓊英,這一些可不得粗心大意。且想辦法捉住她。”王衝跪下解釋道:“那小四不是個正人君子,也該結果他。大人便殺了罪臣,罪臣也不去。”韓宗武聽了,嗔道:“你這廝好大膽。”文官道:“大人,息怒,王都頭說的一時氣話,不要見怪。”
韓宗武對着文官道:“這廝從不說這般氣話,想必怕了那瓊英。且看在你面子上,放你一馬。”大聲叫道:“來人,把這王衝脊杖就三十,刺配到東京大名府樑中書那裡去,遊街三日。”把這王衝打得那鮮血肉澱的,頭髮散亂,痛苦萬分。又把王衝用大鐵鉀鎖了,只顯出一個頭來。把與大鐵鉀一發鎖了,左右手用手鍊拷了鐵鉀上,刺了兩行金印。寫了文書,去了遊街。
見時,約五十個官兵整整齊齊綽槍形成一字。
引着王衝遊街。東路左右百姓看時是王衝,傷心欲絕。心中十分難過。曾經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倒被人害。
且說遊街到北街,北街一地裡,只聽得後頭傳來聲音,那聲音不是別人,正是瓊矢鏃瓊英是也。左手綽起朴刀便打,打的那此官兵,逃的逃,死的死,傷的傷。急忙把障礙物打死,徑打到鐵鉀子跟前,斬斷了鐵鏈。
王衝道:“你爲何而來?”瓊英道:“此地不是說話處。”往南街逃去。百姓見瓊英救走了王衝,心中興高采烈。
忽逃到百合村,王衝道:“多謝瓊英救命之恩,我王衝無力爲報,大恩大得,今生難忘。”瓊英道:“萍水相逢,不足掛持。”王衝道:“你怎地知道我吃捉。”瓊英道:“自愁關山上一別,我便想,斷有危險,我便去跟蹤到縣衙。果不出我所料。”王衝道:“你不是要去梁山麼?等我去家裡安排飯菜一發前去。怎麼樣。”瓊英道:“瓊英求之不得,只是你家人怎麼辦。”王衝道:“自有親眷照顧,足以餬口,莫要擔心。”瓊英道:“這般最好,這般最好。”瓊英、王衝徑望王衝家裡奔來,到了家裡,王衝吩咐家人,準備飯菜,管待了救命恩公。家人不一時煮好了,端在桌上,一家人在善。王衝離了家中,與瓊英兩人騎了快馬去望梁山伯路上奔去。
且說,戴宗、楊志、費保、倪雲、卜青、狄成,六人來到了卞京城,尋了一家客棧填肚,卜青道:“把好吃的通通將拿來,等一發打發銀兩。”小二應了諾。自去準備了好菜好飯。管待了他們。六人見煮好了動起筷子挑着吃了,又說又笑。
且不說楊志、費保等六人在這客棧吃飯,又說又笑。且說這瓊英、王衝也騎到了這卞京城城內。王衝道:“恩人,要不在這裡歇歇腳,也吃點飯。”瓊英道:“不可再叫我恩人了。”王衝道:“那叫你甚麼。”瓊英呵呵笑道:“叫我郡主便行。”王衝道:“你是郡主?”瓊英道:“別問甚麼多,我們且在那個面鋪吃麪。”王衝也沒問怎麼多,跟着瓊英對面而坐,瓊英大叫道:“來兩碗素面。”掌櫃叫道:“兩位客官,稍等。”不一時,好了,端在桌上自吃了。
這戴宗、狄成等六人吃飽了,楊志便道:“小二,付賬,小二走了跟前算了一算,三百文。楊志聽得,只從包裹掏出了一文,左看右摸,不曾湊出一文錢,楊志這才知盤纏在路上已用盡,便道:“戴宗兄弟,可有銀兩付還。”戴宗也不摸,只道:“我早就用光了,戴宗去回兩遭,銀兩又不多,因此,早就用完了。”戴宗又對着費保等六人說道:“兄弟,你打魚買得甚多。斷有此須,巴到梁山時,再來付還。怎麼樣。只見費保道:“不是我等只不重情義,委實也無有了。賣了幾條魚,當作去獨天村,見了客棧,小住了幾宿。你們也知曉。那時盤纏便就用沒了。
店小二聽得,便去鍬住楊志的頭髮,店小二嗔道:“想吃霸王餐,沒門,將錢來。”楊志道:“怎麼道理,別扯灑家頭髮,灑家可不好惹的。灑家見你這平頭百姓,才放你一馬。”楊志和和氣氣又說,這裡離梁山伯不遠,明日便還,如何?”店小二道:“將錢來。”楊志道:“權賒咱們一賒。”店小二道:“不行,現在就必與我,不然,休走出這家客棧。”畢竟楊志是個粗漢,那裡受得了這怨氣,又勸了許久,不聽。扯過身子,輕輕一砸,砸在桌子上,那桌子頓時砸成兩半,在輕輕一甩,甩出門外。
只見那店小二哭天喊地,鼻子裡直流出血來。卻被瓊英看到了,指着店小二對着王衝道:“你看,斷有吃霸王餐不還錢。我去教訓他一翻,且在這等我。”便要起身去走時。卻被王衝攔道:“郡主,該我去耍耍威風了,何消郡主親自前往。”說着,便去了。 且說了在客棧裡,客人吃嚇得驚心動魄。連忙掏出銀子放在桌上衝出門去了。衆副手見打傷了店小二,便一發上,各各被楊志打傷到一邊兒去。這時,王衝進來了,見了那六人。
王衝早看到了楊志臉上的兩行金印。楊志同樣也看到了王衝臉上的金印。便指着楊志道:“你等一干人做出這般勾當,你這個通緝犯,你那金印是怎麼來的。”楊志道:“你那金印又是怎麼來的。”王衝道:“慣你鳥事,吃我一槍。”楊志也用朴刀來擋他的槍,一反一復,一復一反。約鬥了只三回合,刀忽刺到王衝左手手腕上,鮮血迸流。王衝道:“你們都給我等着,我去喚郡主結果了你等性命,唔住傷口便去叫瓊英去了。戴宗道:“且看他叫誰過來。”卜青道:“那我們只在這裡坐定。”
聽了言語,六人同坐有一桌子旁凳上,專等王衝喚來。
又說,王衝見了瓊英,瓊英道:“你怎生負傷歸來。”王衝道:“有一個人,臉上有一塔青記,非常梟勇。斷是綠林好漢。也有兩行金印,斷是幹過傷天害利勾當。”瓊英道:“你說的這人與我夫君的兄弟一般,我瓊英且看他是何方妖怪,在這裡吃了不付還。王衝,走。”瓊英還了銀兩,兩人起身便走。走到門外,兩人進去了。
見時,有六個人同坐一桌。瓊英認得是戴宗、楊志,便道:“戴兄弟與楊兄弟各兄弟怎生在這裡閒情逸致,別有趣味。”王衝吃了一驚道:“你認得他們。”那費保、倪雲、狄成、卜青也吃了一驚道:“你們怎生認得那郡主。”戴宗道:“這個女郡主便是張清的妻子,與張清一般,擅用飛石。”狄成道:“我等四人也不可小覷。”瓊英道:“這個是王都頭王衝,我救得他一命,也心肝情願隨我上梁山。”倪雲道:“你上梁山有何事?”瓊英道:“你說的是怎麼話,當然,我夫君夢裡所託,爲他身故的兄弟們報仇。”戴宗道:“就等這郡主一席話。如果瓊英一去,便是成功一半。”楊志道:“這飯菜、酒、都還王衝付。”瓊英道:“爲何?”楊志道:“我們都是男子漢。怎樣一個女子來與我等六人消費。”
王衝道:“好,我還就我還。多少銀兩。”原來這記賬的人見楊志打傷了店小二,早躲那櫃子下,被戴宗鍬來。便道:“砸壞的一發算,還多少銀兩,那記賬的便去拿了算盤,細算了一算,共記十兩。”王衝與他們六人還了銀兩,那六人也感謝了王衝一翻。這八人望北街而去。
忽然楊志說道:“左右離梁山不遠,倒不如休息這一日,明日辰牌時分便到。”瓊英道:“可不得耽誤行程,早去一天也好早做商議。”費保道:“不如等涼了些便行。”
楊志、瓊英也應成了。這樣也好。卜青道:“且在那裡歇腳?”狄成道:“你們看,前方有個金碧輝煌,高大雄偉的房屋。可去那裡歇歇腳。衆兄弟不知去麼?”王衝道:“就去那裡。”
八人去了,走近來看,原來一家客棧。樓層高,外優美。八人隨意揀了個小閣兒歇腳,又點了八角酒來,按酒飯菜也點了些須。坐兩桌:王衝、瓊英、楊志、戴宗一桌,費保、卜青、狄成、倪雲一桌。桌上各有小菜幾碟,四角酒來。正吃了一些,楊志望了望頭對着前面瞧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感覺不對,又望一下。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不是燕青兄弟麼?還有公孫勝、馬靈、喬道清各位兄弟。還有兩個,卻不知是何人?”
衆人聽得,急忙去看對面。看時,真的是他們幾個,戴宗道:“我們這就去,給他們個驚喜,如何?”衆人都要去時,卻被楊志叫住,各兄弟,稍等。由王衝一人前去,我們隨後便來。”
王衝道:“我先就我先,還怕他們不成。興興頭頭散着發去了。
見了公孫勝六人。便道:“兄弟,對面有個青記尋你們,公孫勝等人也不看。歐陽克嗔道:“誰和你是兄弟,你叫我看對面,我偏不看,氣死你活該。”
馬靈道:“我那兄弟他叫甚麼。王衝低着頭自語道:“我好像忘了哩。”那公孫勝等六人看了一眼,只見有兩條桌子,不見一人,原來王沖走後不久,他們也跟着王衝去了。馬靈道:“你卻纔說,有人,卻在那裡。”王衝望了望眼,果真如馬靈所說,斷無一人。尋思,這廝又來哄我。喬道清道:“沒事早早離開我等。免得捱打,誰和你稱兄道弟。”王衝道:“想打來啊!儘管施出全力。”
正打時,門外那七人哈哈大笑起來。燕青聽得瓊英笑聲,大叫道:“住手。”喬道清道:“有何事?”瓊英怕王衝危險,急忙開了門,公孫勝、燕青、喬道清、馬靈只見目瞪口呆。瓊英道:“他是王衝。”王衝道:“我綽號記筆功。”那邊也說,這個也介紹了歐陽善、歐陽克。說了些閒話。
略過了申牌時分時,看天氣涼爽,由燕青還了兩家飯錢,自去了梁山伯,到了梁山伯時,各好漢出門迎接。費保、卜青、狄成、倪雲看時,十分高興,看到童威、童猛、李俊平安無事。也讓李俊、童威、童猛吃了一驚。李俊道:“四位兄弟,來的正是時候。”費保道:“怎麼少的了我等四個弟兄。”
阮小七道:“楊志兄,你的病如何好的?”楊志遂把士兵萬雲巧遇李師師細說了一次,也讓梁山義士大吃了一驚。
各好漢在忠義堂排宴酒席,殺牛煮鴨。管待戴宗、楊志、瓊英、公孫勝、馬靈、喬道清六人到來。又管待新到山的七個將佐。那七個:費保、狄成、卜青、倪雲、歐陽善、歐陽克、王衝。沒一柱香時間,朱武道:“我有話跟衆弟兄說。”
畢竟朱武說出甚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