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各義士在忠義堂管待了一十三人。朱武便說道,我等衆多弟兄意見不一,各抒己見。斷然方寸大亂,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對,何消蔡京,我們便各個擊破。使四賊笑話不堪,歡天喜地。徜若尋一兄弟坐梁山之主。只聽他一人之言,沒有爭議。何如?”
林沖道:“非公孫勝不可。”公孫勝道:“不依得,我怕辜負了大家的期望。這事依我看,蘇清來做梁山之主。因蘇公明哥哥的親系,非蘇清做不得,且勿推遲。”蘇清道:“我乃地煞,你乃天罡。一個在地,一個在天,地怎敢與天做計較。非你不可。”
林沖嗔道:“這梁山之主你到底做不做,你可記得你等七星聚義之時,那時我便說了,你、吳用、晁蓋乃是三分鼎立,吳用、晁蓋已身故,只你、不曾身故,我已說了,我等弟兄不及你,善能用兵。又有鬼神不測之機,呼風喚雨之法。正是三國鼎立,缺一不可,公孫哥哥不必推卻。”樊瑞也來勸道:“師父,林教頭所言極是。大夥好漢說是不是,那好漢聽得林沖一翻苦心。”好漢齊道:“也委實有理,也多虧了燕青不分晝夜、千里迢迢去望二仙山尋得公孫勝,還找來了馬靈、喬道清等四人。”公孫勝道:“明日在做定奪,爲才上山的十三位弟兄,擺宴兩日,只喝酒吃飯,不顧小事。”
見公孫勝這般說。明日在理會,過了大約摸三柱香,各回小房間裡,纔來的那喬道清與馬靈同住公孫勝,歐陽克與王衝同住一間,歐陽善與顧大嫂加瓊英一起。費保、卜青、倪雲、狄成也尋了一間閣兒裡安下。不題。
星夜,李俊、童威、童猛來見費保、卜青、倪雲、狄成四人,正不料,碰着四人,去了費保等四人閣兒,一發坐定。李俊道:“相約不到,時日不及,如何衆弟昨日到來。”費保道:“自與哥哥們離別後,晝夜思,飯吃不下,憂心忡忡的。正是:夢裡夢到一生親,了無牽掛唯獨想。卜青、狄成、倪雲來勸我慮次。心須放寬點兒,把我勸住。又忽打聽得梁山將佐倒折了死亡枕藉。令我等弟兄十分擔憂,怕有甚麼三長兩短,如何是好?在趟行上,又遇楊志、戴宗。與他們做一路。早是哥哥們安然無恙。也消了後果之憂。”卜青道:“此事若成功後。我等七個弟兄去得外國。”童威道:“只要李俊、童猛一同向去,我去又何訪。”李俊道:“既然你等七人前去。若幸得存我等七人,願意同往。”童猛聽得,也答應要去。狄成道:“聽說暹羅國國王愛才之人,若去那裡,圖個一官半職豈不是最好不過。”七個人主意定了。去得外國遠離奸臣賊子。離了李俊三人。回到閣中。自睡了。
第二日,公孫勝排宴酒席又管待了那十三個弟兄,朱武對公孫勝說道:“可想通了?”公孫勝只得應成暫時做了一把交椅,瓊英說不過,做了二把交椅。公孫勝道:“有何良策?”
只見朱武起身說道:“此事不難。要經過三個城直達皇宮。這三個城市分別是海州、曹州、濟寧。若把此事傳開,傳到那蔡京那四人耳。斷然派將守城。打個幌子。說我們又聚在一起,嘯聚山林。蔡京聽得,若沒有將軍,最後一城必定是他來攻打。到那時,一網打擊,殺他個遍甲不留。衆弟兄意見如何?”
公孫勝道:“這個也行得通。”呼延灼道:“這個更不難,化成百姓,帖張告示便行。”朱武道:“這個萬萬使不得,若皇上得知,說我們又開始擾名,做出打家劫舍勾當。那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公孫勝道:“那就使一個小嘍囉前去,化成官服模樣。”朱武道:“還有一件事要做,還請公孫哥哥吩附。”公孫勝道:“有何事比這事還急。”朱武道:“我等攻城斷然有弟兄負傷,先把安道全請來,再告訴蔡京。”公孫勝聽了,甚是有理,遂喚小嘍囉向前聽命。說道:“去把安道全請來,說梁山兄弟們等他,又後告訴蔡京,說梁山賊寇又要造反了。小嘍囉換了官服自去了,見時,騎了白馬,去了。
公孫勝傳令,山頂上立一面杏黃旗,上書“除暴安良”四個大字,忠義堂前繡字紅旗二面:一書“薊州公孫勝”,一書“山西仇瓊英。山前南路關勝,樊瑞、王衝守把。
東山一關,武松、孫立、孫新守把。
西山一關,呼延灼、楊林、穆春守把。
東山一關,楊志、黃信、凌振守把。
北山一關,歐陽克、歐陽善、朱仝守把。各帶領五萬精兵,隨時迎敵。
五日後到了皇宮,小嘍囉大搖大擺進了皇宮,那皇宮守兵見有官服,那裡敢攔。
皇宮莫大,那裡知曉安道全所在,詢問人家,怕走漏風聲。忽見一人,身穿官服,官帽,官小嘍囉不敢問。那人道:“你四處張望,尋甚麼?”小嘍囉道:“沒有。”那人道:“你那裡人氏,幾時進宮。”小嘍囉道:“我姓楊,單名一個通字。薊州人氏。梁山公孫勝是我高領。那人才說出實話,說道:“我就梁山將佐金大堅。”原來這楊通不識金大堅,便跪下道:“你府上說話,這裡怕走漏風聲。”便引到了府上,按分賓坐定,管待了飯菜。金大堅道:“公孫哥哥有何事尋我?”楊通你又不是安道全。”金大堅道:“我雖不是安道全,但我可以更他說。”楊通道:“公孫勝讓他立馬去梁山,不可遲延。”金大堅道:“爲何讓他去?”楊通道:“梁山各首領正謀劃保仇之事,要尋安道全。”
這時,飯菜已煮了,與楊通一發吃。吃了半響,同去了太醫院,那時的安道全做了金紫醫官,其樂無窮。享受天倫之樂。
兩人去了太醫院,見了安道全。又看見了蕭讓、樂和、皇甫端三人。分賓坐定,金大堅道:“公孫勝請安道全到梁山一遭,爲報仇之事商議。”安道全問道:“爲何人報仇?”
楊通道:“蘇江、盧俊義都死了,蔡京四人下毒致死,又有軍師吳用、花榮自縊而死。爲這五個報仇。”
衆人聽得,不覺留下了流淚。安道全道:“這明明是四個,那裡說是有五個。”楊通道:“蘇江怕李逵嘯聚山林,爲他報仇,早把李逵毒死了。這也是被逼無奈,纔出此下下策。”安道全道:“現在咱們就去梁山。”蕭讓道:“不行,不行。”安道全道:“哥哥們仇不報!”蕭讓道:“我們這去必生疑,只讓安道全一人前去。我們皆在宮中打探消息,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剛離開梁山時,糧食缺少,必要賺糧。才顯出兄弟的才能。” 安道全道:“我有計策,就是詐病。”蕭讓道:“這個也行得通。樂和道:“事不宜遲,立馬行動。”
樂和、金大堅去見了皇上。樂和、金大堅跪拜四伏,說道:“安道全已病,想要辭官爲農。還請皇上准奏。”皇上不信,他是神醫,如何治不好自已的病?樂和道:“他只是神醫並非神仙,人生免不了生老病死。他手腳發麻,多行不變。還肯救皇上送他糧食,在家獨享一生。”徵宗帝那裡肯信,道:“朕去看看他。”
三人去了太醫院。到了太醫院,只見,安道全躺在牀上,昏迷不醒。徽宗帝坐在牀上,始終叫不起。遂叫所有太醫來醫治。也不見蕭讓,蕭讓原來隱在簾子裡,見時機行事。太醫擺了脈,查不出病情,十分生疑。只見安道全閃開雙眼,吞吞吐吐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徽宗帝道:“不必多禮。”
安道全道:“不能跪拜,請恕寬量。”徽宗帝道:“不在朝廷之上,就免去禮數。怎不見蕭愛卿,與你們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呢!”安道全道:“我那兄弟可能有事務繁忙。他也不知我已病入膏肓,我怕他兩眼淚汪汪。讓樂和與金大堅這兩兄弟知了,也後悔莫及。想辭官爲農,過完一生。兀自肯請皇上鈞旨。”那太醫正要說實話時。
只見,餒開簾子裡的蕭讓見太醫舉勢不對。立馬腦子一轉,想出了法子。學了三聲“喵喵喵”,徽宗帝聽不出聲來,只道:“那個愛卿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養貓耍子哩。遂徽宗帝同太醫左看右看,只見簾子紋絲不動。”
樂和拱手正色道:“這是下臣養的三隻貓:一隻黑貓、一隻灰籃貓、一隻白貓,請皇上降罪與下官,下官無話可講,甘願受罰。”徽宗帝道:“那裡話。養貓不是錯,養賊纔是罪大惡極,不必追究細事。”樂和、金大豎、安道全都自拱手道:“謝主隆恩。”
三人謝過了,樂和道:“他一天比一天身體差,得了拙病,一時不能完全康復。送他糧食。離開太醫院,也好與兒女們破鏡重圓。”
徽宗帝道:“愛卿,金紫醫官官爵爲你敞開大門,隨時回來,在路上多多小心行事。”安道全道:“下官知道了,多謝皇上。”衆人把安道全扶起。
徽宗帝鈞旨,讓士兵備了花橋,又扶到了花轎上坐定。四個官兵擡着花轎,離了皇宮。緊貼着五車糧食,大莫七百來擔,都用江州車兒運輸。一行十五人去了梁山伯方向,徽宗帝自回寢宮,各太醫也散去,楊通暫住蕭讓府中,蕭讓出來,欣喜若狂的,也帶有一絲憂心忡忡的,不題。
第二日,升朝時,只見朝下有衆多大臣、老臣、更有蔡京、高逑、楊戩、童貫、老奸巨滑,當然,也有蕭讓、金大堅、樂和、宿元景這些忠心赤膽。一起跪定,衆臣大叫道:“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坐在龍椅上的皇上,當然,也有左右幌扇侍女,見時,是兩個小姑娘。皇上道:“衆愛卿平身。”楊戩左右看時,不見了安神醫,莫過於立在身旁:左立高逑、右立蔡京。對蔡京低聲附耳說道:“怎不見安道全?”蔡京也低聲回答說道:“我那知曉,斷有蹺蹊之處。”皇上見時,那裡不知道,看下面,一望無邊盡。說道:“蔡愛卿、楊愛卿,在滴滴沽沽說些甚麼言語。”蔡愛卿道:“下官不見安道全,非常想念。”徽宗帝道:“安愛卿已得重病,連他也不能醫冶,便辭官爲農。”蔡京聽得,左看右望,見有蕭讓、金大堅、樂和三人,信以爲真,小心收起。
皇上免不了會說“有本請奏,無事退朝”。徽宗帝見無人說話,自去了,衆人離去。不在活下。
話說,楊通算了日子,安道全五日後已到了梁山,便去了蔡京府上。又見三人做在一起,他料到是高逑、楊戩、童貫三人,一面說道“苦也”一面跑去中央跪定。說道:“梁山那一夥潑賊又要造發了,還在頭頂立了杏黃旗上寫四字,“必誅四賊”。又有繡字紅旗二面:一書寫道“薊州公孫勝”。一書寫道“山東仇瓊英”。蔡京等四人聽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馬剷除梁山,夷爲平地。高逑道:“當初只怪剷草未除根。”蔡京道:“你怎生知曉。”楊通道:“我家鄉是石碣村,是個捕快。在市肆上,忽聽得梁山如此喧譁,便化成平頭百姓模樣,混水摸魚,進入梁山時,又見得二面繡字紅旗,一面“薊州公孫勝”。一面“山西仇瓊英”。走進一看載歌載舞,望頭頂一看,有一面杏黃旗上寫“必誅四賊”四個大字。又聽得他們衆頭領議論紛紛說,要挖蔡京的心、吃高逑的肝、剁楊戩的肉、劈童貫的頭,還說,把你們四人拖出去,五雷轟頂、四肢殘疾、三竅流血、二眼挖裂、一日歸天。
蔡京四人聽了,大罵了個狗血噴頭,摸不着頭腦。楊通也嚇得面如土色,說道:“不是我說的,是梁山那夥潑賊說的,不是我說的。”蔡京道:“你先退下去,休叫人傳言下去。”楊通領了言語,退了下去。
卻得蕭讓安下。蔡京、高俅、楊戩、童貫四人便在丞相府商議,只見童貫道:“如何是好?”楊戩道:“派兵攻山。”量貫又道:“蔡丞相,可有力敵將軍、元帥。”蔡丞相道:“那裡兀自有,以前的將軍早投了梁山。那可派誰兵攻山。”
只見高俅說道:“我道可以力薦一人,此人跟隨樞密使狄青南征北討,大破西夏、平儂智高。又說這狄青,面有刺字,善騎射,人稱“面涅將軍”。近來人都說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與這面涅將軍衝鋒陷陣,爲宋仁宗立下卓越戰功。此人十八般武藝精通,又通曉兵法。曾助狄青,自狄青死後,在汾州西河旁守住海寇入侵。固人稱,鎮國大元帥。
這鎮國大元帥,叫陳保國,他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陳剛,二兒子叫陳強,從小跟狄青與陳保國勤學苦練,練得一身本領。也有一般神通,能上天、能入地。因此,陳剛喚作鑽地龍,陳強喚作飛天虎。都是武藝高強之輩。若賺得這幾人,便是成功七八分了,只是這陳保國不歸我管屬。如何是好?”楊戩道:“我也聽說這陳保國銳不可當,驍勇善戰。可是,怎樣才能賺他攻打梁山?”蔡京道:“先不忙此事,以後談論,先有另一事去做。”
蔡京所說是的那一事要做,且聽下回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