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惜只是看夜玄凌緊張才救人的,問她想要什麼,要什麼?
喬念惜不知道楊閣老有什麼好東西,夜玄凌可清楚得很,不等喬念惜說話,接過了話茬:“惜惜喜歡畫畫,聽說楊閣老那裡有一套鯊骨的文房四寶,不如……”
聽着“鯊骨”兩個字,喬念惜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在現代,一套龜甲的文房四寶都能炒到幾個億,跟別說是稀有的鯊骨了!
雖說這是在古代,可依舊是不可估價的啊!
夜玄凌可真是敢開口!
喬念惜緊張地看了楊閣老一眼,楊閣老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咧嘴笑了。
“你這小子的性格跟你母妃可真是一樣!”
楊閣老一邊說着,眼睛眯了起來,似乎想到什麼事情,嘆一口氣,隨即轉向旁邊的家丁:“明日將我那套鯊骨四寶給這丫頭送過去,說清了是給惜惜的。”
剛纔聽夜玄凌叫惜惜,楊閣老也跟着叫惜惜,不經意的一個稱呼,還真的將喬念惜當成了那個沒能留下的孫女。
“是!”家丁應聲,轉臉朝喬念惜看一眼,眼睛裡不自覺地帶出一股說不清楚的複雜。
相比楊閣老稍帶憂愁的情緒,夜玄凌反倒有些不以爲然,轉身推了喬念惜一把。
喬念惜清醒過來,緊忙對着楊閣老行一禮:“多謝閣老割愛。”
不拘泥不虛僞的性子,楊閣老對喬念惜是越看越喜歡:“你若是喜歡,就喊我老頭子一聲爺爺,以後若是得閒,就來楊府陪我下下棋,行不行?”
“好!楊爺爺!”喬念惜想都沒想爽快的應一聲,眉眼彎成好看的月牙,更添了一層俏皮。
倒不是因爲楊閣老的身份,而是這老人眼睛裡的寂寞,像極了自己現代的爺爺。
這一聲“爺爺”叫得楊閣老心花怒放,許是心情好的緣故,臉色也跟着紅潤了不少。
“念惜沒有什麼可以送給您的,您有心肌梗塞的毛病,這藥就送給您,感覺呼吸不暢的時候趕緊服下兩粒。”
說話之間,喬念惜將阿司匹林遞到了楊閣老跟前。
原本是板裝的藥被喬念惜是拆了下來放在這個時代用來裝藥的小瓷瓶裡,看起來也就沒有那麼奇怪了。
楊閣老知道自己這個病,也不跟喬念惜推脫,伸手接了過來,目光在兩人臉上流連,似乎想到了很很多年前的人,臉上漾出笑的同時嘆一口氣,希望她們不會和父輩一樣坎坷吧!
兩人一直陪着楊府的馬車來接,將楊閣老送上馬車,喬念惜和夜玄凌纔回到自己的雅間。
“楊閣老是個很可憐的老人。”
這是喬念惜進門說得頭一句話,一句話說完,似乎想到了爺爺,她的眼眶也跟着紅了。
夜玄凌伸手拉了喬念惜的手往裡走,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沮喪,心裡一陣莫名的疼。
“有空的時候,我陪你常常去看楊閣老!”夜玄凌一邊說着,眼底添了一抹深沉:“雖然楊閣老的遭遇讓人揪心,可好在父皇對老臣還是厚澤的,二姑母和雲端也經常過去,不用過於擔心。”
本來是寬心的話,可喬念惜聽着越來越不是滋味,這邊楊閣老有人看,可自己死了,現代的爺爺就成了孤家寡人,不會有人看他。
越想越難過,喬念惜忍不住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掉,控制不住。
夜玄凌慌了,沒想到自己越說這丫頭越傷心,看着她眼淚珠子不停地往下落,也顧不得那麼多,伸手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
喬念惜靠着他寬厚結實的肩膀,像個孩子一樣不管不顧的放聲大哭,一邊哭着雙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眼淚鼻涕全都抹在了他的身上。
夜玄凌不說話只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漸漸地聽不到聲音,低頭一看,這丫頭已經趴在他懷裡哭着睡着了,睡着了還是不是的抽搭一下,卷長濃密的睫毛上依舊沾着淚水,眉頭擰着蜷縮在自己懷裡,像極了一隻可憐的小貓。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夜玄凌無奈的探口氣,手上用力,將喬念惜打橫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喬念惜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睡得不踏實卻也沒有醒,被敵軍埋伏,山體崩塌,泥石流,夢中各種讓人眩暈的場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外面猛然響起狗狗狂吠的聲音,喬念惜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歸雲!”
喬念惜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同時漸漸恢復思緒,朝着四處看一眼,卻發現這是她的房間。
歸雲應聲進來,看着喬念惜一張蒼白的臉上佈滿了細汗,緊忙拿了乾的手巾過來給她擦。
“夜玄凌呢!”
喬念惜記得之前自己是跟夜玄凌在一起的,後來自己想到了爺爺就一直在哭,然後就進了夢裡……
歸雲拿着手巾給喬念惜擦汗,看着她一臉的緊張,答道:“殿下剛走,傍晚將您送回來後看您似乎一直在做夢,叫也叫不醒,殿下擔心就陪着到了半夜等您睡安穩才離開。”
“汪汪汪!”
歸雲的話剛說完,外面又傳來幾聲狗吠聲,聽着聲音,兔子現在應該處在很緊張地狀態。
“外面出了什麼事?祭月呢?”
喬念惜能從狗叫聲裡聽出信息,看着祭月沒有跟着過來便意識到定是出了事,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歸雲眉頭一皺,手上動作不停,一邊給喬念惜換了身乾衣服,平靜回答:“剛纔竄進了咱們院子幾隻臭蟲,祭月正帶着人清理呢,小姐不用擔心,您繼續睡吧!”
歸雲說得輕鬆是不想喬念惜心裡惦記,反正進來的那幾個人她們能對付,左右不會到喬念惜這邊來。
夜襲是最讓人興奮的,喬念惜哪裡睡得着?
換好衣服,喬念惜一臉肅穆問:“進來了幾個人?可知道是誰派來的人?”
“進來了六個,暗樁傳來消息,應該是林氏。”一邊說着,歸雲眼睛裡帶出一抹狠戾。
喬念惜一頓,臉色就拉了下來,不再說話,穿上鞋擡腳就往外走。
“小姐!”
剛給喬念惜換上睡衣轉身拿東西的功夫,這位姑奶奶已經衝了出去,歸雲來不及多想,伸手抓了一件斗篷追了過去。
出了門,喬念惜直接奔着兔子的院子跑過去,手裡的狗哨拿在嘴邊,衆人聽不到聲音,可兔子卻是極爲敏感。
“小姐!”
歸雲心急火燎的追上喬念惜,緊忙將手裡的斗篷給她披上。
祭月正在打鬥,聽到歸雲的聲音,一腳將對面的殺手踹開,墊腳回到了喬念惜跟前護着。
“小姐怎麼出來了!”祭月眼底一片凝重,平常的活潑已經換成了無邊的狠戾。
歸雲看了祭月一眼卻沒有回答,手腳麻利的給喬念惜穿好衣服,護在另一側,手臂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閃着寒光的臂刃。
喬念惜站定,看着別院裡被困住的幾個殺手,如蒼鷹一般銳利的雙眸在朦朧的月光之下寒意凜凜!
“不留活口!”
這一句話,喬念惜是從丹田騰起一口氣推出來的,穿透嘈雜的打鬥聲,清晰的傳遞到了衆人的耳中。
衆人得了命令,速度加快了幾分,步步逼近招招要命,殺手抵不過夜玄凌這幫鐵甲暗衛,漸漸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殺手一共六人,看身手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若是醇香園裡只有歸雲祭月,或許他們真的能得逞。
可林氏似乎並不知道鎮國侯府還有夜玄凌的暗樁,暗樁被歸雲緊急調過來,這幾個自然是撐不住的,可暗樁出現也就曝光了身份,所以,喬念惜不讓留活口!
喬念惜看着,手裡的狗哨又貼近脣邊,隨她口中的氣息灌進勺子裡,兔子猛然一聲吼,朝着旁邊正在打鬥的殺手就咬了過去!
殺手正跟暗樁交手,沒有防備身後,一個措不及防被兔子咬住腳踝,生生被它拖在了地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見兔子再次往上一撲。
只聽“咔嚓”一聲,殺手還沒有來得及慘叫出聲,已經被兔子咬斷了脖子,血跟着噴涌出來。
最後一個殺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斷了氣,恐怕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狗嘴裡!
兔子完成任務,扭頭朝着喬念惜過去,剛纔還是兇光獠牙兇惡在看向喬念惜的時候,竟然一臉委屈!嗚嗚兩聲,朝着她身邊蹭了過來。
歸雲祭月咧咧嘴一臉黑線,心想三小姐平日裡睜眼說瞎話也就算了,你一狗也跟着成了精?這一嘴血還沒擦呢,你委屈個毛!
兔子可不管歸雲祭月臉上的色彩斑斕,只管在喬念惜跟前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喬念惜伸手順着兔子的毛,安慰之後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院子裡的情況,吩咐院子裡的暗樁:“除了兔子咬死的那個,你們將其他人處理掉,不要留下一絲痕跡,他們沒有在這裡出現過,你們也就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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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喬念惜的意思,她這是在幫着幾個衝出來的暗樁隱藏身份!
既然殺手進了院子,那就得好好跟林氏算算這筆賬了,留下一個被兔子咬死的作證據,其他屍體處理掉,即便喬宏遠查也查不出任何痕跡,自然也不會想到剛纔的打鬥中會有暗樁!
“是!”
暗樁想明白,應一聲,緊忙動手處理起來。
喬念惜拉着兔子往回走,似乎想到什麼,脣角挑起一抹冷笑,轉臉問祭月:“侯爺今晚在哪個院子裡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