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睡得好就奇了怪了!
喬宏遠眼珠子一瞪,嫌惡的一把甩開喬念惜的手,轉身朝着旁邊站了一圈的丫鬟吼叫:“都給我滾出去!”
衆人愣了一下卻沒有動,而是轉臉往喬念惜這邊看。
一家之主的話竟然指使不動幾個下人,這讓喬宏遠心口的一團火騰騰的往上頂,臉色瞬間就紫了,正要炸毛卻聽喬念惜開了口。
“都下去吧,這裡暫時不需要你們。”喬念惜對着衆人揮揮手。
“是!”衆人行一禮,轉身退下。
在現代,喬念惜練的就是人,再刺頭的都讓她磨平,更何況生活在後院裡的這些人!
喬宏遠瞪着眼睛憋得臉紅脖子粗,半天沒說出話來,這孩子明明眉眼跟章水心很像,怎麼這性格就差這麼多!
“父親可是有什麼話想說嗎?”喬念惜一邊說着,轉身往院子裡的長凳走過去,伸手倒了一杯茶。
喬宏遠強壓着心口的怒氣,轉臉朝着喬念惜走過去:“我問你,昨夜扔進金玉堂的死人,可是你讓人乾的?”
喬念惜端着茶杯的手一頓,轉臉朝着喬宏遠看過去,似乎想明白過來一般,恍然大悟:“昨晚爹不會是歇在了金玉堂吧!”
喬宏遠一凜,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臉憋得更紅了,她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你少跟我裝傻!”
喬宏遠吹鬍子瞪眼,伸手端起杯盞用力的頓在了桌子上,只顧着生氣卻沒看見杯盞裡倒了茶,這一頓,一杯茶全都灌進了他袖子裡,這一下臉又變綠了。
喬念惜在一邊看着就想笑,可畢竟是親爹,想笑也不能太明顯啊,這樣想着,喬念惜伸手捂了嘴,可肩膀一聳一聳的,比偷笑更明顯。
喬宏遠見她這樣,一股怒氣在心口噔噔噔的撞,可畢竟是自己出醜,說什麼都是自己窘迫,索性瞪她一眼,轉移了話題。
“大半夜弄個死人往嫡母牀上扔,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喬宏遠本來朝着喬念惜伸出來的手一拐彎拍到了桌子上。
聽着喬宏遠這歇斯底里的一聲吼,喬念惜收斂了情緒,轉過臉迎着喬宏遠那要咬人的目光看過去。
“看着爹這章疲憊的臉,想必一晚上沒睡已經將事情查清楚了,您不去找林氏算賬,卻跑到我這裡又是打人又是吼叫的,是不是力氣用的不是地方?”
一句話說完,喬念惜也不管喬宏遠是不是要炸了,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來小口品嚐。
喬宏遠被堵了嘴,一口氣憋回去險些嗆得翻眼皮暈過去,可喬念惜說得沒錯,只能稍加緩和:“那你也不能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啊!她畢竟是你的母親!”
更何況我也在牀上啊!
這句話是喬宏遠腹誹的,畢竟,這樣慫得有損形象的話,他是怎麼都不會說出來的。
喬念惜倒茶的動作一停,擡頭朝着喬宏遠看過去,眼底泛出一層陰寒:“她是誰的母親?我可沒有聽說過有母親買兇殺自己孩子的!”
喬宏遠全身僵住,似乎被喬念惜這氣勢嚇到一般,眼皮直跳,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喬念惜不以爲意地撇他一眼,伸手將杯盞落在了桌上,杯底觸碰桌面發出一聲脆響,生生晃得喬宏遠心裡又是顫了幾顫。
“既然父親知道這事兒,那我就得問問您打算怎麼給我撐腰了,雖然咱們家這些年對永昌侯有所仰仗,可也不能讓他們騎在咱們脖子上不是?畢竟,咱們鎮國侯府也是要臉的,連子嗣都敢害了,下一步指不定是奔着什麼去了。”
說話之間,喬念惜的手指點在桌子上輕輕地敲着,臉上神情看起依舊如往常的平靜,卻讓喬宏遠的心一再收緊!
沒錯,喬念惜這是在拱火,在拱喬宏遠和永昌侯府的火,先是林氏將喬家的錢往永昌侯府塞,隨着又是買兇進院子殺人,他們林家到底存了什麼心思,那可就值得琢磨了。
畢竟,喬念惜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林氏既然對她動手,那就不可能這樣小小的懲罰就算了的。
喬宏遠臉色一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喬念惜這些話,他不是沒想過,可他自己想是自己想,從喬念惜嘴裡說出來就不是那麼個味兒了,臉面啊!
喬念惜也不着急,自顧喝茶,反正她沒有那麼多顧慮,又不指着這個家活,就算翻了天也跟她沒關係。
“這些事情我自會處理,可你以後不能再這般任性,畢竟家裡也是有規矩的。”擰着眉頭思索半晌,喬宏遠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喬念惜忍不住冷哼一聲,也真是無語了,這個爹除了窩裡橫再也沒有其他本事,原主她娘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東西!
“原來父親過來不是給我撐腰的啊!既然您不怕林氏讓您斷子絕孫,那我只能去找祖母了,祖母一定會給我撐腰,畢竟,前日她老人家還管我叫心尖肉呢!”
喬念惜一邊說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只是還沒有走出幾步便被喬宏遠一把拽住!
“你這是做什麼!”喬宏遠死拽着喬念惜,明明氣得頭頂冒煙,卻還得放低了聲音:“這件事情我自然不會就這樣放過去,可家裡的事情不像你說得那樣簡單,我總得處理好再說!”
喬念惜扭頭看着喬宏遠不說話,可那雙清透的眼睛卻是像看穿了喬宏遠的心思一般,讓他越發地虛了。
“明日我讓你母親親自來道個歉,之後的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
喬宏遠本來是興師問罪的,卻不想又被喬念惜擺了一道,一時間還沒想到過這事兒怎麼解決。
“道歉?”喬念惜反問一句,忍不住笑出了聲:“道歉有用還要刑斯府做什麼?改天我也花錢買兇殺了林氏,再去永昌侯府道歉行不行?”
“你!”
喬宏遠都快給喬念惜逼哭了,他就不明白了,別人家的女兒都是溫柔嫺淑,他這女兒怎麼就這麼刺兒呢!
“那你到底要如何啊!你祖母的身體不好,也經不起折騰了啊!”喬宏遠也是真的無奈了,氣急敗壞的吼一句,聲音都開始哆嗦。
不是老夫人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而是這件事情若是傳達老夫人耳朵裡,這事兒就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了,畢竟,在老夫人眼裡,謀害喬家子嗣這件事就是無可饒恕的。
喬念惜自然知道喬宏遠心裡想的什麼,垂下眼皮假裝思索片刻,擡起頭:“這個年頭,但凡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兒,若是永昌侯府願意出錢解決,我倒也沒有太大的意見,可他們若是覺得林氏不值那個價,那就只能報官了,畢竟,他們不肯用錢撫平我心靈的創傷,我只能自己出這口氣了。”
喬宏遠身子一晃,眼皮開始不停地抖,看着喬念惜一臉風輕雲淡的說出這些話,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是瞎的!
“你,你章姨娘給你留下了那麼多錢,你還不夠嗎!”
永昌侯剛剛將通運的事情給喬宏遠辦完,這個時候再跟他們要錢,這,讓他怎麼開口?
聽着喬宏遠這話,喬念惜都忍不住嗤笑出聲:“誰會嫌自己錢多啊!爹這些年處處受永昌侯壓制,不也是爲了錢嗎!”
喬宏遠臉上肌肉一抽,看喬念惜彎起脣角似乎又在謀劃什麼,趕緊打斷了她後面的話:“你,你別以爲凌王給你撐腰你就無法無天了,你畢竟是鎮國侯的女兒!”
喬念惜本來還一臉平靜的喝茶,聽這話,瞬間拉了臉,朝着喬宏遠看了過去,眼底瞬間一片寒涼:“反正我親爹又不不管我,好不容易人家凌王殿下給我撐腰,我可不得好好抱緊了大腿嘛!”
喬宏遠只感覺自己的腿肚子一轉,險些摔在地上,他就沒見過這樣嘴上帶刀子的人,這是在寺院裡修行了十年的人嗎?
喬念惜見喬宏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睛精光一閃,接着說:“昨夜來刺客導致我受到驚嚇,這身體一不舒服就不能去給祖母請安,我要是不過去,崔媽媽一定會過來問的,對了,這幾天還約了楊閣老下棋,不知道我不去的話他會不會傷心,一着急就找過來了。”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喬宏遠快被喬念惜逼瘋了,一聲吼叫之後,突然之間想到什麼,轉臉問:“你說楊閣老?你怎麼會認識楊閣老?”
喬念惜從夜玄凌那裡知道楊閣老是喬宏遠的老師,也是除了皇上,喬宏遠最不敢惹的人,如今既然用得到喬宏遠,自然要將他老人家搬出來壯壯聲勢了。
“昨日有緣偶遇,然後相談甚歡,一不小心就做了個忘年朋友。”喬念惜依舊說得風輕雲淡,許是說的話比較多,嘴裡有些發乾,伸手拿過茶壺,自己給自己倒滿,喝了一大口。
“昨日救了楊閣老的人是你?”
喬宏遠是聽說楊閣老在外面發病險些死過去,是一個小姑娘用了奇特的方法將楊閣老救活,卻不想竟然是喬念惜,真是什麼地方都有她!
“是啊!”喬念惜點點頭,將手裡杯盞放在桌上,不想糾纏楊閣老,又轉向了剛纔的話題:“其實您沒必要這麼緊張,若是父親爲我做主,這其中也一定少不了您的好處。”
一聽到好處,喬宏遠臉上的神色就變了,轉臉看向喬念惜,多了幾分興趣:“你說我也有好處?”
“自然!”喬念惜放下手裡的杯盞,朝着喬宏遠眨了眨眼睛:“昨夜進來的殺手,相信父親已經查清楚是生死門的人,林氏一個婦道人家即便有錢也不可能請得動生死門的人,所以,這件事定是永昌侯在背後運作,知道了這一點,我們就好要錢了。”
“那對我有什麼好處?”喬宏遠壓根沒有聽出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心裡一急直接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