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笑!”
喬初喜惱羞成怒朝着白珂白梨嬌喝一聲,看兩人緊忙又低下頭拔草,心裡依舊賭氣,感覺自己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用力出去,被瞬間分解了力量,臉上強表現出來的平和也保持不住了。
“喬念惜,你別給我裝傻!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戴那頭面!”
喬初喜伸出手指着喬念惜,如今就拿她當成個下人,什麼姐姐,呸!
“有時候裝傻也不錯的,太明白反而死的早!”
喬念惜依舊啃着手裡的蘋果,臉上還是那慵懶不以爲意的表情,也許正是這樣漫不經心,更是激怒了喬初喜。
“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喬初喜朝着喬念惜一翻眼皮,上來就要搶她的包裹,然而她只顧着上來,卻沒有看到喬念惜手裡的石子。
喬初喜前腳剛踏上臺階,扯着嗓子就是一聲尖叫,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了臺階上。
“哎呀,額頭流血了!”
白珂膽子小,看到喬初喜擡頭瞬間額頭上沾染的血,忍不住驚呼一聲。
喬初喜摔得有些懵,趴在臺階上,全身都在疼,聽白珂這一聲喊,下意識地伸手朝着自己的額頭抹了一把,隨即滿手的血嚇得她自己也是一陣哆嗦。
“啊!喬念惜,你這個喪門星!我不會放過你的!”
女子的面容是最爲重要的,若是留了疤,可就嫁不出去了。
喬初喜也是嚇壞了,一個激靈從地上躥起來撒腿就跑,及時醫治,或許還能不留疤!
看着喬初喜一溜煙跑出去,喬念惜將手裡的蘋果核扔在地上,站起身來看着院子裡幹活的三人:“剛纔五妹妹是怎麼了?你們看到了嗎?”
看着喬念惜一臉茫然,三人身子一晃,險些摔在地上,脣角忍不住直抽抽,這三小姐分明是睜着眼睛在裝傻,剛纔五小姐是怎麼她不是最清楚的嗎?
還是春媽媽最先反應過來,暗自伸手掐了兩人一把,順着喬念惜的話說:“奴婢只看到五小姐過來要搶三小姐的頭面,然後她自己不下心磕在了臺階上,後面就沒有看到什麼了。”
“嗯!”
喬念惜很滿意春媽媽的回答,伸手指着院子角落裡放着錦盒,說:“帶着老夫人給的頭面,春媽媽跟我去瞧瞧五小姐吧!”
三人又是一愣,難以置信的面面相覷,不明白喬念惜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剛纔還死守着不給,如今怎麼要親自送上門?難不成三小姐這是怕了?
對,剛回來就惹了禍,三小姐一定是怕老夫人責罰,不管怎麼說,喬初喜在老夫人那裡也還是受寵的。
“是!”
春媽媽回過神來,轉身拿了那頭面,跟着喬念惜往外走,兩人剛走出去幾步,卻見這位姑奶奶又停下腳步。
“眼看日頭就要下山了,你們兩個緊着點,天黑之前還得將屋子裡面打掃出來,不然只能睡在外面了。”
噗!
兩人喉間一陣腥甜,一口血哽在喉嚨裡,險些要噴出來。
“三小姐讓清理,你們就手腳麻利點,還愣着做什麼!”
春媽媽看兩人臉上已經明顯的不高興了,不等說話,先警告一句。
“是!”
兩人沒有辦法,只能強忍着心裡的不願點了頭。
喬念惜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跟春媽媽往外走,裡面兩個滿肚子院子的丫鬟卻再也憋不住了!
“不是說三小姐是個軟柿子嗎!夫人這是將我們騙過來的吧!還有那個春媽媽,不過跟咱們一樣是二等,仗着自己年紀大倚老賣老,嘚瑟什麼!”
白梨脾氣不好,見喬念惜離開,立刻就扔了手裡的工具,擡腳朝着剛對起來的雜草堆踢了出去。
“哎呀,你小聲點!”
白珂伸手捂了白梨的嘴,看着喬念惜真的走了,這才放下來:“這事兒咱們誰也沒有料到,先忍忍等見到夫人再問問清楚,至於春媽媽,看她那樣子,若是真的跟了三小姐,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她,咱們且忍一時吧!”
白珂白梨從小一起長大,白梨向來也聽得白珂的勸,心裡思量一番,雖然不願意,還是彎腰將除草的鏟子撿了起來。
這邊喬念惜跟春媽媽往喬初喜的暖秋院走,面上雖然帶着幾分緊張,可心裡卻抑制不住冷笑。
她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剛纔讓春媽媽她們拔草是懲罰她們對自己的傲慢,就那破院子,用來養兔子她都嫌髒,自己又怎麼可能去住!
啃着蘋果正在想着怎麼還給林氏一個大禮,喬初喜卻不請自來,還真是正中了喬念惜的下懷。
如今雖說是去看望喬初喜,可喬念惜緩步沉穩,走得不緊不慢,根本沒有擔憂的那股急切,亦或者說,她在故意拖時間。
怎麼也得等着老夫人和侯夫人過去,不然這場戲就沒什麼看頭了!
春媽媽一邊走着,目光時不時的在喬念惜臉上掃過,清透的雙眸帶着幾分純淨,看起來不過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可剛纔那凌厲模樣還真是讓人心裡發寒。
即便是春媽媽這樣的老人,對喬念惜也千萬個摸不透了。
兩人各懷心思走着,不知道繞過了多少條小道,終於到了喬初喜的暖秋院。
喬念惜在外面環顧一週,眼底劃過一抹冷笑,同樣是庶女,喬初喜住的就是琳琅小閣樓的精緻院子,她住的就是雜草叢生的破屋,這鎮國侯府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活得下來的!
收回目光,喬念惜依舊平靜的往裡走,似乎景過眼前根本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印象。
春媽媽在後面看着喬念惜臉上的神情變化,心裡打鼓,卻又不得不跟着,兩人剛走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尖利的叫嚷聲,聲音之中還帶着哭腔。
“祖母,喜兒求您了,快將她送走吧,她就是災星,現在是我,若是日後真的威脅到了您那可就晚了!”
喬初喜一邊叫嚷一邊哭,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看老夫人沒什麼變化,乾脆就直接往老夫人身上引了。
果然,老夫人聽危及自己的時候,臉色就不好了,正要說話,卻聽外面通報喬念惜過來的聲音,不由得愣住。
“讓她進來吧!”
老夫人陰沉着一張臉,思量片刻,朝着外面的丫鬟應了一聲。
喬初喜聞言不幹了,哭得更是可憐:“不要,我不要見她,她是災星,我會死的,祖母救救我啊!”
一邊說着,喬初喜伸手抓住了老夫人的手,眼淚順着臉上往下落,任誰看了都是心疼的緊。
老夫人看着喬初喜臉上帶了幾分不忍,卻沒有說話。
“五妹妹快別這樣說,這只是個意外,你看你三姐姐這不是過來跟你道歉了嗎?”
喬初穎依舊是那溫柔和善的模樣,話裡話外卻是將錯全都歸在了喬念惜身上,可在喬宏遠跟前這樣的話就是在極力維持家裡的和睦,這一點讓他這個做爹的極爲滿意。
衆人對喬初穎的讚賞,讓喬初喜心裡更是不痛快,正要說話,卻見喬念惜走了進來,瞬間炸了毛。
“你出去!你給我出去!”
喬初喜伸手指着喬念惜就是一嗓子,大夫還沒有過來,額頭上只是稍稍處理了傷口,依舊一片猩紅,看着觸目驚心。
喬念惜似乎是被嚇到一般,腳步僵住,看着老夫人,喬宏遠,甚至林氏和喬初穎都在,眼底寒芒一閃而過,擡頭看向衆人,換成了滿臉歉意和慌亂。
“五妹妹快別亂動,小心這額頭上的傷口裂開!”
一邊說着,喬初穎伸手拉了喬初喜一把,原本是打圓場,可是這話停在喬初喜耳朵裡卻成了刺激。
不說還好,喬初喜聞言整個從牀上躥了起來就要往喬念惜身上衝,還好喬宏遠動作快,一把將她按住。
“你折騰什麼!沒規矩!”
不管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喬初喜這般總是不對的,喬宏遠不喜歡喬念惜卻也不能任由喬初喜亂鬧。
“哎呀,五小姐,你可千萬別亂動了!”
喬初喜的生母趙姨娘站在邊上,見喬宏遠似乎動了怒,緊忙過來勸,手上用力量,強壓着喬初喜讓她不能動彈。
“念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見趙姨娘壓住了喬初喜,轉過臉看向喬念惜,臉色不怎麼好看。
喬念惜愣了一下,似乎終於緩過神來,看向老夫人:“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五妹妹手上,請祖母責罰。”
衆人聞言愣了一下,就連一臉不甘心的喬初喜也瞬間安靜下來,有些摸不着頭腦。
跟在身後的春媽媽更是一臉怔楞,剛纔還是一副將人氣吐血的樣子,如今怎麼什麼都不說,全都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喜兒是怎麼磕到頭的?”
老夫人知道這裡面有事,又繼續問,可這句話問出來,卻讓喬初喜心裡顫了一下,原本就是她去搶東西,現在受了傷,怪得了誰?
喬念惜朝着喬初喜瞄了一眼,似是遲疑了一下,轉過身看向老夫人:“我不知道五妹妹喜歡祖母賞賜的那個頭面,她今日過來借,我不懂規矩也不敢借……”
林氏剛纔一直站着不話,心裡卻是悄無聲息的打起了怕盤算,若這個時候春媽媽說是喬念惜故意弄傷了喬初喜,老夫人定不會讓她留在家裡了!
想着,林氏直接打斷了喬念惜的話,側目看向春媽媽:“春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