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婉當即梗着脖子反駁,“我害什麼人了?我不過就是將腳放在哪裡罷了,結果你上來就踢,你還將不將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裡了!”隨即哼笑一聲,有些得意,“三妹妹難不成是嫉妒我是府中嫡女,能去皇后的茶會,你卻不能去,所以伺機報復?”
顧昭歡將東西收拾好後,便靠着車璧假寐,“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二姐這般稀罕茶會。”
“你……”顧昭婉氣的無言,瞪了顧昭歡半晌,最後將身子扭到了另一面,“你不過是因爲自己去不了而在說些酸話罷了,庶女始終都是庶女,永遠也別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馬車內,顧昭歡眸子倏地睜開,深深的望了眼背對着自己的顧昭歡,眼眸內暗雲涌動,不一會兒再次闔上雙眸,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般。顧昭婉不知爲何覺着後背發涼,轉頭一瞧,除了閉眼假寐的顧昭歡,什麼都沒有,暗中安慰自己好幾次,又將頭轉了回去。
一回國公府,馬車沒有去顧昭婉和顧昭婉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老夫人的安樂院。
顧昭婉先顧昭歡一步邁下馬車,進去跟老夫人見了禮,見方氏與顧傾城也在,不知是要做什麼,便用眼神詢問方氏,而方氏臉色不太好,並未給顧昭婉示意甚麼。
顧昭歡也在這時進門,對着老夫人福了福身,老夫人讚賞的看着顧昭歡,拍拍自己身旁的座位,“昭歡,到祖母身邊來。”
顧昭歡依言走到老夫人身旁坐下,模樣乖順,笑着叫了聲,“祖母。”
“嗯。”老夫人點點頭,對着廳內的一衆人道:“皇后要兩日後要在宮中舉行茶會,婉丫頭,歡丫頭,你兩去了可要好好表現,別給國公府丟了臉面。”
“爲什麼她也會去!”顧昭婉聽了,當即指着顧昭歡質問,在聽到方氏輕咳後,自知失言,“我是說,祖母,不是說只讓各府嫡出參加嗎?”
老夫人笑容更甚,“本是如此,不過歡丫頭前些日子美名遠播,這次是皇后親點讓歡丫頭參加。”末了,又挨着顧昭歡坐的近些,“歡丫頭啊,去了好好表現,讓皇后看到咱們國公府出去的小姐都是個頂個的好。”
顧昭歡點頭,“昭歡明白了,祖母放心罷。”
顧昭婉氣的咬牙卻無可奈何,只能趁老夫人不注意狠狠跺跺腳,十分委屈的看着方氏。
顧傾城看着這一幕,慢慢攥緊手中手帕,面上一派溫婉,眼底卻盡是不甘心的嫉妒。爲什麼顧昭歡只是一個庶出卻能得到皇后的另眼相看?她雖是旁系,確是嫡出 要去也該是她去!視線一點點從顧昭歡身上掃過,恨不能用眼神將她凌遲!
顧昭歡好似沒感受到圍繞着自己一道道異樣的目光般,狀若無意看了眼顧傾城,見後者迅速低下頭,不動聲色又將視線收了回來。
從老夫人院兒裡出來後,顧昭婉追着顧昭歡趕了出來,“顧昭歡!”
顧昭歡好似沒聽見似的,繼續若無其事往自己院兒裡走。
顧昭婉氣急,“顧昭歡!你別得意太早,我定不會讓你好過。”
顧昭歡腳步不停,清風將她的話斷斷續續傳到顧昭婉耳邊,“真是有勞二姐了,昭歡如今過的也不算差。”
望着顧昭歡愈來愈遠的身影,顧昭婉憤恨的一甩衣袖,氣沖沖回芍藥院去了。
顧傾城出來恰好瞧見這樣一幕,她看看兩人離去的方向,不動聲色笑笑,心情極好的回自己院兒裡去了。
顧昭歡回到香櫞院便被明月春荷等人迎了進去,拿起一塊明月提前準備好的紅豆糕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起來。
明月將泡好的新茶放在顧昭歡手邊,擔憂道:“小姐,我們聽說皇后指名要讓你前去參加她的茶會,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顧昭歡搖搖頭,“許是我這幾日風頭太盛所以被皇后注意到了罷,明月姐姐你放心,屆時我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明月眉頭緊鎖,沒有因顧昭歡的話而安心,反而更加憂心,“小姐,這皇后擺的茶會,能否尋個由頭不去。”
春荷亦在一旁附和,“是啊小姐,若是去了不小心將皇后開罪了……倒還是不去爲好。”
顧昭歡只當她們是因爲自己前些日子入了獄給嚇怕了,也沒多想,“皇后親自指名讓我去,我如何能不去?再說左右不過就是一個茶會,我這些日子經歷的還少麼?沒事的,你們就放心罷。”
一連安慰明月春荷好久才讓她們勉強安心,顧昭歡覺得她們今日有些奇怪,具體是哪裡自己也說不出,只道是她們太過擔心自己安危了。
其實顧昭歡原是對這個茶會毫無興趣的,可只要轉念一想,進了宮中說不準能碰上楚行雲,便會忍不住笑起來,對兩日後的茶會也隱隱地期待着。
下午的時候,花吟去了一趟香櫞院,見顧昭歡正悠閒的坐在香櫞樹下仔細的擦拭着楚行雲送她的琴,笑道:“這兩日,在知道自己要去參加皇后茶會的小姐中,怕也只有三小姐最是悠閒了。”
顧昭歡見花吟來了,讓明月端了杯茶遞給她,“花吟姐姐慣會取笑我。”
花吟輕抿了一口茶,方覺解渴許多,輕輕拉了一下顧昭歡,“老夫人今兒特意命人爲你和二小姐選了兩塊極好的料子去做衣裳,你快些去選,晚了就選不到中意的了。二小姐聽說了可是已經趕過去了。”
顧昭歡對衣料那些不大放在心上,“橫豎都是祖母選的,不管那樣都不會太差便是。”
“就你心大。”花吟也不再堅持,往外走時仍是忍不住催促一句,“記得快些來。”
顧昭歡應下,讓春荷將琴收好,帶着明月過去了。“明日便要參加皇后的茶會,祖母這時讓我們選料子做衣裳,會不會有些來不及。”
明月道:“茶會在明日下午,若是着人趕一趕,也是可以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