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織忙把手抽了回去,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
她自小就和魏仲認識,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保護她,她遇到困難,他迎難爲她解決,這些雲織都記在心裡。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說實話,她現在還有些後悔當初沒和魏仲定情。。
不過想想國公府後來的敗落,那點後悔也就不值得一提了。她不是上一世那個爲情拋卻一切的陸雲織,她現在要爲自己的長久做打算。在她看來,嫁給趙綏和魏仲的其中一個,她都不會有好結果。
辦法只有兩個,第一必須要暗中擴大自己的勢力,第二,嫁給趙綏後必須要想辦法叫他討厭自己。
雲織正爲自己的未來做着打算,腦袋裡天馬行空的想着應對的措施。
魏仲見雲織不作聲,誤以爲是她心中已經動搖,心頭涌起一股溫暖,將她攬在自己的懷中:“織織,爲了你,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肯願意和我一起離開,我會承諾一輩子都愛護你。”
雲織回過神,見魏仲那俊美的容顏泛着天真純善的光芒,心頭不忍。
什麼都不要,和他一起浪跡天涯?
那她重生回來做什麼?她打拼努力的目的又是什麼?
雲織最終沒能被情感束縛心智,看着魏仲:“可是那樣的話,我們就是一無所有了,兒女情長又不能當飯吃。”
魏仲聽她這樣一說,癡情的眼眸掩不住的失落,緊擁着她,生怕她離開似的:“不過都是些身外之物,比得過感情嗎?織織,你嫁給趙綏是不會幸福的,他在外面早已經養了姬妾,他娶你也只是膚淺的看上你的美貌,他是不會懂你的心。”
雲織任由魏仲摟着,看着魏仲的衣襟,情真意切的道:“皇上賜婚,我不能抗旨,若是我跟你離開了會連累國公府和陸家的,依趙綏的狠辣,自然也不會放過我們,等他將來得了勢,只怕吃苦的就是我們,仲哥哥,你若真心待我,就不要添亂了。而況我自有辦法叫他厭惡我。”
魏仲眼睛裡填滿痛惜,撫摸着雲織的臉,愛不釋手戀戀不捨。
那溫暖優雅的手指輕觸着雲織的臉頰,頓時令她心跳漏了半拍,臉色也緊跟着紅了起來,雲織低斂着神情,有些力不從心的拿開他的手。
魏仲癡癡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俯首封印住了她的脣。
雲織沒有拒絕,偎在他的懷中,忘情的配合着他的索取。
好半晌,魏仲氣息不紊的離開了那片水潤的紅脣:“織織,我會一直等你。”
“仲哥哥……”雲織想了半晌,開口:“仲哥哥,將來趙綏一定會比現在還要得勢,你最好做好應對的準備。”她想到了國公府的衰落,好言激勵。
魏仲將她散亂的烏髮溫柔的攏在身後,那純淨的眸眨眼間變的深邃起來:“織織,我不會叫你失望的。他若想得勢,我會比他更加得勢。”
他將她的手攥握在掌心中,兩隻手交叉相握,雲織露出一抹萬般溫柔的微笑:“那我們結爲盟友如何?”
魏仲堅定的點點頭,嘴角勾起苦澀而欣然的微笑。
魏仲回到家,便被魏元景叫去了書房。魏元景告訴他已經給郭家下了聘禮。並且要到明年開春的時候就完婚,而且太后也非常贊成。
魏仲聽完祖父的話,沉吟良久:“是郭將軍的哪個女兒?”
魏元景笑着道:“二女兒,郭書婷。”
魏仲頓時不幹了:“我不喜歡那個郭書婷,一臉的刻薄相,我看中了他的長女郭書瑤。”
郭書瑤和郭書婷同系一母所出,不過那郭書瑤體弱多病,年年被藥罐子撐着。
魏元景一聽,臉頓
時一板:“胡鬧!聘禮我都下了,你居然還說這樣荒唐的話!”
魏仲挑了挑眉:“那好,祖父若是要娶那郭書婷,只管娶好了,我是不會承認的。”
“你……”魏元景伸手作勢要打魏仲。
這是魏洪氏急忙走了進來擋在前面:“父親息怒,仲兒也沒有說不與郭家結親啊。他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一味逼迫他只會給你您唱反調。”
魏元景氣急敗壞的瞪着這對母子:“我可告訴你,若是得罪了郭家,國公府就沒好果子吃了!”他那個皇后女兒魏連城雖然統管六宮,可是皇帝最寵的還是郭貴妃,皇后幾乎在皇上跟前說不上話。
魏洪氏道:“父親,仲兒喜歡郭書瑤就由着他好了,反正都是郭家的女兒,那郭書瑤體弱多病正愁嫁不到如意郎君呢,要是仲兒娶了她,也算了卻了郭仁川的一個心病。他感激我們魏家還來不及呢。”
魏元景一聽,頓時茅塞頓開,裝作難爲情的樣子道:“你就慣着他吧!”
他對他這個孫子的性情瞭如指掌,若是真強迫他娶郭書婷,說不定還真就物極必反了。好歹都是郭家的女兒,郭仁川應該不會說什麼。
“你親眼看見了?”趙綏正愜意的品着香茗,聽見無影回來稟報,喝茶的興致頓時一掃而光。
“我的眼睛不會欺騙我的。”無影抱着胳膊,倚在了硃紅大門旁。
趙綏那雙犀利的漆眸跳耀着一簇火苗,微微抽搐着眼角:“那個書信製造好了嗎?”
“爺不相信我的實力嗎?老早就製造好了,只等你一聲令下。”無影脣角揚起勢在必得。
“很好。”趙綏殘冷的笑了笑:“那魏仲不是要娶郭家小姐嗎?想必肯定是要拉攏郭仁川。”
“到時候,爺就用這封書信將他們一鍋端起,同時,也可以叫楚王提前反朝廷。”無影結口。
趙綏交疊着雙腿,優雅抿一口茶。那雙手的力道漸漸加重。
魏仲既然不娶郭書婷,卻娶體弱多病的郭書瑤,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隱情。
不管魏仲有什麼隱情,他一定不會叫魏仲得逞。
他要招搖過市的將雲織娶進趙承恩公府,成親那日他會給她一份風光隆重的婚禮,到時候她一定會被他的行爲感動的。
趙綏放下茶盞,離開這清新脫俗的農莊。
如今的農莊已經被他擴建成了一座座亭臺樓閣,有移栽的各色各樣的花朵,有那漢白玉壘砌的精美石拱橋。
橋下面是一片清澈汪汪的湖水,湖水內那些漂亮的魚兒活潑歡快的遊着。
趙綏笑看着它們,似乎湖面上倒映着雲織那副倔強精緻的面孔。
自打趙綏擴展了莊子,那些牛羊雞鴨也都被固定養在了他特意建蓋的大型農場內。
農場外面停着好幾輛四輪馬車,馬車上載的全是一些黃花梨木傢什。
杜決和一幫下人正滿頭大汗的忙着裝放傢什。看見趙綏,大呼一口氣:“爺,你買這些名貴的傢俱到底要搬哪裡去啊?難道你和雲姑娘成親不是在這兒嗎?這兒被你擴建的多好啊!”杜決一邊喘氣一邊不忘欣賞着眼前的湖光山色。
趙綏走過去,緩緩開口:“回承恩公府。”
“什麼?”他沒聽錯吧?
景公爺天天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殺害趙爺,趙爺怎麼還敢回去?
“我說,回承恩公府。”趙綏低沉的強調一次。
所有的屬下和農莊的長工都有些驚訝的看着趙綏,不敢置信。
幾輛馬車裝着滿滿的紫檀木黃花梨木以及金絲楠木的精美傢什回到了承恩公府。
見杜
決慫恿那些人開始往承恩公里搬,承恩公府裡的護衛王成虎和蔡澤見狀,忙提起挎刀冷酷的阻攔着。
杜決也不跟他們急,不屑的看着他們,手指朝王成虎和蔡澤一勾:“過來,過來,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蔡澤將腰間的挎刀錚一聲抽出,冷哼:“杜決,景公爺已經交代過了,不準大爺踏進承恩公府一步!而你們卻在沒經過景公爺的同意擅自進府!實在是膽大妄爲!”
杜決見他們軟硬不吃,整張臉拉了下來:“我可告訴你們,下個月就是大爺的成婚之日,我們是奉命來爲大爺佈置新房的!都讓開!”
蔡澤見杜決等人這般的盛氣凌人,便紛紛抽出武器,和杜決等人行成了對峙。
“都給我住手!”這時,趙景堂的貼身護衛蒙浚聲色俱厲的走了出來。
王成虎和蔡澤這才後退了一步。
並將趙搬回來住的事情告訴了蒙浚。
蒙浚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冷厲的吩咐道:“放他們進來!”
“可是,景公爺……”
“這就是景公爺的命令!放他們進來吧。”蒙浚打斷了蔡澤的疑問。
杜決那一撥人神采得意的將那些傢俱搬進了承恩公府。
秦採芳站在廡廊下,眯眼看着忙出忙進的杜決等人。又是欣慰又是不甘,欣慰的是綏兒終於可以拿捏住趙景堂搬回承恩公府,不甘的是,尚公主的不是綏兒,而是趙琰那個孽種!綏兒也就是不爭氣,誰不娶卻偏偏娶陸雲織那個剋星進門!
就算是皇帝賜婚,那也是綏兒的意思!
秦甄都比陸雲織要好,真不明白綏兒爲何要費勁心思的娶她。
身後的寶絡走過來爲秦採芳披上一件綠氅:“夫人,現在大爺得了皇上的信任,您看就連景公爺都開始討好他了。”
秦採芳沒有做聲,心中卻冷笑。
趙景堂那個老狐狸,若不是綏兒使出這一招,他怎麼可能允許綏兒搬回來住?又怎麼能容忍綏兒?
還好,他趙景堂也有在意的東西。
*
朱存意這幾日爲了籌銀子還債,幾乎將認識的朋友全都借了個遍,然而真正肯借他銀子的也就只有柳庭康和曹詠了。
然而離那幾萬兩還差的很遠。
錦顰爲了給他湊錢,將那日從寶青齋胡青袂那裡訛來的翡翠給當了。錦顰勸朱存意從婆婆朱陳氏要,朱存意自然不敢,母親是何等的精明?若自己賭博欠債的事情被母親知曉,定是要把她給氣病的。
加上他又聽說雲織和趙綏的婚事,心裡面頓時受了雙重打擊,隨性心灰意冷了起來。整日泡在酒樓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
衛文侯府幾乎不見他的蹤影。
錦顰也是氣,便派人出去找。
派的人前腳剛走,朱陳氏便來了。在錦顰的廂房內徘徊一圈,冷冷的質問朱存意的去向。
錦顰揮着絲帕:“母親別急,我已經派朱武去找了。”
朱陳氏冷笑,滿眼的譏誚:“你身爲妻子居然連自己丈夫的心都管不了,意兒娶你回來又有何用?”
錦顰心裡本來就窩着火,見朱陳氏又是咄咄逼人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扭蹙的臉,又和朱陳氏爭執了起來。
婆媳兩個誰也不服軟,爭吵聲越加激烈。一旁的下人低着頭,後退着,均不敢上前勸阻。
“太夫人!有一幫人硬闖進了衛文侯府!”金鎖和管家朱茂匆匆從前院跑來。
隨即,便聽見前院一陣叫囂。
“叫衛文侯出來!”
“在不出來我可是要去刑部告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