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陳氏和錦顰也顧不得爭吵了,連忙朝前院趕去。
到了前院,只見一夥穿着青布短褐的男子闖來了後院,直接大咧咧的踩着青錦繡毯蜂蛹而至。廳堂的正上方坐着一個灰袍男子,看起來相貌堂堂,倒也不像什麼惡人。然而人不可貌相,就憑他們這般無理的闖進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而這男子的身旁站着幾個肌肉結實的武夫,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實在囂張。
侯府的護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紛紛掏出武器將這羣刁民給團團圍住。
然而,你灰袍男子根本
錦顰正要開口詢問他們闖來侯府的緣由,卻被朱陳氏給打斷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裡可是衛文侯府!你們私闖侯府就應該被送去刑部發落!”
錦顰最看不慣朱陳氏這幅自大的嘴臉,他們既然無法無天的闖進來,肯定是有什麼把柄在手上。
坐與廳堂正中的盧循恩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太夫人,我們當然知道這是衛文侯府。”
“哼!那你爲何這般放肆!膽敢闖進來!你們不知道衛文侯府是皇親國戚嗎!”
盧循恩將當初朱存意在降運堵坊中按下的欠條一一拿出來呈現在朱陳氏和錦顰的眼前。
朱陳氏和錦顰看了大概險些沒氣死!
“你們這些無賴!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來上門誣陷了!來人!把這羣市井無賴押到刑部去!”朱陳氏七竅生煙。
盧循恩站起身,身後的屬下麼們也都紛紛走上前逼近朱陳氏和錦顰爲首的一班人。
盧循恩做勢要旁邊的人不要輕舉妄動,淡淡的道:“太夫人,這可是衛文侯的手印和字跡,您若是不承認可以,我們雲老闆已經跟刑部打了招呼,我們也好去刑部把這件事講清楚!看看究竟是誰有理?”
“你……你們這分明是訛人!”錦顰杏目圓瞪。
“哼,夫人說這話就不對了。着白紙黑紙寫的清清楚楚,要是七天內還不上那些賭債,衛文侯可是允若要把房契拿出來抵押的!不信的話大可以叫衛文侯出來對質。”盧循恩換做一副嚴肅的態度,字字鏗鏘。
錦顰開始有些相信他的話了,因爲這幾日朱存意的確叫她四處籌錢來着。
而且每日出去都是蓬頭垢面的回來,人也憔悴不少。
朱陳氏也怕了,憂疑的看着錦顰。
這時,朱武領着搖搖欲墜的朱存意回來了。
朱陳氏見兒子這副醉醺醺的姿態,怒火燒盡整個胸腔,將桌子上整壺涼茶全都潑到了他的臉上。
盧循恩見狀根本不爲所動。只靜等着朱存意清醒。
朱存意搖搖腦袋,睜開眼。
“母親……”
“你這個逆子!在外面究竟欠了多少債!居然要把朱家的房契拿出來做抵押!你這個不求上進的東西,可是要氣死我了!”朱陳氏一邊訓斥着一邊當着外人的面捶打着朱存意。
朱存意看着那張欠條,頓時暴跳如雷:“盧掌櫃!我何時說過要那房契做抵押了!你這是想來我府中訛人嗎!”
“侯爺,那欠條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並且當初你也仔細看了,而簽了字按了手印,怎麼?走出降運堵坊就開始不承認了?”盧循恩的其中一個兄弟跳了出來。
此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子猛。
朱存意臉色陰沉,鼻翼不屑的哼了一聲:“最好別跟我完這種把戲!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堵坊都是幹些見不
得人的勾當,待我稟明聖上,定要懲治你們這些人!”
“衛文侯,鄙人今日是奉命來請您去刑部一趟的。”這時,氣氛緊張的大廳內突然出現一幫刑部的人。
領頭的是刑部的莫峰!
朱存意一家萬萬沒想到,盧循恩惡人先告狀,居然把刑部的人給招來了!
朱陳氏渾身哆嗦着,看着刑部喝降運堵坊來的這兩撥人,口中咬牙喃喃:“反了!居然欺負上門來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還請侯爺莫要我們爲難。”莫峰語氣雖然委婉可是在行爲上卻強迫着朱存意。
朱存意惱恨的瞪一眼盧循恩那幫子人:“莫峰,你莫要被他們的一面之詞給矇蔽了,其實真正受害的人是我。他們降運堵坊分明是在敲詐!”
“侯爺,這件事你還是去刑部交代清楚吧,我只負責請你過去。”莫峰不卑不亢的。身後的兩位屬下大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意圖。
感覺像是要逼朱存意上斷頭臺似的。
朱陳氏和錦陸錦顰哪見過這種可怕的場面,不管不顧的上前攔住刑部那些人的去路。並開始吩咐侯府的護衛與之抗衡。
衛文侯因欠下一筆巨大的賭債被人告到了刑部,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朱家的名聲豈不是更狼藉了嗎!
到時候,朱家可是在皇上面前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盧循恩沒想到事情這般複雜,頭有些疼了起來。
趙子猛在身旁提醒:“大哥,按照小姐吩咐你的,開始和他交易。”
盧循恩點點頭。
“莫大人且慢,若侯爺能遵守承諾將房屋地契拿出來,我們便不再追究。那幾萬兩銀子就一筆勾銷。”盧循恩話一出口,朱陳氏呸的一聲,破口大罵:“你想都不要想!你們這羣強盜土匪!”
“姓盧的!你不要得寸進尺!我根本就沒有答應拿房屋做抵押!這是你們的陰謀吧!”朱存意大吼着。
錦顰見朱家母子顯然已經處入弱勢,心中懊悔不已!
什麼衛文侯!居然連市井無賴都能欺上頭!早知道這樣,她當初幹嘛要費盡心機的嫁給這種沒用的男人!
錦顰現在後悔的不行,心中暗暗決定,一定不要叫朱家母子發現自己在外面的文房四寶店。
莫峰見朱存意軟硬不吃,便說了一句很嚴重的話:“侯爺若是還想抵賴的話,雲老闆說不定要將你告到皇上那兒去。侯爺還是好自爲之吧。”
這個雲老闆究竟是何許人也,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朱存意恍然大悟!
那降運堵坊的客人大多是顯赫的朝廷官員,可想而知,那個雲老闆一定是個和皇親沾邊的厲害角色!朱存意心裡頓時沒有底了,若真的是所想的那樣,依照他現在的處境豈是那個雲老闆的對手?
“好,我把朱家的地契全部都給你。之後就一筆購銷,誰也不欠誰的。”朱存意突然鄭重其事的說出了這番話。
朱陳氏一聽,哭了起來。
錦顰則是越來越瞧不起朱存意這樣的窩囊廢了。
最終,盧循恩如願以償的拿走了朱家名下十幾個鋪子的房契和地契。衛文侯府除了這座當年被先皇賜予的官邸,便在也沒有什麼了。
朱陳氏被氣的躺在病榻上足足半年。而陸錦顰趁這個機會開始代替婆婆朱陳氏當了這個家,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
雲織拿到了朱家的那些地契和鋪子,將她們收饢在自己的身下,即便是以後嫁人,這些地契
和房契也都是她一人的。
誰也奪不走!
雲織心中暗自發笑,有人說真摯的感情是金錢買不來的,這句話是沒錯,可感情是會變的,而金錢永遠都不會變,只要把金錢握在自己的手中就永遠是自己的,它永遠都不會背叛!
朱存意和陸錦顰那對苟男女現在一定很沮喪吧!想到這,她的心中倍感快意!
她重生回來的意義就是要感受這種報復般的快意!
雲織捏着那一張張地契,嘴角的笑越加的妖嬈。
“陸錦顰,接下來我也要叫你嚐嚐當初我所嘗國的滋味!”
細青第一次見雲織這副表情,她有些畏懼起來。
雲織寫了兩封信,叫柳平和柳安兩兄弟分別送了出去。
夜夜笙歌的君歸樓內,岑秀整日對酒當歌,借酒澆愁。
他不想清醒,一清醒他就會想到趙綏那隻老狐狸!
老狐狸搶先一步在皇帝那兒邀功,又搶先一步得到了陸雲織!叫他怎麼開心的起來?
本來御前行走這個肥差理應是他的,雲織許配的人也應該是他,可這些都被趙綏佔爲己有!要不是趙綏還有用處,他早就出手還擊了。
“閣主,來嘛,在喝一杯!”這時,一身粉霧羅衫修身長裙的漂亮的女子拿着酒壺給岑秀斟了一杯酒。
岑秀大掌一攬,女子柔細的腰肢跌進了他寬闊的懷抱,與她耳鬢廝磨了起來。
女子險些丟掉手裡的酒壺,胡亂將它放在案上,攀着岑秀的脖子,嬌細細的甜膩膩的叫着。
“那個……呃……閣主,雲錦繡莊的夥計要見您。”珠簾外,一個高胖的黑衣男子站在那裡恭謹的稟報。
這個高胖子湊好還真的姓高,叫高石英。自從上次岑秀懷疑秦顯給他的酒中下蒙汗藥以後,他毅然決然的將秦顯替換了下來。
岑秀聽到此,那雙動人心魄的狐狸眼微微一挑,一揮手,將懷裡的女子扇倒一旁。
“傳他進來。”
與此同時,柳安將雲織的書信親自交到了朱存意的手中。
朱存意打開那封信,黯然的眼睛頃刻間變的神采奕奕。
已經是和和岑秀初次相見的八角書亭。只是這一次他們各自並沒有用帷帽掩蓋自己的面龐。
雲織的一襲黑袍與岑秀如出一轍。
微風輕拂,一雙黑色衣袂生動而默契的搖曳着。
書亭內,細青早已經被好了一壺酒和一疊點心。
“岑大哥,我覺得我們可真是默契,連衣服都是一個顏色。”雲織笑着展開雙臂。
岑秀不冷不熱的看着前方的青山綠水:“有什麼事情快說吧,別在面前煽情,我們若真的有默契,你怎會不知道我的心意?”
雲織莞爾:“其實我一直都把岑大哥當做盟友。”
岑秀表情頓了頓。
語氣帶着酸意:“你不是有你的未來夫君趙綏嗎?”
雲織嘆一聲氣:你也知道,皇命不可違。我嫁給他也是身不由己。不過,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叫她休棄我。”說到這,她的情緒失落些許。
岑秀的臉上微微有了一絲動容,心中也好受些。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趙綏搞的鬼,他怎麼忍心去怪雲織呢?岑秀眼睛裡顯出一抹疼惜。
雲織見他態度比之前溫和的多,拉着他的手,步入書亭,爲岑秀倒上一杯酒,開始切入正題。
“岑大哥,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