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尋愛重生冥冥天佑冷語挑釁公子無心
佑冥聽鄧瀟寒說了那句“連羞恥都忘記了麼?”立刻斂了笑容,起身悠然離去。
佑冥腦子裡不斷回閃畫面,自己光着身子躺在牀上喘息。一牀狼藉,有鮮紅,有稠白。顯然剛剛結束一場激烈的歡愛。
身邊人卻毫不留情,下牀穿好衣服就走。他忍着疼痛起身拉住那人的西裝。
“不要走。”他乞求,那人卻連轉身都沒有施捨給他。
“求求你。”他不放手,仍舊期望剛纔的雲雨不只是他一廂情願。
男人終於回頭,是鄧瀟寒的臉,只是,短髮幹練,配上那得體的西服,儼然一個社會菁英。
因爲男人的回頭,佑冥臉上難掩欣喜。男人卻只有冷笑,“求我什麼?求我上你?剛纔不是上過了?怎麼,不夠麼?”男人一副厭惡的表情,卻伸手作勢要推到佑冥。
“不要!”佑冥害怕,這樣的性他不要,沒有愛,甚至絲毫不溫柔。
“那你要什麼?”男人果然收手,擺明了觸碰佑冥,讓他多麼不願。
“爲……爲什麼不能愛我。”佑冥怯怯縮手,果然,那人冷若冰霜高不可攀。是自己肖想了。
“哼,你不過是想藉由身體往上爬,我可不是那些瞎了眼的老頭子。”實驗室裡就是有些人沒有能力卻成爲骨幹。
“我沒有……我……沒有……”佑冥不想讓心愛的人誤會,急忙解釋,卻只換來更加冰冷的話語。
“怎麼,做得多了,連羞恥都忘了?用我提醒你這具身體在我身下有多麼的□□麼?”男人竟然坐了下來,彷彿近距離觀察佑冥的顫抖更加有趣。
“不要……”佑冥向後縮,卻還是被擒住下巴。只能無助地閉上眼睛,不去看那曾經讓他深陷不可自拔的深邃眼眸。
“嘖,閉上眼睛可就不好玩了。”男人略帶可惜輕佻地說。然後放下佑冥,起身離開。
“你站住!”鄧瀟寒見佑冥拂袖而去有些沒來由地懊惱,但很快他就否定了,他覺得這只是他看重的對手就這樣臨陣而逃時感到的氣憤,所以他飛身追了出去,站定在佑冥面前。怒目而視。
“你讓開。”佑冥冷了臉,他可沒有重生前那般軟弱。
見鄧瀟寒沒有動,佑冥一擡手就要襲擊鄧瀟寒的眼睛,鄧瀟寒這次長了記性,閉氣躍開。上次就是這樣,若不是佑冥沒有害他的心,否則以洛神府的□□,那次就夠他死上十次的了。
可是他剛落地站穩,就看見佑冥那□□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冷笑。
“定!”只聽佑冥清脆的一聲。鄧瀟寒突然覺得自己彷彿被人點了穴道,絲毫動彈不得。鄧瀟寒很驚恐,從來沒有人可以制住他……這個人,自己卻連他的手法都沒看到就被他定在原地。太危險了,此人萬萬留不得。殺意頓生。
佑冥也是氣極了,絲毫沒有被他的殺意嚇到。
“鄧大教主,我勸你不要運功,否則,會死的很慘。”佑冥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走到鄧瀟寒面前,“現在你動不了,我有千種萬種方法讓你死。而且,保證都是最惡毒的。”
鄧瀟寒登時除了一身冷汗,有生以來,第一次直面死亡,而且從佑冥的臉上看去,他是真的生氣了,下一刻他會不會真的殺了自己,實在很難說。
“不過……”佑冥歪頭,突然表情柔和起來。“我不會殺你的,我會讓你愛上我。”然後,生不如死。佑冥笑了,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臉上,卻格外的讓人看了之後汗流浹背。
“這紙醉金迷,你想再試,我那裡隨時侯着,不過,十日之內,但凡沾過它的人,靠近我三尺之內都會被我蠱惑。就像現在這樣。所以,再次勸君慎重。”
說完,佑冥一仰頭,瀟灑地越過鄧瀟寒,踱出雪溫的桃院。
遠處,佑冥的聲音幽幽飄來,“大教主興致如此治好,不如在這裡繼續賞兩個時辰桃花吧。哈哈”
佑冥嘴角帶笑,步履輕便,顯然心情很好,還搖着他的扇子。卻在走近竹院的時候,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了。剛一踏進竹林,就“噗”地嘔出一大口鮮血。
“公子!”溫香看見他回來,臉色不好,卻不想他竟然吐出血來,急忙奔出,扶起趴在竹子枝幹上乾嘔喘息的佑冥。
“公子,你等等。”溫香見拖不動佑冥,又跑回小屋端出新泡的茶,“公子,到過一次的。”就着佑冥餵給他。
佑冥艱難嚥下,茶的濃香蓋住了嘴中血的腥味,佑冥漸漸感覺好多了。
“公子……”溫香眉宇間流露着深深的關切和不滿。“你明明知道對身體不好,還要控制他……你!”見佑冥臉色極差,溫香也知道他必定是被撩撥緊了,纔會這樣不顧身體,便不再多言,扶起緩和了些的佑冥進了屋。
進屋之後,佑冥就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了。
本來想問他爲什麼昔流年裡好多人身上都帶着中過紙醉金迷後的味道,現在溫香不想問了,因爲她知道,肯定在她夜探昔流年的時候,也有不少人來夜探過他們。所以這一夜,她家公子肯定睡的不踏實,但是爲了讓她放心,他甚至還把窗戶大開,散盡紙醉金迷。
真是,他總說離右使過於心細,他又何嘗不是呢。
看着佑冥並不安穩的睡容,溫香嘆嘆氣,給他蓋好被子,薰了他熟悉的薰香味道,期望他好眠。
一個時辰之後,雪溫醒來,看到大哥氣的滿臉通紅,卻站在原地動彈不得,急忙過來查看,也叫了人來,卻都不知道怎麼解開他們教主這奇怪的點穴。情急之下,雪溫想到了佑冥。
可雪溫剛要去找佑冥就被鄧瀟寒吼住。“不許去!從今天開始,任何人不許靠近竹園半步。”
鄧瀟寒雖然不明白佑冥那句“愛上他”的意思,但是他本能的不想讓別人再看到佑冥那美豔的身體,和迷亂的表情。
兩個時辰之後,太陽已經不再那麼惡毒,微起了風,桃花瓣被吹落不少,如吹雪般美麗。
鄧瀟寒坐在屋子裡,雪溫聽從了佑冥的話,不再長時間呆在桃林裡呼吸那不新鮮的空氣。而是陪着鄧瀟寒喝茶,並順便給鄧瀟寒按摩着他已經站着有點僵直的身體。
“大哥,佑冥把臉弄成那個樣子到底意欲爲何?”雪溫已經有了兩個答案,可是卻猜不透是哪個。
“在向昨天去探過他底細的人宣告,他身邊的小丫頭是溫家小姑奶奶,動不得。”鄧瀟寒依舊沒有答案,可他的答案顯然讓雪溫出乎意料,畢竟他從未出過昔流年,對外面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那曾經轟動一時的武林第一美人溫婷婷的女兒,溫家小姑奶奶竟然已經這樣大了。雪溫張大了小嘴,樣子倒是十分可愛。
還是自家寶貝惹人愛,比那喜怒無常又狠戾的洛水公子強了百倍。
鄧瀟寒想到這裡,突然搖搖頭,爲什麼突然拿他倆個做起了比較?真是亂七八糟。
拍拍雪溫的腦袋,鄧瀟寒難得溫和了臉色,“吃飯去吧。”
自從知道了雪溫身邊有圖謀不軌的人存在之後,鄧瀟寒一直沒有想好怎樣才能不打草驚蛇又讓對方露出馬腳,多虧了那佑冥有點真才實學。
其實那麻木不仁並不是什麼人端上來毒害佑冥的,而是鄧瀟寒安排,一是想試探一下佑冥的本事;二也是想借此機會對雪溫身邊的人進行徹底換血。
如果佑冥只是一介庸醫,那麼這條人命,就會這樣草草葬送。但是鄧瀟寒卻同樣可以達到他的第二條目的。不顧人性地玩弄生命,這人真是冷血的可以。
佑冥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因爲鄧瀟寒的命令,沒有人來打擾他們主僕二人。
“溫香……”佑冥醒過來,看到溫香斜坐在他牀前的木頭椅子上小憩,睡得並不安穩。頓時感動不已。
“公子,你醒了?”他輕輕一喚,溫香就醒了,可見,這一夜,溫香有多麼辛苦。
“香兒……”聽有名這樣叫她,溫香很不習慣。
“你難得叫我香兒,難道是想聽我叫你小師叔麼?”溫香破頤一笑也別有風情。
也逗樂了原本情緒低落加上身體虛弱的佑冥。
“反正輩分在那,也不算我佔你便宜啊。”佑冥也笑。
早在他昏睡的時候,溫香就幫他把面具卸掉了,現在的他,國色天香,連虛弱的時候,笑起來都美得讓人炫目。
“好好,我的公子師叔,不要再這樣笑了,你不怕,我還怕娘說我欺師滅祖呢。”溫香別過臉去,拿毛巾過來給他擦臉。
“我笑和欺師滅祖又有什麼關係?”佑冥再運籌帷幄也猜不透這小妮子腦子裡想的事。
“我怕喜歡上你啊,畢竟你長的那麼好看。”
“唉,不是女人都不喜歡比自己還漂亮的男人麼?”佑冥好像深有體會一般,大嘆一口氣。
“我纔不是女人。”溫香扁扁嘴,還是小女孩好,有人寵着。
“對對,你是小姑奶奶。洛神府、溫家堡和聽水閣的小姑奶奶。”這動聽的大實話,真是很對溫香胃口,聽得她美滋滋的。
“沒有人來找麻煩吧?”佑冥這覺睡得昏昏沉沉,完全沒了警覺,周遭發生什麼,一概不知。只道是總有那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沒有,不過也沒有人來叫咱們去吃飯。”溫香很生氣,昔流年,真是讓人討厭。
“呵呵,現在什麼時辰了?”佑冥倒是不介意,若是經過昨天,鄧瀟寒還敢來挑釁,那才叫奇怪呢。
“快午時了。”溫香看看窗外,竹林被微風吹得沙沙亂響。
“我不想在這裡再耗下去了,這些天,佐幽都沒有消息,怕是他那邊情況不好,今天晚上就行動吧,我會找機會拖住他們的。”
“嗯。”厭極了昔流年這裡,溫香當然高興。
“那去吃飯吧,看到底最後是誰吃不進去。”
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丫頭自然興奮答應,這趟出門,必要和她家公子把天下弄個雞犬不寧。溫香暗自打着小算盤。
穿戴整齊,甚至比之前更加華麗,雖然仍舊一襲白衣,卻更加威嚴高貴,負手而立的時候,讓人肅然起敬。
鄧瀟寒看見徑直站在客廳高大厚實的門楣下的佑冥時,就是這般感覺。
這份高雅,渾然天成,絲毫不做作,所以,震得滿堂的人說不出話來。
一個人究竟可以有幾張面孔?
鄧瀟寒看不清楚,頭一次。因爲眼前人。
第一天的柔弱,第二天的溫柔、憤怒,第三天的高貴、疏離、無心,一天比一天瞭解他,卻一天比一天離他更遠。這樣的感覺很糟,鄧瀟寒覺得,僅僅三天,自己的生活就已經完全被他打亂。
優雅落座,“啪”地一聲打開摺扇,上面騰出兩條蛟龍,雙龍戲珠。
鄧瀟寒盯着扇面,感覺,很想他倆現在的情勢。雙方都很強勢,而那珠子,他卻不知道是什麼。
佑冥似是看出鄧瀟寒所想,淡淡笑了一下。
“教主看重的,實在不是佑冥可以去爭的。所以這條,”佑冥直指那條赤龍,“並不是在下。”
“哦,那是誰?”鄧瀟寒玩味地看着他。
“是誰教主心裡自然比佑冥更加清明,何必又讓佑冥在那風口浪尖上冒險?”算計他一次還不夠麼?這說出來,昔流年、隱日山莊和朝廷,都不會放過他。
“怎會呢?看來洛水公子似乎是對鄧某有所偏見啊。”鄧瀟寒放下碗筷,而佑冥卻夾了口翠綠的菠菜放進嘴裡。默而不答。
硝煙瀰漫。
雪溫左看看右看看,實在不知道兩人爲什麼連吃飯都如此明爭暗鬥。卻也不好插嘴。只能聽二人溫柔地“吵架”。
鄧瀟寒心裡卻又不高興起來,雖然臉上沒有表示。看得出來,一夜之間,佑冥更加憔悴,孱弱的身體甚至比他調理過後的雪溫還要脆弱。而對他的挑釁也避重就輕,完全的冠冕堂皇,絲毫沒有了昨天生氣活現時動人的表情。自己,果然傷了他,讓他躲進了厚厚的硬殼中了麼?
本是他略勝一籌,卻爲什麼沒有高興呢?那句“會讓你愛上我”又是怎麼回事?荀佑冥啊荀佑冥,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