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馮志飛看着我,一臉委屈的表情,就好像一個被丈夫冷落了的小怨婦,但又開不了口說需要慰藉,支支吾吾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馮道友是不打算給我們面子嘍?”
宋阮說着,緩緩從臺階上站了起來,女王風範顯露無遺。那馮志飛嚇得下意識連退幾步。
我連忙拉住他,然後說:“別緊張,我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不過嘛,這事情的確是需要你的幫忙。”
“我。。。我真的幫不了你們,你們不是無所不知嘛,怎麼還問我啊!”
這話說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被選上龍虎山的。
“我說的是天道無所不知,你怎麼就理解不了呢,你們的事情不是秘密,只是我們暫時不知道,明白嗎?”
我從懷裡掏出煙,遞給他一根,可他擺了擺手:“吸菸對身體不好。”
“我是陰司,你覺得還會有陰司得肺癌嗎?”
我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點上了一根菸,然後臉色兀然變冷:“你們道家思想也講究先禮後兵,對吧?既然哥哥我禮已經走完了,接下來就走兵了,你給我站好了!”
馮志飛又想退步,卻被我喝住,抖了抖身上的陰司袍:“看見了吧?我的陰司袍。”
“看到,飛魚袍。”馮志飛倒不是什麼草包,陰司的等級他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你再看看我師妹的?”
“鬥。。牛袍。。我說大人,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好嗎?”
“行,那我就直說了,你聽好。”
我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開口道:“其實這一次的任務對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們龍虎山出了什麼事,關我鳥事?但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只是因爲這是我師妹的升級試煉,我師妹她要想披上跟我一樣的陰司袍,這件事情就必須得辦得漂亮,但上面爲了增加我們的難度,所以讓我們自行調查事情的始末,所以我們纔會問你,你可明白?”
“明白。”馮志飛點了點頭,接然又連忙說:“可是。。。”
“沒有可是!”我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志飛道友,我看你也是聰明人,你龍虎山乃道門正宗,我身披鬥魚袍,你說,要是多了我這個地下的朋友,你會怎麼樣?陰律司跟你們道門的的接觸,可不算少啊?”
馮志飛目光一亮,顯然,我這句話就算沒有打動他,也成功地讓他動搖了,於是我繼續下猛藥:“我不知道你在龍虎山地位如何,但山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卻到山下當看門的,哦,不對,是維持秩序,憑道友你的本事,不應該如此吧?你說,難道你就不想更進一步?”
“你們能做到?”馮志飛目露精光,我敢擔保,只要我說能,他馬上就能全盤托出。但我不能那樣說,因爲我可不能騙人,會有因果的。
所以,我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可沒這樣說過,只是,如果你覺得在這個時候得罪我們兩人個,會比賣我們兩人一個人情更加合適的話,我建議你繼續守口如瓶。”
馮志飛面色連番變換,陰沉不定,我給宋阮打了一個眼色,她配合地發出一聲冷哼,然後對我說:“師兄,我們不用求他,自己上去查清楚,我就不信了。”
“呵,師妹,別急啊,剛剛只是過渡,禮講完了,過渡也完了,接下來要是還不行,就用兵的吧,別忘了,我們這是在調查,可沒說不允許嚴刑逼供啊?”
我抽着煙,一臉冷笑地說道,這回輪到宋阮雙目發光了,但馮志飛卻是身體一顫,連忙道:“我說,我全部都說!”
“沒意思,還想活動一下筋骨呢?”我將菸頭丟進十多米外的垃圾桶,然後冷冷道:“你浪費了兩個人情!說吧!”
“我。。。”馮志飛一聽這話,就想討價還價,但宋阮卻是及時地冷笑道:“師兄,我看還是逼供靠譜。”
“別!我說”
馮志飛一下子就慌了,連忙道:“李志成,這件事情真是我的師弟李志成引起的,其實這麼說也不對,因爲他早已經不算是龍虎山的人了,兩年前,他就被門裡除名了,只是掌門念舊情纔將他留下,讓他可以在這裡清修,但事實上他已經不是我門中人了。”
我愣了一下,這馮志飛說的是什麼回事?李志成是龍虎山棄徒?還要是兩人年前就是了?也就是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龍虎山除名?
宋阮看了我一眼,然後問馮志飛:“具體點,他爲什麼被除名?又爲什麼被留下,跟現在發生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的,李志成原是我們志字輩當中,修道天份最高的天才之一,更是前任掌門默認的女婿,在門中的地位可謂是一時無兩,甚至很多長老都將他視爲下任掌門的人選,可就在兩年前,他的道侶卻意外身死,爲了這事情,他大鬧上清宮,所以纔會被掌門逐出門外。”
“道侶是什麼意思?”宋阮撓頭問道。
馮志飛疑惑地看了宋阮一眼,但還是解釋道:“就是配偶的意思,也就是夫妻,雖然沒有正式成婚,但大家都知道他人是一對。”
“道士也能結婚?”
“當然,道士又不是和尚,就算和尚也分出家和尚跟在家和尚呢。”馮志飛頓了一頓,又接着說:“再說了,那李志成原先的道侶就是前任掌門的孫女,現任掌門的侄女,如果不能結婚,哪來的後代?”
“哦,怪不得李志成被除名了還能留在這裡修行,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宋阮點了點頭,看了看我,我接着問道:“那爲什麼李志成當初要大鬧上清宮?難道他道侶的死有問題?”
“還真是瞞不過你啊大人。”
馮志飛順帶拍了個馬屁,然後才繼續說:“那件事情說是意外,但責任基本是在掌門身上,之前以開始的時候我不敢跟你們說,就是這個原因,牽連實在太大了,你們可不能說出去是我告訴你們這些事情的啊。”
“這個可以,你繼續,挑重點說。”
“是這樣的,茅山的養屍術你們都知道吧?冠絕道門,雖說我們龍虎山也有相關的方術,但跟茅山比起來就大有不如了,所以我們的掌門就提出了一個試驗,這試驗曾經試過一次,但那一次損失了本門最耀的天才張存浩,所以上任掌門就放棄了這個實驗,而且扛下了所有責任轉讓了掌門之位,但兩人年前現任掌門又重新發起了這個實驗,結果,出了同樣的問題,以張志蓉師姐爲首的數名弟子被不受控制的屍王所傷,志蓉師姐不治身亡,結果,李志成就。。。”
馮志飛口中的“志蓉”名爲張志蓉,也就是李志成的道侶,她因那個實驗而犧牲,而李志成就將一切的責任歸咎在掌門的身上,所以纔會情緒失控大鬧上清宮,典型的衝冠一怒爲紅顏。
據說那一次李志成隻身獨對整個山門,暴怒之下使用秘法重傷三名長老,數十名弟子,連掌門都受了輕傷。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李志成身爲龍虎山一脈的希望之星,爲情所困大鬧一場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壞就壞在,他使用了被門內禁止修煉的秘法,所以龍虎山才決定開除他的弟子身份。
不僅如此,李志成自己在使用秘法那之後修爲大跌,幾乎變得跟普通人無異。耀眼的天才一朝隕落,李志成雖然被特赦留在龍虎山,但他卻選擇了離開,一走就在一年,期間音訊全無。
一年之後,李志成重新歸來,以最苛刻的條件從試煉之道登頂,重新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衆人這才發現,李志成的道法修爲竟然在一年之中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所有的長老驚爲天人,皆是要求將李志成重新收回門下,卻被掌門一口回絕,只是答應讓他繼續留在龍虎山,但卻不得再學任何龍虎山的道術。
李志成倒表現得滿不在意的,再一次安心地在龍虎山安頓了下來,雖然也偶有離開,但卻總會回來,直到四天之前,一個陌生人登上了龍虎山,向掌門告密,說李志成在偷學禁術。
據說,那個陌生人跟龍虎山掌門密談了一夜,第二天天還沒亮,掌門就派人到李志成的住處將他押到了上清宮,然後當着所有門人的面前公開審訊,審訊過程中李志成一言不發,直到那個陌生人找到了所謂的證據。
“什麼證據?”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打斷道。
“我也不清楚,但當時掌門馬上就斷定李志成是真的修煉了那禁術,還要當場處死他。”
我心下一顫,卻不了表現得太過關心李志成,只得問道:“竟然要當場處死?什麼禁法讓你們掌門這麼忌憚?還有那個李志成真被處死了?”
馮志飛左右環顧了一下,確認周圍的確沒人,這才低聲道:“這可是一種了不得的法術,我也只是那時候才聽說過的,聽說叫什麼灰衣斂魂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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