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欲’走,身後的‘門’又“咔嚓”一聲打開。
單單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齊承積就認出來了:“衛然!”
他的叫喚讓她停住了腳步,齊承積大步向前把她拉回來。
“衛然……”齊承積的聲音戛然而止,被她的狼狽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成了這樣子?怎麼回事?”齊承積緊緊地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她逃走。
“沒有,我……”衛然想否認,只是她現在又急需要安慰。
“沒事你會這樣一個人我跑來找我嗎?”齊承積急道,“衛然,你已經站在這裡了,就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着急的捧住她的臉,把她的臉擡起來,看清楚帽子下的臉:“你哭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啊!”
“是不是衛子戚!”衛然不說,他就開始猜測,“我走了之後,他找你了對不對!他怪你了嗎?還是對你做了什麼?他不讓我們在一起?”
“他對你做了什麼!”齊承積急的提高了聲音。
衛然搖搖頭,瞪着他的‘胸’膛,她想要靠過去,可是今晚衛子戚做的,又總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讓她止步不前。
“我只是……只是想來看看你。”她的胃狠狠地一縮,“我有點兒難受,也不知道該找誰,想着跟你在一起,我可能會好點。”
“他傷害你了嗎?”齊承積的嗓音沙啞。
“沒有!”衛然否認。
齊承積嘆口氣,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衛然身子僵了一下,才慢慢地放鬆,享受着他懷裡的溫度。
可衛然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立即把他推開:“不!”
齊承積被她的拒絕‘弄’得無措,又有些受傷。
“衛然?”齊承積不解的叫道,看着她臉上驚懼的樣子。
衛然一個勁兒的搖頭,深吸一口氣:“我……我想我還……還沒準備好。”
齊承積有些釋懷的微笑,手掌輕。撫着她的臉頰,拇指在她太陽‘穴’被他‘吻’過的地方輕輕擦着。
“我們纔剛剛開始,我就‘吻’你,嚇着你了,是嗎?”齊承積給了自己答案。
衛然只能點頭,不想讓他再問更多。
如果他知道相,去找衛子戚,吃虧的也只能是齊承積。
齊承積默默嘆口氣,便只是抱着她,微微有些用力,卻讓衛然踏實了下來。
她雙手緩緩地環過他的腰,遲疑片刻,便也緊緊地環住。
“怎麼回事兒,衛家的小姑娘,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一個不怎麼認真的聲音,從齊家的大‘門’傳過來。
這聲音忙讓衛然和齊承積狼狽的放開對方,各自向後退了小半步。
衛然慌‘亂’的看過去,齊承之就站在大‘門’口的臺階之上,斜倚着階梯的欄杆,雙‘腿’‘交’叉,左腳腳尖點在右腳的右側,一派從容的站着。
“哥,你怎麼出來了!”齊承積眉頭微皺,看着站在臺階上,似笑非笑的齊承之。
路燈在齊承之的眼鏡片上反着光,看不清眼鏡片後面的眼睛。
“聽管家說,有個‘女’同學在外面等你,可又不是宋羽,我就出來看看。”齊承之目光瞟向衛然,“看來,你和衛然戀愛的事兒,是真的了。”
齊承積倏地冷下臉:“誰告訴你的,宋羽嗎?”
“嘖嘖嘖!”齊承之嘖着舌頭搖頭,“這事兒鬧的滿學校都那麼熱鬧,我做校長的,怎麼能不知道?”
“既然你看見了,那我不妨跟你說,宋羽那邊,我遲早都是要解除婚約的!”齊承積沉聲道。
齊承之搖頭:“你有什麼打算,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會過問。你要是有本事,跟宋羽解除婚約,將來若是不變心,能夠娶了衛然,那也是你的能耐。”
“只要衛子戚不管,我自然也不會有問題。”齊承之勾勾嘴角,卻全是對弟弟的嘲諷。
齊承積也冷酷的笑了一聲:“只要哥你不管,那就什麼問題都不會有。家裡你要是想說也無所謂,反正我也打定了主意,不會改變。”
齊承之低頭,肩膀抖動了一下,頗有些嘲諷的說:“有些事情,可不在於你會不會改變主意,時候到了也由不得你。”
“你什麼意思!”齊承積抑制着怒意。
“嗯?”齊承之挑眉,“小傢伙着急長大了,是不是?”
“如果你出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不着邊際的有的沒的,那麼你可以進去了!”齊承積惱怒的說,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出來,是確保衛然現在就踏上回家的路。”齊承之依舊不改那份讓人惱怒的怡然自得。
“你沒看到嗎?她現在狀況很不好,在我沒‘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之前,我不放心讓她離開!”齊承積堅持道,“如果不是出了事,她不會在這麼晚來找我!而且還這麼狼狽!”
衛然現在都還冷的在發抖,齊承積拉着她:“出‘門’怎麼不先把頭髮吹乾?先跟我進去,把頭髮吹乾了,咱們再慢慢說!”
衛然搖頭:“是我衝動了,什麼都沒想清楚就過來了。”
“聽到沒?小衛然並不想進來。”齊承之雙手抄進口袋。
“我的事,不要你管!”齊承積暴躁的回頭,“你能不能進去,別在這兒搗‘亂’。”
齊承之沒理他,對已經過來的司機說:“小羅,送這位小姐回去。”
“不用麻煩了。”衛然身後,衛子戚的聲音突然響起,輕輕地像蛇爬過,顫慄竄遍了衛然的全身。
“這麼快就找到這兒來了。”齊承之好笑的輕嗤。
衛子戚冷冷勾笑,走到衛然身邊,睨了眼衛然和齊承積‘交’握的手。
他什麼都沒幹,任由他們倆握着手:“小然,我來接你回家。大晚上的,一聲不吭往外跑,這習慣可不好。”
一直握着衛然手的齊承積,明顯感覺到了衛然在這話之後,瑟縮了一下。
他用力握住衛然的手,冷冷的面對衛子戚:“衛然現在不太舒服,我想留她在我們家過一夜。”
“這傳出去多叫人笑話,衛然一個姑娘家,還未成年,公然就跑到別的男人家去住,我們家小然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衛子戚微微偏頭,冷眼以眼角看着齊承積。
“我聽說,就是因爲你們倆走的近,衛然都被欺負了,這要是在齊家住一晚上,衛然的命還在嗎?”
這話讓齊承積鬱悶的一滯,也知道要想把衛然留下,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
衛子戚侮辱‘性’十足的笑:“孩子,喜歡一個‘女’人的前提是,要先保護好她,乖乖在家呆着,長大了再戀愛吧。”
“你……”齊承積握起拳頭,雖直覺不能把衛然‘交’給他,卻有力有不逮的感覺。
齊承之緩緩地走下階梯,來到齊承積的面前。
“我家的,就‘交’給我來教好了。”齊承之淡淡的說,目光陡然凌厲。
衛子戚笑,長臂攬住衛然的肩膀,將她鎖進自己的懷裡,若有所指的說:“那就不說再見了。”
“衛……”齊承積在身後不甘的叫,卻因爲齊承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勁加重,而失去了聲音。
直到看到衛然被衛子戚推了車裡,齊承積的擔憂更甚。
“爲什麼攔着我,不讓我把衛然留下!你知道的,衛然留在這裡根本沒所謂,我們家也不必在意衛家,你爲什麼要讓衛子戚帶她走!”齊承積憤怒的握拳,漲紅了臉怒問。
“衛然被他帶走,誰知道會怎麼樣!”
齊承之冷冷的看着他,齊承積一度懷疑,自己這大哥的眼裡,有一天能不能‘露’出點人類的情感。
“你要是真爲她好,就不要這麼堅持。”齊承之冷淡地說,“原來她不必提早面對這些的,這都是你帶來的。”
“你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齊承積臉‘色’陡變。
齊承之只是冷嗤一聲,便放開他,什麼都沒說的轉身往回走。
齊承積跟在他後面:“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衛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車裡只有她和衛子戚,氣氛壓抑的嚇人。
她使勁的低着頭,雙手放在膝蓋上,互相絞着手指,不敢去看衛子戚。
衛然的胃狠狠地揪作一團,不知道會面對什麼的恐懼,讓她想跳車。
當汽車伴隨着刺耳的剎車聲,猛的停在衛家‘門’口,她注意到賀元方和小蓮都站在‘門’口等着。
衛然下車,看到賀元方和小蓮臉上的擔憂,以及看到她之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她不禁有些愧疚。
“抱歉,什麼都沒說就跑了出去。”衛然站在賀元方和小蓮面前說。
“小姐沒事就好!”小蓮搖頭道。
賀元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砰”的一聲,車‘門’被衛子戚用力的甩上。
他沉着臉走過來,抓起衛然的手腕就把她往屋裡拖。
衛子戚的步子又大又急,衛然被他拖着,卻跟不上他的腳步,好幾次差點兒絆倒。
上樓梯的時候,衛然的速度沒跟上,結果就被樓梯給絆倒。
胳膊一甩,便將她甩到了肩膀上扛着。
衛然咬着牙,知道這時候求救根本就沒有用,有誰敢來幫她?
他只穿了一件襯衣,所以她毫不費力的就能咬住他的皮‘肉’。
可衛然只覺得痛快,疼了吧!
衛然翻身就要爬着逃開,腳踝卻被衛子戚抓住往後拖。
衛然打了個寒顫,雙‘脣’顫抖的看着他。
“別再這麼一聲不吭的跑了,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你若從我身邊逃開,再有下次,我就扭斷你的腳,讓你再也跑不了。”
衛然突然一個‘激’靈,擱在她腳踝上的手冰冷的嚇人。
她使勁的蹬着腳,要把他的手甩開。
衛然恐懼的看着他的接近,當他緊貼上她時,她的身僵硬的像死屍一樣。
僵硬到了極致,她的身子開始顫抖。
神經已經被衛子戚‘逼’到了臨界點,看着衛子戚那張無情的臉,她的神經徹底崩斷,崩潰的爆發。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個變太,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衛然的雙手沒有被他困住,使盡了渾身的力氣去捶打他的‘胸’膛。
“我才十六啊!你想幹什麼!我還沒成年,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到底怎麼回事!”衛然拼命地打着他,讓他怎麼疼都不過分。
“你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這樣對我,到底是爲什麼!我恨你!恨死你了!”衛然叫罵着。
衛子戚任她打着,她打的越用力,他臉上的笑容反而越大。
“知道嗎?”衛子戚不躲不反擊,手掌輕撫着她滿是憤怒的臉頰,“你現在臉上的反應,實在是有趣極了。”
“這麼有活力,可比原先那怕事的小媳‘婦’兒樣好的太多。”衛子戚滿意地說,“繼續保持,別讓你的活力消失,不然就沒有意思了。”
他輕輕拍打衛然的臉頰,讓衛然愣住了。
她眨眨眼,好半晌纔有反應:“我不是你上了發條就給你跳舞逗你開心的玩具!”
衛子戚冷嗤:“不是?那你以爲我當初爲什麼要把你帶回來?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難道我當真就白養着你?”
“嘖嘖嘖!”他搖頭,“小然,好歹你跟我住在一起八年,不是那些愚蠢的外人,難道這八年還不足以讓你瞭解我的脾氣?”
“我可不是什麼善人,既然養着你,你自然就要有自己的用處。”他笑。“我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家撿的。”
“你變太!”衛然震驚怒罵,簡直沒想到,衛子戚的腦袋竟然能扭曲到這種程度!
“我知道。”他輕笑着,“你能認清這點,真好。”
“你出去,離開我的房間!”衛然崩潰的說,距離衛子戚那麼近,她終於知道和魔鬼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求求你,出去吧!”衛然眼淚滑出,“就讓我一個人,求你了。”
衛子戚沉下臉,原本嘲‘弄’的冷笑也收起。
拇指撫。過她腳踝的腓骨,提醒道:“記住,再跑我就扭斷你的腳。”
衛然哭着哆嗦了下,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緊接着,壓迫着她身子的力量消失,她聽到‘牀’墊反彈的摩擦聲,隨之而來的是輕微的腳步聲,然後是關‘門’聲。
她依舊哭着,前臂搭在雙眼上,哭得累了,又因爲哭的太厲害而打起了嗝兒。
她睜開哭腫的眼,房間內只剩下她一個人。
可衛子戚的話,他的氣息,還有他壓迫着她接觸的感覺,仍然揮之不去。
衛然穿着之前跑出去時穿的衣服,也沒有換,揪着被子的一角,便把自己包裹了起來。
一手環抱住自己,一手緊緊地揪着被子的邊緣,一個嗝兒一個嗝兒的打着。
她覺得好冷,身子在被子裡縮成了一團,可還是冷,不論被子包裹的多麼緊都沒有用。
她埋着頭,打着哆嗦睡過去。
第二天,衛然的頭昏昏沉沉的,腦袋特別沉。
她坐起來,‘揉’‘揉’腦袋,可能是昨晚溼着頭髮跑出去,把自己吹傷了,有點兒感冒,只要一動腦袋就會漲疼。
衛然按着腦袋下‘牀’,雙腳在地毯着,好不容易找到了拖鞋穿上,走到‘門’口,想去找小蓮要片感冒‘藥’吃。
手發沉的擱在‘門’把上,轉動了一下,卻遇到了阻滯,無法再繼續轉動。
衛然稍微清醒了些,低頭看着,開始用力的轉動‘門’把,‘門’把始終只是發出輕微的晃動,來來回回的發出碰撞聲。
他終於意識到,‘門’被鎖了。
她被鎖在房間裡了?
“砰砰砰!”衛然拍打着房‘門’,“有沒有人!開‘門’!開‘門’!打開‘門’!”
小蓮聽到聲音,“咚咚咚”的上樓,爲難的看着衛然臥室的房‘門’。
“小姐!”小蓮頭靠在‘門’上,低聲說。
“小蓮!這是怎麼回事,幫我打開‘門’啊!我還要去上學呢!”衛然叫道。
“噓!”衛然壓低了聲音,“小姐,你小點兒聲,別被少爺聽到了。”
衛然昏沉的腦袋冷靜了少許,她安靜下來,半晌後說:“是他把我鎖起來的?”
“沒有少爺的命令,沒人敢放你出來的。”小蓮揪着衣角低聲說。
“先生和夫人呢?”衛然說道,“他們不可能不管的!”
“先生和夫人昨天下午就飛到了同市去參加開幕酒會,‘挺’大型的,接下來還有一系列的活動,要爲時不少時間,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來。所以,現在家裡是少爺做主。”小蓮說。
衛然手放在‘門’上:“可是他不能這麼關着我,我又不是犯人!”
小蓮咬咬嘴巴,說道:“我去問問少爺吧!”
說完,小蓮又“咚咚咚”的下樓。
她走到餐桌邊,衛子戚正在看報紙,不過報紙上目前也沒太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新聞,還有不少經過粉飾的假消息。
“少爺,小姐醒了。”小蓮說道。
“嗯。”衛子戚淡淡的應了聲。
“小姐……她想出來,而且今天還要上學呢!”小蓮鼓起勇氣說。
衛子戚終於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開,淡淡的以眼角看着小蓮。
“她臥室的鑰匙在你那兒吧!”衛子戚問道。
小蓮愣了一下,點頭:“是的。”
“給我。”衛子戚伸出手,將報紙放下。
小蓮慢騰騰的把手伸進口袋裡,只希望下一秒衛子戚就改變了主意,反正他的心情也總是不定。
不過顯然這是個不怎麼實際的想法,最終衛子戚也沒改變主意,小蓮只能將鑰匙‘交’到他的手上。
衛子戚握着鑰匙起身上樓,纔剛剛到達二樓走廊的入口,就聽到那頭衛然拍‘門’的聲音。
“放我……放我出去!衛子戚!你開‘門’,你不能鎖着我!放我出去!你還能一直鎖着我嗎?”衛然大叫着。
衛子戚嘴角泛着冷笑,走到‘門’口,側倚在‘門’上。
“你說對了,我還真能一直鎖着你。”衛子戚的聲音淡淡的。
衛然雖然嘴上喊着,可沒想到真能把衛子戚給叫過來。
“你放了我!我又不是犯人!”衛然大叫。
“誰說的?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像昨天晚上那樣,一聲不吭的就跑了?”衛子戚雙手在‘胸’前‘交’叉抱‘胸’,“昨天是我運氣好,正好找着了你,你要是再跑,一去不回可怎麼辦?”
“說不好,你還能跟齊承積‘私’奔呢!”衛子戚冷哼,“我看那小子,肯定很樂意。”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可能跟他‘私’奔!”衛然冷嗤,“你這些理由,連自己都騙不過!”
“你放了我,我保證不會再跑了!我也不想讓叔叔阿姨擔心,我只是想去上學,我今天還有課呢!你把我放了,我不要當犯人!”
“不行。”不管她看不看得見,衛子戚搖頭,“在確保你不會離開之前,我不會放了你。”
“叔叔阿姨遲早都會回來的,到那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放了我!”衛然越來越無力,頭疼得厲害。
可她不想向衛子戚投降,仍大聲喊着。
“是啊!那是個問題,不過到時候再說,在那之前,放不放了你,全憑我高興。”衛子戚隨意的說,完全不受衛然這話的影響。
“你簡直是個‘混’。蛋!”衛然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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