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小蓮會給你送早餐來。”衛子戚只是回答,便轉身走了。
衛然頭倚着‘門’,‘門’上微微涼的感覺,讓她發燙發脹的腦袋舒服了點兒。
只是倚了一會兒,‘門’上一直被腦袋靠着的位置就被捂暖和了。
她把額頭往旁邊挪,頭越來越沉,‘門’上的清涼讓她舒服的閉上了眼。
她不知不覺的,就越來越困,力氣也漸漸流失。
原本放在‘門’上的手掌逐漸下滑,到最後無力的垂在了體側。
雙‘腿’也發軟,額頭貼在‘門’上,順着‘門’往下滑,直到“噗通”一聲,她倒在地上,靠在‘門’邊牆上的衣櫥壁上,昏了過去。
小蓮把早餐放到托盤上,問衛子戚要了衛然房間的鑰匙,便來到她的房‘門’口。
“小姐,我來給你送早餐。”小蓮在‘門’口說,便先將托盤放到一旁的地上,拿出鑰匙開‘門’。
鎖被順利的打開,可是小蓮推‘門’進入的時候,依舊遇到了阻力,好像有重物抵着‘門’,不讓她進去。
小蓮並未看清抵着‘門’的重物是什麼,便說道:“小姐,你能幫我開‘門’嗎?我是來給你送早餐的!”
沒有得到衛然的回答,她只能繼續說:“小姐,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飯還是要吃的!你這樣不吃飯不行啊!你先讓我把早餐送進去,好不好?餵飽了肚子,有體力以後,咱們才能好好的想解決的方法!”
可是依舊沒有人回答她。
小蓮只能試着使勁的把‘門’往裡推,看能不能把障礙物給移開。
這哪裡是什麼重物,分明就是衛然自己倒在了‘門’邊!
“小姐!小姐!”小蓮使勁的把‘門’往裡推,又害怕傷到了衛然。
看這樣子,衛然像是暈倒在了地上。
她頓了一下,立即轉身跑下樓。
“少爺!小姐她……”小蓮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客廳,衛子戚已經吃好了飯坐在那裡。“小姐她暈倒了,就躺在‘門’邊,一動不動!”
衛子戚表情驟冷,起身與邁步幾乎是同時進行,三步並兩步的跑上了樓梯。
他來到衛然的臥室‘門’外,透着剛纔小蓮推開的‘門’縫看到衛然昏‘迷’在地上。
她大半個背部倚着衣櫥,腦袋耷拉着,披散着的長髮也因此垂過肩膀和額頭,將她的臉都遮住,模樣着實有些嚇人。
衛子戚冷硬着表情,微一用力,就把‘門’給推開。
衛然的‘腿’隨着他推‘門’的動作,被往裡推到了一邊,而身子也失去平衡,“噗通”的整個兒都倒在地上,蜷縮着像只蝦子。
小蓮在衛子戚身後驚嚇的捂住了嘴巴,衛子戚動作粗魯的,可真是一點兒都不怕傷着衛然。
衛子戚踏進屋內,將衛然打橫抱起,便將她抱到了‘牀’榻上。
而拂開她發時,指尖碰到她的額頭,燙的厲害。
衛子戚皺起眉,吩咐小蓮:“把醫生叫過來,順便再拿支溫度計過來。”
“好!”小蓮趕忙去叫一聲。
醫生來之前,體溫已經測好,衛然燒到了三十九度。
“一定是昨天溼着頭髮就跑出去,把自己凍病了。”小蓮邊說,邊去於是擰溼‘毛’巾。
結果,就注意到旁邊浴缸裡冰冷的涼水。
她默默地把浴缸裡的涼水放掉,並沒有把這件事跟衛子戚說。
醫生來了以後,便給她掛了水。
“等她醒過來,再給她吃退燒‘藥’。”醫生說。
齊承積早早的就到學校,手機聯繫不通,他擔心衛然,結果來到衛然的班‘門’口,發現她還沒來。
不過看看時間,興許是因爲太早了,衛然還沒到。
直到上課的鈴打了,他不得不回到教室,下課之後,便又往衛然的班‘門’口報道。
他站在‘門’口往裡看,衛然的桌子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書包也不在。
“咦?你來找衛然嗎?”陸南希走出教室的時候,撞見齊承積,便笑眯眯的問。
“是啊!她不在?”齊承積皺眉問。
“她今天請了病假沒來。”陸南希解釋,“也不知道得病的多嚴重,以前衛然很少請病假的。”
“我知道了,謝謝。”齊承積有些不太相信。
她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如果說是衛子戚關着衛然不讓她來,他反倒比較能相信。
不過衛子戚會做的那麼極端嗎?
齊承積直接跟老師請了假,他是齊家的公子,老師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準了。
不過立即就告訴了齊承之,齊承之也只是嘴角撇了撇,說:“隨他去。”
“承少,真的沒問題?他請假之前,去過衛然的班,今天衛然請病假沒來,他請假肯定是去找衛然的。”成東閣說。“他這樣過去,面對衛子戚,恐怕是要吃虧。”
“讓他吃點虧,長點記‘性’,鬍子都還沒長出來,就以爲自己什麼都能解決,現在不吃虧,以後也得吃。”齊承之說,一副不管齊承積死活的樣子。
小蓮聽到‘門’鈴的聲音,她纔剛剛從冰箱裡取出冰好的冰塊,做成冰袋給衛然敷上。
因爲昨天衛然的臉受傷,把之前冰的冰塊都用掉了。
正咕噥着:“這時候,誰會來啊!”
把‘門’打開,看到齊承積在‘門’口。
小蓮不認識,看他一身“稷下學府”的制服,便問:“同學,你找誰?”
“不好意思,冒昧打擾,請問衛然在嗎?”齊承積禮貌的問。
小蓮恍然的笑:“你是小姐的同學吧!”
“是的,我聽說她病了,過來看看。”齊承積說。
“小姐發高燒,現在正在昏睡,醫生給她掛了吊瓶。”小蓮說道,還沒有讓齊承積進來的意思。
“誰來了?”衛子戚見小蓮一直站在‘門’口,便問道。
小蓮回頭:“少爺,是小姐的同學。”
她轉回來問:“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齊承積越過小蓮的肩膀,便衝着裡面喊:“是我!”
衛子戚慢悠悠的走出來,對齊承積輕蔑的諷笑:“是你啊!小然正在休息,謝絕見客。”
齊承積不信的嗤笑:“她是真病了嗎?還是你不讓她出‘門’?不管她是不是正在睡覺,我要親眼看過她好不好!”
“少爺沒騙你,小姐是真的病了。”小蓮在旁邊說。
“小蓮,你去看看小然怎麼樣了。”衛子戚吩咐道。
“好。”
將小蓮打發走,衛子戚便自己堵住了大‘門’。
“你這樣進小然的臥室可不合適,等她醒了你再來吧!”衛子戚強硬地說,“送客!”
“送客”聲一出,兩名保鏢便出現在了齊承積的面前。
看着兩個保鏢冷硬的面容,以及魁梧的身材,想從他們中間突破過去,根本不可能。
齊承積只能握着拳頭,不甘的說:“我會再來的!”
衛子戚不屑的連嗤聲都懶得,光靠着一張嘴巴說有什麼用?
不過齊承積倒是真像他說的,天天跑來報道。
不過每次都被衛子戚給擋了回去,他每次都不甘心的看着衛然的窗口。
衛然的病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退下去,溫度在夜晚就又升了回來,這樣反反覆覆的,總是不見好。
醫生看着衛然昏睡中仍緊皺的眉頭,猜測:“她最近有什麼壓力大的事情嗎?急火攻心,是不太容易好。”
衛子戚皺起眉,她就上火上成這樣了?
“這樣,有一種土辦法,你用高度的白酒,點上火,然後拍在她的腳心,讓她發發汗,這樣會穩定下來。”醫生建議道。
“我再給她打一針,不過這種退燒針,能少用還是少用的好,沒什麼好處。”醫生說道。“等晚上看看,如果溫度又升高了,就照我說的方法試試。”
白天裡,衛然的溫度降到了三十七度,可是衛子戚並沒有因此鬆口氣。
果然,到了晚上,體溫又回升到了三十八度。
衛子戚便讓小蓮找出了家裡一瓶七十度的原漿白酒,他端着酒坐到衛然的‘牀’。邊,把衛然的身子翻轉過來,讓她趴着,腳掌朝上‘露’着。
他把酒倒到碟子裡,用打火機點着了,旺盛的火苗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衛子戚長指伸過去,在接觸到酒和火結合在一起的高溫時,他也不禁燙的變了臉‘色’。
不過他還是迅速的把手指伸進火苗裡,沾上了酒水,開始往衛然的腳心拍。
沒多久,隨着盤子裡的酒減少,火苗也漸漸地變小。
而衛然的腳掌已經紅彤彤的,身上也開始發着熱汗。
衛子戚把火苗吹滅,給衛然蓋好被子,才又離開。
衛然這兩天一直‘迷’‘迷’糊糊的,時睡時醒,不過睡‘迷’糊的時候居多。
晚上隱約感覺到腳掌傳來的熱意,在她渾身發冷的時候,這份兒燙意特別舒服。
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她纔算是勉強清醒了些,醒來發覺自己的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每一處都抻筋帶骨的疼。
本身就因爲發燒,再加上睡得太久,越睡越乏,頭也疼得厲害。
衛然呻。‘吟’一聲,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小姐,你醒啦!”小蓮走進來發現衛然睜着眼,便高興了起來,見她掙扎的要做起來,便說,“小姐,你別起來了,就躺着吧!”
“這些天你一直睡,也沒吃東西,只打過吊瓶和針,現在肯定沒有力氣!”小蓮壓着衛然的肩膀,又幫她把被子蓋好。
她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體溫計,又給衛然夾在了腋窩下。
“小姐,你先這麼躺着,再測一下溫,這些天你的體溫一直來來回回的升降,白天降下去了,晚上就又升高了,總是不見好,睡的比醒的時候多,睜開眼也是腦袋燒糊塗了,神智不清醒。”
“醫生被少爺叫來了好幾趟,昨晚少爺用七十度的原漿酒點着了火,給你拍在腳掌上,這纔好了許多。所以說啊,這民間的方子真是不比正規的‘藥’方差!”小蓮一直說一直說,把這些天的事兒,都一股腦的說出來,只除了齊承積來過的事情。
衛子戚囑咐過,不讓告訴衛然。
衛然垂了垂眼,原來昨晚腳掌的燙意就是這麼來的。
“是他親自給我‘弄’得?”衛然有些沒力氣,說話聲音特別小,又因爲好些時候沒喝水,嗓音也是沙啞的。
“是啊!我可不敢‘弄’,要把手伸進火裡,可嚇人了!可是少爺眉頭都沒皺一下,一直給你把酒全都用完了,那可是滿滿一大盤子呢!”小蓮比劃着。
“這些天,都是少爺在照顧你,爲了照顧你,都直接在家辦的公,連公司都沒去!我可從來沒見少爺對什麼人這麼用心過!”小蓮說道,雖覺得少爺脾氣有些怪,可是在這件事上,還是‘挺’叫人感動的。
“我睡了多久了?”衛然問,不知怎麼,她還有想象不出,衛子戚親自照顧她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
“加上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小蓮說,看了看時間,“好了,小姐,我來看看體溫計!”
她把體溫計拿出來,舉高到頭頂,轉動着體溫計去找裡面那條水印線。
“下去了!下去了!現在是三十七度一,還有點點低燒,不過不是問題!”小蓮高興地說,“我天天煮着粥,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會醒,想着等你醒了就能喝,現在鍋裡還小火悶着呢!”
“小姐,我去給你端碗粥上來,告訴少爺你醒了,他肯定高興!這兩天,少爺就沒‘露’過笑臉!”
衛然強扯出一抹笑,想說衛子戚什麼時候真心笑過啊!
小蓮“咚咚咚”的衝下樓,高興地臉紅撲撲的。
“少爺,小姐醒了!現在是三十七度一,我看小姐的‘精’神‘挺’好的,不再像前兩天那樣昏昏沉沉的了!這是真要好了!”小蓮高興的說。
衛子戚點點頭,對賀元方說:“再讓醫生來一趟,看看。”
小蓮給衛然端來了小米粥,小米粥被煮的濃稠黏糊到了好處,可見是小火煮了不少時候。
“小姐,小米粥對胃好,你那麼長時間沒吃過東西,一下子不要吃得太多,先喝粥養養胃。”小蓮說道。
衛然想要自己喝,不過手上沒什麼力氣端着碗。
小蓮又給她拿來了‘牀’桌,小桌子支在‘腿’側。
等衛然喝完了粥,醫生也到了。
醫生看衛然‘精’神不錯,便給她開了撲熱息痛。
“現在是低燒,如果穩定下來,就沒有大礙了,吃這個退燒‘藥’,把燒退下來就好了。吃了‘藥’會犯困,好好休息。”醫生說。
衛然纔剛吃完飯,沒有立刻吃‘藥’,她也沒有躺下,她已經躺的夠多了,便靠在‘牀’頭坐着。
醫生走了沒多久,衛子戚就過來了,小蓮見衛子戚進來,便主動退出了臥室。
衛然單獨和衛子戚呆在房間裡,立即就不自在了起來。
“小蓮說,昨晚是你用酒燒着了火,給我拍在腳上的。”衛然低聲說,低着頭,眼角擡起,偷偷瞧了下衛子戚。
“現在是想感謝我?”衛子戚提着那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慣常的嘲諷語氣,拎着他的筆記本,坐到了離‘牀’大約一步遠的椅子上,把筆記本放在前面的玻璃圓桌上,打開繼續辦公。
“照你這語氣,看來也是不稀罕我的道謝了。”衛然頭一次知道,想要道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面對衛子戚這樣的脾氣,就算想說謝謝,都很難開口,他總有辦法把人的謝意給噎回去。
“把那些客套省省吧,反正你也不會是出於真心的。”衛子戚諷道,長指敲打着鍵盤,“啪啪”作響。
衛然氣結,一時間不說話,房間裡就只有敲打鍵盤的聲音,還‘挺’好聽。
不過衛然依舊瞟了他一眼:“你不用在這裡看着我,我現在這種狀態,連在地上爬都費力,是逃不了的。”
敲打鍵盤的“啪啪”聲戛然而止,他瞄了眼電腦上的時間,便起身走過來。
衛然的脊背立即隨着他的靠近而‘挺’直,僵硬的讓他以爲,她再也彎不了。
他低頭看着,不作任何動作:“看來確實是‘精’神好多了,話裡的刺兒也多了。”
衛然抿緊了‘脣’,衛子戚伸手時,她條件反‘射’般的往旁邊躲,可是衛子戚卻只是伸手到‘牀’頭櫃。
他拿起桌上的‘藥’,看着衛然那麼大的動作,嘴角雖笑,眼裡卻冷。
取出兩片‘藥’,手指捏着‘藥’片來到了衛然的嘴邊:“吃!”
衛然伸手要拿,衛子戚立即收回手。
衛然知道了他的意思,仍舊倔強的說:“我能自己吃。”
“我餵你吃,或者不吃。”衛子戚只說。
衛然盯着他指尖的‘藥’片,遲疑了一下,說:“‘藥’片太大了,兩個一起我咽不下去,你一片一片的給我。”
衛子戚沒回答,不過已經把一片‘藥’滑到掌心,指尖捏着另一片,放進了她的口中。
右手掌托住她的左臉頰,便強迫着把她的臉給移了回來。
跟她發燙的額頭一比,他的額頭感覺涼絲絲的,特別舒服。
她被這突然而來的溫柔的親暱給‘弄’糊塗了,從沒想過兩人之間還會有這麼平靜的時候。
不像之前,他似乎總在強迫她,兩人之間只有緊繃對峙。
這一刻的平靜,讓她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躺下歇會兒吧!你聽到醫生說的了,吃了這個‘藥’會犯困。”衛子戚說道。
衛然眨眨眼,現在還真是不困,也許是因爲‘藥’力還沒有上來。
她指指掛在牆上的網絡電視:“能幫我把電視打開嗎?我想看一會兒,現在還不困。”
衛子戚高高的挑眉,似乎對她敢於支使他,感到意外,而她竟然還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的。
衛然暗罵自己糊塗,她也是被衛子戚剛纔一連串的溫柔舉動給‘弄’得,忘了他不適可以任她隨便放肆的人。
於是衛然咕噥着,便要跪起來爬到‘牀’尾去開電視。
衛子戚抓着她的肩膀就把她拽了回來:“蓋好被子,生病的人還鬧騰什麼,燒還沒退下來呢!”
說着,他便走過去,幫她把電視打開,又給她拿過遙控。
衛然被衛子戚給‘弄’得一愣一愣的,手上無意識的握着衛子戚塞過來的遙控器,仍然沒能消化了衛子戚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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