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波鬍子哆嗦着指着一個武將破口大罵:“此等無父無君的亂臣賊子!應該明刑正典,以儆效尤!”
“什麼亂臣賊子?你們整日在朝堂之上空談義理,崇尚清流,誰又是什麼清流,還不是明地裡滿口仁義道德,背後卻做些男盜女娼的醜事!”武將口無遮攔,隨口便罵。
“姓孫的,你說話注意些!不要給老夫捏造罪名,毀老夫半世清譽!”
“誰做誰知道,哼!”
“愚魯武夫!聖上!孫德恩口出垢言,污衊聖聽懇請聖上將其拿下!趕出朝堂!”趙千波搬出光宗這座大山來壓制孫德恩將軍。
“你們吵夠了沒有?”光宗喝道。
衆位文武大臣紛紛閉嘴。
“朕今日要你們商量一下陸雲的事情,你們出結果了麼?”
“回稟聖上,陸雲大逆不道,擅自設立官職,生產軍器,裡通金賊,意欲將淮南之地據爲己有,此等篡國謀逆之徒,必須殺之以戒來者!”趙千波頭一個站出來表明態度。
“非也!陸雲孤困無依,乃擴展淮南以求自保,況且和金賊開戰,百戰而得平陽之地,乃是國之棟樑,若要平地中原,克復故土,須以此人爲先鋒,定獲捷報也!”樞密使雷恭遠站出來反駁。
“若陸雲懷不臣之心,割據爲王,爾等又將作何言語?”大理寺丞種人傑站出來提出這個尖銳的問題。
“若是那樣,微臣願提一旅之師,剿滅叛賊!”孫德恩發話道。
“好了,你們也不要爭論了,這樣吧,派一經略安撫使,監視陸雲,若有異動,殺無赦!”光宗說完轉身回了後宮。
衆大臣面面相覷,自己在這裡吵的口乾舌燥,原來皇帝早有打算。
就這樣,一支部隊開赴“前線”,駐紮在距離老營盤十里以外的地方。
陸雲並不知道這高高的“廟堂”之上的賢人們是怎樣議論他的,他只顧着收穫糧食,造船,安撫流民,每天把他忙的顧不上吃飯。
賀婉瑩依舊留在新營,每天看看書,彈彈琴,日子過得還算舒坦,但是她隱隱覺得目下的寧靜中潛伏着巨大的隱患,不由得握緊了手中劍。
那本書依舊沒有找到,她一想到父親嚴厲的眼神,便一陣陣害怕。
她的心中惶恐不安,漫無目的的在各個營寨四處閒逛,衆人都知道她是陸雲的師姐,都對她禮敬有加。
遠處,陸雲正手持鐮刀,揮汗如雨。
“師弟,累了吧,休息一下。”賀婉瑩說這走到陸雲身邊,拿起放在地頭的茶壺,倒一杯清茶遞給陸雲。
“多謝師姐!”陸雲一口喝完,看着貌美的賀婉瑩,心中又起了壞壞的念頭。
“師弟,你現在是整個淮南的首領,怎麼還幹這些事情?”賀婉瑩疑惑的問道。
“師姐有所不知,這就叫做身體力行,百姓看到我這樣勞作,他們的幹勁自然就足了。”陸雲擦掉頭上的汗水,將扔在地上的外衣抓起來披在身上,一本書從外衣裡滑落。
賀婉瑩撿起來,書頁上赫然寫着三個大字:摩雲手!
“師,師弟,這,這本書你從哪裡弄來的?”賀婉瑩激動得嗓音都已經顫抖了。
“是我的一個朋友給我的,師姐,你喜歡你就拿去吧,我對這本書沒興趣。”
“師,師弟這本書是我們七星門的絕學摩雲手,當年青雲祖師自創此功,無敵於天下,十年前突然消失,沒想到,會在你這裡看到。”賀婉瑩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師姐,這個什麼摩雲手真的有那麼厲害?”陸雲聽賀長波說過什麼騰霄決,碧水清心咒和青雲散手這三大絕學,對於這摩雲手,他一直想用筆在人像旁邊畫上裸女,嘿嘿,當做XX書看得過癮。
“師弟你有所不知,騰霄決,碧水清心咒,青雲散手和摩雲手,七星門四大絕學威震天下,當年青雲祖師得鳳凰之助,成爲開天七子,在人間留下摩雲手和青雲散手,玄空道人化身千萬,以騰霄決和碧水清心咒鎮服魔神,這四大絕世武功厲害得很!”
“太玄了吧,世界你是不是在給我講神話故事呢?(關於七星門的傳說,請關注在下的下一本書)。”
“你這傻小子,好吧,這本書師姐我先看兩天,等到下月初一一定還給你。”賀婉瑩將書揣入懷裡,衝陸雲笑笑。
這一眼陸雲心神盪漾,魂不守舍。深呼吸三口,這才平定心神,笑道:“師姐拿去便是,不要和小弟這麼客氣嘛!”
“師弟,你這本書是怎麼得來的?”
“是我在臨安大牢中一個叫木九陽的江洋大盜給我的。”陸雲如實回答。
“誰?”
“木九陽”
“哦,知道了。對了最近怎麼不見月琳姑娘?”
“那個瘋丫頭,正忙着訓練手下那三百多人呢。”陸雲苦笑一聲,自己身爲中路軍大將軍,手底下連個直屬的勤務兵都沒有。NND,什麼世道嘛!
“呵呵,師弟,你不是他們的主公麼。怎麼身邊連個小兵也沒有?”賀婉瑩笑道。
一旁,吳省身匆匆走過來:“末將拜見主公!”
“起來吧,省身,有什麼事嗎?”
“回稟主公,我們已經造好了一艘大船,請主公前去參觀。”
“真的假的?有多大?有多長?上面裝了幾門大炮?”陸雲連珠箭般問出一串。
“主公隨末將看看就知道了。”吳省身在叫過一輛馬車,陸雲坐上車,賀婉瑩也跟着上了車。
船塢建在距離新營盤不遠的淮河,按照陸雲的說法就是岸上有大炮,水裡有戰艦,新營盤固若金湯。
現在的新營盤已經今非昔比,一排排新式廠房,工棚,作坊連到遙遠的天邊,上千餘工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作爲動力的風車嘩啦啦轉個不停,將能量傳輸到打鐵砧板之上,換來清脆的當當聲。
河邊新建的碼頭也是忙碌異常,從海州運來的煤炭,從江南運來的硫磺硝石源源不斷的供應到工廠裡。
有更多的船隻運輸鐵器農具等產品走向大江南北。
“好!”陸雲興奮地直拍手。
迎面便是一艘大船,如山一般偉岸的船身,巨大的船帆,粗壯的桅杆,給人以一種視覺上的強烈衝擊。
“壯觀!這種船,載重量是多少噸?”陸雲忽然問出這樣一句術語,讓在場的人摸不着頭腦。
“下官愚鈍,敢問主公什麼叫做載重量?”
“哦,就是這艘船可以裝多少貨物。”陸雲自知失言,急忙解釋道。
“回主公,這艘船可以裝載四千斤的貨物。”一個矮個子回道。
“四千斤,還是小了點,”陸雲喃喃自語,“須得造出萬斤的大船來。這樣才能派的上大用場。”
“請主公放心,我們一定會造出大船的。”吳省身拍着胸脯打保票。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咱們上船看看。”陸雲頭一個登上船,卻看見月琳趴在船舷上左手托腮,正笑語盈盈的看着他。
“你怎麼來了?”
“她都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月琳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陸雲:“小玉的信,你看看。我先走了。”說着徑直跑下船。
“月琳,你好!”月琳與賀婉瑩擦肩而過,賀婉瑩急着打了一聲招呼。
“好你個頭!”月琳頭也不回的走開,再也不回頭。留下賀婉瑩尷尬的站在甲板上,雙腮羞得赤紅,牙齒咬的咯咯響。
陸雲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撕開信封,映入眼中的依舊是玉璇清秀的字體:大哥,你還好麼?天冷要多加衣服,小心別凍着,月琳姐姐粗心大意的,你要多關照她之類的問候語整整寫了兩頁紙。
陸雲一邊看一邊偷笑,這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成了小孩子。他一直往下看,突然看到一句至關重要的話:最近總是有一些人在我們鋪外邊轉悠,趕也趕不走,煩死了。
“遭了!小玉有危險!”陸雲從中嗅出了濃濃的危險氣息,他一時間焦急萬分,急忙叫過賀婉瑩:“師姐,我的未婚妻子在臨安有難,我又不便離開,勞煩你去幫我把他接到這裡來。”
“哦,好的,你告訴我她住在哪裡,我現在就去。”賀婉瑩急人所急,倒讓陸雲十分感動。
收拾好行裝,賀婉瑩翻身上馬,消失在衆人的視線當中。
陸雲剛一轉身,吳省身跑過來:“主公!急報!三萬金兵大舉南下!平陽城被圍,危急!請主公早作定奪!”
“省身,你立刻調集所有船隻,裝載左右兩路軍登陸,之後運載彈藥武器,不能停!召集各處民團來老營集結!各處寨勇全體戒備!每十寨聯合,準備迎敵!”陸雲一聲令下,整個淮南都亂成一攤。
四千餘民團士兵,手持斷水刀,肩扛短炮,腰間扎着一串炮彈,各個精神抖擻,士氣高漲,在老營旁邊的空地上站的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