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他們!”這些民團士兵大都是從金國逃過來的,對金國有着刻骨的仇恨。
“好!”陸雲振臂一呼,“讓我們的大刀上沾滿敵人的鮮血吧!出發!”說着他抽出長刀,第一個走下淮河,向對岸衝去。
四千民團,聲威大震,舉着戰旗跟在陸雲的身後向淮河北岸衝過去。
王軒早在金兵到來之前就強令附近十個寨子的寨勇入平陽加強守衛,他決定死守孤城,時不時的出營偷襲一下,得手後立刻撤回,敵軍主將完顏休被他的這種打法氣得哇哇大叫。
自然還是完顏休,他戰敗之後花了十幾萬兩銀子上下打點,又獻上幾樣絕世珍寶,皇帝高興之餘,饒其死罪,撥給他三萬大軍,讓他提兵報仇,一雪前恥。
完顏休趾高氣昂的坐在馬上,身邊是山東西路招討使——蕭冼。
完顏休將小小的平陽城團團圍住,不分晝夜的攻打,但是平陽城內鬥志昂揚,十餘次進攻損兵折將,毫無建樹。
“NND!莫非這平陽城是老虎嘴裡的獠牙不成!繼續進攻!”完顏休哇哇暴叫,真像一頭髮怒的豬。
蕭冼默不作聲,嘴角卻浮出一絲冷笑。
又一次大敗而回,平陽城腳下堆滿了死屍,鮮血流進護城河,將河水染成深紅色,在秋後的陽光下顯得分外豔麗。
“完顏將軍,這樣攻城怕是不行,還是讓弟兄們先撤下來吧。”蕭冼看到士兵死傷慘重,心中不忍。
“哼!這幫逆賊!今天一定要拿下!”完顏休發怒,肥胖的臉漲得紅紅的,揮動手中的令旗,“衝上去,你們這幫狗孃養的,把這個城給我拿下!第一個登上城頭的賞黃金十兩!”
士兵聞言,更加不要命的向前衝。
王軒站在城頭,看着下面如潮水般涌來的金兵,心中叫一聲“完了!”,但他依舊面不改色,指揮城中百姓向下扔石頭,甩手雷。狠狠打擊敵軍。
南面傳來一聲吶喊,遠遠看見一個人手持長刀大步而來,後面跟着密密麻麻的人羣,個個全副武裝面帶殺氣,就如黑社會火拼一樣。
“主公來救我們了!”陸雲並不會一輩子都當南宋的一個小小遊擊將軍,自從從江南迴來,所有人都自發的將他的稱謂改爲“主公”,陸雲也欣然接受。
“好!”城頭上的百姓發一聲喊,紛紛從身後抽出短炮,點燃引線,對着下面攻城的金兵一通猛轟。
這是王軒謀劃好的戰術:先用石頭滾木來抵擋,火器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候使用。
金兵也多半是從未經過戰陣的新兵,哪見過這萬炮齊發的架勢,紛紛敗下陣來。
完顏休氣急敗壞,欲再指揮軍隊衝上前去,蕭冼則調轉馬頭,號令諸軍埋鍋造飯,安營紮寨。
完顏休哼哼兩聲,不再言語,下馬走進剛安好的中軍大帳,端起清茶喝個飽,第十房小妾急忙走上前來安慰。
蕭冼並不回營,指揮軍隊將平陽城團團包圍,另派出三千騎兵圍繞在陸雲的四千民團身邊,呈若即若離之勢,堅決不讓陸雲有可趁之機。
陸雲見此情景,不好硬碰,在淮河岸邊效仿當年劉裕擺下的卻月陣,安下營寨,同時,左右兩路軍從新營坐船趕來,紛紛登陸。充實到中軍陣營,加強防護力量。
“此一戰非同小可,若是勝了自然好說,若失敗了,我們就都要腦袋搬家,月琳,你還是回去吧。”陸雲氣憤的看着月琳這個瘋丫頭,死活不同意她參戰。
“大哥,你這又是爲何,難道我這個右軍將軍還不能指揮自己的軍隊嗎?”月琳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和陸雲爭辯。
“你這丫頭,我不是爲你好麼!”陸雲拍桌子喝道。
“哼!我不管,明天大不了我自己一個人上戰場,死了我也樂意。”月琳摔下這句話,一腳踹開帳門,怒氣衝衝的走了。留下陸雲一人生悶氣。
清晨的陽光照耀在清清淮河水上,閃爍出夢幻般的光波,月琳牽着自己的戰馬在河邊飲水,身後跟着她手下的三百右路軍。
隆隆的戰鼓敲起來,金兵三千騎兵向陸雲壓過來。
陸雲以車杖圍成的“卻月陣”正是對付騎兵衝擊的利器。陸雲高立戰車之上,指揮軍隊殺敵。
騎兵來勢兇猛,滾滾的馬蹄踏起蔽日煙塵,陸雲窺得時機,手中軍旗揮舞,衆兵紛紛拿下鋼弩,利箭飛出,騎兵紛紛落馬。
使用鋼弩的部隊僅有兩支正規軍共四百餘人,難以對敵人造成有效殺傷,騎兵近了,只有半里地,轉瞬即到近前!
“放!”陸雲一聲令下,所有士兵的火器同時點火,引線呲呲的冒着火花,騎兵眼看就要衝到眼前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轟!”一串串的爆響在陣前十丈處連連炸響,騎兵正好衝到近前,被炸個正着,頓時血花飛濺,殘肢亂飛。
一串又一串的爆炸聲連綿起伏,民團的新兵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神經緊張過度,不停地放炮,點火,再放炮,直到將所有炮彈用完纔出一口氣,癱倒在地。
金國騎兵見事不好,急忙撤退。
此戰小勝,殺傷敵人騎兵五百,繳獲戰馬二百餘匹。陸雲心中仍然不安,畢竟敵兵還有三萬之衆,自己手下僅有將近五千,以五千對三萬,一比六,用腳趾頭都能想出後果。
陸雲命令吳省身率領船隊加緊從淮河南岸運輸炮彈,作好再戰的準備。
時間不長,金國騎兵再次來到,這次擁來五千之衆,如山般壓過來。
經過剛纔的洗禮,民團兵都有了心理準備,紛紛手持兵器嚴陣以待。陸雲依舊站在高處指揮作戰。
騎兵這次邊衝鋒邊放箭,民團紛紛躲避箭雨,陣型開始紊亂。
“後退者!殺!”陸雲喝令陸遠組織監軍隊在陣後彈壓。衆軍人心方定,原地蹲下躲避。
陸雲也趴在車陣之後,眼見騎兵衝至近前,一聲號令,火器全部點燃。
“咚!”“當!”幾聲巨響過後,連珠炮般的爆炸聲在曠野中迴盪,將金國騎兵炸得人仰馬翻,狼狽奔逃。
此時,吳省身運輸彈藥的船隊也已到來,見此景急忙開炮助威。排排炮彈帶着尖銳的呼嘯衝向金國陣營。
金國大譁,士兵們四散躲避,王軒瞅好時機打開城門,城中一千二百餘寨勇,民團和少量的護城部隊一涌而出,殺向金兵。
金兵正在躲避大炮,忽見城內伏兵四出,嚇得魂也飛了,撒腿就跑。
陸雲一見此景,深知機不可失,急忙下令四千民團分四路進攻金兵。四千人馬初逢小勝,士氣高張,個個如下山猛虎一般衝向金兵。
當然驅使他們勇猛作戰的原因還有一條,便是此戰戰利品歸個人。爲自己賺錢誰不玩命衝?吳省身的水師留下幾人開炮,幾乎全數出擊,加入戰團。
楊文廣率領自己的左路軍衝了出去,偌大的的卻月陣中只剩下陸雲一個人,就連陸遠也跑去殺人搶戰利品了。
陸雲看着自己的軍隊將金兵殺的狼奔彘突,一時技癢,拎着短炮奔向戰場。
蕭冼在慌亂之中收攏敗兵,在平陽城西北的土坡上組建陣地,抵擋陸雲的軍隊。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已經收攏敗兵上千人,憑藉地勢掐斷陸雲大軍的追擊路線。
四路軍隊到此進攻受阻,敗退,轉身去殺戮奔逃的散兵,戰場一片混亂。
陸雲衝到最前方,看到了蕭冼的抵抗陣型,叫住幾支寨勇部隊發動進攻。但是寨勇畢竟不是久戰之士,只一回合便敗下陣來。
蕭冼身邊站立着一位白袍小將,面色俊美,手中長槍上下翻飛,殺傷陸雲軍數十人。
楊文廣策馬來到,陸雲簡要的向他說了一下土坡上的情況,楊文廣怒火中燒,舉着紅纓槍衝上山坡,與金國敗兵戰在一起。
敗兵所佔土坡,連綿十餘里,坡勢陡峭,難以攀爬,陸雲想派一支軍隊從背後繞過去均被金兵的亂箭攔了回來。
吳省身拎着板斧追擊完顏休,衆兵丁一直殺到二十里外的武安城。
完顏休逃進城裡,下令關城門,連自己的第十房小妾都扔在城外不要了。
吳省身召集大量陸雲屬下兵丁,民團,百姓,將武安城團團圍住不停的攻打。陸雲聽到戰報,急忙下令王軒領兵前去支援。
月琳率領她的右路軍消失得無影無蹤。陸雲急得火上房。
楊文廣率領他的左路軍攻上土坡,白袍小將挺槍來戰,二人掌中槍上下翻飛,不分勝敗。
楊文廣一見白袍小將殺伐凌厲,一時間難以降服,便使出三十六路霸王槍,將白袍小將的長槍壓下,白袍小將手腕反轉,長槍順着楊文廣的紅纓槍滑向他的手腕,楊文廣情急之下只好撤槍保手,紅纓槍飛出,白袍小將槍尖遙遙指向楊文廣的咽喉要害,楊文廣低頭躲過,就地十八滾滾至小將腳下,一把抱住小將的雙腿,透過幾層薄紗,但覺這白袍小將肌膚細膩,摸在手裡妙不可言。
楊文廣非比常人,生死關頭那還有時間想這些,他雙手絞力,白袍小將仰面跌倒,重重摔在地上,立刻有幾名民團士兵跑上來將這白袍小將捆起來做了俘虜。
白袍小將滿面羞紅,一雙大眼睛充滿怒火的盯着楊文廣,楊文廣被他看得心裡發毛,轉過身去繼續領兵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