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上香

第六百三十章上香

夜深了,家樑在油燈下苦苦思索。

這等鋼甲,蘇明潤到底是如何破解的?

鶴脛弩明顯已經不行了,震天雷?如果是手拋式,也在兩可之間。

家樑也不知道大宋已經擁有了神機銃。

圖幹氏抱着一張薄毯過來,輕輕披在家樑身上,又跪下來,從後面緊緊抱住他。

她知道這個男人心中,有很大的秘密。

西夏的節度使,將整個部落賜給他的時候,那一夜這個男人的表現,就好像一匹受傷困鬥的惡狼。

她一度覺得,自己會在那樣的疾風驟雨中死去。

到了第二天,陽光照到自己一身淤青上時,這個如熊一樣強壯的男人,卻嚎啕痛哭得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當自己掙扎着趴到他腿上時,男人用他的手指,一道道劃過自己身上的淤青,然後溫柔地給自己上藥。

從那一天後,這個男人就變了,相貌變得越發粗野,可內心越發溫柔細膩。

同樣,越發深沉。

圖幹氏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他太忙,要做的事情太多,多到都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相比之前那個唯利是圖,淺薄好色的丈夫,這個男人,滿足了她對男人的一切幻想,甚至遠遠超出。

圖幹氏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就像愛上火堆的飛蛾。

就算他要取走自己的性命,她也會笑着給他。

男人身前擺着一張圖紙,圖紙上是一匹披掛着鎧甲的戰馬,馬上是一名穿着奇怪盔甲的人形。

琴棋書畫,聽說是南邊宋國讀書人的必修課,圖幹氏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男人也會這個。

男人低聲問道:“國棟睡了?”

圖幹氏低聲道:“睡着了,他這幾天很想你,鬧着要聽你講故事。”

家樑點頭:“嗯,明天我帶他去騎馬。”

伸手在畫上馬匹下方添了些青草,家樑基本確定了,對鐵鷂子的攻擊,只可能來自腹部,那裡是重騎兵唯一沒有防護的地方。

沒了馬,身穿五十斤重鎧的步兵……扔那裡不用管,自己就完了。

根據現在對宋軍火器的掌握,他們有一種神奇的拌髮式武器——地雷。

而這東西需要軟鋼製作的彈簧,需要撞擊引信,這些東西,西夏造不出來。

甚至也收繳不到——有這武器的宋軍,即便是被俘,那也是在扔光手拋式震天雷以後。

要自行研發,家樑覺得西夏人看不到希望。

剩下的,就是偷,但是據密諜回報,這東西在渭州都只有成品,生產是在汴京。

汴京……

輕鬆拋下毛筆,和圖幹氏一起回到寢帳,一個小男孩擺着六親不認的姿勢,睡得正香。

圖幹氏給小男孩重新蓋好被子,家樑也躺了下來,側着身子,和圖幹氏一人一邊,看着自己的孩子。

家國棟這個名字,是蘇油起的。

自己給大宋的情報,通過商貨傳遞,每次都要費不少腦筋。

大宋過來的物資很多,蘇明潤總是喜歡利用空白,插一些讓自己哭笑不得,卻又非常感動的信息在裡邊。

比如老子小孩出生了,長得像薇兒,小名叫扁罐。

比如我知道你老婆懷孕了,我要做乾爹。

比如要不那個孩子,我們就叫國棟吧,好吧這條不用回覆,我已經當你同意了……

絮絮叨叨的像個老媽子一樣,但是家樑知道,蘇油這是害怕自己產生一種情緒。

那種情緒,叫孤獨。

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家粱覺得自己還能戰鬥一百年。

……

汴京,大相國寺。

今天是休沐日,文彥博陪着夫人前來上香。

梳子,絲麻,果子,價格全漲了。

集市上多了不少執事模樣的人,盯着賣果子的小販,僕人去打聽了,每日小販賣完果子,那些人會立刻將牙錢收走。

看見文彥博將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夫人在一邊發話了:“今天是來拜佛的,可不興垮着一張臉。”

文彥博掉頭,懶得再看:“簡直就是瞎搞!”

前幾天,編修三司敕條例刪定官郭逢原上疏,說宰相代天理物,無所不統,當廢樞密府,並歸中書。

還說王安石居宰輔之重,朝廷有所建置,卻被樞密牽制,“臣恐陛下所以任安石者蓋不專矣。”

趙頊就算再傻再信任王安石,也知道這話是胡言亂語,但是王安石還說“人才難得,如逢原亦且曉事,可試用也。”

這種人,也叫人才?!

權監察御史裡行張商英上奏,刑部曆法,各地蝗災,必須捕盡方可上奏。

如今河北開始出現蝗蟲,奏章四十九封,因除捕未盡,被進奏院以不應法,封還了三十九狀。

張商英的奏章裡充滿了譏諷的味道——必待其撲盡方許上聞,到那個時候才恐懼修省,陛下,臣擔心你會來不及!

陛下到底英明,御批:“進奏院遍指揮諸路轉運、安撫司,今後有災傷,令所在畫時奏聞。”

王安石問陛下:“諸路安撫司有無限合經制事,又何暇管句奏災傷狀乎?”

趙頊笑而不答。

想到這裡,文彥博不禁冷笑,是蠢,還是膨脹?

夫人和僕人的對話,很快又將文彥博的思緒拉回現實,夫人最喜歡吃的薛家鋪子冰雪,僕人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夫人詢問:“爲什麼啊?薛家賣冰雪都幾十年了,算是老字號吧?”

僕人回答:“薛家賣的冰雪,都是老掌櫃冬日裡親自採的,市易務的人說不從市易務購冰,就不得行賣。”

“老掌櫃也硬氣,說薛家冰雪的品質,那是汴京人都信得過的;市易務的冰不是他親手炮製,他怕辜負老客砸了招牌,直接關張回老家了。”

夫人有些無語:“這……”

接着又見幾個小販被衙役押進場,一個小販挑着蒸籠:“爲什麼?官爺我這是自家做的炊餅啊,爲什麼不能沿街叫賣?”

衙役也不回答,只是笑着揮手。

一個小吏走過去:“吵什麼吵?以後凡是買賣,必須來市易司,知道市易司的範圍嗎?就這御街一帶。”

小販賠笑道:“官爺,我們是做小本生意的,我家在崇明門,跑這麼遠也不是事兒,你高擡貴手,高擡貴手……”

小吏說道:“這樣啊……那你們交幾個牙錢就走吧,出去後別叫賣了,以後就家附近走走,不要過州橋來,明白了?”

幾個小販趕緊湊錢:“多謝官爺,多謝官爺!”

收了大約二十文牙錢,小吏在手裡顛了顛,對倆押人來的衙役說道:“都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做事情也別太過。這裡二十文,算是二位的茶水錢……”

兩位衙役嬉皮笑臉地正要伸手,就見小吏又將錢收了回去,轉頭對一個棚子喊道:“張家娘子,給兩位差人送兩份湯飲過來,你家的牙錢我就算是收了啊!”

張家娘子在那邊樂呵呵地答應了,小吏纔對衙役說道:“以後這樣事兒少幹,可積點德吧……”

說完搖了搖頭,也不管倆傻了的衙役,揹着手自顧自回工房棚子去了。

文彥博也搖了搖頭,看着汴京城裡這一幕生活畫卷,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文彥博是儒家子弟,就算受到龍昌期的影響,但是更蘇油一樣,只接受理論,拜佛是不可能拜佛的。

所以夫人去上香了,他就溜到道隆大和尚的方丈裡邊喝茶。

道隆大和尚當然要親自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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