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得選擇,他真不想讓傳說中的“陳月”重現江湖。
他覺得這是自己的人生污點,如果自己能掐死另一個自己,他寧願選擇讓“陳月”狗帶。
可惜,他做不到。
比起一個已經被林經緯知道的污點,陳光比較願意藏下另一個污點。
起碼當初自己扮成“陳月”這一整件事情,林經緯都參與其中,並且還是給他坑進去的,他自己也難辭其咎。
他不能拿這事笑話自己。
可如果讓這傢伙發現,自己在“沒事”的時候居然也穿女裝,並且還是相當性感暴露與大尺度的女裝,陳光擔心自己真就只能殺人滅口了。
想想林經緯畢竟才二十歲多一點,他還有大好年華,讓他這樣英年早逝或許太殘忍了。
所以,就衝着白樺說的這是最後一次的份上,算了,今天捏着鼻子忍過去吧。
畢竟在場還有個靳詩月,再多點人看到白樺手裡的照片,陳光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自己接下來的餘生。
當然了,就衝着小白哥這完全拋棄節操,大家都這麼熟了,他竟做出悄悄拍照再事後威脅自己這種事來,等會一定要給他最痛的一刀。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在下也是爲了你好,與其讓你這樣平白受盡折磨,不如老夫本人就化作一艘渡船,將你度化了。
我要讓你徹底死心!
讓你的心碎成灰灰!
讓你直接遁入空門!
我讓你以後看見女人就害怕!
沒完沒了,死纏爛打了還!
幾人趕到會所,江雅歌和靳詩月蒙了面才進去,雖然這是柳朝的地盤,但陳光還是不想明天的新聞頭版頭條裡出現左右手二人與陳光同遊私人會所的消息。
既然悄沒聲息的進到包間坐下來之後,林經緯又揮舞着支票去打了招呼,總之就是讓會所裡的服務生安分些,別進來打攪。
白樺坐在沙發上,大約安分了十秒鐘,然後回頭眼巴巴的看着陳光。
陳光見賴不過,“唉,好吧好吧,你別這樣看我,這就去找人。”
“她真在五京?”
白樺大喜。
陳光能說什麼呢,點頭道,“真在,而且距離這邊很近,好了,你們先唱歌,我去去就回。”
白樺從沙發上蹦躂起來,“經緯,去幫我要一打啤酒,我壯壯膽!”
其他人也是不想說他了,就你現在這膽,還用得着怎麼壯?
你好歹一白總,你連臉都不要了,還壯膽?
你是想壯成膽囊炎麼?
這邊陳光拉着江雅歌先跑了路,畢竟他裝模作樣要出來接人,但他自己又喝了酒,不能違背絕不酒後開車的原則,江雅歌得來當個名義上的高級代駕。
兩人走出包間之後,又由陳光親自出面去將隔壁包間也買斷下來,這一招他輕車熟路了。
“現在怎麼辦?”
江雅歌似是興奮又緊張,哪怕早已撞破陳光的“好事”,可沒想到竟然有機會親自參與到他的變裝過程裡來,這可真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美妙體驗。
陳光聳肩,“能怎麼辦?化妝唄!你帶東西沒?”
江雅歌搖頭,“我平時最多就化一點淡妝的,隨身也就帶了點粉底,恐怕很難啊!”
“那你會化妝嗎?你比起花姐水平怎麼樣?”
江雅歌一聽花姐的名兒就知道這人,樂呵呵的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是師承花姐,花姐說過的,我的水平比她就只差指甲蓋那麼長一點點。”
陳光想了想,“那就好,我給人打個電話,讓人送東西過來。”
陳光尋思着,這事不能讓鄧大鬍子知道,幸好他還存着鳶尾花道具公司老總郝優才,郝老闆的電話。
雖然這會兒晚上十點鐘讓人送裝備過來有點強人所難,不過就自己現在這面子比天大,郝總應該沒有二話。
一個電話過去,郝優才果然一蹦三尺高,問清楚地點和道具要求,當時就拍着胸脯表示,他公司離這邊不遠,最遲半個小時送到。
陳光給郝總提的要求也簡單,要特技妝的道具,就是那個唱《新貴妃醉酒》的老兄登臺化妝時用的各種裝備,職業西裝也來一套。
郝優才具體要送來些什麼,陳光也不懂,但應該不多,畢竟當初的燕京第一魔手花姐也就背了個箱子過來就完事。
至於他爲什麼要這些東西,他不會與郝優才解釋。
郝總也不會多嘴的問,只要能讓陳光欠他個人情,他無比樂意。
只用了二十五分鐘,郝優才就親自扛着大包小包更帶了個化妝師前來救駕。
陳光怎麼可能讓信不過的人看到自己的“醜態”,萬一走漏了風聲,自己還做不做人了。
反正有江雅歌在,陳光果斷把人都給打發走。
再然後,陳光就用手機翻出當初自己化身陳月時給拍到網上的照片,讓江雅歌對照着倒騰。
大約四十分鐘後,一代超模“陳月”重現江湖。
江雅歌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藝術品,分外滿意,“等我將來不想唱歌演戲了,我都能搶花姐的生意!”
她說着,還伸出手指在陳光的假胸上戳了戳,“好討厭,比我的還有彈性。”
“別鬧,都墨跡個把小時了,你先回隔壁房間去,就說我馬上到。”
“是陳月馬上到還是陳光馬上到?”
陳光狠狠的拍了下她屁股,“我都說別鬧了!”
“可你現在的聲音……”
“沒事,你別管我,我有辦法。”
江雅歌應了聲,然後樂滋滋的又上上下下打量陳光幾眼,這纔回了隔壁。
陳光從挎包裡拿出杯子,在心裡喚了喚琉璃。
可惜沒動靜。
沒奈何,他只好一咬牙,乾脆利落的沉進杯中界。
他剛一進去,迎面而來就是拳頭。
遠遠的還傳來鹿鳴的助威聲,“琉璃姐快!他又來了!揍他!”
陳光趕緊護住臉,“別鬧!非常時刻!別毀我的臉!”
“噗!”
琉璃的拳頭終究是沒揍到他臉上,反而給笑抽了,“這蠢貨,又扮女人了。”
鹿鳴也笑了起來,大青果子直晃悠,“喲,看不出來嘛,姿色不錯嘛!小夥子真會玩,自給自足嘛。”
陳光一摸自己胸口,有貨!
見了個鬼,今天也不知道通天聖盃是怎麼的抽風了,在外面化的妝給帶進來了。
換平時他肯定果斷跑路,但現在人在屋檐下,容我先低個頭,“事態緊急,別逗我了,我就想把這破事給搞定了。幫個忙,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琉璃眼珠一轉,“要本皇幫忙不是不可以,你上次炸我的事情,朕就不與你計較了,但朕就一個要求。”
“讓我別問那一億七千萬的事是吧?”
陳光再是遲鈍,也該猜到這狀況了。
如果是以前,他真會心痛得想找琉璃拼命,但現在他也不那麼差錢,一億七千萬的損失心裡還扛得住,雖然還是肉疼,但打了水漂就打了水漂吧,認了。
“算你聰明。”
琉璃心滿意足的點頭。
“好吧好吧,我再不問了,其實就衝着你之前看電視劇學生意經,我就知道你這神皇理財管家不靠譜的。”
“你還說!你還揭我傷疤!”
“不說了不說了。”
陳光嘴上不認,心裡卻暗自腹誹着,這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神不要臉簡直毀天滅地。
敗家就敗了吧,承認一次失敗和錯誤怎麼就這麼難,只許你犯錯,還不讓人給你指正的咯?
我又沒怪你。
“看樣子今天不揍你個飽是不行了。”
見鬼,我怎麼忘了在心裡吐槽她也能聽到了!
不過琉璃終究還是沒太過分,也就是嚇唬嚇唬他而已。
等陳光從杯中界裡出來之後,試着輕輕咳嗽兩聲,已經再度變回完美的陳月嗓音。
妥了,他深吸一口氣,世界派演技再開,不管了,先強行把自己催眠過去吧。
仔細想,人家京劇裡的青衣正旦,很多不都是先生演的嗎?
人家那叫藝術,叫創作,自己就把這當成是戲,是電影,我今天要演的就是一個喜歡軟妹子的帥T!
藝術源於生活,生活就是最高層次的藝術,我雖然沒站在戲臺上,也沒唱京劇,但我的人生就是一臺戲!
戲如人生!
這樣想,整個人就釋然了呢。
然後他就準備開門,不過手剛握在門把手上他就趕緊收了回來,側身藏在門背後。
外面江雅歌和靳詩月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江雅歌怎麼剛進去就和靳詩月一起到外面來了。
“詩月姐你也真是的,你喝什麼酒啊!這對嗓子不好,你又沒酒量的。”
江雅歌嗔怪着靳詩月。
“林經緯給白樺一個人拖着喝,有點扛不住了,我看他也可憐,就想着把這打啤酒幫着消滅一點,沒想到我這麼撐不住,才喝一瓶半腦子裡就昏沉沉的了。”
靳詩月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醉醺醺的。
“嗨,你管他們做什麼,有陳光在,他們喝再多也出不了事,你是不知道他那功夫,簡直了。”
“你不是說他有事先走了嗎?”
“呃,哦哦哦,是的是的,不過真出狀況了又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就是了嘛。”
兩人聊着漸行漸遠,大體是準備到廁所去吐上一陣子。
陳光沒急着出去,打算等兩人又回了房之後再過去。
等了三四分鐘,兩人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