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陳氏此時也緊緊拉着三孃的手,近乎哀求的說道:“三娘聽母父的話,咱們不去了,母父也不要什麼誥命了,不要了,不要了,那些東西什麼都沒有母父的三娘重要,你這一去是要要了母父的命啊“說着宋陳氏渾身虛脫的跌跪到了地上。
三娘看着眼前的情景,真是左右爲難,她如今哪裡又能不去呢,只得先上前想要將母父扶起來,誰知一向對三娘請求無有不應的宋陳氏此時卻是打定了主意,無論三娘怎麼勸說就是不肯起來,看着三娘乾着急的模樣,宋陳氏到底是心疼女兒,遂緊緊抓着三孃的衣服,說道:“三娘,你到底應不應我。”
三娘囁嚅了半晌,到底沒有說出留下的話,見了眼前的情形宋陳氏哪裡能不明白三娘這是打定了主意非去不可啊,宋陳氏頓時感到痛徹心扉,抓着三孃的手也無力的垂落下來,整個人頓時萎靡了起來。
大娘見母親母父都這樣哀求了,三娘還是一副心思要去汝城,頓時大怒道:“三娘,你若是一定要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要認我這個姐姐,我沒有你這麼不懂事的妹妹。”三娘怎麼還是這麼個死脾氣,那是什麼地界,還在這裡胡鬧。
三娘幽怨的看着大姐,你不勸說父母也就罷了,幹嘛還火上澆油嘛,不過三娘無意間看到大姐手上的戒指,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說服父母的好理由,三娘臉上一喜忙起身對着大姐說道:“大姐,我去自有我去的道理,大姐難道忘了我師父是誰了嗎。”
大娘看着到這時候三娘竟然還敢笑,真是沒心沒肺頓時怒道:“我管你師父你哪個…………”說到後來大娘頓時沒了聲響,看看三娘再順着三孃的眼神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方纔想起了三娘話中所代表的意思,大娘頓時一個哆嗦,不會吧。
看着大姐的樣子。三娘就知道大姐明白過來了,頓時瞪了大姐一眼。忙開口說道:“大姐,既然想起來了,就先去將母父扶起來,咱們一家人找個屋子說話。”
大娘此次到時沒有多說話,忙上前將母父攙扶了起來,見此三娘終於鬆了一口氣也扭頭對着劉母說道:“麻煩母親,將東西搬到外面的馬車上我和家裡說幾句話。”說着三娘忙要去扶着宋母,哪知自己的手卻被母親甩開了。
宋母此時也是一肚子的氣苦無處說去。見自己說了這麼多,三娘竟然還要去汝城,哪裡有什麼好臉色,當下甩開了三娘扶着自己的手,搭着大娘的手虛弱的走了出去。
三娘見狀嘆了口氣,只能看着大姐一人攙了兩個人,看着父母都在氣頭上,三娘也只得默默的跟在了後面。
直到幾人不見了蹤影,劉方氏和劉憶才鬆了口氣,只希望宋家能把三娘攔下來。省的她們日日擔驚受怕的,也沒個安生。這也是她們最後的辦法了。
劉母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此時的模樣,想想這些時日自己夫郎的也不能寐。顯然自己的孩子也是這樣,才幾天呢,自家小憶就已經如此憔悴了,所以對於自己夫郎暗暗給親家報信的事到底沒說什麼,況且三娘要去治瘟疫這事已經上報皇家豈是你一句不去就能善了的,不過這事到底不能瞞着親家,所以自家夫郎暗自派人送信的時候,她也沒有攔着,要不然親家事發以後才知道。她到無顏面對親家了,如今這樣甚好。只希望三娘能說服宋家人吧。
三娘房中,三娘將自家母親和母父扶着坐好纔對大娘使了個顏色想讓大姐幫着說幾句話。卻發現自家大姐竟然無視了,只當沒看見,三娘只得提醒道:“大姐你就沒什麼要和母親母父說的。”說完更是使勁的使眼色,誰知大娘卻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半點爲她說話的架勢都沒有。
三娘只得自己開口說道:“母親,母父你們先聽我說完再生氣還不成麼,其實我這次去是師父讓我去的,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說……”還沒待三娘說完,宋母就氣得將桌子上的茶杯扔向了三娘,氣憤的說道:“我不要什麼浮屠,我只要我的女兒好好的。”說罷,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宋母拿着衣袖使勁的擦着自己眼睛,三娘本來準備的一肚子話頓時卡在了嘴邊,再也說不出口了。
只得幽怨的看着大姐,都這種時候了,怎麼還不幫忙啊,也不看看母親和母父都傷心成什麼樣子了。
大娘原本聽三娘提起她的師父,對三娘去汝城治瘟疫這事也就不怎麼反對了,什麼你問爲什麼,廢話也不看看三孃的師父是哪個,你見過神仙有什麼事辦不到的嗎,不過對於三娘這種瞞着她們自己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的事,大娘還是不能釋懷所以纔有了剛剛任由母親教訓三孃的舉動,不過如今看着母親被氣成這個樣子,大娘不免暗暗後悔只得開口說道:“母親,你別生氣,三娘這樣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不如聽她說完。”大娘一邊說一邊給宋母順着氣,就怕把母親一不小心氣出個好歹來。
宋母聽了大娘的話,緩了緩氣,纔開口說道:“看在你大姐的份上,說吧到底有什麼理由你就非要去那汝城不可。”
三娘見母親終於給自己說話的機會了,當下也不廢話,直接雙手伸出,頓時手中就出現了一枚玉佩,看着母親和母父驚訝的神情,三娘忙將玉佩和母親滴血認主後,纔開口說道:“母親,我要直接說的話估計你現都不會相信,畢竟這事確實有些奇特,所以我先給你表演一番,你現在只要想着要進玉佩裡看看,就能看見玉佩裡面的情況,等你瞧見了,我再和你細說。”
三娘說着又取出兩枚玉佩,給母父和大姐分別認了主,只是接下來的時間內。房間裡安靜的詭異。
好長一段時間後,宋母纔回過神來,捏着玉佩的手都哆嗦的厲害。終於忍不住的問道:“三娘,這是什麼啊。我怎麼感覺這玉佩裡竟然有很多土地呢。”宋母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今天過的還真是驚心動魄,先是知道三娘要去汝城治瘟疫,只把她嚇得心驚膽戰,好不容易見了三娘,說什麼都不聽非去不可,和三娘來到了她的房間三娘手中竟然憑空出現了玉佩,而且不知道三娘怎麼做的。自己竟然發現玉佩裡有好多地,宋母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宋陳氏也是整個人都呆住了,連哭都忘了,這是什麼啊,往日只在神話故事裡出現的東西,今日竟然出現在自己手裡,不得不說宋陳氏整個人都驚呆了。
而大娘因爲已經有先前空間戒指的事情,所以今日也不過晃了晃神就恢復了正常,不過這事情,大娘還是覺得由三娘自己解釋的好。也就閉口不言了。
見母親終於肯和自己搭話了,三娘忙將上次自己和自己大姐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最後還怕母親不信。又加了一句道:“大姐也是知道的。”
宋母頓時將視線移到了大娘處,見大娘對自己點了點頭,宋母直接站了起來,對着大娘和三娘就是一陣拍打,直打的兩人連連討饒,此時的宋母哪還有剛剛虛弱的模樣,直到覺得解氣了才又坐回椅子上,不客氣的說道:“你們兩個給我跪下。”真是越大越不靠譜這麼大的事都敢瞞着自己。
大娘三娘見狀忙乖乖的跪了下來,宋母直接一人腦袋上又拍了一下。纔開口說道:“這麼大的事你們竟然瞞着我,三娘也就算了反正不靠譜的事也沒少幹。怎麼大娘你也如此糊塗,不過這和三娘你去汝城有什麼關係。”
正題來了。三娘忙打起精神故作幽怨的說道:“母親,此次去汝城雖然我自己也有這個念想,但最主要的是我的神仙師父,不忍蒼生受難,但她又因爲天規不能隨意插手人間之事,這不有句話說的好嗎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嗎,就只好派我去了,不過母親你們放心,師父早就與我服下了仙丹,瘟疫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我身上的,所以你們完全不用擔心。”說着三娘不得不擦了擦頭上的虛汗,這理由編的應該還可以吧,沒有穿幫吧,有神仙師父本身就是見奇事,那麼神仙師父讓自己去治病也就說的通了。看着母親若有所思的神情,三娘忙低下了頭免得露出馬腳。
宋母此時真的是左右爲難了,三孃的師父是神仙,神仙的話當然要聽,雖然三娘也說她的神仙師父不會讓她有事的讓自己不要擔心,但是她怎麼可能不擔心,那是自己寵了十五年的小女兒啊。不過這神仙的話也不能不聽,若是自己攔着三娘不讓去會不會讓神仙不喜最後反而怪罪在三孃的身上,雖然那神仙是三孃的師父,半晌宋母也沒有個結論只得嘆息一聲,卻再也說不出不讓三娘不去的話。
宋陳氏也只是看着手裡的玉佩的嘆了口氣,再沒說什麼,想來他和宋母的想的都是一樣的。
三娘見父母默認了自己的決定,忙又開口寬慰道:“母親,母父,大姐,你們就放心吧,對這事我很有把握,不過三五個月肯定就回來了,沒什麼好擔心的。”說完趕緊給大姐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姐幫自己說說話。
大娘此次倒是順了三孃的心意,也上前勸着自己母親和母父,只見她開口道:“母親,母父既然三孃的師父是神仙,又保證過會護着三娘,還專門給三娘服了丹藥,你們就不要擔心了,這件事你們就答應吧,只當三娘去外面住了幾個月。”
宋母宋陳氏聽了這話也都沉默不語了,知道這事也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半晌兩人才點點頭,三娘見狀,忙高興的上前道:“母親,母父別擔心,我不過幾個月就回來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外面都已經置辦妥當了,那我就走了,還有母親母父,我給你們的東西可千萬別再人前露出來啊,本來還計劃等二姐來了再一塊給的。”
誰知這話,直接惹得宋母又狠狠的敲了三娘兩下。沒好氣的說道:“我還用你教,再說了你去的什麼地界,那是你一句不要擔心我們就能沒事的嗎。”宋母說完到底沒有再訓斥三娘只是將三娘給的玉佩小心的貼身收好。又給自家夫郎放好,知道這事已經定下了。又知道三娘有個神仙師父此去不會有什麼危險,就又開口說道:“好了,好了,要去就趕快去,別在這礙我們的煙,去了那好好照顧自己,別擔心我們,有你大姐呢。”說到後來。宋母到底忍不住關心的囑咐了三娘幾句。
三娘聽到這話,知道這關算是過了忙對着宋母高興的說道:“母親,你答應了。”
宋母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我不答應行嗎,要去就去吧,好好照顧自己就好。”
三娘忙連連點頭,算是應下了母親的要求,又對着大姐囑咐的說道:“大姐,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母親和母父就交給你了。”
大娘聽到這話倒是被直接逗樂了。不客氣的說道:“臭丫頭,好像平時母親母父是你照顧的似得,行了我早說過了家裡的事有我呢。你去了那裡以後千萬不要擔心家裡,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三娘也點頭應下見事情解決了忙帶着母親和母父來到了剛剛的房間和劉母等人辭行,劉方氏見到底沒有留下三娘心中忍不住的難過,要不是天機子前段時日說是他的醫術有了突破四處雲遊去了,他好歹能拜託他與三娘一塊去,也好有個照應,如今卻是不成了。
見就要分別了,所有人將三娘送到了門外,看着門外來了一隊官兵。還有幾輛馬車裝着劉母爲三娘置辦的藥材等物,三娘和衆人一一拜別後。直接上了一輛馬車,回頭拼命向着母親等人揮揮手。直到再也看不見家人的身影。三娘方坐進了馬車裡,此時三孃的心理酸酸的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沒有分別的是火還不覺得,此時還沒有離開這裡,三娘就覺得自己想家了,三娘忙使勁的擦了擦眼淚,暗暗發誓此次一定要治好這瘟疫,也好早日回家。
宋母等人見三孃的馬車不見了蹤影,才忍不住落下淚來,大娘忙拍拍母親的肩膀無聲的安慰着,劉憶見此也再忍不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劉方氏嘆了口氣,將小憶摟進懷中,小心的拍撫着,劉母此時也無奈了,只得讓衆人都回了家。
坐在房中,劉母只得先問宋母要不要在劉府待着一塊等三娘回來。
宋母抹了抹眼角,擡頭說道:“多謝親家,不過莊子那邊也是一大堆的事,幾個孫女也計劃上學了,那邊離不開我,既然三娘已經走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劉母忙給攔了,忙開口說道:“親家好歹留下來吃頓飯啊。”
宋母沒有開口擺了擺手,也不開口拉着自己的夫郎就離開了。大娘忙對着劉母抱歉了兩句,就忙跟着母親和母父離開了。
劉母看着已經離開的宋母等人,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經過幾天的兼程,三娘一行人終於到了汝城的地界,只見這裡防守嚴密,真是五步一崗、三步一哨,離汝城城門幾百米遠的地方每隔一段距離都放着荊條做的柵欄,而且看到周圍都被官兵圍了起來,光自己這一邊就建了八個瞭望臺,每個瞭望臺上都有三個人手中拿着弓箭,且防衛的這些官兵也都拿着弓箭三娘不免暗暗咋舌,這防守也太嚴密了吧,明顯是怕有人跑出來,以現在這個陣勢來看,跑出來的人恐怕都被凶多吉少了吧,怪不得此時汝城的城門緊閉,並且還冷清的很。
只見她身邊一人走上前去與前面的官兵說了幾句話,又將王太傅的手信與她們看了,那人只是看了三娘她們一眼,說了一句:“等着,我去通報將軍。”
三娘她們等了一會,就見一個身穿鎧甲的人走了過來,三娘身邊的一個官兵顯然是認識的忙上前說道:“秦將軍,這位是宋大夫,是王太傅找來這裡治瘟疫的,聖上都同意了,秦將軍是不是可以放行了。”
秦將軍輕蔑的看了三娘一眼,對於這樣的人很是不屑,放行她當然放又一個擺明了要去送死的人她爲什麼不放心,小小年紀不學好爲了些銀子連命都不要了,看這樣子還不知道成年沒有,王太傅是怎麼回事,這種人都放進來,不過她着三娘也沒說什麼,直接就讓人放行,此時的秦將軍連話都懶的說了,對於她來說一個再見不到人完全沒有說話的必要。
看着秦將軍理都沒理自己就轉身離去,三娘無語的摸了摸鼻子,見官兵讓開了一條路,三娘一行人忙走了進去,待到了城門口,護送三娘來的人卻停下了腳步,開口說道:“宋大夫,不好意思,王太傅吩咐了讓我們送你到城門口,我已經飛鴿傳書與這城裡的縣令,她一會肯定會派人來接你進去,至於這馬車上的東西,等我們離開以後,會有人來幫你拉進去的。”說完不待三娘回神,所有人便撤了出去。
三娘直接傻了眼,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沒過多久,就見眼前的城門打了開來,幾個穿着衙役服裝的人走了過來,將馬車架了起來,三娘嘆了口氣,直接進了馬車,對這些人來說來這裡就相當於送死,她確實沒有理由留下她們。
三娘覺得沒過多長時間,就有人請自己下車,原來已經到了汝城縣衙,三娘下了馬車就有人幫自己搬着幾輛馬車中的東西,三娘見狀直接走進了屋子,只見此時的縣衙已經完全換了個樣子,裡面都是大夫,長長的桌子上,圍滿了人每個人手中都在擺弄着藥罐子,屋子裡瀰漫着一股苦澀的草藥味。
見三娘進來,大家也都各自忙碌着,問了幾人也沒有人迴應三娘一句話,三娘頓時無語了,不過三娘也知道煎藥的時候最忌分神,只得安靜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仔細的聞着屋中瀰漫的藥草,恩有蒼朮,雄黃,牛黃,……,越分辨三孃的眉頭皺的越緊,這其中明顯有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子,不過三娘連病人都沒見到也沒發表意見正待再細研究的時候,就見到一個三四十歲的女子走了過來,不過三娘明顯能感覺到這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善,來了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句話,就想要離開。
三娘如何能讓,她是來治病的沒有人給自己介紹情況怎麼行,只得開口詢問道:“那個大姐,我來這裡是治瘟疫的,你是不是找人帶我去看看。”
那人盯了三娘半晌,才萎靡的開口說道:“小娃娃,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過你既然你來了,就待在縣衙裡吧,最起碼這裡面的情形還不是很壞,別到處亂走。”說罷,無奈的嘆了口氣。
三娘見狀忙說道:“大姐,我是來治病的,真的,我師父是天機子。”看來還真是沒有人相信自己,三娘只得將天機子的名字報了出來,果然天機子的名字還是管用的。
只見三娘話音剛落,剛剛那些忙碌的人們俱都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三娘,突然一個頭發花白的女子走上前激動的說道:“小娃娃,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是天機子的徒弟。”
三娘點了點頭,纔開口說道:“是真的,我真的是來治病的,你們不要因爲我年紀小就小看我。”報出天機子師父的名字三娘也有自己的考量,畢竟自己年紀小,若沒有個好師父恐怕沒有人會相信自己,再說自古名師出高徒,有了這個關係自己的觀點纔有可能被採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