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剛纔還在女人懷裡發抖的德王突然之間就會暴跳如雷,那把飛在空中的刀也出乎了營將意料。不過能當上京營營將的人,手底下功夫不會太差,這種敢當面和魚公公叫板的人功夫只會更紮實。
這羣營將從京中出來時想必是着急趕過來的,他們即使是現在在帳中也還全身披甲。只見剛纔說話那營將看都沒看,直接揮舞左臂,用扎袖口的護腕將飛在空中的刀打落地下。
帳中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守在帳中的衆多臺城衛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魚公公請求命令。
魚公公對着那些臺城衛緩緩地眨了下眼睛,只是魚公公此時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手下那些臺城衛身上,他把精力全都放到了蘭子義那裡,令人驚訝的是他被氣的通紅的臉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血色盡褪,換上了滲人的鐵青色。
那些臺城衛們在看到魚公公眨眼之後便立馬抽刀在手,一擁而上撲向剛纔說話的那個營將。營將身手雖好卻架不住這麼多身手更好的上來擒拿,只一瞬間便被幾個臺城衛拿下摁到了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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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擒拿過程中德王一直都在咆哮,他衝着魚公公,衝着帳中諸人聲嘶力竭的吼叫,大聲質問爲什麼還不殺人。蘭子義站在一旁被德王吵得耳膜生疼,他就差捂住耳朵跑出去了。
被摁在地上的營將還在做徒勞的掙扎,他吼道:
“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
德王見那營將被抓,趕忙走下帳去,拿起刀就照營將砍。德王吼道:
“老子要殺你就殺了,你個賤軍戶臭丘八死一地又有何妨?”
帳中衆將見臺城衛下帳抓人先是一驚,又聽德王侮辱更是一怒,一驚一怒帳中已經產生了一種壓抑的焦灼。好在這時魚公公發話道:
“德王乃皇上愛子,一軍主帥,你區區一個營將當衆侮辱德王難道還不該死?軍中主帥下令斬你難道有錯?”
魚公公話說完便揚了揚下巴,對着臺城衛下令道:
“給我拖出去斬了!”
德王剛纔砍出去的那一刀是照着營將的頭砍得,不過就德王那酒色纏身的樣子,這刀也就是把營將的臉給割開一道口子,並沒有傷及性命。
但捱了一刀的營將卻在沒有擡起頭來,他低垂着腦袋任由鮮血灑落在地。蘭子義看得出這個營將在被拿下後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想必他此時已經明白事情鬧得過火,必須得有人人頭落地才能把這件事情兜住。
德王砍了一刀之後還想再砍,但魚公公怎能容他當中羞辱營將激怒其他人?在魚公公的催促下那幾個臺城衛立刻就把營將拖出帳外,在衆人目光接觸不到的地方,咔嚓一聲,悶響落地。
帳中衆將還沒來得及求情,這個發話的營將便被處斬。當臺城衛端着那顆剛剛落地,血都還沒流乾淨的人頭進帳的時候,衆將全都沉默了。
魚公公殺雞儆猴的手腕可謂立竿見影,就連蘭子義此時都覺得後背發涼。蘭子義知道魚公公在瞪他,他也伸展目光回望了過去,魚公公眼神當中的陰冷足夠把整張帳篷全給凍住,蘭子義不需多做思考便能體會到在那目光之後的怨恨與惡毒。
在與魚公公交鋒的同時蘭子義也沒有忘記戚榮勳,要知道現在的這支軍隊是東鎮兵,戚準不在真正可以指揮這支軍隊的只有戚榮勳,若是戚准入京被皇上留下,那戚榮勳的態度將決定未來戰事走向。
不過從大營西門口戚榮勳一下不掙扎便被臺城衛調走這件事情來看,這也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果不其然,蘭子義數次用餘光掃視戚榮勳,戚榮勳都是站在角落裡低頭不做聲,要知道剛纔帳中已經快翻天,他後面的其他東軍將領都出列開始喧鬧了。
現在魚公公殺了一個人,帳中的形式總算是被穩定了下來。衆人既然無語,帳中也就沒了動靜,只有德王一人提着刀氣喘吁吁的晃來晃去。
魚公公見目的已經達到,就給那臺城衛遞了個眼色,那人便把人頭端了出去。與此同時德王則轉身向後,往自己剛纔起身的榻上走去。
那兩個之前伺候德王的仕女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又是動刀又是殺人的,當場便被嚇的縮在一腳不敢動彈。或者是見德王回來,剛纔抱德王的那個仕女擡頭看了一眼,正好與德王的眼神對在了一起。誰知這一眼激怒了德王,只見德王一個跨步走到牀前,伸手抓住那仕女頭髮將他拖下塌來。德王罵道:
“瞅什麼瞅?誰讓你瞅我的?”
可憐那侍女前一刻還在享受德王寵愛,下一刻便遭到暴行,那插滿首飾的團發被德王扯得七零八落,髮根牽着頭皮把那女子折磨的尖叫不止。
可是尖叫並沒能救得了這姑娘,反倒是進一步刺激了德王,德王此時已是兩眼血紅,他使勁扯住姑娘頭髮將他修長的頸部拉開,然後大吼一聲“我讓你叫!”便一刀斬下。德王這刀也算是用上了全省力氣卻只斬斷了女子一半脖子,仕女氣還爲斷血就已經濺出一丈多遠。
首當其衝被鮮血濺到的就是坐在另一頭的那個仕女,女子被鮮血淋了一身,閉上眼睛尖叫了起來。德王剛斬了一人,聽見叫聲擡頭又發現了另一人,他扔下手中屍體,一步跨上前去,扯開仕女衣襟。能被德王選中的女子,身材樣貌都是一流的,德王把衣服扯開後那女子胸前那對用玉石雕成的雙峰便彈了出來。仕女的呼吸是急促的,仕女的心跳是劇烈的,這一切形成了混亂的波紋,擾動着山峰擺動,直到德王一刀刺出,將女子捅了個對穿。
德王動手太快,帳中人又都被剛纔魚公公的動作嚇住,在場所有人居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德王虐殺了兩個無辜女子。 Wшw.ttk an.C〇
蘭子義最先反應過來,他跨前一步對魚公公說道:
“公公,剛纔殺那營將可以說是正軍紀,定軍心。現在德王殺這兩個女子又叫怎麼回事?這兩個女子有何罪過?”
德王動手殺人之後魚公公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有那麼一刻他都擡手招呼臺城衛過來,但最後他還是忍住沒有動手。等到蘭子義問話之後魚公公徹底怒了,他把一肚子的火全都發到蘭子義頭上,他吼道:
“你爹是代公,你是亭侯,你又是德王侍讀,你要有話你就對德王直說,我能說什麼?我有什麼資格說?你每次沒回都讓我去勸德王,怎麼?那我當槍使?”
魚公公在這邊吼的山響,那邊德王卻沒有半分停下的意思。他把刀拔出來後又轉身回到剛纔砍了一半的仕女旁邊,接連又剁了好幾刀把人頭砍了下來。然後德王把那可仕女的頭拿在手中,對這帳中衆人吼道:
“誰是孬種?誰是廢物?啊?誰纔是廢物?老子敢殺人,老子敢動刀,老子纔是真男人!”
德王舉着那顆人頭照營中諸人巡視一圈,蘭子義也看到了。那張掛在頭上的臉上寫滿了仕女臨死前的不解,痛苦,還有掛念。蘭子義不忍再看,扭過頭去嘆了一口氣,他心想殺個女人就算是男人了?這德王還真是有種。
德王吼叫了半天總算是聽了下來,他或許是覺得帳中衆人沒人吭聲是屈服於他的權威,但蘭子義覺得德王是吼累了,因爲他現在已經把人頭扔掉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氣。
喘了半天之後德王緩過勁來,他把刀也扔到一旁,一屁股坐回榻上,也不管那上面血淤了一灘。
殺了人後的德王像是找回了些許自信,他斜垮在榻上對這帳下衆人吼道:
“傳我軍令,明日出陣與妖賊決一死戰!”
蘭子義聽聞此言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會他是真真正正的再也忍不住了,就像剛纔魚公公說得,有話站出來直說,於是蘭子義便站出來說道:
“不行,明日不可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