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鷹,一種智慧上等且攻擊力極強的飛行兇獸,大部分赤炎鷹都會進化成爲妖獸,一少部分甚至可以突破妖獸成爲靈獸,它們因雙翅形似火焰而得名。
雖然這頭赤炎鷹還只是一頭兇獸,但這可是赤炎鷹,要馴服它就極不容易,更何況將其當成傳信工具。
秦山帶着疑惑和震驚的表情撕開信件,上面便有幾列龍飛鳳舞的大字映入眼簾。
“多年未見,難道臨死前都不能再見一面嗎?”
“如果當年舊情還在,一日之後,千夜城見。”
這是多麼熟悉的字體,這又是多麼讓人熱淚盈眶的話。
雖然才短短兩句,可給秦山心靈上的衝擊無疑是驚濤駭浪。
空玄戰竟會主動寫信要求相見,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卻又是秦山夢寐以求多少年的事情。
可是空玄戰主要要見面,他就有臉去見面了嗎?
秦山陷入了猶豫,他一向就是個猶豫不決的人,當年若不是有空玄戰在一旁主導者前進的征程,以秦山的性格哪裡坐的上那金鼎王座。
幾十年過去,秦山依舊沒能改掉這個毛病。
很多骨子裡的東西,的確是想改也改不掉的。
幸好他還有幾個智慧武力超羣的皇子,這些皇子繼承了他身上大部分的優點,所以他經常會因爲自己有這幾個皇子而感到驕傲。
但龍生九子,九子不成龍。
有人繼承了他的優點,自然也有人會繼承他的一些缺點。
繼承了他優點的皇子不常來看他,不成器的皇子卻時常來此探望。
二皇子秦燁正是其中之一,在諸多皇子中,秦燁是看望秦山最勤的人。
有人說他討好秦山,也有人說他的確是在真正關心秦山。
但他對這些流言蜚語都無動於衷,定時定點來此看望已成爲了他的習慣。
秦燁走過那流水小橋來到了秦山的面前,於是他便將這封信遞給了秦燁。
秦燁微微蹙眉,他擡頭看向秦山道:“父皇,數十年秦山都未曾聯絡您,爲何在此時突然寫信想要見您。”
秦山說道:“也許他一直都想見我,只不過剛剛纔下定決心。”
秦燁接着道:“兒臣以爲此事沒有這麼簡單,父皇還要三思而行。”
秦山的語氣出現了一絲怒氣,他說道:“那是我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此生只有我對不起他,他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我,我也並不是要來聽你的意見的。”
秦燁頓有惶恐閃現,他忙說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只是想說,爲確保萬一,就算父皇您想去千夜城,也一定要帶上大內高手一同前往纔是。”
秦山淡淡道:“不必了,此行我一人獨行即可,你隨後給秦煌說一聲。”
秦燁連忙彎腰恭敬的說道:“是,父皇大人。”
他剛剛的確是猶豫的,不過當他看到秦燁到來,又看了看四周這千篇一律的環境,秦山突然覺得自己是該出去走走了。
這裡景秀華山,卻不過只是一處好看點的牢籠而已,而且在這牢籠四周隨時都有無數眼睛在緊緊盯着他。
他是一位經歷過無數生死的真神強者,他早已看透這世上的人情冷暖,有些東西並不是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大皇子秦煌繼承了他身上不少優點,但唯獨沒有一個人該有的人情冷暖。
儘管把皇位傳給了秦煌,可是他卻很少來了看望秦山,也許他覺得那些眼睛就已經可以替代秦煌自己的眼睛吧。
但秦山從不怪他,他認爲這就是上天對他的報復,對他曾經想要殺空玄戰而產生的報復。
正所謂因果循環、天道輪迴、報應不爽,惡有惡的報應,善有善的報應,這就是他當初種下的惡根而結下的惡果。
雖然這兩者直接並沒有什麼必然性的聯繫,但秦山經常把這兩者聯繫在一起去想。
秦燁和其他皇子倒是經常來這裡,可是他們真的是因爲關心他這個人來看他的嗎?
他雖然老了,但畢竟是一名真神,他身上還有很多可以挖掘的財富和寶藏,只要他一聲令下廢掉秦煌,秦煌真的就能穩穩當當坐在那個位置上嗎?
有些事情他看的比誰都透徹,但也正因如此,他活的很累。
現在空玄戰委身寫信邀請,自己難道還要擺什麼架子不成,難道當年的兄弟情還比不過那張臭面子嗎。
所以他決定要去見空玄戰,而且是馬上出發,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也不用讓任何人知曉。
看着秦山離去的背影,秦燁那一臉討好的表情忽然變得陰狠而毒辣,他說道:“老東西,你就喜歡你的大皇子是嗎,老子天天來看你反而被你無視,這次你出去我就要你有去無回,皇位不給我,我親自來取。”
秦燁目露狠厲,他這一身智慧和本領都是秦山親自教給他的。
可他並不感激,相反的是他覺得把皇位傳給秦煌是一件極不公平的事情。
他們之間相差不過兩歲,在某些方面的才能秦煌反而還不如他,難道就因爲輩分大小就得把皇位留給老大嗎,當初你又憑什麼要先生下他?
秦燁帶着無邊的殺意和憤怒拂袖而去……
暗中的那些眼睛也隨着秦燁的殺意和憤怒漸漸消失……
獨有殘陽在這天邊掙扎彷彿不願退去那最後一片色彩,但它終究沒能抵過無盡黑暗的吞噬。
於是夜寂靜,星月明,晚風如幕臨……
星雲如長河倒掛天邊,那一輪殘月下,四道身影縱馬飛騰,路旁黑暗中歇息的飛鳥在月下驚飛四起。
白玉風、紀蠻、空靈靈還有周子棟四人直奔千夜城而去。
讓秦山和空玄戰見面是次要的,要秦山親臨嵐山城解決玉風堂的危機纔是重中之重。
此次行動不但關係到玉風堂的生死命運,一旦成功,甚至能將玉風堂推向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秦山畢竟是開創大炎聖朝的人,他的威望甚至要高過現在的皇帝。
如有他對玉風堂稍稍推波助瀾一番,玉風堂今後的發展將會如虎添翼,這纔是白玉風對這件事如此看重的真正緣由。
可他現在並非是在去往千夜城的道路上,雖然方向都差不多,但還是有不少偏差的。
空靈靈在馬背上忍不住問道:“白玉風,咱們不是要去千夜城的嗎,爲什麼你又突然改變主意要去黑巖城?”
白玉風說道:“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到了黑巖城你自然就知道了。”
紀蠻在一旁說道:“他不一向都是這樣,喜歡玩神秘。”
周子棟跟在他們身旁插不上話,一路都只在保持沉默,雖然經過那個蒙面人的開導讓她稍稍釋然了些,可看到白玉風和周子棟親密的樣子,她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難受。
所以她只能時不時的轉頭悄悄看向身後。
那個蒙面人是不是跟在他們身後,是不是在暗中保護着白玉風。
蒙面人的身份究竟是誰,他是白玉風什麼人,又爲什麼要暗中保護白玉風而不讓白玉風知道呢?
她的腦海中被這些疑問分散着注意力,漸漸也就好受了些。
就這樣他們狂奔一路,半夜時分終於抵達了黑巖城。
白玉風是第一次來黑巖城,但他就好像輕車熟路,左右稍微辨認了一下,便挑選了一條街道直奔過去。
看起來這裡就好像是他許久都沒有回過的家一樣。
經過幾重街道的穿梭,白玉風看到了眼前這棟高五層的大樓。
樓前門匾赫然寫着‘金鳳樓’三個大字,不用言語都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空靈靈微怒道:“你幹什麼,大老遠跑到這裡就爲了進這棟青樓?”
白玉風忙說道:“我們雖然要進去,可我們卻有不得不進去的理由。”
空靈靈怒道:“什麼理由,難道又想你的那個醉春紅了?”
白玉風一聲苦笑,他只能苦笑,女人在不講理這方面的確是天賦獨到,現在他們明明在討論眼前的事情,空靈靈卻能將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都給扯進來。
看着白玉風這個模樣,白玉風怒火更旺,她說道:“是不是被我說中了,這大晚上你慌慌忙忙跑來黑巖城,哪裡都不去,第一站就是金鳳樓,你明明就是揹着我……”
白玉風連忙一個側身捂住了空靈靈的嘴,他說道:“我又不是一個人進去,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要是不想進去,我也不會強求你去的。”
“放屁,誰說我不想進去,我當然要進去……”
她說着便真的準備直接走進去,但被白玉風一把給拉住了,他輕聲道:“你一個女孩子家進這種地方不奇怪嗎,你稍微變一下裝束,東西我都帶着呢。”
於是白玉風從馬上的包袱內拿出了一套男裝遞給了空靈靈。
空靈靈雖然氣憤,但她還是犟不過白玉風,連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這一身男兒裝換在了身上。
於是他們四個人便大搖大擺走進了這座男人的天堂,金鳳樓。
“喲,好俊俏的四位大爺,快快,裡面請。”
老鴇雙眼閃爍着金子般的光芒,看着白玉風他們就如真的看到了四鼎巨大的金元寶正在走向自己。
他們看客人的第一要素當然就是穿着打扮。
白玉風四人穿着雖然算不上華麗,但不論是衣品還是衣料都是上等上,再加上他們四人氣質獨特非凡,必定是大家子弟有錢的主兒啊。
白玉風淡淡的說道:“聽說你們金鳳樓有一位頭牌美人玉香小姐,她今晚可在?”
他的話剛剛說完,空靈靈已將他腰上的肉擰成了麻花,只聽空靈靈惡狠低沉的聲音傳來道:“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個玉香小姐,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以前來過這裡?”
白玉風倒吸一口冷氣,連忙說道:“我是聽說,道聽途說的。”
空靈靈還未來得及說話,那老鴇已面色難看的開口道:“這位公子,玉香今晚在是在,可她……”
“她如何?難道你認爲我是拿不出錢的人?”
白玉風說罷,一張金鈔直接被他一手拍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老鴇看的眼都直了,這可是面值一百的金鈔啊,一百兩黃金就這麼跟垃圾一樣被他丟在桌子上,這幾個人不是一般的有錢啊。
但老鴇依舊是爲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玉香她今晚……名花有主了,您來的實在是太不巧了。”
白玉風冷哼一聲道:“名花有主?這人出多少錢?”
老鴇連忙說道:“這個人一晚出兩百兩黃金,他連續三晚都是這個價。”
白玉風又是一聲冷笑道:“兩百兩黃金?我今晚出一千兩黃金,玉香我要了。”
看着白玉風將一疊金鈔拍到桌面上,老鴇又是興奮又是爲難,她說道:“公子,這不是錢的問題,那位大爺要知道我們出爾反爾,我們金鳳樓……”
白玉風淡淡道:“沒關係,他找你麻煩,你直接讓他來找我。”
老鴇早就在等着他這句話,於是桌案上的金鈔就在眨眼間如變戲法般的消失無蹤。
她指着樓上一個房間說道:“公子,玉香就在那個房間,您直接上去推門就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