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娣斜靠在美人榻上,聽着爾蘭說着院外發生的事情,她轉動着媚眼,說道:“‘秋彌’?可以出宮。真是好時機,可不要白白浪費了那大好的時光。”
她說着吩咐爾蘭,“我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可以服侍殿下了,去傳話給徐公公。就說我備下了晚膳等殿下一起食用,這段時日真是便宜衛洵兒那賤人了。”
爾蘭吩咐下去。像是剛想起來道:“適才奴婢在外面碰上瑞祥院的卓娜,她說太子妃很是喜歡良娣上次給她繪的丹寇,瑞祥院的宮人們真是笨着呢,怎麼都調不出良娣丹冠的顏色。”
玉良娣笑了,看着自己十指上好看丹寇,緩聲說道:“她喜歡那還不容易,我就給她繪上,定讓她歡喜的不得了。”
晚間,蕭子泓雖和玉良娣一起用完晚膳,膳後說還有公務要處理,便回了他的書房。
玉良娣有點惱,想着必是衛洵兒在蕭子泓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她還真是猖狂,何時都不知收斂。前幾日自己身體出了狀況,怕蕭子泓知曉了自己的事情,只能說自己身子有恙,沒想到這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想侍候了他卻不來了。
她看着眼前調製好的丹寇。琢磨着主動去找闞依米有點太過於刻意,最好是能引這個吃貨傻瓜自己主動求自己才最不引人注意,上次的事是個警示,不能讓人抓了把柄。
於惠雖死,她那個婢女不知道知曉多少事,闞依米又把她留在了瑞祥院。這終究是個禍害,衛洵兒那個賤人連個宮娥都留不住,做什麼事都如此刻意,不過,這樣對於自己來說,到是有利。
這東宮之主,終有一天是我玉蟬公主的,她想着目光變得狠厲起來,一雙柔若白嫩的玉手慢慢收攏,緊緊握起。
玉良娣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來了,翌日,一大早闞依米找她來了,讓她手繪丹寇,她自是願意,兩人在一起吃着茶和點心閒聊了會,瑞祥院的宮人來找闞依米皇后娘娘讓人來傳話了。
闞依米忙歉意地起身告辭,玉良娣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得意的媚笑。
闞依米匆匆地回到了瑞祥院,安姑姑見她回來,悄聲道:“奴婢瞧着玉良娣更是個心機頗深的人,您和她在一起待的時辰也差不多了,怕太子妃吃了虧,適才譴了人叫您回來。”
闞依米點點頭,“姑姑叫我回來的非常是時候。”說着讓卓娜把她抄寫的經文拿過來,“還得勞煩姑姑一趟,去把經文給皇后娘娘送去。”
安姑姑應承一聲,取上經文進宮了。
闞依米這才急急地吩咐卓娜,給她向下擦玉良娣剛剛爲她繪好的丹寇。
絳珠給闞依米端上茶來,一見闞依米手上的丹寇,放下茶吃驚道:“太子妃,奴婢斗膽一問可又是玉良娣爲您繪的?”
闞依米點點頭喜滋滋地問道:“好看嗎?”
絳珠一臉的駭色,躬身答道:“太子妃是奴婢主子,還是恩人,請贖奴婢說實話。”
“莫怕,講。”
“奴婢侍候於主子時,她曾悄悄對奴婢說過……上次太子妃所中的毒發於指尖,就是不知是不是指……這丹寇,並非青兒所招認的那樣灑在了衣服上,如若那樣太子妃是不會那樣容易中毒,請太子妃……當心。”絳珠心有顧忌,又不敢胡亂猜測,只能小心地提醒闞依米。
絳珠說完見闞依米麪上並無驚色,心中忐忑,“太子妃,奴婢講的實話,還望太子妃有所提防,奴婢懷疑前於主子被陷害,就是……就是翠華院中的人所爲。”
“莫要胡說。”她剛說完,闞依米就斥道,“要想活命,這些話莫要再說。我信你並非她人也如此。”
“奴婢知錯了。”絳珠忙跪下。
見卓娜取來了一把小刀和一個小瓷碗,闞依米把手伸到卓娜面前,對絳珠道:“起來,你過來用碗接着。”
卓娜把小瓷碗遞給了絳珠,她疑惑接過了碗。
卓娜用小刀開始一下一下的小心又仔細地把闞依米指甲上的丹寇刮在小瓷碗中,絳珠心中一鬆。
刮完,又端來一碗呈褐色狀的湯來,闞依米把手指放在裡面泡了片刻,看指尖的顏色沒什麼變化,才鬆了口氣。
她把小碗中刮上來的丹寇用帕子包好,叮囑卓娜放好,這一切做好後,卓娜又取來了一個小瓷瓶,把裡面的丹寇再次給闞依米繪在指甲上,又小心地繪好花朵,乍一看和剛纔的一模一樣。
卓娜繪好後,不滿意地說道:“這指甲上的花朵不太像,奴婢學着繪了許久也沒達到。”
“只要不拿着我的手指細端詳,是看不出來的。”她說着問一旁看得一頭霧水的絳珠,“跟剛纔的可有差別。”
“一,一樣好看。”絳珠緩過神來,像是剛知道怎麼回事,卻撲通跪下了,“太子妃如此信任奴婢,奴婢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太子妃的恩情。”
“起來。”闞依米說道,“總是跪來跪去的,也不嫌膝蓋痛。”她說着又愁道:“只是要查驗這裡面是不是含有‘一品紅蕪’的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若拿到太醫院,怕是會引起猜疑。”
“要是於主子在就好了,她一聞就知道。”絳珠嘆道,說道意識到於惠必竟是有罪之人,自己在新主子面前,總提舊主子實屬欠妥,忙又向闞依米賠罪。
“我知道你念舊主,可見是個心懷感恩的人,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他人面前莫要再提起,就算瑞詳院也一樣,安姑姑那兒也如此。”
“奴婢記下了。”
正說着紫藤從後面抱件一疊衣服跑進來,“太子妃,‘秋彌’的騎服縫製好了。”
三人幫闞依米試穿了一下,看着鏡中英姿卓色的女子,卓娜嘆道:“瞧瞧,還是太子妃穿這衣服最是好看。”布以長亡。
“就是,奴婢瞧着衛良娣斷斷不敢做與此一樣的衣衫,怕是要被太子妃比下去了。”
闞依米看着鏡中的自己,卻在想着“秋彌”時,應該如何見到那人!
闞依米對這次能參加“秋彌”很興奮,終於可以去了。初入東宮時,每年的“秋獮”她都皇后以年齡小爲由留在宮中,這次終於可以馳騁於天地間了,雖不能像自己的家鄉西胡草原那樣來的暢快,總比整日悶在宮中在好很多。
她興奮地準備着,查看着要用的弓箭,擦着自己那把心愛的金錯刀。
安姑姑在一旁看倖存甚是擔心,勸道:“太子妃獰獵切記切莫離了人羣。”
“一堆人擠在一起,如何獰獵物。”闞依米不以爲然地答道。
“要不就和皇后在行苑中歇息賞景。”安姑姑繼續勸道。
“姑姑,您就不要勸了,我難得參加一次,您就放心吧。”
大梁尚武,每年秋季都進行行苑射典,稱爲“秋獮”,聖祖皇上初定天下,爲了讓子孫不忘創業之苦,曾有諭,身爲皇家的子女必文兼武修。
只是隨着日子的安逸穩定,公主們除了日常的女紅和琴棋書畫德修外,武學這方面就慢慢倦怠了,雖說武學不濟,可馬上的獵射卻都擅長,諸皇子到是謹記祖上遺訓,雖說稱不上卓絕羣倫,卻也是伸手不凡的。
天子出行旌節蔽日,車駕次第,護衛居外,甲盾居前,場面恢宏。天子車駕是九龍五色華蓋配着雙鸞雉尾執扇簇擁着二十八乘金輅玉輿徐徐駛出盛都的官道,皇后鸞輿與太子車駕緊隨鑾駕之後,妃嬪王公次第相隨。
一千騎衛執戟前行,五千禁軍並轡隨行。
如此盛況的的皇家出行,每年都會引起盛都城空前的轟動,全城的百姓都走出了家門爭睹皇家的威儀,匍匐跪拜在官道兩旁。陛下自是不敢奢望一睹龍顏,如有幸覷覦到皇子或公主,真乃畢生難忘,必成爲向他人炫耀的談資。
皇家車駕所行之處,威儀震憾,就連官道兩側的山林都肅靜,飛鳥似也有感皇家的威儀消聲匿跡。
闞依米和蕭子泓一輛車上,她想着蕭子泓定是極不想和她在一起,在宮門口衛洵兒那看似平淡的臉,看到自己了蕭子泓上了一輛車,眼中滿是不甘心。
其實她也不想和蕭子泓在一輛車上,可兩人都知道就算作戲也得做給天下人看。
一上車,兩人就開始了冷戰,自跟蹤蕭子泓那晚,她明顯感覺蕭子泓對她的態度大改變,到讓她摸清他的心思了。她更惱怒蕭子泓冤枉她。
兩人誰也不理誰,闞依米悄然掀開車窗的簾子,眼睛左右搜尋着,蕭子泓看她看着看着,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眼中有驚喜的光閃過。
闞依米是看到一個人欣喜,暗暗捏了一下懷中的一物。
“想出去嗎?”一旁的蕭子泓看不下去了,冷聲問道。
“你想出去嗎?”闞依米放下窗簾,反問道。
蕭子泓鄙夷地扯了扯脣角哼了一聲,沉默了片刻,才擡眸望向闞依米,他目光中透着不屑,“昨日母后又把我叫進宮,問我們何時能誕下皇子,你說呢?”
“這個……那個,你說呢?”闞依米囁嚅着,順嘴也反問他。
“我說?看來我們是該做誕下皇子的事兒了,否則東宮中就不會有皇子的那一日,母后怕是容忍不了她人先你誕下皇子。”
“母后能阻止了這事兒?”闞依米納悶地地望着蕭子泓,心中暗自琢磨,這生小娃娃的事兒應該是你說了算,她想攔,能攔的住嗎?又不能天天在你寢殿盯着,再說她人有了喜,能憋住不生下來嗎?
“當然,只要是你誕下母后方安心。”蕭子泓說這話時,闞依米感覺她語氣透着不快,也是,他喜歡的是衛洵兒,現在看來卻連讓她先誕下孩子都不行,也着實可憐。
又想皇后娘娘可真是的,巴巴地盼着皇孫,誰生不是生呢,幹嗎非得她生呢,她又和蕭子泓這麼的各自看對方不順眼,這不難爲人嗎。
她想着,臉上的表情就帶出來了,望向蕭子泓的目光和臉上的表情甚是複雜,在蕭子泓眼中就是憐憫和不屑,還是嘲諷,真是心堵。
“你可憐我?”蕭子泓冷聲道,“那我就成全你。”蕭子泓說着不容闞依米反應,是一伸手就把蕭依米拉到了自己懷中,把她一翻身壓在了身下。
嘴巴狠狠向她的脣上壓去,闞依米可沒想到蕭子泓在車中會對她做這種事,她頭來回地躲閃着,終還是躲不掉,被蕭子泓實實地吻住,不顧她的反應用力嘶磨,闞依米只能發出嗯嗚的聲音。
實在爭脫不掉,只好把力氣用在嘴上,逮着蕭子泓的舌頭就咬,蕭子泓吃痛放開了她,卻身子未離開她,車內究竟有限。闞依米掙扎半天也沒掙扎出來,到把車底弄得聲音過大,又擔心着外面的人聽到。
她喘息着望着蕭子泓好心地勸道:“別這樣,你這樣做可對不起衛良娣嗎,她要是知道了,該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