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回去了,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滿足還是失落,他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可是還是被眼前那個看似慵懶,眼神微眯的女人所吸引,他曾經嘗試用一貫的富家弟子的浪蕩來征服她,卻被她壓抑的死死的,而她今天所表現的不卑不亢,不驚不喜,卻更讓人難忘。如果說第一次見到她是一個端莊的小婦人,宮裡的她就是一朵明豔的牡丹花,今天的她卻是胸有成竹,一句一句的壓着自己,自己還心甘情願放水給這個女子。其實李墨不知道,他原本就是給人家示好來了,自從下面的人告訴自己地臨在熱火朝天的幹水利,一打聽原來幾年都不景氣的小莊子是焦家的田產,那焦夫人不知道何故住到荒僻的莊子上來,李墨就一直想來看看,對這個做冰糖葫蘆的女人,這個穿着鞋底加高的女人,這個有着二尺四寸五腰圍的女人,這個開山楂旗艦店的女人,李墨充滿了好奇。
李墨一點也不客氣,下午就派了人來學習水車碾房的事情,我自然也是知無不言,畢竟真的弄好了,對我的莊子來說只有好處不是,但是我的河壩也是要修的,我總不能還看着上游的臉色吃飯,如果旱季水少,停了水車碾房也是正常的事情,那些工匠都甚是明白,我只是把道理講一講,在紙上簡單的描了個樣式,他們也都豁然開朗了,其實有時候我們不是缺少技術,我們卻少的是創新,我一說他們就明白了,其中一個工匠對我修的河壩提出了很多合理的建議,我當作投桃報李的事情,也沒有往多了想。
李墨幾乎吃了早飯就過來,用他的話說,看着這麼熱鬧的場面很激動,反正是春天,在那裡轉不是轉,中午有時候蹭在工地上吃午飯,於是每天早晨在霞光裡,都會看見他騎着馬順着青青的河堤跑來,那柳也更綠了。我是不認爲他有這麼好的閒情逸致,不是怕我修什麼危險軍事工程來威脅他的田莊吧,我直接無視他的存在。
三月桃花汛,河水脹滿了,我的池塘也挖好了兩個,第一時間裡蓄了水,有這兩個大臉盆做後盾,等四月旱的時候我也有水澆田,不至於受影響,現在最發愁的就是那兩個沙丘,澆水也費力氣,產出也少,如果能種上果樹野草是最好的,至少不用年年春天風沙飄,夏天泥水流了。
我每天閒時就在紙上畫畫,想着如何把這個莊子規劃的更美麗。
“你這是什麼東西,看着不明白啊。”李墨歪着腦袋看着我在紙上奮鬥。
今天又是雨天,我沒開工,如果淋病幾個還不值當的,所以盤腿坐在炕上規劃的我新農莊,李墨一點也不客氣,反正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當我是熟人一樣肆無忌憚,所以進門就歪在炕桌那邊看我勾勒小世界。
“這是我的農莊規劃圖,你當然看不懂了,我要把這個莊子弄的更美,比你那個還好你信不信。”我說道。這個男人每天都來,我也習慣了,看起來也沒什麼惡意,至少見的多了,也不感覺有那麼惹人討厭了,只是每天都問東問西的,好像我這裡是什麼有什麼秘密一樣。
“你給我說說我不就明白了,回來我把莊子也弄弄,這樣不就門當戶對了。”李墨腆着臉往前湊。
“又找打不是,上次那鞋甩的不疼吧,才規矩兩天就開始油嘴,你走吧,我這個莊子不歡迎你。”我低頭看我的圖,這樣一個人在旁邊真是礙事,比仲玥還礙事。
“呵呵,我錯了,夫人莫生氣,你就給我說說,可憐可憐我。”李墨說道。
其實什麼時候我不反感他到莊子上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天天泡在這裡,我們比熱戀的男女見面的時間都長,每次他來,不是帶點特色好吃的,就是拿個有意思的小玩意,反正虎妞是很喜歡,惠娘看見他就走開,貌似比我還恨他,不過好像他們應該沒過節纔對,我不反感是他總能在修河挖池塘的事情上給我一些建議,我雖然是個現代人,但是很多實踐理論還是很匱乏的,唉,要是有個上網的機子,沒事擺渡一下,我還能發那麼大的愁麼。
忙碌的生活,我忘記了對仲欱的思念,夜裡我也睡的踏實,可是我害怕下雨的時候,下雨的日子便得清閒,綿綿的春雨總是讓我感傷,春寒料峭的夜晚,我還想摟着一個人睡覺,雖然仲欱的身上沒多少肉,我還想摸摸他的臉,舔舔他的脣,雖然每一次伸手,枕邊都是空空的黑暗,我在夜裡做夢,夢見無盡的纏綿,夢見一隻手揉搓我的肚子,軟軟的涼粉就晃啊晃啊,每次都是喘着氣從夢裡醒來,燥熱的感覺讓我難耐。
所以我有一種渴望,一種得到擁抱和親密的渴望,有時候我也喜歡李墨的話語,可是告訴自己不能因爲寂寞去放縱,我在掙扎,我是一個正常的女子,何況現在是春天裡,是桃花爛漫,萬物復甦的春天裡,我常聽到野貓在院子了哀怨的呼喚,抑或是媾和歡愉的□□。
“你看,這些方格子的地方是村落,等一兩年有錢了,一家一戶蓋個新房子,有花園的那種,這些長格子的地方是養豬養牛的圈舍,到時候牲畜和人分開,就乾淨了很多,這條是路,路邊這些小樹和十字號,是用來綠化種樹和種草栽花的。這裡曲線代表水,是池塘的位置,曲線邊上的岸上也是樹,種植桑麻,到時候桑樹養蠶,蠶沙養魚,塘泥肥田,循環利用。”我解釋道,畢竟李墨在我眼前晃悠,我有時候也很開心,一個會討好你的異性會讓人心情好。
“那這個是什麼,兩個包包,一圈一圈的像花捲饅頭一樣。”李墨指着圖上說。
“唉,這個是我們莊子上的沙丘,可惡的很,賜個田產,還給我個不能種糧食的沙丘出來,不成糧食也不能種樹,春天颳風沙,夏天流泥水,還要費人力去清理,還不如不給我的好。”我很是鬱悶那兩個充數的沙丘。
“我還是第一次聽人家說賜的田產不好,不過你這塊田真是不咋地。”李墨翻身躺在炕上,這個男人怎麼一點也不避諱,人家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不是寡婦,但是現在不是一個人住麼,其實我心裡是毫無芥蒂,至少我沒有那麼多禮數在束縛,雖然在這裡,我儘量的學習,但是骨子裡的東西是改不掉的,雖然感覺李墨有點放肆,但也不是反感的很,何況這個男人也不會讓人反感,至少長的不反感。
“看看,我說的是實話吧,你們家壽王的地多好,皇帝家的兒子,以權謀私,好的都留給自己,我們想都別想。”我看着窗外那棵花樹,應該是木槿吧,密密的葉子,柔軟的枝條,在雨水裡越發的綠意融融。
“噗噗,蘭芝夫人說話真是膽大,要知道這在外面說被有心的人聽去了,可是了不得,其實壽王也不見得有多得寵,皇帝的兒子有時候還不如一個平常老百姓的孩子,以後這話不要在外面說了,不好。”李墨雙手枕在腦後,望着屋頂說道,口氣裡似乎有無限的寂寥。
“那是,自己的媳婦還不是被搶了。”我低聲嘀咕。
“嗯,你說什麼媳婦。”李墨問道。
“沒什麼,我說這兩個沙丘怎樣治理的事情,難道劃爲耕地,就沒有一點變通了,這裡實在種不了莊稼的,你們壽王莊子不在乎,我小家小業的還指着這個沙丘賺錢呢.”我說道,這個李墨是壽王的人,說不定官府有門路,古今一個道理,沒有不能變通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幫忙。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眼前就有一個。”李墨慢慢騰騰的說。
“是什麼,說來聽聽。”我裝作滿不在乎的把頭埋在紙堆裡,怕李墨看透我的心思。
“看來夫人不是很相信我,似乎興趣不大,那我不說了。”李墨翻身支着腦袋看我頭都沒擡。
“我看你是沒好注意,在這裡胡扯呢。”我是死鴨子嘴硬,其實心裡着急死了,如果拒絕了李墨的幫助,我是真沒和官府打交道的門路,可是又不想求他,我一直感覺他不是什麼好人,至少不是個簡單的人。
“呵呵,夫人還硬撐着,不過呢,我不喜歡吊人家胃口,我是個痛快的人,要是夫人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給你說個門路。”李墨翹着二郎腿望着屋頂一副自戀的鳥樣。
還不喜歡吊人家胃口,我現在撞桌的心都有了,要是以前誰那條件要挾我,早一記飛腿就過去了,雖然今天李墨很欠揍的模樣,我還是不揍他的好,不能慣被虐的嗜好不是。可是什麼狗屁要求,想着前幾次他們主僕做的好事,我有些羞惱的看着這個皮癢的傢伙,他的要求,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