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陛下親封的蕙怡郡主唐溪,竟然是個野種?
衆千金們本已經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夠讓她們吃驚了,卻沒想到更震驚的還在後面。李氏一句話喊了出來,唐溪臉色一變,一直暗中留意她的嵐熙郡主不禁心頭一跳。
看樣子,難不成李氏說的是真的?
唐溪的生母林氏並不是正妻,而是唐俊卿後來娶的妾室,直到李氏因爲犯錯被趕出去,林氏才變相成爲了唐家唯一的女主人,卻也始終沒有扶正過。
因爲唐溪的緣故,幾乎沒有人敢看不起林氏,更因爲唐溪本身的特殊醫道天賦之能,又被陛下封爲郡主,還被楚先生收爲唯一的親傳弟子,就更沒有人在意唐溪其實是個庶女的身份了。
現在卻有人在公開場合,直接說出唐溪居然是身份最下賤的野種,是個連親生父親都不清楚的野種,如此爆炸性的事被當衆揭露,不亞於平地驚雷。
衆人不過一愣,第一個反應就是李氏在說謊,故意抹黑唐溪。
謝碧玉聽得臉色一沉,當即就道:“你這個女人滿口污言穢語,竟然敢說這種齷齪話污了大家的耳,你該當何罪?來人,將她……”
“謝小姐,我沒有說謊!”
事到如今,怎麼也無法善了了。李氏之前還驚慌不已,擔心完成不了任務被嵐熙公主收拾,一旦話喊出來後她已經迅速冷靜了下來,沒法,她豁出去了!
一臉冷笑,李氏眸眼微眯,閃耀着寒光:“唐溪,你絕對想不到你根本不是你爹的女兒吧?如此丟人下作的事,你那個賤人娘當然會隱瞞着,明明她當年是在外面偷了野男人才生下的你,居然還哄騙是老爺的骨肉。若非如此,老爺當年怎麼會讓你娘進門?”
“不,不會的,夫人不是這樣的人!”
笙蘭更是聽得又急又氣,小臉漲的通紅,忍不住和李氏分辯:“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惡毒,怎麼能夠如此污衊郡主和夫人,你未免……”
“住口,你一個丫頭,知道什麼!”李氏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
唐萱也從最初的驚愕反應了過來,她一看唐溪面色驟變,越發猜到自己孃親只怕是說到了唐溪痛腳上,當即裝作不解的樣子道:“娘,你說的是真的?二妹她真的……”
“可不是!”
李氏拉着女兒的手,很是不屑的掃了唐溪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事連你都不知道,娘一直瞞着,就是爲了我們唐家的名聲。可是現在有人竟然如此對咱們趕盡殺絕,娘也沒必要爲她留面子了。”
只有李氏自己最清楚,她說的這一切,是當年唐俊卿帶林氏回唐家的前一晚對她說的話,再根據她自己的想象和惡意揣測瞎編出來的。
十五年前那晚,唐俊卿對她說的話已經有些模糊了。
時隔多年,李氏只大概記得,唐俊卿很溫柔的帶着歉意對她說,他其實在外面早就有了女人,而且那個女人已經爲他生了個女兒,都半歲了。他實在不能看着她們再住在外面,要將她們接進來,希望李氏答應。
李氏根本沒有懷疑,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唐俊卿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她若是不答應,豈不是背個妒婦的名聲?
她雖然不願意,還大哭了一場,可畢竟那個女人已經生下了女兒,總不能讓老爺的骨血流落在外吧?無奈只能假裝大度,讓林氏帶着那個小女/嬰進了唐家。可也因爲如此,李氏一直將林氏當做眼中釘,對於未進唐家門就已經生下來了的唐溪,她同樣也極其厭惡。
這麼多年來,李氏從來懷疑過唐俊卿的話,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難不成唐俊卿還故意編造謊言說林氏未婚先孕?時間一長,她也就慢慢淡忘了這事,若非現在被唐溪逼到極點,生命的威脅,李氏只怕還想不到用這點來抹黑她。
她不管自己說的是不是真相,只要有一點點可能,一絲絲痕跡,她現在就會藉此無限誇張,將唐溪抹黑到最低賤,永遠也擡不起頭的地步。
畢竟當年的事已經過去這麼久,林氏又是在外面生的女兒,誰都無法證明唐溪是不是真的唐俊卿的骨肉,她還可以回去告訴老爺,其實當年他是被林氏騙了呢!
事實就是,林氏是爲了有個安身之所,這才故意謊稱孩子是老爺的,看林氏那個嬌弱的樣子,根本就是個勾引男人的主兒,她沒回唐家之前,誰知道她勾引了多少個野男人才生下唐溪的?
李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懷疑有道理,先入爲主,她自己都開始相信這其實就是事情的真相了。心思一轉,當年聽說的,現在懷疑的,全部化爲一道洪流,滔滔不絕的揭露了出來。
今天她和唐萱的任務,就是爲了擾亂唐溪的心神,因爲嵐熙公主說的,只要她們能夠讓唐溪無暇分身,心煩意亂,最好整個盛京都爲此流言四起,攪合的她寢食難安,她們就達到目的了。
能說多惡毒就多惡毒,只要事情扯上了林氏和唐溪的名聲,而且還被這麼多千金小姐聽見,不管是真是假,這事立即就會傳遍整個盛京。
聽李氏說的如此下作,衆千金不禁朝唐溪看去,眼中亦帶上了一絲懷疑的目光。
無怪,李氏說的這事實在像模像樣,若非她有真憑實據,她怎麼敢說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話?如今她和唐萱被唐溪下了面子要趕出去,所以她再也忍不住要說出來了。
無論是報復還是抹黑,李氏的做法合情合理。
唐溪面色清冷,渾身彷彿冒着寒氣,眸中寒光閃耀,似有千萬把利箭,狠狠的射向李氏。若是目光能夠殺人,李氏只怕早就被洞穿了。
野種,偷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氏居然會當衆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
一直以來,唐溪並沒有忘記這對母女曾經對原主做過什麼事,但無論是諷刺、責罵、嘲笑、侮辱,就算是當初害的原主上吊自殺,她都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那是針對原主,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她。
而後來,在喬遷之喜那次,她們引來禍事,和陳婉舒、嵐熙公主聯手,妄圖對她下手,甚至還拆彈傷害到了林氏,唐溪也看在多年相處的份上,終究是父親曾經
的親人,放過她們。
卻沒想到,她一時心軟卻造成今天這種局面。這對白眼狼,永遠都不會感恩的。她們永遠都看不到自己的錯誤,只會爲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對她和她娘下手。
第一次,唐溪真的後悔了。
無怪楚輕侯不動手則已,一下手便是趕盡殺絕,絕對不留後患。她以前還認爲他太過殘忍弒殺,而現在,她真恨不得當場殺死這對母女。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心狠,若非她一直沒有真的對唐萱和李氏放在心上,怎麼會有今天?最毒婦人心,果真如此啊,李氏,她算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第一次對李氏動了殺機,就在李氏當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唐溪已經決定了,李氏,她不會再放過了。至於唐萱,有其母必有其女,斬草不除根的道理她必須牢記,再也不會因爲曾經是一家人,她還會心軟了。
見唐溪一直沒有說話,李氏還以爲她心虛了,越發囂張大膽:“怎麼,唐溪,你沒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若是解釋不清楚,是不是就表示我說的都是真的?難不成其實你早就知道這一切,否則你怎麼會……”
“李氏,住口!”驀地一聲,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季良辰俏然站立,渾身凌然,面若寒霜:“你未免太放肆了,不管你和唐溪有什麼恩怨,你如此當衆說這些污言穢語,難道還不知死罪?”
“女子貴在品行,知書達理,非禮勿言,李氏你身爲長輩,不但不教好你女兒,反而當着她的面在公衆場合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可知道你說的這些若是宣揚出去,會造成什麼後果?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以爲你就討得了好?”
“若你說的是假的,那就更是一個造謠污衊的罪名!李氏,你可想過若是陛下知道你竟然當衆侮辱蕙怡郡主和她孃親,你還活得了?”
“季小姐,我……”看着季良辰如此震怒,李氏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陛下!她渾身一震,怎麼忘了這一點?
德慶帝封唐溪爲郡主,可不是因爲她知書達理,品貌端正的緣故,而是因爲她的特殊醫道天賦!無論唐溪是不是野種,無論林氏有沒有偷人,這根本不會影響唐溪身居特殊醫道天賦的能力。
當年太祖皇帝的聖令就強調過,身具特殊天賦者,只要不是犯上作亂都可免罪!
就算唐溪身份真的不堪,也動搖不了她在德慶帝心中的地位啊!
李氏大悔,她怎麼會這麼蠢,當衆說出這些話!
早想到這點,她就應該偷偷的宣揚此事,既壞了唐溪名聲,讓她心煩意亂寢食難安,達到了目的,又不至於讓自己和女兒拖下水,弄到如此地步。
只怕唐溪已經對她動了殺機了吧?
忽然想到這點,李氏腿都要軟了,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嵐熙公主爬了過去:“公主殿下,民婦說的都是事實,若非唐溪咄咄逼人,民婦怎麼會揭穿她的醜事?公主,民婦不是故意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