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扭頭看着薛楚兒,眼中閃過一抹亮色但瞬間即逝,自己見過的漂亮女子太多了,無論是白純、還是夜月還是裴婉瑩,與眼前的薛楚兒比起來,在自己眼裡最起碼都要比她美上三分。
薛楚兒個子並不是很高,一身淡泊的粉色窄袖衫裙、胸前的抹胸很低,露出白花花的一片,但因爲其漂亮多情的臉頰,讓人在注視她時不由自主的便會忽視了她白花花的胸前,繼而癡癡的望着她那張精緻的臉頰。
“哦?沒有心情吟詩作賦與心情舒暢應該沒有關係吧?”李弘依然拽着裴婉瑩的手,而裴婉瑩在衆目睽睽之下已經羞的擡不起頭了,在旁人眼裡,倒像是裴婉瑩小鳥依人般,乖巧的任由李弘握着她的手。
薛楚兒作爲公認的都知,自然是不可能被李弘這樣挑字眼的問話被難住,看着李弘明亮的眼神,以及那一身若有若無的貴氣,心裡還是不由得有些緊張。
這與她剛剛站在臺上打量是不一樣的,當真正面對這個人的時候,薛楚兒才體會到,爲何那幾個書生會結結巴巴了,那不露自威的氣勢,確實讓人在面對的他的目視時,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股怯意。
“那是自然,李公子心情好壞薛楚兒可是極爲關心,如果公子因爲奴家上臺而出走,這豈不是駁了奴家的顏面,以後奴家還如何在長安平康坊立足?而且奴家剛纔聽盧公子唸了一李公子的從軍行,奴家甚是喜歡,還希望公子能夠在詩賦一道上,給予薛楚兒一些指點兒呢。”薛楚兒眼角含笑,嫵媚風情,舉手擡足之間充滿了一股股誘惑。
“指點兒不敢,何況我現在沒興趣。至於你是不是能夠在長安平康坊繼續立足,那也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吧?”李弘掃了一眼薛楚兒瞬間僵硬的臉頰,拉着裴婉瑩的手就要繼續往外走。
“你瘋了,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四大花魁之一的薛楚兒啊,你這樣拒絕人家,你讓人家顏面何堪?”裴婉瑩被李弘一拽,不由自主的就跟着走,轉過身低聲急急說道。
“那怎麼了?薛楚兒很厲害嗎?”李弘的聲音並不像裴婉瑩那般放低,依然是朗聲說道。
“那如果加上奴家霍小玉請您留步呢?”
“奴家顏令賓可是聽了公子的從軍行後,從環採閣匆忙趕過來的。”
“奴家杜秋娘請公子留步。”
李弘這一次被裴婉瑩生生拽住了,不顧四周文人墨客聽到四大花魁自報家門後一陣陣的吸氣聲,低聲道:“你恐怕走不了了,四大花魁聯名邀請你留步,你這樣一走的話,豈不是你剛纔所說的尊重人的話就食言了?”
李弘在聽到身後各不相同的聲音,以及那些文人士子目瞪口呆的表情時,就已經猜測到了這三個自報家門的女子不簡單,但沒有想到,盧敖爲了自己留下自己下了這麼大的血本,竟然把四大花魁聚在了一起。
當下心裡也開始好奇了,這個盧敖能夠請動四大花魁自然是不在話下,但是他留下自己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因爲裴婉瑩?
笑了笑的李弘與裴婉瑩同時轉身,對着與薛楚兒戰成一排的其他三個女子禮貌的笑了下,說道:“好,既然如此誠意十足,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李弘並沒有在四女面前停步,而是拖着裴婉瑩的手,邊說邊走到了剛纔坐的那張桌前,原本侍奉他們這一桌的侍女,立刻給他們換上了新茶,更加謹小慎微的侍奉他們。
桌旁原本幾個同坐的士子,以及其他衆多士子都是目瞪口呆、眼含羨慕嫉妒恨的看着李弘。
李弘不懂得四大花魁的分量有多重,但這些士子們可是知曉的一清二楚啊,無論是霍小玉、薛楚兒、顏令賓還是杜秋娘,這每一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而且不是他們這些身份可以見到的,如果不是今日趕上詩會,他們這一輩子恐怕不一定能夠見到其中一個的真容,今天卻是一下子見到了四個!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美名滿長安的四大都知,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聯名請求一個士子留步!這是不是太沒有天理了?
而且還有讓他們心裡爆受一萬點打擊的是,人家手裡還拉着一個冰清玉潔的絕世美女啊!
這……四大花魁已經是難得一見,而現在卻是一同出現聯名請求人家留下。人家是留下了,但甚至連正眼看她們一眼都沒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恭敬不如從命,就理所當然的坐在那裡準備看四大花魁表演了!
面對四大花魁的盛情,他竟然如此淡然、無所謂的態度對待!他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鄭興泰跟盧敖神色則是越來越沉重了,兩人互望了一眼,都感覺到了自己剛纔舉動太欠思量了,原本想留下這個人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一番,但沒有想到,如今還沒有羞辱到人家,倒是因爲自己欠妥的舉動,把四大花魁湊齊聯名請求留步,一下子造成了如今這樣轟動的局面!
如今就算是兩人當着衆人的面羞辱了這個人,但四大花魁聯名請求他留步的故事,恐怕到不了晚上,經過這些文人士子的口口相傳,就會快的傳遍整個長安城,到了那個時候,這個人就是想不出名都難了!
而對於文人士子的影響力,特別是傳送風流韻事的能力,鄭興泰跟盧敖是絲毫不懷疑的,畢竟,前些日子,五姓七家都看出來了,當朝太子殿下扳倒晉陽王氏,藉助的就是文人士子的口口相傳的。
兩人陰沉着臉請四女上臺,然後他們便走到了李弘的桌前,一左一右的坐了下來,至於裴婉瑩,硬生生的被李弘拽着小手,與他並肩而坐。
裴思臉上掛着興奮的神情,剛纔在鄭興泰跟盧敖沒過來前,裴思還在對李弘說:“你這下要名揚長安了,四大花魁聯名請求你留步,想不出名都難啊。”
“四大花魁而已,要是還有七大花魁九大花魁的,我更樂意。”李弘面色從容,絲毫沒有激動、興奮的樣子。
這讓被他鬆開手的裴婉瑩都感到詫異,這傢伙的定力也太強大了吧?面對四大花魁,竟然還是如此淡然?自己可是清楚記得,他與自己初次見面時的呆樣兒的,怎麼面對四大花魁卻沒有那樣的神情呢!
“還九大、七大,長安城有四個就不錯了,而且物以稀爲貴,四大花坊怎麼可能任由其他花坊坐大呢,爲了保持自己的優越地位,他們可不會傻傻的湊什麼七大、九大的。”裴婉瑩嗔怒的白了李弘一眼,小手如今被他握的還在燙,胸膛還在噗通噗通的跳動。
鄭興泰與盧敖走到桌前坐下,根本就沒有對李弘造成一丁點兒壓力,李弘甚至連打量他倆一眼的心思都沒有,這時才把眼睛望向了臺上。
不得不說,大廳之內、甚至是門口如今已經是把這裡圍的人山人海,四大花魁同時上臺表演,這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場面,甚至一下子把其他三個花坊的士子都掏空了,擠不到大廳內的,自然就是伸長了脖子在門口往裡張望。
霍小玉、薛楚兒、顏令賓、杜秋娘,四個人確實是各有姿色,每一個都是風姿綽約,給人一種不同的美態,美而不媚的氣質,加上能歌善舞、會吟詩作賦的書香氣質,她們脫穎而出被譽爲四大都知也就不足爲奇了。
“李公子請了,不知道李公子想聽什麼?”顏令賓率先話問道。
四大都知相比其他的名妓要有着絕對的自由度,甚至是想陪哪一個客人,不想陪哪一個客人,她們都有着些許選擇的權利,所以更是被花坊的老鴇子當成了寶貝閨女一般疼愛。
而這四個人能夠有此權利,自然是因爲,他們四個都是被盧、鄭兩家培養出來的,就像是一些文人雅士,也會在自己的府邸養一些妓女用來待客的。
像白居易、李白這些流傳千古的大詩人,都是精通此道,在自己的府邸可都是沒有少養妓女,用來平日裡與親朋好友宴會時增加情趣,激詩意,甚至還會在神情亢奮時,隨便拉來一個相贈他人。
李弘雖然在長安,但從四歲開始變成了大唐的太子殿下,而且一直忙於太乙城等事宜,等到年齡大了一些了,又開始前往西域出征,所以他對於花坊間的事情就顯得頗爲生疏了。
顏令賓個子高挑,甚至都快與白純、夜月這兩個妖精的身材媲美了,看着那嘴角含風情與雅意同在的笑意,李弘淡淡的說道:“趙飛燕善舞、班婕妤善詩、綠珠善玉笛、蔡文姬善唱,既然四位一同在臺,不如就各自挑選如何?”
李弘雖然對各代名妓知之甚少,但他還知道,無論是趙飛燕還是班婕妤,或是那嫁給晉朝富的綠珠,亦或是才情俱佳的蔡文姬,想來都是她們仰慕的人物吧,自然,也就應該會一些她們偶像的得意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