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施救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多親都在說崔大怎麼還不私奔還不私奔,大家不要着急,按時間來算崔大已經私奔掉了,但不會寫她私奔的具體過程,而私奔的後果要等諸事交待完畢了纔會顯示出來,所以還有好幾章纔會提到。另外要求不寫治瘧過程的親,很抱歉,或許這種情節你已經在很多醫女文裡看過了,但對我來說,這是必要過程,所以還是要寫

漢子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子。雖然臉被白紗遮住,但她身上穿的衣裳乾淨講究,伸出來的手被青色袖口襯着,跟家裡做衣裳的白布一樣白——不不不,比那些白布還要軟,還要白,還要有光澤!

這麼一雙漂亮的手,現在卻摸在他身上,而他這幾天都被關在這裡,拉尿都在屋裡,身上已經髒臭得不像樣子——漢子正在發愣,那雙手已經收回去了:“他在這裡關了幾天了?”

“五天,五天!”漢子猛地回過神來,連忙回答,“我就是發了燒,就被拖到這裡來了,我,我真的不是疫病啊!”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一個衙役大聲呵斥。

桃華擡起頭來:“他的確不是瘧症,只是嚴重的風寒。”是衙役們太過害怕,草木皆兵,以至於有人發熱就拉出來,肯定也有不少弄錯的。

“蔣——蔣院判,他不是瘧症?”藍田縣令連忙過來,一臉不相信,“這都是發寒熱的人,這要是放出去,萬一疫症散播。”

桃華擺手打斷他的話:“此人確實不是瘧症。現在我要去看看病人,如果有錯診的,我會挑出來。縣令大人立刻在附近再圈出一塊地方來,放置錯診的病人。”她回頭看看那漢子,“你雖然不是瘧症,但因爲與病患同住了這麼久,所以現在不能讓你馬上回家去。你要到旁邊圈出的地方住下,直到確認你不會再感染,才能讓你回去。你放心,你的風寒症,自然會給你用藥醫治的。”

藍田縣令猶自不敢相信:“爲何說他不是疫症?”

“因爲瘧症會有肝脾脹大,而他肝脾皆正常,所以雖然發熱也不是瘧疾,只是風寒。”桃華簡單地回答,擡腳跨進了屋裡。

屋子裡擠了三十幾個人,桃華挨個檢查的時候,就有兩人已經斷了氣,只得擡了出去。還有幾個神智還清醒的聽見了剛纔的對話,個個都睜大眼睛希冀地看着桃華,只盼她也能說自己不是疫症。

緊靠窗口的是個年輕婦人,爬過來扯着桃華的衣角哀求:“姑娘,你給我看看,我也不是疫症吧,是不是?”

桃華藉着日光一看她的眼睛,頓時心裡沉了一下,再檢查了她的身體,心就更沉了下去:“來人,把她也擡出去。”

“我,我不是疫症是不是?”婦人大喜,一雙已經發黃的眼睛睜得更大。

桃華在她手上握了一下,轉頭把副使叫過來:“有治血毒的藥嗎?”這婦人不是瘧疾,而是敗血症。在她小腿上有一個傷口,應該是當時沒有仔細處理,現在已經感染了。眼睛發黃是已經出現黃疸,且她寒戰、高熱、有皮疹,肝臟腫大,恐怕已經很難救治了。

副使懵頭懵腦:“沒,沒有……”

“立刻着人去惠民藥局調用藥物。”桃華看了看這一排排的房屋,“你們難道沒有仔細診過,這裡頭的人到底是不是都患了瘧症?”

副使訥訥道:“難道,難道不是?”

“你是怎麼進藥局的?”桃華實在忍不住了,“你帶來的人呢,也都不會診斷?”那你們到底來幹什麼的啊!

副使眼珠子滴溜亂轉。事實上,他是根本不想來疫區這麼危險的地方的。無奈他今年年初的時候進了一批劣質藥材——當然,有好處到手的——本想着到雨季就報個黴變把這批藥衝了損耗,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天公不作美,今年雨水竟不多,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報損的藉口。

眼看若到了年底有人來查,這事兒就要露餡,突然之間天降良機,京城附近竟發了疫症,可不是消耗藥材的好機會?於是他飛快地就第一個跑了來,帶的當然是那批劣質的藥材。爲了防止被人看破,他帶來的人當然也是“自己人”。偏偏這幾個“自己人”跟他一樣都是託關係進藥局的,並沒哪個有真才實學,當然看不出到底哪些病患是真的瘧症,哪些又是別的病。

桃華還沒想明白,沈數已經明白了,立刻命令身邊侍衛:“去取他們帶來的藥材!”

副使的臉唰地就白了,強自支持着往桃華身邊湊了湊:“蔣院判,下官是於閣老的表侄,此事——下官也是一心爲民,才請纓前來,畢竟疫區危險,許多太醫都不願前來。蔣院判爲國爲民,下官敬佩,這裡有些小小孝敬……”

他這個表侄其實一表三千里,於閣老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是他自己打着旗號又送了點銀錢,謀得了這個職位罷了。只是這時候也顧不得了,趕緊把於閣老再搬出來,一邊語帶威脅,一邊又試圖塞一張銀票進桃華手裡。

不過他的手才伸出來就被沈數一把攥住:“你想賄賂院判?”

這就跟賊被當場抓住了手腕子一樣。拿張銀票出來,是想幹什麼?此地可沒有用銀票的地方,難道是要捐給院判去買藥不成?

副使還不死心,一個勁地往桃華臉上看:“蔣院判,下官可是——”沈數是郡王,不怕於閣老,這女子難道也不怕?只可恨不知她是什麼底細。

沈數從他手裡把那張銀票抽出來,展開看了一眼,嗤笑一聲:“一千兩,真不是小數目啊。縣令大人,麻煩您把這銀票拿去,五百兩給這些病患們買些鋪蓋衣裳來,另外五百兩給洛南縣令,照此使用。”

此時幾個侍衛已經取來幾大包藥材,桃華只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這批藥材裡最多的是天麻,別說根本不是治瘧疾的藥,就算是拿去治別的病,這天麻裡都混了許多假的,有真的質量也很差,根本不能用!

“將此人拿下,先關押起來!”沈數聽了桃華的話,臉色已經鐵青。合着這治了幾天根本藥不對症,裡頭的百姓怎麼可能不死!

“立刻派人去京城催藥。”桃華也急了。原想着他們帶來的藥大概不會很對症,但沒想到是根本不能用。

“大人,來了,來了!”一個衙役氣喘吁吁地跑來,“有幾輛車運了許多藥材過來!”

衆人急忙往村口走去,只見果然有好幾輛車,車上滿滿的載着各種東西,還有幾名身穿太醫服色的人。桃華卻是一眼看見了一個平民服色的老者:“伯祖父!您怎麼來了?”

“我也參與過治疫的。”蔣老太爺淡淡地說,拍了拍身邊的車,“這是一車臭蒿。你爹爹已經帶着幾個人,到京城周邊再去尋了。”

“爹爹也——”桃華心裡一陣熱乎乎的。青蒿素是治瘧疾的好藥物,但它在這個時代提取方法卻是較爲落後,因此想要治療就需要更大量的黃花蒿。單是藍田與洛南兩縣周圍的野生植物根本不夠。

“你爹診脈治病不行,挑藥材卻是拿手。”蔣老太爺一邊走一邊道,“只是這臭蒿治瘧,你可有把握?當年我也曾見人用臭蒿治瘧,但煎出藥來效果似乎也不太好。”

“不能用水煎。”桃華立刻回答。青蒿素在超過六十度的時候就會失效。在她穿越之前,已經有人驗證了以□□提取效果最好,但她現在可制不出□□來,只能以鹽水提取冷浸液了。

“伯祖父,藥物我來制,可裡面那些病人,一定有根本不是瘧症的,要把他們分開。”

“什麼?”蔣老太爺變了臉色,“胡鬧!我這就去!”

最好的太醫都已經被太后圈到南苑行宮去了,今天跟着來的這些都是在太醫院裡資歷淺薄的,有些甚至只是學徒。這倒也有個好處,就是他們並不敢仗着身爲太醫就跟桃華叫板。且有人知道蔣老太爺當初在太醫院裡聲名卓著,當即都老老實實地聽從指揮,有些經驗豐富的跟着蔣老太爺去辨認病患,幾個學徒就跟着桃華去製取黃花蒿浸液了。

正如桃華所說,這圈起來的數千名患者,其中有兩百多人並不是瘧疾。可是也不是人人都像那個中年漢子那麼幸運,得的只是風寒。有些人得的是傷寒,有些人卻是血吸蟲病。至於那個得了敗血症的女子,在第二日早晨就死了。

蔣老太爺看了桃華製做浸液的方法之後,就帶着幾名太醫去了洛南縣。幸而兩縣緊緊相鄰,洛南縣令圈出來安置病患的村子離藍田這個村子也不太遠,沈數帶着侍衛們兩頭奔波,及時傳遞消息、下達指令。

不出沈數所料,洛南縣裡同樣有人想着借瘟疫之事發一筆財,不過他們膽子更大,乃是當地一藥商,勾結了洛南縣令,一則給患病的百姓使用黴變藥草,一則是強令未病的百姓都購買他的藥堂出的所謂“防瘟湯”。

蔣老太爺到了洛南,一嘗那防瘟湯便發現,這東西不過是裡頭放了些金銀花和甘草熬出來的,與治瘧症根本毫無關係。只是那藥商自恃有縣令撐腰,並不將他看在眼裡,反而誣衊蔣老太爺無真才實學,煽動了一些不知情的百姓要將蔣老太爺趕出洛南。

沈數趕過去的時候,正遇上百姓鬧事。他連遲疑都沒有遲疑,當場就抽出佩刀砍掉了那藥商的頭。鮮血迸流,一顆人頭骨碌碌滾下來,駭住了百姓,也駭住了洛南縣令。

不過這時候他後悔也來不及了,沈數甫一問清事實,就將這縣令下了大獄,令縣丞代掌其職,與藍田這邊一般開始滅蚊治瘧。

有了血的警告,洛南一衆官吏和藥商們噤若寒蟬,再沒一個敢說話的,事情進行得倒比藍田這邊還要順利。只是跟藍田一樣,疫情發生已有十幾天,縣令眼看壓不下去才上報,所以瘧症已經傳播開去,且有些病人病情已重,回天乏術了。

桃華到藍田的第三天下午,蔣錫親自送了四大車的新鮮黃花蒿過來。他被太陽曬黑了一層,身上的衣裳還沾了草葉泥土。不過他自己全無所覺,倒是看見桃華嚇了一跳:“桃姐兒,你這——”

桃華現在的模樣當然比蔣錫還糟糕。這幾天正是壓力最大的時候,前頭被耽擱了病情的患者不停地死去,有很多人病情太重,一碗碗的黃花蒿水灌下去也沒有用,最終還是死了。這裡頭尤其以婦孺老人爲多,幾乎是每個時辰都有屍體不停地往外擡。

與此同時,縣裡還有病人不斷地往這裡送,且縣城周邊傳來消息,灞橋也出現了瘧症患者。過了灞橋,就要到長安了,桃華不得不分出有經驗的太醫趕去灞橋,務必攔截住瘧疾的擴散。

人分出去,她自己的壓力當然就相應地增加。薄荷開始還想着能讓她的姑娘吃上一口熱飯,穿上件乾淨的衣裳,但很快的,連她也被拉去幫忙了,所以桃華現在穿的衣裳已經揉得像幹鹹菜,就連遮臉的白紗也染了大片的污漬。

“我沒事的。”桃華活動了一下有些發僵的肩膀。治疫就是這樣,沒白沒黑地幹,每天只睡幾個小時。上輩子她有經驗,這輩子的身體也還不錯,能頂得住,“爹,你不能這樣穿。”

雖然已經八月裡,但中午的太陽仍舊很烈。蔣錫頂着日頭趕了半天的路,熱得把衣袖高高挽起,領子也敞開了。桃華連忙給他放下來:“到了疫區就要防蚊子。爹,你去山上找藥,也要把臉上手上都遮起來,一定不要被蚊子咬到。”

蔣錫有些不明所以:“怪道我一路過來都見人在薰煙殺蚊,說是這瘧症都是蚊子叮了人才傳上的,原來是真的?”他從縣城穿過來,只見那些人家裡家外地忙活,有水窪的地方填平,大一些的池子裡就灑上些搗碎的打破碗花之類的滅蟲藥,房前屋後有些大樹被蛀出樹洞來的,也用黃泥填進去抹平,忙得不可開交。

桃華點頭:“是真的。雖然現在殺滅了許多蚊蟲,但總有些是殺不滅的,只能等到天再冷些將它們凍死。所以爹你現在一定要小心。”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消除蚊子的越冬場所,殺滅已有的孑孓,等到了冬天蚊子絕跡之後,洛南藍田兩縣百姓家中還要再滅一遍蚊,才能防止有些帶病的蚊子越了冬,到明年再發起瘧來。

蔣錫忍不住問:“桃姐兒,這些,你都是從行醫手稿上看的?”那些手稿他也看過的,怎麼沒記得有這些?還有那臭蒿治瘧,好像也沒有提啊。

桃華笑笑,沒有回答父親的話,只低頭給父親整理好衣襟,拿出個簡陋的荷包給他掛上:“爹辛苦了。這裡頭是驅蟲的藥,帶着總是好的。”

“爹不辛苦。”蔣錫立刻就把問題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個你帶!爹是去外頭找藥,不用帶這個。”

桃華按住他的手不讓他解下來:“我有幃帽呢。薄荷還給我做了個紗手籠,不忙的時候就戴上,連手都不會露出來。”

蔣錫低頭看看女兒的手,發現手上多了幾道傷痕,不由得心疼起來:“這怎麼回事?薄荷那丫頭呢?”

“她去照顧病人了。”桃華笑笑,“這不過是不小心劃的而已,沒事。”

“蔣院判——”沈數從村子裡出來,看見蔣錫稍稍一怔,“三老爺也來了?”

“哎——”蔣錫連忙行禮,“送些藥來。安郡王也在……”他當然知道安郡王奉旨來了疫區,只是沒想到這才幾天,沈數也是滿身污漬,兩眼都熬得通紅。

沈數匆匆還禮,就轉向桃華:“蔣院判,那十幾個病人今日到現在都未曾發熱,看着果然是要好了。”自來了疫區,他就將院判二字掛在嘴邊上,時刻提醒着衆人桃華的身份。

這十幾個病人是桃華來之前剛剛送進來的,病情較輕,服用了黃花蒿水之後立竿見影,現在已經轉到了村子外圍的輕疫區去住,馬上就能痊癒了。

開始的時候,這些太醫們都對黃花蒿水的功效抱以懷疑,但這一批病人的好轉,立刻打消了他們的疑慮,現在人人都積極起來,幾個學徒日夜輪流制取浸液,幾乎是不眠不休。太醫們則各展所長,絞盡腦汁地給病人補氣補身,讓他們能夠捱過瘧疾的折磨直到病癒。

現下第一批病人這樣就已經算痊癒了,桃華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太好了。”

她的臉遮在白紗下面,紗上又染了污漬,根本看不清模樣。但沈數卻覺得自己能清楚地看見她的笑容,不由得也微微彎了脣角:“王縣令想讓這些人回縣城去,讓城中衆人都知道這裡能治好他們的瘧症,免得還有人藏匿病人,不肯送出來。”

“這主意不錯。”桃華想了想,“不過最好再觀察一夜,到明日早晨如果仍未發熱,再讓他們回去不遲。”

藍田這個王縣令還是頗有些頭腦的,只是他不懂醫術,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治下出現大疫的情形,又有那惠民藥局的副使趁火打劫,所以雖然忙得焦頭爛額卻不見成績,縣城中仍有人根本不相信官府能救他們的命,家裡有病人也千方百計地瞞着,不肯送到村子裡來。更糟糕的是桃華在這批病人裡發現了傷寒病人,這個也是會傳染的,如果任由他們瞞着,再把傷寒也傳播開來,豈不是雪上加霜?

但是衙門裡的衙役就那麼多,其中還有已經得了病的,就是把所有的官吏都放出去,也不可能把每一家都翻個底朝天,唯一的辦法就是治好一些人,讓百姓們放心,從而自己把病人送來。

蔣錫聽說已經治好了一批人,頓時也是精神一振:“爹再去弄藥!”別的藥物惠民藥局都能調來,但黃花蒿日常沒人使用,要大批量地用只能現找。

“那爹爹辛苦了。”桃華有些捨不得地看看蔣錫。他親自帶人去山野中採藥,臉上手上都有被樹枝草葉劃出來的小傷痕。可恨那惠民藥局,開辦了這些年,已經成了藉機牟利的機構。人人都打着惠民的名號往自己口袋裡撈錢,凡有些良知的醫者根本就不願意到這裡來,以至於現在整個惠民藥局都找不出個懂醫藥的。

就那副使帶來的幾個人,在縣城周圍找黃花蒿還不如村民們找得準,採回來的藥夾七夾八,不知錯了多少。桃華一怒之下,把他們全部打發去填土滅蚊了——留在這裡不但不幫忙,還會添亂。

“沒事沒事。洛南那邊也送過去了三車,後天一早,爹再過來。”蔣錫說着,見車上的草藥已經都卸乾淨,便跳上騾車離開了。

從這一天起,兩縣終於有治好的病人往家裡走了。這令一直觀望的百姓終於有了信心,頓時村子裡就又送來了一批人。

“務必把傷寒病人單獨隔離出來,再讓人去他們家中,讓他們立刻清潔,病人用過的衣物器具最好焚燒,若不然也要用熱水煮過。不許他們隨便排泄,更不許將髒水傾倒於河中。還有,滅蠅!”桃華一邊發號施令,一邊慶幸現在不是盛夏,否則蚊蠅亂飛,這病恐怕就不是蔓延兩縣的問題了。

第五天的時候,蔣錫又送來了兩車黃花蒿,惠民藥局也送了兩車來,另有兩車治傷寒的藥物。也是從這一天起,情況開始好轉了。

其實所謂的好轉,就是最壞的那段時間過去了:前頭病情沉重的那些病人大部分已經死去,後頭送來的病人病情則得到了控制,從村子裡往外擡的死人越來越少,而痊癒的人卻越來越多了。雖然最早的那批病人其實沒有從官府的援救中得到任何好處,黃花蒿對他們而言來得太晚了,但從整個局面來看,疫情已經不再擴散,防治見效了。

也就是從這時候起,防治疫病的人們壓力才小了一點,終於可以有休息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