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冥冥之中只爲了一個獸人的降生。
那還是發生古爾丹私下與基爾加丹交好的陰暗歲月年間。在此之前,一個在與神秘食人魔廝戰中不幸落入虎口的男子,將加拉德作爲霜狼氏族的不朽戰士理應秉承下來的忠貞品格遺傳到杜隆坦身上,這成就了杜隆坦日後成爲霜狼氏族的一代酋長。
作爲酋長的杜隆坦卻沒能在魔法上師從尊父獲得優秀戰士最基本的素質,所以,當他發現耐奧祖大薩滿的得意弟子古爾丹背叛了種族,出賣大量與霜狼氏族相關的國家機密,導致那時獸族部落內出現了少數人神奇失蹤的悸怖現象。
基於此,酋長前來阻礙古爾丹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卻遭到對方同樣的貿然行事。結果,杜隆坦和他的朝廷追隨者們被這個因獲得術士魔法而異常勇猛起來的古爾丹派出的黑手部下攆出國境。
流放中的杜隆坦整日以淚洗面,痛失酋長聖位的他更是無家可歸整日乞討爲生。這樣度日如年地消耗了大段的落魄生活之後,這位昔日的酋長結實了個開門面過小日子的寡婦德拉克。
出於憐憫之心,德拉克對眼前窮困潦倒的酋長表示了自己的愛意。
他們相愛了。
愛使得杜隆坦一時間像回到了童年,那些與慈愛的父親在獸族部落巡迴打獵時陽光燦爛的情景。
那時,父親就一再告訴他說,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現如今一度幻想墜崖死去的杜隆坦萌生強烈生之慾望。他決心將不久懷胎在妻子腹中的孩子養大成人,以雪恥辱。
面對往後妻子懷孕居家養生而自己販賣水果的鄉鎮生活,起初杜隆坦甚是滿足,後來,當小鎮上出現了一個離奇場面時,他不得不再次思索起爲何手無寸鐵的鎮上獸民們慘死古爾丹部下黑手親信的欺殺問題,最後,這個眉頭緊鎖的老酋長終於一笑泯千仇起來。
他必須真正武裝起自己來,前往現如今的霜狼氏族中,與隱居多年的好友奧格瑞姆?毀滅之錘見面。當深居簡出的毀滅之錘抽出足不出戶中的幾分鐘前來與老酋長會晤時,整個霜狼氏族部落並不知曉這件事,就像毀滅之錘並不知曉古爾丹密謀造反一事一樣。
所以,當毀滅之錘得知了這個驚人秘密後,發誓一定將這個霜狼氏族歷史罪人給徹底剷除。毀滅之錘還說了現如今霜狼氏族的族人們都混居在洛丹倫大陸的奧特蘭克山脈北面,因爲奧特蘭克的山高並常年有雪雁守候,所以,這地方比較安全。
至少暫時是這樣。毀滅之錘希望杜隆坦重出江湖主持大局。杜隆坦始終憂怛他還處於襁褓中的孩子,不過,最後酋長還是認同了毀滅之錘的中肯說辭。但當毀滅之錘雄心勃勃地與酋長交換了意見和建議之後,不虞他所委派護送酋長的護衛是個古爾丹的鐵桿粉絲。
就在從流放小鎮前往奧特蘭克山脈的路途中,當天空在旋轉的冰封山坳間黑漆下來,
那個野心的護衛殘忍將杜隆坦夫婦殺害,然後將他們懷中那個呱呱作泣的孩子丟棄雪色世界之中。
“你去死吧!”護衛忠肝瀝膽地將那個孩子拋向黑暗中的奧特蘭克山脈下那片無人問津的雪場。
孩子的哭聲將雪花深處的淚水融化了,一些雪於是消隱而去,露出更冷的泥土。
與奧特蘭克山脈的終年積雪對抗終生的神秘雪鷹們,沒能對抗成功這嬰兒的聲音。他們紛紛從守衛消散而去的那條雪鹿般的山脈上降落下來,用鋒銳的雪翎將守衛戳死。
就在瀰漫着守衛血色澎湃的雪地上,雪鷹們不停啼叫,有的甚至用雪鷹們殷實保暖的飛翎掩蓋在冰天雪地中單薄孩子僵硬的身軀上。
那個孩子於是不再哭泣。但雪鷹們卻哭得更厲害了。他們撕心裂肺地呼叫着。直到這些雪鷹們整日哭叫的音響引來奧特蘭克山脈南方大陸上外出放風的獵人們高度重視,他們才善罷甘休。
原來,那天山脈南方也下起來綿薄雪花,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類將軍從山脈南方的監獄悶熱氣候中出門而來,一邊抽菸一邊準備考察奧特蘭克山脈冬季來臨前的環境險惡情況。雪鷹們的淒厲之聲立即引來他的飛足狂奔。
最後,身經百戰的將軍發現了一些白色累贅般匍匐在雪地上的雪鷹,顫抖不已。他職業性地拔出隨身攜帶的戰刀往那裡靠近,最後,雪鷹們紛紛慌亂散逃了。只留下那個瘦小的嬰兒。
“這……”將軍顯得手足無措起來,擁有嗜血如命的戰爭秉性的將軍倒是還童心未泯。他跪倒在地,將那個嬰兒迅捷抱起來。
“哦,上帝,請可憐可憐這個小生命吧!”他將戰刀橫腰豎插,然後懷抱起這胸口前嬌小的呼吸,心裡惴惴不安。
“哦,還暖和着呢……”
他這時才明白過來之前那些雪鷹爲何要叫,以及圍聚在孩子身邊的原因。他朝那邊奧特蘭克尖銳的白色山脈瞭望而去時,雪鷹們早已不知去向了。將軍久久站在雪花曼舞的山脈雪場上,終於神情凝滯的他冷冷地冒出來一聲感喟。
“奧特蘭克山脈?!”
若有所思的將軍迅速懷抱嬰兒從山脈雪場上離奇消失。回到軍營之中,他從侍從那裡弄些戰地後勤部廚房內熱氣騰騰的牛奶送到嬰兒冰涼幹紫的嘴脣邊。於是,他再次聽到了那個孩子如牛奶在廚房溫暖地沸騰時的清脆哭泣。
“哦,乖乖乖,小子,別哭哦……”將軍又用戰巾將孩子身上因室內氣候回升而滑下如牛奶般的汗珠擦拭乾,方纔將孩子放入紅彤彤的被褥下面,一陣哄着。
“乖乖乖,小嘟嘟,別哭了,睡覺!”
當流落到奧特蘭克山脈北方的霜狼氏族們得知杜隆坦酋長已在流放回程中不幸犧牲之際,這邊洛丹倫大陸的人類陸軍野戰營內大小將士官兵們,都得知了埃德拉斯?布萊克摩爾將軍中年得子了。
因爲就在前方營帳
內,那個身經百戰的將軍正孩子般地做着那些並不擅長的事,洗嬰兒尿布哄孩子喝牛奶學老人唱搖籃曲,那些不過是將軍對戰爭外遙遠村莊老***依稀回憶。
在他長大成人的早期光陰裡,將軍就是和他後來一直念念不忘的老奶奶相依爲命,而父母們則是慘死在因薩格拉斯野蠻侵略帶來的戰爭瘡痍中。
面對老奶奶講解的那些世界歷史,將軍顯得興趣濃厚。當耐奧祖聽信了基爾加丹的一面之詞對準德萊尼人大肆剿殺時,曾經與獸族友好相處在德拉諾大陸的德萊尼人們,也開始絕望地加以反抗。
而靈山附近因爲殭屍橫行霸地導致村莊瀕臨毀絕的地方,後來終於被耐奧祖用薩滿教培養起來的靈山附近村莊最早幾個人類精英給振興起來,其中就有埃德拉斯?布萊克摩爾將軍,一個深懂薩滿精髓的人類法師。他身材魁梧武藝出衆智慧着彩,使得他很快就被耐奧祖派往靈山以北的西單世界,也就是德拉諾大陸,在那裡完成耐奧祖交給的軍事任務。最初將軍職務是掌管着監獄的囚犯名單。那些常年作奸犯科的西方人在牢獄中總是表現得不蹈安分,所以,將軍便運用一套薩格拉斯黑暗泰坦般的措施加以控制鎮壓。
結果,收到良好效果。再後來,長年累月的戎馬生涯導致將軍活脫脫成了個人類軍事史上不可多得的綠林好漢,然卻他內心深處痛恨戰爭。他經常對戰刀中的自我倒影說話。
他說,“你是誰?爲何要殺人?”
這種對死於戰爭的父母們無盡思念的苦痛酸楚使得將軍每勝一戰內心就更加麻木一次。直到當他在奧特蘭克山脈雪場上拾掇到這個棄嬰,他內心對於大自然的敬畏和人類的關切之情方纔從深處覺醒過來。於是,薩滿行爲再次拯救了埃德拉斯?布萊克摩爾將軍。
將軍在懷念久違的薩滿行動中開始了對這個從雪場上撿來的孩子日積月累的慈父般撫養。
那時,獸族內部霜狼氏族在分崩離析中得知了原霜狼氏族酋長杜隆坦的不幸辭世,這令曾經與他密謀中共商國事的毀滅之錘倍感內心毀滅性痛疼。
一些伾伾的深刻眼紋從因憤懣而扭曲糾結出的表情間犀利綻放,使得老薩滿德雷克塔爾不得不挺身而出。
作爲黑石氏族首領布萊克漢的副官的毀滅之錘建議整個霜狼氏族暫由老薩滿來統領掌管。德雷克塔爾先生將一把老骨頭壯心不已地支撐着走上王位,開始執行起日後大舉遷移霜狼氏族餘部到奧特蘭克山脈南面的隱居政策。在那裡積雪沒那麼濃厚,終年白雪皚皚的冬季寒光並不像眷顧奧特蘭克山脈以北那般地眷顧這些樹木陰鬱的這塊世界陬隅之地。
不過,那個老酋長杜隆坦的血脈的或許還倖存於世倒是眷戀在這位老薩滿先生的複雜心事中,使得在南方隱居過活惜老憐貧的暮年日子中,一隻傲慢霜狼和一個名叫飛的孩子伴隨左右,成了霜狼氏族艱難倖存於世的鐵色見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