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叫樊德龍,三十八歲,就出生在大興安嶺。輕鬆讀小時候就不是個東西,十幾歲開始偷雞摸狗,逞兇鬥狠,這個世上只要能乾的事,他就沒有沒幹過的。挖絕戶墳,踹寡婦門。扶老太太過馬路也幹過,只不過他是看上老太太的錢兜了。後來高中沒有考上,家裡東拼西湊弄了個自費名額。可沒想到,這個傢伙剛剛開學沒兩天,就因爲同學不小心踩了他的腳,然後就把人家的腿打斷了,後果可想而知,直接被學校開除。
這一下他那老實巴交,只知道在土裡刨食的老子挺不住了,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沒過兩個月就雙腿一蹬去見了閻王。而這個傢伙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整天在外面混。他母親是整天抹眼淚,可想管也管不住他。後來他舅舅心疼自己妹妹,就出了主意,讓樊德龍去當兵。女人哪有什麼主意,聽了自己哥哥的話也就同意了。她也聽說過,部隊是個大熔爐,無論什麼樣的人進去,都能被訓得服服帖帖。
樊德龍根本就不想去,當兵哪有在家裡自由。可那個時候他才十**歲,心智還沒有成熟,就算在不是個東西,面對疾言厲色的長輩也有點害怕,最後屈服當了兵。大家都以爲這個東西進了部隊,肯定能學好,這也不怪他們會這麼想,哪個長輩都想望子成龍。可希望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這個傢伙剛開始的時候很老實,後來就故態復萌,在部隊裡騙吃騙喝,借錢不還,要是誰管他要錢,輕着一頓謾罵,重着大打出手。但由於他也算是個人才,無論是體能和射擊,還是其他訓練科目在軍區也是頂尖,對這樣的人才上面很照顧。另外他也很會來事,平時除了須拍馬之外,他弄的那些錢大部分都用在賄賂上級。所以無論他怎麼鬧,上面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在不像話了被關兩天禁閉。
這樣一來,他就被孤立了,不要說在管其他人借錢花,就是說話都沒人搭理他。而那點津貼哪夠他折騰,沒有辦法打起了軍火庫的主意。可那個地方豈是他能摸進去的,直到半年後終於找到了機會,一批過期的彈藥要銷燬,他們連隊負責清點和銷燬任務。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他弄出一百多公斤的雷管,當時並沒有人察覺,直到一個月後跟當地黑幫交易的時候,被警方逮了個正着。這還了得,這些雷管不出事還好,萬一被不法分子利用,軍區首長被摘了帽子都是輕的,弄不好都得進去待幾年。輕鬆讀
軍區的首長髮火拍了桌子,這小子好日子也算到了頭,被開除軍籍,判了兩年六個月。當他出來之後,也沒有回家,在外面晃盪了一年,到處盜竊、搶劫,最後在廣東捅死了一個。然後就跑到四川,無意中認識了四川黑道大哥汪鐵勇,被汪鐵勇收攏到身邊,成爲了汪鐵勇的左膀右臂,而且當他知道汪鐵勇背景深厚,做事更是肆無忌憚,跟其他四個人成爲了赫赫有名的川南五虎。
直到一個月前,幫會二號人物,充當狗頭軍師的王興波嗅到了危險氣味。汪鐵勇毫不猶豫放棄所有,連銀行的錢都不敢取,只帶着僅有的二十多萬現金,還有王興波和樊德龍等六個人跑路。幾天後就確定,他們背後那個龐然大物真的出事了。這讓他們感到慶幸的同時,也感到了恐懼。幾個人一商量,國內是不能再呆着了,打算在雲南出境,可雲南打擊偷渡很厲害,對他們來說太危險。後來決定就在大興安嶺去俄羅斯,一是樊德龍是大興安嶺人,對地形很熟悉。二是他們跟俄羅斯當地黑幫有過接觸,可以給他們提供幫助。
經過二十多天輾轉終於到了哈爾濱,可手裡就那麼點錢,出去了怎麼生活?而且俄羅斯人貪婪成性,既然想讓人家幫忙,肯定要付出點代價。不然就算跑到俄羅斯,也得被那些北極熊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在哈爾濱做下了大案,接着又在黑河成功搶了一筆錢,然後竄入大興安嶺。
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警方反映那麼快,沒幾天就被警察和武警追到了,差點就被抓住。這時他們已經意思到,邊境可能已經被封鎖,要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可能會凶多吉少。王興波決定繞到警方背後,在小興安嶺出去,他們成功了,把追捕的警察和武警甩得無影無蹤。
就在兩天前,他們認爲已經安全的時候,樊德龍這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人一直在跟着他們。他帶着汪鐵勇幾個人開始繞圈,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那種被監視感覺卻越來越強烈,感覺到隱藏在暗中的那雙眼睛距離他們並不遠。
樊德龍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讓汪鐵勇他們先走,自己留下來觀察一下,如果真的有人跟蹤他們,等他把跟蹤的人解決掉就去追他們。可他趴在這裡快一天了,身體裡的血液都快被凍得凝結,也沒有發現跟蹤的人。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根本就沒有人跟着他們。但他並沒有放棄,決定天黑之後在離開。
在距離大小興安嶺接壤處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出現十多個身影,腳步踩在雪地上的嘎子嘎吱聲,在寂靜的叢林中顯得特別清晰。
“楊洛同志,再有一個小時,我們就能到小興安嶺了。”姚寶寒艱難的邁着步子,每一步厚厚的積雪都能沒過膝蓋,看起來非常費力。
這時楊洛停下腳步,目光在雪地上緩緩移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魯嚴波站在楊洛身邊,整了整棉軍帽:“發現了什麼?”
楊洛微微一笑:“找到他們了。”說完往西南方向走去。
魯嚴波和姚寶寒聽了楊洛的話,知道他發現了逃犯的蹤跡,可他們觀察了一下週圍,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心裡不禁嘀咕起來。不會是這個傢伙故弄玄虛,耍他們吧。
楊洛每走出幾百米就會變換方向,這讓姚寶寒和魯嚴波有點摸不着頭腦。兩個小時後,一羣人又饒了回來。
楊洛站在原來的地方,摸着下巴笑着說道:“有意思,有意思。能欺騙我楊洛的眼睛,這樣的人還真不多,看來逃犯裡面隱藏着高手啊。”
姚寶寒和魯嚴波對視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們確認,面前這個牛逼哄哄的傢伙就是在故弄玄虛,其實狗屁不是。也不知道上面怎麼會把這麼個草包弄過來,還讓他接手這個案子,這不是瞎扯蛋嘛。
楊洛可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在想什麼,再一次邁步走向西南方向。
魯嚴波想說什麼,被姚寶寒攔住,輕聲說道:“不要亂說話,跟着走就是了。”
魯嚴波苦笑一聲,看着已經走遠的楊洛幾個人說道:“他這樣帶着我們瞎轉也不行啊,如果耽誤時間,讓逃犯跑了怎麼辦?”
姚寶寒的能力沒得說,但在官場上混,裡面的道道可比魯嚴波清楚:“那有什麼辦法,現在這個案子是他負責。如果你亂說話,到時候抓不到逃犯,那個傢伙就有了推卸責任的藉口,這個黑鍋一定會落到我們身上。”
魯嚴波也不傻:“那怎麼辦?”
姚寶寒說道:“保持沉默,跟着他就行了。到時候真的出了問題,跟我們也沒有關係。”
楊洛在前面走着,大概走了半個小時,突然改變方向,向東南走去,而且腳步越來越快。
姚寶寒揮了下手喊道:“快,跟上!”
就在這時,楊洛突然停下腳步,身上猛然迸射出強大的殺氣,接着快速舉起槍指向右側。宋小喬她們反應也很快,沒用楊洛命令,迅速分散,躲在樹後,槍口指向右側。
“咯……”一陣悅耳的笑聲響起,一個嬌巧的紅色身影在雪地下竄出,接着那個身影在空中閃了幾閃,消失在衆人的視線當中。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平靜,彷彿那個身影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姚寶寒頭皮一陣發麻,快速的拿出槍,緊張的觀察四周。當了半輩子警察,這樣詭異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一孝生在大興安嶺古老的鬼神傳說。
魯嚴波喊道:“注意警戒!”
那些士兵也兩人一組,背靠背進行防守。
楊洛一笑,放下手中搶:“紅葉,不要玩了。”
“咚……咚咚……”一陣怪異的鼓聲忽遠忽近,緊接着傳來一陣歌聲。
“紅葉女,紅葉女,見到紅葉淚如雨,鈴兒響,鼓聲動,一舞傾城追魂曲……”
漫天的紅葉在頭頂的天空飄落下來,一個嬌俏的身影隨着漫天紅葉飄下。
宋小喬她們收起槍,高興的喊道:“易教官!”
那個嬌俏的身影飄落到地上,右腳一點地面,右手擡起,中指一彈,面前一片紅葉帶着尖銳的嘯聲劃破空間,只見一道紅色流光一閃而逝。
姚寶寒耳邊傳來棉布撕裂的聲音,低頭一看,胸口處的棉大衣出現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了裡面的棉絮。頓時,腦門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一片紅葉居然有這樣的殺傷力,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更讓他感到後怕的是,如果那片紅葉割開的不是衣服,而是脖子,估計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還好,聽到宋小喬她們的喊聲,知道對方不是敵人。
楊洛看着穿着一身紅色棉襖棉褲還有棉鞋的紅葉,無奈的搖搖頭:“你怎麼跑到這來了?我還想呢,是誰這麼厲害,把我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