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也不等瑪麗開口,趙長明突然咬着牙,惡狠狠的說道:“我要爲我母親報仇,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也許是因爲聽說趙日天要放棄他,又或許是他看到那份資料上,趙日天爲了自己的利益,讓妻子頂罪,甚至害怕妻子供出自己,乾脆將妻子殘忍殺害,並僞造成畏罪自殺的假象,總之,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根根雷管組裝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威力的炸彈,把趙長明內心的憤怒徹底炸了出來。
瑪麗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被趙長明給一口堵了回去,連他都認爲是自己的家事了,那瑪麗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她只能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姜明浩這才淺淺的笑了笑繼續說道:
“那麼接下來就很簡單了,”姜明浩的眼睛突然死死的盯着瑪麗,彷彿是黑夜中野狼的眼睛,閃着幽藍的綠光,像是在謀劃着一起鋪天的陰謀。
“瑪麗小姐,我相信現在趙日天一定拿到了關於李國政公司上市的不利信息,如果你繼續和他合作,相信一定會被趙日天以此反擊,所以······”
“不可能!”還未等姜明浩說完,瑪麗直接搶話道:
“李國政現在在米國,趙日天就算去了,也未必找得到他,而且我查過李國政所有檔案信息,沒有任何一絲問題,甚至可以說乾淨得像一張白紙,請問姜先生,趙日天怎麼可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呵呵!”姜明浩冷笑一聲,朝着瑪麗移動了一下輪椅,彷彿是在看一個天真的孩子一般,他帶着一絲戲謔的口氣問道:
“虧你還是做生意的,難道對人性的理解就僅僅侷限於對過去的調查嗎?那隻能是做一個參考而已。”
姜明浩心裡很清楚,李國政之前在部隊服役,軍人鋼鐵般的紀律和約束壓抑着他的本性,一旦這種約束被徹底放開,加上小有的成就刺激,他便會立即釋放一直壓抑在內心的本性,所以姜明浩很確定趙日天已經拿到了李國政的不利信息,因爲對於人性的把握和利用,趙日天絕對是此中高手。
“什麼意思?難道他還能對李國政用美人計?”瑪麗看着姜明浩一副認真的態度,一臉戲謔的嘲笑道,但是姜明浩回她的態度,讓瑪麗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姜明浩看了看瑪麗,又看了看魏德兵,彷彿在暗示他們之前在鵝國時的那段調情的歷史,看着姜明浩的眼神,瑪麗和魏德兵竟然都不自覺的臉紅了起來,魏德兵本身就是憨厚的農村小子,臉紅自然是害羞了,但是瑪麗卻不同,他臉紅卻是因爲羞愧,同樣的策略,自己能用,別人也能用,畢竟在瑪麗的眼中,男人都不過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也是爲什麼她會選擇利用自己最有優勢的東西——美貌和身體,作爲他在成功道路的敲門磚。
“那我該怎麼辦?”
“還用我教你嗎?”姜明浩聽到瑪麗的詢問,其實他看得出來,瑪麗的心中早就有了決定,只是礙於面子不好說出口罷了,於是姜明浩所幸點破道:
“你兒子手中的那份文件就是個很好的解決方案,李國政和你又不是什麼結髮夫婦,而且即使你這麼做了,也只是拿回真正屬於你的東西,又沒有害人性命,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因此就不與你合作的。”
其實人都是如此,當你發現自己也要去做一件曾經,甚至是前一刻自己還很厭惡甚至是鄙視的事,你就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尤其是關係到自己利益的合作伙伴的看法,姜明浩的話就很好地打消了瑪麗的顧慮,但是當趙長明聽到姜明浩的話時,他的雙手死死的捏着手中的資料,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看着瑪麗,彷彿眼前的女人揭露了自己的短處一般。
在所有人眼裡,家醜就像是男人的難言之隱,所以當姜明浩說到他手中的資料時,趙長明的第一反應就是瑪麗將母親被害的真相告訴了姜明浩,而這些瑪麗又怎麼會懂?看着好不容易勸服的兒子突然怒目相向,她也是滿心的疑惑,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姜明浩卻好像絲毫感受不到趙長明的怒氣,用他看到的內容加上合理的推測,開始自顧自的述說起來,彷彿是在宣講一個耐人尋味的童話故事:
“瑪麗,長明老弟,其實你們手裡的那些資料只是淺顯的說明趙日天是製造假車禍害死自己媳婦,但真正的前因後果你們卻不清楚。”
姜明浩邁着關子一邊說着,一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彷彿是一個說書的先生,即將開始他的一端說書歷程,他的眼睛也跟着是不是的瞟向趙長明,觀察着趙長明的反應,畢竟同是軍人,同穿一色軍裝,姜明浩還是想拉他一把。
“哦?浩哥,你難道知道?”一旁的吳天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主,他最樂意的就是看到趙長明氣鼓鼓的如同癩蛤蟆的樣子,說實話,他是打心底不喜歡這個傢伙,正好姜明浩要揭他家的短,這麼爽而刺激的事,他怎麼會放過。
“廢話,你們都不看新聞嗎?”姜明浩的眼珠子一轉,開始編排起來。
“也就十年前,當時轟動整個龍國的一個新聞頭條,龍國首富趙日天的大富豪集團股份重組,其妻與好友合謀預購買趙日天手中控股,意欲奪下丈夫董事長席位,這條新聞你們不知道嗎?”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十年前的他們正在學校泡妞打架呢,又怎麼會去關注這些帶有娛樂性的經濟頭條新聞呢?就連趙長明聽到姜明浩說的新聞也滿是懷疑,他一臉苛求的看着瑪麗,希望瑪麗能夠出聲否認這件事,可當他清楚的看到瑪麗微微的點了點頭,他的心中徹底絕望了,趙長明第一次感覺到他身邊的親情是多麼脆弱,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爲了陰謀和利益而暫時建立的合作。
“唬誰呢?”吳天突然大聲的反駁道:“浩哥,你那時候纔多大呀,就關注這些?而且這不過是集團公司正常股份變動,和趙日天殺他妻子有什麼關係?”
姜明浩自然也知道吳天是在故意爲他造勢,爲的就是要增加這件事的轟動性,爲他接下來的推測和故事做鋪墊,這就好比是一個家境困難的歌手,終於站在了成功的舞臺上,在聚光燈的照耀下,他的成功和絢麗就會在自己悲催的身世映襯下更加的斑斕奪目,而相對於一個擁有絕對優勢的歌手,他的成功在觀衆的眼裡就變得理所當然,吳天現在這麼說,就是希望姜明浩接下來的故事變成前者。
“嗯,浩哥沒有唬人,我找到了,你看。”
魏德兵早就打開了他的隨身攜帶的軍用筆記本搜索起來,竟然真的將那片關於大富豪集團股份變更的新聞找了出來,在這樣有力的事實面前,趙長明徹底沉默了,他彷彿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頓,全身癱軟的蹲在一旁,有氣無力的問道:
“既然我母親和他的朋友最終失敗了,我父親也保住了他的地位,可爲何他還要對我母親痛下殺手?他們可是夫妻啊!”
趙長明說着,眼淚早已經從眼眶裡滾了下來,彷彿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初入世間,上帝卻在一天之內將人心的思想險惡毫無保留的灌輸給了這個孩子,讓他幼小而純真的心靈在一次次的打擊下一點點的摔碎,甚至攪爛。
“嗯,”姜明浩頓了頓繼續說道:
“長明老弟,你是龍國人,應該聽過一句話,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父親的大富豪集團就是以境外販毒和走私起家,你母親自然也是參與者之一,但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相信國際警方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甚至開始調查他們,如果沒猜錯,你的母親之所以聯合他的朋友搶奪你父親手中的股份比例,目的就是讓趙日天淨身出戶,然後將一切的罪責推到他的身上。”
“嘶······”
當姜明浩說道這兒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他們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前因後果,那就真的比豬還蠢了,最後趙日天之所以殺了他的妻子,甚至將所有罪責推給自己的妻子,無非是因爲在這場博弈當中,趙日天贏了,而贏家的獎勵自然是無比的財富和聲譽,輸家的懲罰則是失去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浩哥,查到了。”
魏德兵突然叫到,隨着一聲手指和鍵盤的敲擊聲,電腦屏幕上立即出現了一段新聞,是關於當時趙長明母親的報道,魏德兵對着電腦念道:
“當時趙日天的妻子死後,相關部門按程序查處了她名下的公司,雖然有一系列證據表明這家公司就是境外走私販毒的洗賬公司,但是基本是一個空殼狀態,而且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趙日天所經營的大富豪集團和他妻子的公司有任何干系,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明浩的推測,加上吳天的推波助瀾,最後由魏德兵的實際證據來驗證,讓這一切都變得有理有據,趙長明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他的雙手捂着自己的腦袋,渾身顫抖着,彷彿身體在冰水中承受着煎熬,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痛苦當中。
“姜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也·······”瑪麗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一副知己的樣子看着姜明浩,彷彿在等待姜明浩爲她揭曉最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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