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發生這等怪異之事,楚仁貴越來越懷疑,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鬼?
悄悄尾隨兒子,看到了不敢承認的事實:一個美麗無比的古代女子!但他又自圓其說,現在的服飾五花八門,也許有的女孩就喜歡這樣的服飾!
靜寂的蟾藏崮山裡,秋風習習,如天空那白色的雲朵向自己輕輕而搖。
這感覺,很像小時候的夏夜。因爲熱而睡不着,媽媽便搖着蒲扇,輕輕地,一下一下。媽媽有時困了,不經意間,將蒲扇失手掉在地上。長大後,歲月卻像一把無形的巨扇,將原本美麗而真摯的溫情一下下搧遠。叛逆、隔閡,將那段母子親情暫時封凍。
媽媽變得無所依靠,好像很後悔讓兒子長大。
默默睜開雙眼,望着不遠處正在入靜練功的眉月兒。
猛地,一股對媽媽的歉疚,悄然襲上心頭。
纔想悄悄起身,回家……
突然感到自己的後頸有一股細柔的喘息,如草莖上的毛絮一般,輕輕貼近。
再看眉月兒身後的松柏樹上,悄悄地滑下一隻碩大細長的野狸,眼似明鏡,鬍鬚如針,那參差的須針慢慢靠近她白晰的後頸,突然張開鮮紅的大嘴,露出尖利的兇齒……
不好——手捻一顆石子,嗖——石子擊中那隻野狸的頭,它吱地一聲。
同時,楚江童一個翻滾,自己的後頸猶如鋼針刺來,揮手一拍,卻感到手心彷彿拍到一塊石頭上。
這一紅一白兩隻野狸,身形頎長,粗壯異常,紅毛爲雄,白毛爲雌。
紅毛狸襲向楚江童,白毛狸卻對準一臉驚訝的眉月兒。
楚江童手指一彈,又一塊石子擊中白毛狸的頭顱,它翻了個跟斗,呲牙張口,直立起身,嗖地撲向她。
眉月兒突揮手臂,隨即甩出銷魂簪,簪刃直直插向這邊的紅毛狸。楚江童飛擲九節鞭,彈掃襲擊眉月兒的白毛狸。
楚江童貼地滑到眉月兒跟前,拉住她的手,一腳彈中白毛狸的後腿,誰知這一紅一白的野狸,突然嗚了一聲,隨後圍着他倆飛速旋轉……
一時間,彷彿平生出幾十只紅色的、白色的野狸,動作快似閃電,普通人的視線,根本追蹤不及。
這一雌一雄野狸,跳、騰、竄,躍……身形異常靈敏,反應迅速,不僅能立能臥,而且以雙腿站立爲主,雙爪指甲長如鐵鉤,閃耀着陰森森地冷光。
奇怪的是,雙狸能言善語,聲如嬰兒,娃聲娃氣。
雙狸正飛速地跑着,突然剎住,一動不動。
要知道,練武之人一眼便能瞅出,急促行動中,突然停止,保持這種一動不動,這要具備很深的功力造詣。隨後雙狸再次飛速圍着奔轉。
雙狸臉相,似人似畜,你認爲是人,它們就是人,你認爲是畜生,它們便是畜生。
紅毛狸體型略大,白毛狸則略小些。
楚江童按劍不動,頭不動,眼球在急速旋轉。與眉月兒被圍在覈心,楚江童手牽眉月兒以指示意,一、二、三——
突然劍如鐵鍘,咔嚓一下向下橫截砍去……一聲鈍響,劍如剁在一塊實心鐵墩上。
雙狸環繞如故。
眉月兒只好提氣貫通銷魂簪:金木之露——簪軟如水,騰地甩出,卻只覺雙臂間徒然增加萬鈞拉力,好像兩匹力大無比的馬兒拉着,腳下滑膩,身子隨着被拉動的簪柄向前滑行。運氣於掌——裂!銷魂簪刃處發出一聲脆響,簪子鬆開,彈回來。
雙狸依然圍繞旋轉,如兩個風輪。
楚江童施展幻身術,牽着眉月兒,躍出包圍。
雙狸反應過來,在身後追趕不止。
楚江童大喝一聲:“畜生,若再追趕,休怪我劍下無情!”
雙狸拍掌哈哈怪笑,娃聲娃氣地說:“說大話,說大話,有本事的別跑,再陪我們玩玩?”
眉月兒佯裝生氣:“我已經知道你倆來歷,只是兩隻吸納了陰魂的狸貓,最好不要侵害陽間,若是再敢造次,陽間人會捕殺了你們!”
紅狸笑聲瘋狂,連連翻滾:“哈哈哈,我知你也是陰世的同類,爲何幫着這個混蛋欺負我們?我倆今日算是心情好,不開殺戒,若是再來這裡打擾我們,小心我們將你們生吃活剝……”
白狸雙“手”卡腰,一副盛氣凌人:“前幾日,你打傷了陰魂之焰,還吸納了它的焰光之氣,今天若不還回,我家主子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楚江童望着這倆既可氣又可愛的狸貓:“敢問你家主子是誰?“
紅狸略微憨厚:“田——”才說出一個字,看一眼旁邊連連擺手的白狸,一下子明白了它的意思,“哈哈,不告訴你,不告訴你,只要你肯自斷右臂,就饒過你們的性命,否則,我們就會讓你們永無寧日!”
楚江童哈哈大笑起來:“既然同生於陽間大自然,就該和睦相處,那陰魂之焰,危害陽間,殘害畜禽,我滅它也是積善揚德,而你們不僅不明辨曲直,反而還助惡爲兇,可恨!還提這可笑的無理要求,更是可恨!”
白狸不耐煩地推推紅狸:“楚江童,眉月兒,你們就等着瞧吧!三日之內,必滅你們的村落……”
二狸突然口噴一團白色粉霧,粉霧散去之後,二狸竟不知去向。
想不到,剛剛消滅了陰魂之焰,卻又迎來了這倆畜生。
眉月兒不禁納悶:它們是如何知道我倆名字的?難道它倆果真是受田之行這個惡鬼操控?這二狸,已修成極高道業,能語能思,與人無異。只是尚且未施展其功力技藝,不得見識罷了,想必,應是勝過陰魂之焰威力百倍的。
楚江童沉思不語:這倆狸貓,已成精怪,若不趁此將其消滅或是降服,恐怕又是惡鬼田之行的殺人擾世武器。
來到古柏樹前,古柏公公嘆息連連:“這倆狸貓,是由倆陰鬼附魂潛身所致,陰魂附於動物之身,便相互制約,相互發生各種平時所打不開的功力,其功力增長速度無限加速,無限加深。縱然,那倆陰鬼,平時與你們認識諧好,在此時,也已經左右不了自己!”
楚江童不語而聽。
眉月兒甚是焦急:“古柏公公 ,我們該如何是好,戰勝他們?”
古柏公公說:“眉月兒,你是陰鬼,與其交戰時,萬萬不可被其傷着,你的血液,一旦被其嗅到,它們便會釋放一種無法阻擋的陰氣,氣血一合,你的功力便會頃刻盡失,一旦被其吸納,會使它們的功力陡增幾成……”
“那古柏公公,小童該如何注意?”
古柏公公晃了一下身體,彷彿打了個冷顫。倒抽一口涼氣,不安地說道:“啊,不得了啊!他是陽身之軀,若受傷被其舔血液,不出半個時辰,便暴身而亡,化爲奇惡無比的厲鬼,啊,好可怕啊!”
楚江童連連擺手,心煩起來:“危言聳聽,一派胡言!”
古柏公公聽了他的話,不免無奈地嘆息起來。
眉月兒趕忙拉起他:“小童弟弟,我知你心情煩亂,但古柏公公的話也不無道理,只是我確信,以你的功力,定能降服二狸的!”
“這二狸又是哪兩個陰鬼的魂魄附身呢?”楚江童回到家,一身疲倦。
自從吸納了陰魂之焰的氣焰之後,周身一直燥熱活躍,脾氣也變得越來越不好,時不時,心煩意亂,坐立不安。臉色和身軀,紅潮不退,好生煩惱。
一定又是惡鬼田之行!
若不將其徹底消滅,此後他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出事端。
打開卓越的攝像機,反覆看了幾遍那日卓越錄下的視頻:一團炫麗的鬼火之間,赫然呈現出田之行獰笑的臉……
該怎麼對付這倆可惡的狸貓呢?它們的武器是雙手和牙齒嗎?應該不是如此簡單。
中秋節即將來臨。
田裡的苞米,已經幹了皮,村裡人準備過了節,就開始收穫播種。樹頂的葉子依然青綠,老農看看樹頭,說種麥不晚。
日子過得無聲無響,唯有節日記錄着一年又一年的飛逝。
中秋節的頭天夜裡,有人聽見田裡發出嘎巴嘎巴掰苞米的聲音,便拿手電筒照一照,什麼也沒有,也就沒在意。
第二天,村裡便像落下了顆炸彈,田裡的苞米,一夜之間,不翼而飛。
有人不假思索地報了警,派出所民警出動所有警力,挨個田裡察看,仔細搜尋山路上的腳印、車輪印。
令人奇怪的是,沒有找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更讓人感到奇怪和不解的是:楚江童家的苞米竟然一顆沒少!天哪!爲什麼?
除了田裡有一些雜亂的羊蹄子一般的爪印之外,再無別的。
全村幾百畝田地啊!一夜之間,苞米只剩下了枯癟的秸子,這是什麼概念?這未免也太離奇了吧?
楚江童首先想到的是陰世鬼族集體行動,但是,這麼多田地,那麼多苞米,它們是以什麼手段來做到的呢?
有人推測是外星人。
多年以來,人們對外星人,衆說紛紜,通過電視,瞭解了不少關於外星人的知識,但是外星人,掰苞米做什麼?它們爲什麼單單掰這個村子的苞米,鄰村田裡的苞米,卻一顆沒少。
大家越是找不到答案就越是胡亂假設,這個離奇的苞米失蹤案成了一個懸疑事件。若是全村只丟了幾家的苞米,那幾家失主肯定會大呼小叫,但是全村田裡的苞米不翼而飛,村人也就沒有多少怨氣可泄,反正,又不是自己一家。
可是當一聽說全村只有楚江童家的苞米一顆沒少時,便開始不滿起來,有人甚至大罵。
大家紛紛跑到楚江童家的田裡察看、議論,有人故意大聲問他爸爸楚仁貴:“你家給外星人送啥禮了?怎麼就你家的苞米沒丟?”
大家冷冷地望着楚仁貴,臉上盡是不滿,好像他家應該補上全村人的損失。
這種心理很可笑,但卻有人曾暗地裡罵過楚仁貴,下一次,外星人不是掰他家苞米,而是把他全家抓外星球去。
楚江童不禁納悶起來:難道是兩隻野狸所爲?這太不現實了!
接下來,令人更加費解和不可思議的事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