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心想,可不是雪中送炭嘛,一看到人回屋加衣服,就立刻派人去成衣鋪子,比試回來,正好趕上穿。對西西道了聲不客氣,去主子處回話。
西西一臉興奮,迫不及待捧着衣服湊過來,“姑娘,沒想到公子這麼細心,剛變涼就及時準備衣服,連奴婢的都有。”從前,這些是想到不敢想的,以爲這輩子就要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任務失敗,當被人追殺的時候,心裡甚至有解脫的慶幸。不成想,遇到了這兩個姑娘,不禁解了毒,還重新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同時,不必擔心之前的主家來找麻煩。
她和姐姐要做的就是忠心對待兩位姑娘,用生命保護她們的安全。哪裡還用公子保證,“只要你們忠心,本王定能保證你們活得自在,堂堂正正示人。”
“這麼容易滿足?一套衣服就收買了?”馨寧被她的情緒感染,接過自己的衣服,在身上比劃,心中溫暖,再沒有比有人記得你的冷暖更讓人感動的事了。
“是啊!這種歲月靜好的日子,是我和姐姐曾經夢寐以求的,如今得以實現,我們很滿足。”越來越活潑的西西,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情緒,有什麼說什麼。
“放心吧,只要你願意,生活只會越來越好。”這話讓馨寧聽得鼻頭髮酸,伸手撫撫她腦袋,以示安慰。
“嗯!”她重重點頭,忽然間想起什麼,“對了,姑娘,到京城後您是住在王府還是住郡主府?”公子對她這麼好,私心裡還是希望能住王府,但是,畢竟是未婚姑娘,這麼住進去,恐怕對名聲不好。想想還是郡主更合適,反正郡主人也很好。
“這個,恐怕我也身不由己,不過,若是可以,我想和姐姐自己住。”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想再多,她也做不了主。若按她如今朝廷官員的身份,肯定要單獨開府,可她還是閒王府賬房,若是不住在府裡,如何做事?到了京城,看他怎麼安排吧,她盡力爭取,希望能夠單獨住。
“住哪裡都行,奴婢會一直跟着姑娘的!”住在哪,西西無所謂,單獨住,她們更加自由。不過對她說的身不由己,有些不以爲然,公子應該不會勉強她的。
“嗯。走吧,出去看看天氣如何了。”穿戴整齊,馨寧帶着西西出門,老是在路上漂着,心裡一直空落落的,還是早點到京城吧!
馨寧早日出發的願望並沒能及時實現,這雨,一下就是連綿四五天,直到第六天,久違的陽光才終於露出雲層。他們這才收拾東西上路。
馨寧騎在馬上,呼吸着新鮮空氣,狠狠鬆一口氣,這幾天可是把她憋死了,倒不是因爲天氣,實在是趙陽那人太煩人了,又不是她一個人贏了他,這人竟然有賴上她的節奏了,每天纏着她問東問西,她實在不擅長天南海北的陪人聊天,更不懂如何有效習武。所以,對於他的問題,真的不知道如何應對。
現在好了,不僅開始趕路了,趙陽這人也被端木超然派出去幹活了,她的耳朵終於得以清靜。端木超然看馨寧還不錯的心緒,悄悄翹起嘴角……
就這樣又走了七八日,終於到了京城近郊,因爲端木清淺要去附近看望一個人,他們不得不休息一晚明日上午進京,將馨寧和蘭香安置在驛站裡,端木清淺兄妹就自己去辦事。
“姑娘,明天就到京城了,心裡還有點小激動呢,奴婢長這麼大,都沒有來過,您之前來過嗎?”西西邊整理牀鋪,邊和馨寧拉着家常。
“我也沒有。”馨寧在想爺爺會住在哪裡,當時好像說得就是近郊,不知道此地遠不遠?端木超然也不跟她們說一下。
“姑娘,您明日穿這套衣服如何?不管以後我們住哪裡,明天進城,肯定有很多人關注,一定要好好打扮。”西西抱着一套淺粉色的衣裙讓馨寧看。
馨寧蹙眉,不說她還真想不到這茬,可是也不能按照她的打算,盛裝打扮,她是什麼人啊,需要盛裝打扮給誰看?“把這些都收拾起來,準備一套男裝,明天我穿男裝,越低調越好。”
“爲什麼呀?我可是聽說京城裡迷戀王爺的姑娘有很多,她們肯定都得到消息,知道王爺明天回京,還不一個個的打扮好了去迎接啊!到時候,咱們可不能被比下去了!”西西不服氣,自家姑娘長得又不醜,幹嘛要低調,害怕別人看見?
聽到她的話,馨寧冷下語氣,嚴肅警告,“我的處境,身份能跟她們一樣嗎?你記住,我進京,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王府,都只是去做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跟王爺,都只是上下屬關係,也僅此而已。以後難免遇到諸多人,你可不能說錯話,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端木超然對她如何,,她們都看着,若不提前說清楚,很可能會在外人面前說錯話。到時候,困擾的,就不僅僅是她一個人了。更嚴重的,很可能她連在京城呆下去的機會都失去,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權有勢的高官貴女。
“是,是奴婢剛纔說錯話了,這話以後再不會說!”西西嚇了一跳,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馨寧得意思,趕緊認錯,過了一會兒,不忘加一句,“姑娘放心,姐姐那,奴婢也會提醒她的!”
“嗯。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好,去休息吧!”馨寧自己將脫掉的外衣放在榻上,吩咐西西自去休息。至於她是否提醒東東,什麼時候提醒並不在意,姐姐那,肯定也會囑咐的。
“是。”打開箱子,翻了半天,拿出她說的男裝,檢查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馨寧收拾停當去小廳等蘭香,去的時候蘭香已經坐在那了,看到人,兩人都是一愣,沒想到想到一塊兒去了,不約而同都穿了男裝。
端木超然兄妹也已經回來,看她們姐妹倆打扮,沒做任何表示。吃完早餐,又坐了會兒,這纔出發。
驛站離京城不遠,兩個時辰不到,城門已遙遙在望,端木超然一馬當先,直奔城門口,穿過城門時,並沒有減速,倒是引得守門的士兵匆匆行禮。雖然有人在前面開道,但是馨寧還是走的心驚膽戰,人來人往的,實在怕馬踩到人,一路過去,心思都在騎馬上,沿途風景都沒功夫關注。
看到前方端木超然勒馬,她也迅速照做,以爲到地方了,四周打量一番,又不像。正好奇發生什麼事了,聽到有人說話。
是個年輕姑娘的聲音,“見過王爺,我家姑娘聽聞王爺今日回京,特來迎接,馬路上閒雜人等太多,姑娘不方便下車,還請王爺移步。”
看樣子,是替她家主子請人的丫鬟,聽聲音,挺好聽的,不知她家主子是什麼樣的標緻人啊!只是,不是說京城的女子最是矜持嗎,怎麼當街攔人?要見大可以等端木超然回府了光明正大的見啊!
馨寧表示她實在不懂這些貴女的心思,索性跟她無關,樂的看好戲。現在好奇的是,端木超然得態度,這周圍可是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呢,他應該不會如此不近人情,當街駁人家姑娘的面子吧?
枉馨寧跟端木超然相處了這麼久,竟然完全不瞭解他,他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不耐煩應付的人,看都懶得看一眼,又怎麼會顧忌人家的感受?他是怎麼做的呢,給身後一個手勢,兩個侍衛打馬向前,將堵在街中間的行人疏散開來,等讓出一條道後,這位當事人催馬繼續前進。從頭到尾,沒看那丫鬟一眼,丫鬟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也同樣待遇。
馨寧和蘭香面面相覷,這人可真夠拽的!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不是傷心死了。
不遠處的藍木聽到兩人的嘀咕,湊過來,“這是太傅大人的侄女,公認的才女,很是清高孤傲,也不知道今天這唱的是哪一齣。你們兩個,以後難免要跟她打交道,提前打個預防針,清高孤傲都人往往最是毒蛇,最有心機,以後遇到她,小心些。”
兩人點頭如搗蒜,這可是大大的忠告,初到京城,肯定少不了跟那些貴女接觸,那些貴女平日裡最是清閒,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無謂的勾心鬥角。她這個獨特的身份,肯定早就引得旁人不滿了,估計一大堆人等着收拾她呢!
“藍木,拜託你件事,這兩天幫我整一份京城貴女資料,不需要祖孫三代,從本人出生開始即可。謝謝啦!”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她無謂爭鬥,但有必要防患於未然。也許是那些宮鬥宅斗的電視看多了,如今要面對那些真實存在的活生生的人,心裡沒底的很!
“啊?要那些幹什麼,她們一個個閨閣女子,還能興風作浪不成?怎麼你和公子想一塊兒去了?他剛纔還在吩咐陳浪這事呢!”在侍衛清理馬路的時候,公子吩咐的陳浪,他剛好聽到,還以爲公子是對哪家的姑娘感興趣了呢,可這姑娘也要要,那就不是那個意思了。敢情這兩人是忌憚那些姑娘?
“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男子的陽謀固然可怕,可有些女子的陰狠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我們這一路,體會的還少嗎?行了,你也不用猜測,直接把東西給我就成。算了,我還是自己找陳大哥吧!”這一路再加上一年前的經歷,哪一件跟女子沒有關係?到現在,這傢伙還在輕視女子,馨寧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