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馨寧自己都驚訝一次能吃得下那麼多,吃得多了,睡覺前必須去消消食。正好也給了端木超然離開的理由,那人也夠厚臉皮的,飯吃完了,西西她們將碗筷收拾下去,又上了茶,喝了一遍後,還坐着不動。
馨寧覺得尷尬,就以消食的理由出門,端木超然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歸來山莊面積很大,馨寧出了院門隨意走動,不知不覺竟到了後山,端木超然一直不遠不近 的跟着,沒有上前打擾。山莊裡偶有人經過,看到兩人,個個面露疑惑。都知道端木超然是莊裡貴客,可貴客怎麼在主子面前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難道主子的身份更高不成?當然,這些,他們也只敢在心裡嘀咕一下。
馨寧其實是在等端木超然開口,她發現經過幾天的沉澱,自己的心緒已經穩定下來,有些事可以心平氣和談一談了。一路上,等着端木超然開口,沒想到都到後山了,這人還是默不作聲的。
有些事還是早說清楚的好,馨寧打算自己主動開口,於是,停下腳步轉回身,面對着不遠處跟着的人,“你打算何時回京?”
端木超然一愣,這是趕他的意思?“你何時跟我一起回去,我就何時走。”心裡失落,但出口的話還是那麼無理。
馨寧聽完蹙眉,不待她說什麼,他又接着道,“就算你將我趕出山莊,我也不走,大不了在這附近建一座茅屋。”
兩年未見,這人何時學會耍賴了?馨寧心中火氣噌一下上來,但又忍住,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心平氣和,“公子,我的家在這裡,你讓我去京城,我一個弱女子,常年背井離鄉,還要寄人籬下,你覺得合適嗎?一年多前我在京城的光景想必你並未忘記,那時候好歹還有個朝廷命官的身份尚且如此,如今我已經辭掉那個官職,去京城後會是什麼樣子您也不難想象,也請您稍微爲我考慮一下!”她知道,這個時候若是一味鬥氣是談不下去的,只能從感情方面出發。
端木超然不禁沉默下去,那一年,不是被刺殺就是被京城那些所謂的貴女們排擠,她的日子確實不怎麼愉快。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難道還禁不起旁人的閒言碎語嗎?“馨兒,我知道那時候讓你受委屈了,是我的疏忽,你放心,這次不會了的。女子爲官到底少見,所以纔會被她們不容,這次是以普通女子的身份回去,她們不會再這樣了的。”
馨寧覺得兩人的談話有些偏題,她說那麼多不是讓他保證去京城後的生活,而是要告訴他她不想去京城。“我的意思想必你沒有真正理解,我不想去京城,也沒有必要去京城,我的家在這裡,我所有的一切都跟京城無關,你讓我勞心勞力去京城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管賬查賬嗎,去我王府管賬吧!王府所有的賬都交給你,這樣,就有事情可做了。”端木超然一時被馨寧問道了,囁嚅半晌,來了這麼一句。
馨寧忍不住嗤笑,“那時候之所以跟你簽約,是因爲我無處容身又食不果腹,如今我什麼都不缺了,又怎麼會還去給人做賬房!更何況,你想必已經知道,我如今手上的產業,我連自己手上的賬務都忙不過來,哪裡又有時間管王府的一攤子?王爺,你或許有些習慣我跟在身邊了,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都各有各的生活和追求,不可能永遠陪着的!回去吧,用這兩年的時間任性一次,也該差不多了!”
端木超然一聽,急了,這明顯是要完全跟他撇清關係的意思啊!忍不住上前幾步,一把拽住她的手,“你根本就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讓你去王府不是做賬房的,而是要明媒正娶的娶回去,王府的女主人當然要管着府裡所有的賬了。我找你,不是任性,是真的離不了你!馨兒,兩年前是我錯了,你就給我一次改錯的機會吧!”
馨寧愣怔片刻,這是求婚的意思?兩世加起來,也沒有被人求過婚,好不容易的一次求婚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
她並不想嫁人,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更何況在經歷了一場差點做小妾的情況下?她對這個朝代的婚姻實在不報什麼期望,對他,也並不放心,成親,還是算了吧!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不想再提。至於成親,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想過嫁人,這一點應該不難看出,否則,不會在江湖上以男裝出現,也不會拼命賺錢。兩年前,你也並沒有什麼錯處,若非要論錯,就是你不該未經過我本人的同意擅自決定我的婚事。好在事情尚未發生,所以,我也並不怪罪你。”
端木超然張嘴,沒生氣躲着他兩年不見?到底沒敢說出來。“爲什麼不成親?難道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忽然想起來皇嫂告訴他的原因,“馨兒,你放心,我已經想清楚了,這輩子就娶你一個就夠了,你知道我本就對女子沒什麼好感,從你出現纔有所改觀,所以,你不用擔心日後我會有側妃小妾什麼的。我知道你要說兩年前,那時候是皇兄有麻煩,我又沒搞清楚自己心裡真實想法,纔出現那樣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