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扮豬吃掉大白兔

“啊——”房間裡傳來一聲慘叫。

“呯!”這是物體落在牀上的聲音。

“你……你……你……”這是某個女人顫抖的聲音。

“啊——”又是那個女人的一聲慘叫。

……

兩天兩夜的“海天盛景”之旅很快就結束了。

趙勝楠是扶着腰下船的。

和登船的時候不一樣,傅晨東居然良心發現,沒有讓她拿兩個行李箱,而是自己拎自己的。

可趙勝楠仍然走不快。

渾身痠痛難擋,如被千軍萬馬踩過一般。

她悔得腸子都要斷了,昨晚千不該萬不該救了傅晨東。

他究竟被下了多少藥?究竟要了多少次?

最氣人的是。他還說……說什麼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並且對昨晚那個女孩毫無印象,拒不承認自己被下藥。

聽聽,他又在前面催了:“趙勝楠,你能不能走快一點?”

“來了來了,”她不耐煩地走快兩步。但是雙腿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昨晚那種激烈程度,她從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以前在局裡上班的時候,她協助過那位負責黃賭毒的前輩的工作,有一回前輩讓她參加網絡掃黃,點開網絡的瞬間她就震驚了,各種播放器,各種小黃片,72種套路,108種姿勢。她無法想像人和人還能擺出這樣的造型。

可是昨晚……

傅晨東溼漉漉地從洗手間裡出來後,根本沒等她反應就把她壓在了大牀上。

不是前一刻還有氣無力嗎?

不是還被她制服過嗎?

敢情他是扮豬吃老虎,哦不,扮豬吃掉大白兔呢。

本來動了情-欲的男人就很可怕了,何況是一個被了藥的男人。圍撲邊劃。

簡單地來說,就是72種套路,108種姿勢全都用上了。

她慶幸沒有被折磨死。

傅晨東又催了:“趙勝楠,快一點!”

奇怪,他怎麼精力如此旺盛?難道他就不累的嗎?反反覆覆的熔漿噴發,是樹都被榨乾了啊。

什麼“精盡人亡”,看來全是騙人的。

“就來就來,”她又加快了兩步,跟快就跟上了他。

傅晨東穿一套白色的西裝。站在碼頭一角,旁邊是大海,傍晚的夕陽斜照在他身上。似乎映出一層光暈。顯得他更有精神氣了。

他看着趙勝楠,淡淡地說:“下次想送上門時,找一個精神好的日子,別第二天連牀都爬不起來。”

她憤憤然:“傅總,我再次強調,不是我爬上去的,是你中了藥,我救了你,但你沒有知恩圖報,反而把我摁倒在牀上!”

他竟然笑了笑:“趙勝楠,你狗血劇看多了吧,被下藥這種劇情都編得出來,我不過喝了點酒,有些醉罷了,別以爲我不清醒你就以爲自己美女救英雄了,我一點都不會感激你,我們之間的關係,依然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記住,你欠我一個人,以人還人,可是你說的。”

看吧,無奸不商,說的就是傅晨東這一種。

……

酒店派來的車到了,傅晨東已經上了車,趙勝楠正要上去,卻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小南瓜?”

她回頭看了一眼,碼頭邊上,黎小明換了一件粉色的西裝,兩手插在兜裡,正倚在鐵鏈欄杆旁對她嫵媚地笑。

趙勝楠瞪了他一眼,趕緊上了車。

她再也不想見到黎小明這種奇葩了。

……

飛機上。

傅晨東起初是戴着眼罩睡覺的,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便把口罩摘下來,定定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和雲朵。

這是一片很美的天空,雲朵被夕陽映得通紅通紅,像渡了一層金似的。

可不管眼前是什麼,他看到的似乎都是傅雪的身影。

她現在在哪裡,是否安全,錢夠不夠花?

把視線從窗邊移開,他看着與他隔了一條走道的趙勝楠。

這女人,真是去到哪裡都能睡,他有些不高興。

шшш◆ тt kan◆ Сo 憑什麼他現在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她卻呼呼大睡?

他很不高興地搖了搖她的肩膀。

……

趙勝楠纔不是去到哪都能睡着的人,她是昨晚一夜沒睡被折磨到天亮,所以才上了飛機就呼呼大睡的。

傅晨東一搖她,她馬上就醒了,“到了?”

問完,又看看窗邊,仍是天空和雲朵,沒有到機場啊。

“傅總,您是有什麼事嗎?”她問:“要喝飲料還是……”

“沒事,”他乾脆地說。

“哦,”她正要繼續睡,這時傅晨東突然又開口了,隔着一條通道,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你知道雪兒爲什麼會被你抓住嗎?”

提到傅雪,她有些忌憚,睡意也沒那麼濃了。

她說:“來不及跑吧……畢竟,我動作快。”

傅晨東瞪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雪兒爲什麼會染上那個。”

她儘量顧及他的面子:“當時同時抓了幾個人,就傅雪沒有吸那個,她只是身上攜帶,算販賣處理。”

結果傅晨東仍然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哥,那你究竟幾個意思?趙勝楠都要發火了。

傅晨東淡淡開口:“雪兒以前一直是個聽話乖巧的好姑娘。”

趙勝楠在心裡嘀咕:凡是被抓進去的,都說自己以前是好人。

傅晨東繼續說:“她是因爲愛上一個人才變成這樣的。”

“那個人不愛她嗎?”趙勝楠問,傅晨東很少跟她說這麼多話的,他肯開口,說明他是真的很希望有人仔細聽。

“那個人愛她,”傅晨東說,“可是,那個人也同時愛着別人,不止一個。”

“那個人是渣男,”她幽幽地說。

傅晨東拿出一包煙,但意識到這是在飛機上,他又放了回去。

他又說:“雪兒妄想通過墮落去引起那個人的注意,她以爲自己變壞了,那個人就會可憐她,就會回頭找她,她並不知道,當一個男人變了心的時候,哪怕你去死,他也不會回頭的。”

這是一個傻姑娘和一個渣男的故事,趙勝楠想。

她突然問傅晨東:“那傅雪以前玩過失蹤嗎?她一般失蹤多久就會回來?”

她只關心傅雪什麼時候回來,至於以前的經歷她是不關心的。

傅晨東瞪了她一眼:“她以前沒有玩過失蹤,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兩人都不再說話了。

……

飛機抵達a市,陳喬在機場門口等他們。

趙勝楠本來是想坐陳喬的車一起回公司的,但臨上車前她把手機開機了,裡面有好幾條短信,二嬸的,趙小妮的,都是相同的內容:奶奶住院了,在市一醫院!

住院這麼嚴重?她急了,只匆匆跟傅晨東說了幾句:“傅總我奶奶生病住院了,我得趕緊過去看看。”

說完,急忙打了一輛出租車便走了。

……

機場到市一醫院有一小時車程,在出租車上她又打了個電話給趙小妮:“奶奶現在怎麼樣了?究竟是什麼病?”

趙小妮說:“剛送醫院的時候我過去看了一下,醫生好像說是……什麼什麼心肌炎,不大礙吧,掛幾天針水就好了,我現在回公司上班了。”

趙勝楠有些生氣:“你怎麼不在醫院裡陪陪她?”

“我在公司裡一大堆事要處理呢,你以爲像你們保安一樣可以隨時請假啊?”

“……”她無語,又問:“那現在誰在醫院?”

“她自己一個人啊,我爸媽都要上夜班,我爸給她請了特護……”

趙勝楠更生氣了:“好吧,奶奶是我一個人的。”

正要掛電話,趙小妮又說話了:“趙勝楠,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她很沒好氣。

那頭趙小妮嚴肅地說:“是這樣的,下午的時候阿香打電話給我爸,說奶奶在縣醫院看病,我爸不放心,就打電話給醫生,醫生說奶奶的情況最好轉到a市的醫院,我爸就開車回去接奶奶,接着我和我媽都去醫院看了奶奶……”

趙勝楠打斷她:“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一不小心把你在我們公司當保安的事情告訴奶奶了,主要還是怪我媽,問這幾天上班有沒有見到楠楠,我說見啊,天天見,然後……”

趙勝楠掛了電話。

接着她懊惱地靠在車窗上,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一會兒擔心奶奶問上班的事,一會兒又擔心奶奶的病情。

忐忑地到了醫院,直奔奶奶住的病房。

但到了門口她又停下來了。

奶奶會不會怪她被開除?會不會怪她這麼沒志氣去保安,會不會追問事情的真相?

別人怎麼看她,她根本不在乎,她只在乎奶奶的想法。

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

這是一間單人的病房,二叔總能給奶奶最好的物質,但奶奶卻是一個人孤單單地躺在裡面,身上沒有插管,只是掛水。

唐訟嫺原本是看着窗外的,聽到有聲響,她才轉身過來。

“奶奶……”趙勝楠說着眼淚就流出來了:“你怎麼突然就病了,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生病的,連感冒都很少的。”

唐訟嫺笑了笑,等趙勝楠走到她面前時,她伸出一隻手握住趙勝楠的手:“人老了當然會生病,楠楠不哭,好嗎?”

趙勝楠擦了擦眼淚,把行李箱放到牆角,“對不起奶奶,這兩天我出了一趟差,您病了我都不知道,我應該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的。”

“傻孩子,你有心就好,早來晚來都一樣的,”唐訟嫺依然是那麼溫婉隨和,她平靜地躺在牀上,似乎對於紅塵俗事早已經看淡了。

“奶奶,您現在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她又擦了擦眼淚。

“醫生說是小問題,人到了這個年紀當然會出現各種問題,就像機器,用久了,一些零件就壞了,就要拿來修。”

“那醫生有沒有說在醫院住多久?”她繼續追問。

“住幾天就好了,”唐訟嫺摸了摸她的頭髮:“你放鬆些,開心些,奶奶就好得快一些,你要是一直哭,奶奶就好得慢一些。”

“好,我不哭了,”趙勝楠擦乾眼淚,又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然後拉起唐訟嫺的一隻手,放在臉上輕輕撫摸着。

“奶奶,這幾天我哪裡也不去了,就在這裡陪着您。”

唐訟嫺笑笑,“傻孩子,奶奶果然沒有白疼你。”

祖孫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但奶奶對趙勝楠在恆遠當保安的事卻隻字不提。

過了好久,趙勝楠才忍不住問:“奶奶,二嬸和趙小妮……她們說的是真的。”

“她們說什麼了?”唐訟嫺語氣依然很慈祥。

“要不,等你好一點了我再告訴你吧,”趙勝楠說。

唐訟嫺不由地笑笑:“哦,我想起來了,是說你不當實習生,改當保安那件事吧?”

趙勝楠又要哭了,“奶奶,我是不是很沒用?”

“誰說你沒用?”

“我守了那麼多年的理想,卻因爲一個疏忽破滅了,以後想回到這行都很難了,我感覺特別對不起你。”她掩着臉又要哭。

“你有什麼地方對不起我了?”唐訟嫺問。

“我辜負了您這麼多年來的栽培。”

“這麼多年來,一直是你在努力啊,怎麼能說辜負呢?”唐訟嫺摸了摸她的頭:“楠楠,如果你覺得當不成警察會辜負我,你大可不必這麼想。雖然我一直要求你好好學習,但我不是要你爲我學習,你是爲了你自己,因爲那是你自己的夢想。”

唐訟嫺現在說話力氣不夠,休息一會之後,她又說:“你的夢想破滅了,會難受。你都已經這麼難受了,爲什麼我還要怪你呢?這樣你不是更難受了嗎?”

接着又說:“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一定要從事什麼樣的職業,不管你從事什麼樣的職業,警察也好保安也好,在我心裡你都是我的好孫女。”

趙勝楠已經哭不成聲了。

這兩個月以來她一直瞞着奶奶,心裡像是壓着一塊石頭,現在這塊石頭終於落地了,她也釋放了。

……

趙勝楠這兩天一直在醫院陪唐訟嫺,除了下樓買飯,幾乎是寸步不離。 WWW⊕ttκa n⊕¢ ○

二叔和二嬸沒有來過一次,趙小妮除了打過兩回電話也沒來過,總說公司的事多,沒空過來。

至於公司那邊,她已經跟大彪請了假,也跟琳達說了,自己要陪奶奶,讓她暫時負責傅晨東的伙食。

傅晨東居然很大方,准假了。

……

“奶奶,您今天想吃什麼呀?”

清早,趙勝楠一邊收拾摺疊牀一邊問,這兩晚她都是租一張摺疊牀,晚上就睡在摺疊牀上。

唐訟嫺的氣色已經好了一些,前天還只是喝些湯水,這兩天能吃固體食物了。

“醫院外面有什麼吃的?”

“粥,飯,粉,面,包子,全都有,奶奶想吃什麼楠楠就給你買什麼。”

“那……”唐訟嫺想了想:“看看有沒有小籠包吧。”

“有,昨天我就看到了,我這就去。”

……

大清早的,醫院外面那條街沒有什麼人,但杭州小籠包店前面卻排了一條小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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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勝楠提着兩隻飯盒,粉色是她的,藍色是奶奶的。

她很自覺地站到了隊伍的最後面,一邊排隊一邊胡思亂想,想到好笑的事情就笑一笑。

後來她似乎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小趙,趙勝楠……”

聲音是從隊伍的前排傳下來的,她放眼過去,隊伍前面,一個人跨出半個身子在朝她招手。

“陸警官——”她欣喜地叫了一聲。

同時腦子飛快地想着,爲什麼陸警官也來這裡買包子?我今天穿得美不美?哎呀不該隨便套一件t恤就出來的,哎呀我有沒有刷牙,好像是刷過的……

陸一民又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後面又排了幾個人了,趙勝楠跟排在她後面那個人打了聲招呼:“記得我是排這裡的哈,等會我還要回來的。”

這才趕緊小跑上前,笑着問,“陸警官,這麼巧?你也來買包子啊?”

排在陸一民前面的人開始往前挪,但陸一民沒有跟着上前,而是騰出前面的位置給趙勝楠:“站這裡吧。”

“這……怎麼好意思啊?”說完,她已經站進去了,身後有些人不滿地嘀咕,但因爲是陸一民讓的,又不好明說。

何況陸一民還穿着警服。

“我看到你從醫院出來的,怎麼,有朋友在住院?”陸一民問,站在高大的陸一民面前,趙勝楠覺得非常有安全感。

“是我奶奶,不舒服來住幾天院。”

“病得嚴重嗎?是哪個科室?”他問了兩個問題。

“不嚴重,內科,”趙勝楠又問他:“你呢?你怎麼在這裡?”

陸一民說:“下晚班路過,我常在這裡買小籠包的。”

“哦,這樣啊……”

聊着聊着,輪到趙勝楠買了,她要了兩籠小籠包,又買了兩杯豆漿,回頭看到陸一民也買了兩籠。

陸警官吃小籠包要吃兩籠。就像電腦輸入一樣,她很自然就將這條信息輸入了大腦裡面。

但趙勝楠也不好意思跟陸一民寒暄太久,簡單說了兩句就回病房了。

……

病房裡,唐訟嫺一邊慢慢吃着小籠包,一邊看着趙勝楠。

她一會兒發呆,一會兒傻笑,包子拿在手上都忘了吃。

“楠楠,早上出去是不是遇見誰了?”唐訟嫺笑着問。

“奶奶,你怎麼知道我出去遇到熟人?”趙勝楠問。

唐訟嫺不由地笑了:“傻孩子,你當奶奶沒年輕過?”

“奶奶,吃包子吧,不要說了,”她臉都紅了,以前在局裡工作的時候,每次陸一民跟她說話,她都能臉紅上大半天的,想不到現在也是這樣。

“……”

……

臨近中午的時候,趙勝楠正在給奶奶削蘋果,削着削着就聽到有人在敲病房的門。

她轉身看過去,透過木門上方的透明玻璃,她竟然又看到了陸一民。

她趕緊把蘋果往桌子上一扔,隨後“騰”地從倚子上站起來。

那隻蘋果根本沒有放穩,滾了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椅子也差點就翻了。

唐訟嫺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就不能矜持點?

陸一民已經換了平時的衣服了,但上身依然是穿一件白襯衣,乾乾淨淨的。他的手裡還提着一袋東西。

“不請我進去嗎?”陸一民問,嚴肅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

“進、進來……”趙勝楠沒想到他會來。

陸一民先是走到唐訟嫺面前,很禮貌地說:“奶奶,我叫陸一民,您叫我小陸或者一民都可以,早上聽小趙說您病了,作爲她的朋友,我特地來看看您。”

唐訟嫺不禁問:“原來你就是楠楠買小籠包時遇見的人?”

“是的,我拿了一些有益於心腦血管的補品過來,出院後您記得吃一些,如果有用的話我再拿些送您。”

陸一民語言得體,外表恭謙,深得唐訟嫺喜歡。

如果有這樣一個小夥子照顧楠楠的後半輩子,她就放心了。

她看了看時間,接着說:“楠楠,難得一民這麼有心,剛好又到飯點了,你請一民出去吃頓飯吧,替我謝謝他。”

“但是……”趙勝楠竟一點都不理解唐訟嫺的意思。

“你可以回來的時候給我帶飯,也是一樣的,”唐訟嫺知道趙勝楠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裡。

“那好,”趙勝楠又問陸一民:“陸警官,你等會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陸一民微微地笑了笑:“好。”

……

秦記燜雞店。

這是一家很經典的中式餐館,燜雞也很有特色,價格也不貴,趙勝楠以前來過一次。

其實當民警的都不挑食,她知道陸警官對吃的不介意。

看到陸一民吃得相當斯文,都沒怎麼動筷子,她也不好意思吃得太快。

陸一民看着她問:“還在阿東那邊上班?”

“恩,”

“阿東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她答得簡單,因爲這個話題她並不是很想聊。

陸一民又說:“如果你不想在那邊上班了的話,我可以去找阿東談談。”

他說得誠懇,但趙勝楠真的不希望他插手,何況她也認爲自己理虧,“還是等傅雪回來再說吧。”

陸一民問:“其實,你是爲了保護奶奶吧?”

她詫異地看着他,似乎他什麼都知道?

他笑了笑:“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阿東想要保護他的妹妹,你想保護你的奶奶,你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可結果呢?拋開你的過錯不談,現在的你是不是處處被制約?”

“的……確,”她承認。

“那是因爲你沒有像他那麼強大,當一個人想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時,就必須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這是生存法則,”他像以前開講座一樣,開啓了教導模式:“狐狸生來就很弱,沒辦法與森林中其它的動物進行較量,但如果它走在老虎的身邊,別的動物就都怕它,這是結盟。”

頓了頓,他身體往前傾了傾,黑白分明的眸子認真注視着她:“我可以當你身邊那隻老虎,保護你。”

趙勝楠的筷子差點拿不穩掉在地上。

爲什麼陸警官突然對她這麼好?不但說了這麼多話,還要……當她身邊的老虎。

他要保護她?

她很想馬上確定一件事,陸警官是拿她當朋友?還是過去的下屬?

恰在這個時候,陸一民的手機響了。

警員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接電話,這是規定。

趙勝楠看着陸一民拿出最新款的水果機,他看了看屏幕,表情變得放鬆,聲音也很柔和:“雨心——”

劉雨心?

趙勝楠想到常來局裡找陸一民的那個律師。

齊耳短髮,幹練知性,也長得很漂亮,據說是陸警官的青梅竹馬。

以前有大膽的同事問過陸警官,是不是該管劉雨心叫嫂子,但陸一民十分嚴肅地說:“只是朋友!”

她同時也是傅雪的律師。

其實趙勝楠曾經懷疑過傅雪那件事可能跟劉雨心有關,可她實在想不出劉雨心那樣做的動機。

不是一直就認識的朋友嗎?

趙勝楠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反正傅雪的事情她要承擔責任,多查一個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陸一民仍在接電話:“在市一附近吃飯……不是一個人,跟以前局裡的一箇舊同事……應該認識吧,就是那個實習生小趙……沒事我就掛了。”

……

跟男神吃飯,吃的時候緊張,但過後卻是非常開心的。

說好是趙勝楠請客,但她招服務員來買單時,服務員說陸一民已經買了,陸一民還多要了一份雞粥,說這種粥很適合住院的人吃。

趙勝楠心裡一暖。

提着雞粥回醫院,意外地發現二叔二嬸也在。

二叔在跟奶奶解釋:“前幾天高速那邊出了一次事故,我必須過去處理,唉,管交通的就是這樣,突發狀況多……”

二叔這幾年晉升得很快,已經是a市x局的一個副局長了,工作忙是自然的。

奶奶當然不計較:“沒關係,楠楠這幾天陪我。”

二嬸首先看到門口的趙勝楠:“楠楠回來了。”

趙勝楠進去,禮貌地叫了一聲二叔二嬸,然後把雞粥倒在餐盒裡。

二叔說:“楠楠,你陪了奶奶兩天累不累?接下來這幾天我跟你二嬸陪牀,你先回去休息吧。”

趙勝楠說:“要不還是我來陪吧,都習慣了。”

二嬸就說:“你都不用上班的嗎?保安也不能經常請假啊,還是聽話回去吧,奶奶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兒子還要盡孝呢,再說這病牀也不允許這麼多人同時來。”

奶奶也說:“楠楠,我這幾天好多了,多虧了你照顧呢。你就聽二叔的話,回去洗個澡,再好好睡上一覺吧。”

……

趙勝楠拎着行李箱從公車上下來,從三亞回來後她就一直沒離開醫院,現在站在宿舍樓下,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過離開一個星期而已,卻像是過了大半個世紀。

正要走進公寓,耳邊突然響起了那把充滿了魔性的聲音:“小南瓜——”

她驀地一徵,周圍並沒有什麼人啊。

難道是幻聽?

她又要往門口走,這時那把聲音又出現了:“小南瓜——”

這回她聽得清楚了,聲音是從一棵大樹那邊傳來的。

樹下,站着一條很大狗,全身雪白,大嘴張着,蠢萌蠢萌的,非常可愛,趙勝楠記得這種狗叫薩摩耶。

聲音絕不可能是這條薩摩耶發出來的吧?她也不動,就站在原地看黎小明在玩什麼把戲。

不一會兒,穿着一件花西裝外套的黎小明果然從樹下出來了,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甚是無奈,他嘆了一口氣:“我們家妞妞這麼可愛,你都不走近來瞧瞧?”

別的女人看到妞妞,都會情不自禁地叫“卡哇伊,我要摸摸”,可這小南瓜倒好,竟是無動於衷的。

趙勝楠不但不上前,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來這裡幹嘛?”

黎小明牽着那條狗走到她面前,這回他笑得人畜無害:“沒幹嘛,想你了就來了唄。”

“我又不是男人,你想我幹嘛?”

“你是女人我就不能想你?”他竟很委屈的樣子。

“你喜歡男人吧,”傅晨東說的,他是gay。

“哈哈哈,女人我也是喜歡的,尤其是像你這麼可愛的女人。”

“我不跟你廢話了,你來究竟有什麼事,有話說,有屁放!”趙勝楠認爲自己不欠他錢,沒必要怕他。

黎小明笑嘻嘻地說:“跟你做個交易唄。”

“什麼交易?”

“你不是在找那個丁當嗎?”

“她真名叫傅雪,是傅晨東的妹妹,”她更正。

他靠近她一步說:“我可以幫你找,我的人脈很廣的,別說中國了,全世界都有我的人脈,找一個人不難。”

趙勝楠頓了頓,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黎小明摸了摸那逆天的下巴:“我騙你幹嘛呀?”

“可是……”趙勝楠不解:“最想找到傅雪的人是傅晨東,你爲什麼不跟他做交易,要跟我做?你的條件是什麼?”

黎小明頓時把那條狗拉到她面前,含着笑說:“我要出國一陣子,你幫我照顧妞妞。”

“可我不會弄狗,”

“也不需要很懂,每天給它喂狗糧,洗澡就帶去寵物店,下班牽出去遛彎,解決大小便即可,養狗呢,最需要的是愛心,”黎小明笑着看她:“我認爲你就是一個很有愛心的姑娘。”

“……”

她又問:“你家難道沒有保姆嗎?”

“當然有保姆,關鍵是我媽啦,她不喜歡狗,總說趁哪天我就把這條狗宰了吃,你說我能放心嗎?”

趙勝楠低頭看着狗,這狗也在看她,仍然是張着大嘴巴哈哧哈哧地喘氣,還使勁地搖尾巴,那神情就像是說“養我吧養我吧”,那副呆萌的樣子讓趙勝楠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行,那我先幫你看一陣子,但你要記得早點回來帶走,還有,”趙勝楠強調:“一有傅雪的消息馬上通知我。”

“當然沒問題啦,狗糧在車上,我幫你扛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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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遠的員工福利很好,宿舍是一整幢公寓樓的形式,單間,傢俱齊全,拎包就可以入住。

原本宿舍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跟趙勝楠一起住的,但那女孩子不久前辭職走了,現在剩她一個人,不然她也不敢把狗往宿舍帶。

黎小明走後,宿舍裡就剩她和那隻狗了。

不知是不是初來乍到,這狗乖得不得了,趙勝楠去哪它就跟到它,像個需要寵愛的孩子。

趙勝楠覺得有條狗陪着也不錯。

“你叫妞妞是吧?”她坐在沙發上,跟那條狗講話。

妞妞聽到趙勝楠叫它名字,馬上從地上一下子躍起,要去舔趙勝楠的手指,又溼又暖的。

趙勝楠不習慣這樣,她覺得狗的口水很髒,便把手指拿開,然後拍拍那狗頭:“我奶奶以前也養過一條狗,是最最聰明的中華田園犬,好像叫小白吧,小白可厲害了,會看門,會保護主人,我奶奶說,會看門是一條優秀的狗狗必須擁有的技能。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主人是怎麼教你的,但是在我這裡你不是大爺,身爲狗要有狗的自覺,凡事你得聽我的,你要是不聽話,我會揍你的!”

妞妞又是張着大嘴巴,呼哧呼哧地看着她,似懂非懂。

……

不用去醫院照顧奶奶,趙勝楠就沒有理由不去上班了,何況她也不習慣閒着。

聽說趙勝楠回來上班了,琳達馬上給她打了電話:“小趙,中午還是你上來給傅總做飯吧。”

趙勝楠好奇心強,問了一句:“那我不在的這幾天是誰給他做飯呀?”

不是說公司大把女員工都搶着給他做飯嗎?

琳達說:“別提了,你上來再說吧。”

三十層。

琳達看到趙勝楠的那一瞬間,既高興,又有些複雜。

從最開始看到趙勝楠的時候,她就感覺趙勝楠跟傅晨東的關係不簡單,所以她纔對趙勝楠好,對於她來說,只要傅晨東好,就什麼都好,愛屋及烏。

後來再相處,她越來越喜歡趙勝楠,這女孩子一根筋,沒有心機,也不喜歡扎推聊八卦,有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不說出來,表面卻還是一副堅強的樣子。傅總應該是喜歡這個女孩子吧。

特別是那天傅晨東讓她訂三亞的機票,知道趙勝楠也要一起去時,她就越發確定了心裡的想法,他們並不是簡單的老闆與下屬的關係。

既然確定了,那她就不會多問了,知道傅晨東喜歡什麼,那她就要給他創造機會。

“琳達,”趙勝楠仍然是見誰都笑。

“小趙,你回來就好了,”琳達笑着說:“這幾天傅總一直是叫外賣,外面的東西調料多,味道重,對身體一點都不好,你中午給他煮點清淡的吧。”

“好,”趙勝楠應道,不過她疑惑,傅晨東居然吃外賣?

應該是五星級酒店的外賣吧。

趙勝楠剛要進去,琳達突然又叫了一聲:“小趙……”

“怎麼了?”趙勝楠問。

“沒事,就是有點羨慕你,”琳達笑道。

要不是中午的時間急,趙勝楠要趕着做飯,否則她一定會和琳達理論半天,究竟她有什麼值得羨慕的?

……

傅晨東正在看一份項目文件,是s市的最新進展報告,正好遇到一些瓶頸,他正在苦思解決方案。

當聽到廚房傳來切菜“剁剁剁”聲時,他緊鎖的眉頭鬆了鬆。

趙勝楠很快做好了兩個小菜,酸甜排骨和一個涼拌西紅柿,做好了就去招呼傅晨東過來吃飯。

等傅晨東吃上了,她正要去飯堂,卻聽到傅晨東一邊吃一邊問了一句:“病人情況怎麼樣?”

她半天才反應過來,問:“你是說我奶奶嗎?”

“不然還有哪個病人?”

“哦,好多了,謝謝傅總關心。”

“有人陪牀嗎?”他又問。

“有,我二叔二嬸在呢,”真是莫名其妙了,他今天怎麼這麼多話?

以爲談話到這裡就該結束了,結果他還沒完:“要是實在不行,你就先別上班。”

當我很想來啊?早說嘛,早說我就不來了,我寧願在家陪那條狗,趙勝楠在心裡嘀咕。

不過,她當真覺得很奇怪,便一直盯着傅晨東看。

傅晨東白了她一眼:“看什麼?”

她好奇地說:“爲什麼你會突然關心起我的事呢?是因爲你終於想起我在三亞救過你嗎?”

“首先,”傅晨東放下筷子,目光依然深邃:“你在三亞沒有救過我,這一點請以後不要再提了。”

“其次,”他看着她:“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當你的親人還好好地生活在你身邊時,你就要力所能及地去對她們好,不要像我一樣,失去了才後悔當初爲什麼不對她一點,再好一點。”

說了這麼多,又扯到妹妹上面去了。

這時,陳喬突然進來了,他臉色凝峻“傅總,莫忠誠回來了。”

聽到莫忠誠這個名字,傅晨東頓時騰地站了起來就往外面走。

走到門口,似乎想起什麼,他回頭對趙勝楠說:“你跟我一起去!”

……

十分鐘後,趙勝楠已經坐在傅晨東的勞斯萊斯上了。

車速非常快,幾乎是一路飄着去的。

趙勝楠坐在副駕駛室,一邊緊緊地抓着上方的扶手,一邊看着傅晨東,這男人目光兇狠地注視着前方,如同前面有一頭猛獸,他隨時要撲出去咬人的樣子。

車子一路狂飆,直到離開環城路之後,他才把車速放慢下來。

趙勝楠終於忍不住問道:“傅總,我們這是去哪裡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他冷冷的。

她不甘心,又問:“那莫忠誠是誰啊?”

“雪兒的前男友!”

原來是那個渣男。

……

東郊,別墅。

儘管是嚴熱的中午,但莫忠誠還是選擇了游泳,因爲屋內呆着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他是一個旅遊攝影師,常年在戶外飄着,骨子裡就非常地浪漫、文藝,他崇尚自由,不喜歡受約束,他風流多情,家裡又有點小錢,女人們很容易就會愛上他。

他喜歡的女人不限類型,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喜歡就喜歡了,何必拘泥於其中一種?他曾經還愛上過已婚的女人。

現在,泳池邊上就躺着一個女子,那是他前段時間去柬埔寨認識的驢友,她健康、性感,同樣喜歡攝影,他請她吃飯,帶她去看吳哥窟的建築,帶她去金邊看日落,去小城周邊品嚐當地的小吃,他彬彬有禮,見多識廣,女孩很快就被他征服了,還沒回國,就跟他發生了關係,現在兩人交往已經有半個月之久了。

莫忠誠會調雞尾酒,現在就調了兩杯粉色的,放上檸檬片,端出去給那女孩子。

“親愛的,喝口酒。”

“謝謝親愛的。”

莫忠誠又問:“在這裡住得還慣嗎?”

女孩子羞澀地笑了:“有你的地方,都習慣。”

要不是昨天在泰國突然發生了一些變故,他們不會這麼急着回國的。

沉浸在熱戀中的女子總是容易臉紅,看着女孩那張嬌羞的臉蛋,莫忠誠下腹一緊,忍不住去吻她。

不一會兒兩人就抱在了一起,粗重的呼吸和嬌喘聲迴盪在泳池的上空。

男上女下。

是女孩先發現來勢洶洶的傅晨東的,因爲是躺在池泳邊上,所以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傅晨東就如山一般高大,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用力一推。

上面的莫忠誠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推進了泳池裡。

……

趙勝楠跟着傅晨東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春宮圖。

正常人看到這樣的情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的嗎?可傅晨東居然沒有片刻的猶豫,還是直直往前衝,這不,把人家嚇得都掉水裡去了。

莫忠誠前一秒還沉浸在無盡的享受中,下一秒就被推進了泳池裡,他實在想不明白,正要起來問個明白,然而在浮出水面的那一霎那,他看到了冰山一樣的傅晨東。

莫忠誠明知傅晨東來者不善,可他卻不怕,很快就從泳池下爬起來了。

才爬到岸上站起來,臉上就捱了傅晨東重重的一拳,瞬間就又掉下了池裡。

“啊——你們憑什麼打人?來人啊,打人啦!”女孩子驚呼。

別墅有保安,在傅晨東闖進來的時候就傅晨東收拾過了,現在哪裡還敢過來。

莫忠誠再一次從水裡浮起來,雙手把臉上的水珠一抹,又爬起來。

傅晨東又是一拳打過去,莫忠誠兩邊臉眼角都腫了起來,看得趙勝楠膽戰心驚。

莫忠誠這一次沒被打進水裡,而是被打到了泳池邊。

他躺在地上看着傅晨東,沒有害怕,竟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幾乎都要出來:“哈哈哈,莽夫行爲,如果你覺得用拳頭能解決問題,好,你再來打我幾拳啊,我也不怕你。我是跟你妹妹在一起過,可我很早就跟你講清楚了,我已經不愛她了,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傅晨東冷冷地看着他,若不是還有問題要問,他真的恨不得將他打死。

“不打你,你起來,”他冷冷地道。

莫忠誠爬起來,摸着臉走到傅晨東面前,一眼的無所畏懼。

趙勝楠終於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渣男,就是那種劈腿劈得理直氣壯,還把責任歸究到愛情的。

“雪兒有沒有聯繫過你?”傅晨東問。

“我不知道,”莫忠誠說。

“不知道?”

“我已經不愛她了,自然就不會再保留她的號碼,陌生的號碼我也不會接,所以我不知道。”

傅晨東氣得拳頭都握緊了。

但他忍住火氣,淡淡地問:“我問你,什麼是愛?你確定自己真的愛過她?”

“我當然確定,”莫忠誠攤了攤手,無奈地說:“很多人都以爲一輩子跟一個人在一起就是真愛,可在我眼中,這些人都特麼的虛僞,人的一輩子這麼長,遇到的人這麼多,不可能只喜歡一個人,那些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不過因爲可惡的道德約束。你不覺得這樣的愛很可笑嗎?離開你妹妹之後,我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時,當時你來警告我,我跟你講得明明白白,可你不懂,你妹妹也不懂,她想不開自甘墮落,我能有什麼辦法……”

莫忠誠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腳踢下了泳池。

是趙勝楠踢的。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

等莫忠誠從水裡浮起來的時候,趙勝楠蹲在池邊兇狠地警告他:“沒錯,如果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那你永遠都會愛上不同的人,但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好多女孩談戀愛都是衝一輩子去的,你要是沒有這個想法就不要輕易去招惹她們!”

莫忠誠現在才注意到趙勝楠,這女孩長得真漂亮,發起火來挺可愛的,還有那對大胸……保守估計應該是e杯。

……

傅晨東回去的路上同樣是心情陰鬱。

來的時候他就不抱什麼希望,沒想到還被莫忠誠氣了一肚子火。

車子來了一個幾乎是90度的漂移,再一個急剎車,然後停在一個拐彎的地方。

他惡狠狠地看着趙勝楠。

莫忠誠固然可恨,但趙勝楠……現在在他眼裡,也是可恨的。

他想狠狠地折磨她。

趙勝楠不明所已,只知道傅晨東又生氣了,她不由地賠笑:“傅總,怎、怎麼停下來了?不回去嗎?”

下一秒,傅晨東解開兩人的安全帶,一把將她拽過來,然後狠狠地朝她吻去。

確切地說,不是吻,是咬,像一頭髮了狠的猛獸。

“唔……”這裡是公路,旁邊來來往往的車輛正在經過。

趙勝楠又痛又羞,想推開又推不開,他的力氣真的很大,在吻的過程中,座椅也被放了下去,隨後他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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