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傅晨東從桌子上下來,心滿意足地去衛生間洗澡了。
趙勝楠狼狽地爬起來,渾身腰身背痛,衣服都被他扔了一地,她不得不艱難地從桌子上下來。再一件件撿起來穿上。
然而,就在她剛把內衣穿好,正要穿上衣時,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
進來的是抱着文件的琳達。
琳達不是沒有敲門,而是敲了好幾次裡面都沒有人迴應,她估摸着傅總應該在廚房吃飯。便想着先把文件拿進來。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裡面的情景讓她瞬間驚呆了。
好多文件都掉在了地上,趙勝楠滿面通紅地站在辦公桌前,上衣還來不及穿好。
趙勝楠那白皙的頸肩上還殘留着一顆顆的草莓印,是成年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窗外,一道閃電從天劃過,緊接着傳來“轟——”地一聲巨響!
琳達雖然早就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不簡單,可是,她現在撞到了這樣的一幕。她的內心依然很難受。
“琳達——”趙勝楠一邊快速地穿外衣,一邊怯怯地叫了一聲。
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一直在琳達面前說傅晨東是個壞蛋,卻又跟傅晨東做這樣的事,琳達會不會覺得她虛僞?
琳達強顏歡笑:“哎,小趙,傅總呢?”
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洗澡去了,”趙勝楠不懂撒謊。
“……”這句話無疑是雪上加霜,洗澡啊,那事兒過後不都要洗澡的嗎?
“哦,這樣啊,”琳達把文件放下,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但是。心裡仍然很難受,像是憋着一團棉花,這是爲什麼呢?
唉,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吧。嘴上說放棄了,真正看到他們滾牀單了,還是會難受的。
他們就不能收斂一點,把那事帶回家裡做?爲什麼要來這裡虐單身狗?
尤其是暗戀傅晨東的單身狗?
琳達忍不住了,她要出去哭一哭,發泄一下。
就任性一回,回來之後一定好好祝福他們。
……
不知什麼時候起,外面已經下起了暴雨。也颳起了狂風。
這樣應景的天氣,琳達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甚至連傘都沒有打,就這樣一路小跑着出了公司的大門。
保安室,大彪正在裡面執勤,一個轉身,就看到了正淋雨跑出去的琳達。
這麼大雨的天氣,她一個女孩子……
大彪想也不想,拿了一把大傘就跟着衝了出去。
裡面的小樑急忙叫:“大彪你去哪裡?不是說好中午去飯堂加餐的嗎?”
大彪的聲音消失在雨中:“改明兒吧,我有正事。”
正事?
小樑摸了摸腦袋,管不了這麼多了,自己去也是一樣的。
……
琳達在公司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現在是中午下班時間,很多出租車都等在恆遠門口載客的。
上了出租車,司機問她去哪裡?她想了想,說就中山路那間藍山酒吧。
她知道只有那間酒吧白天也開門。
大彪見琳達的車開走了,急忙攔了後面那輛出租車:“師傅,給我跟緊前面那輛車。”
司機問:“車牌尾號44那輛?”
“對,就那輛。”
司機拿出對講機:“老王啊,你車裡的客人去哪裡……中山路酒吧……好咧,那你開慢一點吧……”
“……”
琳達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哭一場,醉一場,然後結束這場單相思,至於以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這間藍山酒吧是一間比較文藝的酒吧,裡面供應各種酒水、飲料,沒有整耳欲聾的音樂,很多文藝小青年和小資都喜歡來這裡消費。
琳達要了一大盅40度的威士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沒多久,大彪也到了,他找了個位置默默地坐下,知道她心情不好,就不敢上去打擾她,而是默默地關注她。
有服務生拿着酒單過來,禮貌地問他要點些什麼,他看着酒單上的各種酒,完全不懂每個種類是什麼口味。
他說:“那就要一杯芝華士吧。”
不一會兒,他的酒端上來了,不過一個小小的高腳杯加一片檸檬,卻要65塊錢,他着實有些心痛。
可那邊的琳達卻像是酒水不用錢似的,猛地喝。
他驀然想起了小樑說的那句話:“人家是總裁秘書,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這完全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他又看了看周邊,好幾個人都在看他,這些人不是穿着文藝的休閒服就是像琳達一樣穿着正規的職業服,沒有像他一樣穿着保安服的。
不過他並不是太在意,他媽媽說過了,好女人不在乎一個男人有錢沒錢,好女人在乎的是人品。
……
沒多久,那邊的琳達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還有男的過去想跟她搭訕。
他擔心出事,這纔過去勸她:“琳達,別喝了行嗎?”
琳達轉過身,看到大彪:“怎……怎麼是你?”
她的工作有時候要跟保安隊長打交道,比如車輛放行之類的,而且,這個保安隊長最近在吃飯時總喜歡坐在她對面,還問她要不要吃雞腿。
“琳達,你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啊?或者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如果有人欺負你,我可以替你去揍他!”
琳達打了一個嗝:“這……這不是武力可以解決的事情,你不懂。”
琳達本來就長得挺好看,現在醉醺醺的,臉蛋紅紅的,在大彪的眼裡就是個小仙女。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呢?”他說。
琳達不理他,轉過身又獨自喝了起來。
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是……真的醉了嗎?
好吧,既然醉了,那就找個沙發睡一覺吧,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好了。
她晃悠悠地離開吧檯。
卻發現,自己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而且根本連站都不站,腳步一邁就往前面栽去,好在大彪及時把她扶住了。
大彪問她:“你、你要去哪裡啊?”
琳達的臉越來越紅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結結巴巴地說:“睡、睡覺!”
隨後,一頭栽倒在大彪的懷裡。
大彪第一次抱琳達,這女孩的身體真是柔軟啊,還……挺燙的。
不過他沒有壞的想法,媽媽說過,君子不趁人之危。
可是琳達說要睡覺,這哪裡有睡覺的地方啊,總不能睡人家酒吧裡吧,人老闆還要做生意的。
他乾脆把琳達抱起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大彪一邊抱着琳達,一邊撐傘。
雖然琳達不算重,可是抱久了也會感到手沉。
怎麼辦?他不能把琳達抱回公司,琳達是總裁秘書,這樣回公司會被人嚼舌根的。
他也不知道琳達家住哪裡。
他四下看了看,附近就有一個快捷酒店。他想,琳達不是要睡覺嗎?乾脆開個房間,讓琳達去睡一覺好了。
……
趙勝楠一路忐忑地去飯堂吃飯,她以爲會碰到琳達的,但是琳達不在,平時總坐她們對面的大彪也不在。
琳達這麼突然跑出去了,不會想不開吧?
她瞬間明白了琳達說“我其實很羨慕你”這句話的含義。
唉,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寵愛的總有肆無恐……
呸呸,這哪是寵愛了,分明是虐待。
吃完飯她上去洗碗,儘量把動作放輕,免得打擾到傅晨東那個禽獸。
可是,她不招惹他,他卻還是出現在廚房門口了。
他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裡面藍色的襯衣,外面一件白色的襯衫,雙手交叉在胸前,懶懶地站在門口。
“幹嘛?”她沒好氣地問。
“出去收拾一下文件!”他的聲音也是懶懶的,卻是不容反抗的。
“什麼文件?”她不明白。
“地上的文件!”
“……”是的,剛剛在做那個的時候,他也是大手一揮,然後文件四散的。
上回就整理過一次,累得半死。
她越發沒好氣,音量也提高了很多倍:“好,等我洗完碗!”
傅晨東仍然沒有走,乾脆走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在生氣?”
“沒有!”小嘴撅起,手下的碗呯呯地響,明明是生氣了好嗎?
他稍稍彎下腰,性感的薄脣湊到她面前:“生氣也沒有用,活兒……照樣要幹!”
“……”
她悄悄用手掌堵住水龍頭,把水都堵在裡面後,再朝着傅晨東的方向慢慢鬆開一條小縫,瞬間,一串水珠往傅晨東的臉上噴射出來,恰巧噴了他一臉。
剛洗過的頭髮又溼了,高聳的鼻子滴着水滴,下巴也在滴在水。
她極力忍着笑,卻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對不起啊傅總,我不是故意的……”
傅晨東吸了一口冷氣,一動不動,他極力地忍着。
而一邊的趙勝楠,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地笑了出來。
不管了,就算他又要懲罰她,那也要笑完再說。
結果沒有懲罰,只見他黑着一張臉出去了。
傅晨東陰着臉回到辦公室。
曾經有一個人也跟他玩過這樣的遊戲,也像趙勝楠這樣笑得前俯後仰。
只可惜……
女人,真是幼稚!
……
趙勝楠收拾好文件時,已經是下午的上班時間了。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琳達的位置。
琳達還沒有回來,會去哪裡了呢?
她想打電話給琳達,剛撥通就聽到了琳達桌子手機在震動,她居然電話都沒有帶。
不管這麼多了,先回到保安室再說吧。
保安室裡只有小樑一個人,趙勝楠不由地問:“大彪呢?今天下午不是應該他在這裡執勤嗎?”
小樑說:“誰知道,突然就跑出去了,叫也叫不回來。”
接着小樑說:“啊,我想起來了,好像大彪是去追一個人了。”
“誰?”
“看得不太清楚,好像是總裁辦的琳達,大彪私下裡一直稱人家爲小仙女的那個。”
小仙女,琳達?
……
如家快捷酒店裡,大彪已經開好了一間房,又把琳達背了進來。
把琳達放在牀上後,他又去服務檯要了醒酒的茶。他平時也會跟朋友喝酒,知道怎麼醒酒。
茶泡好後,他尋思着要不要把琳達喊醒,她現在睡得挺香,安安靜靜的,真是美麗又可愛,他不由地看呆了。
媽媽說過,君子不趁人之危,只許看不許動,所以他沒有動。
後來琳達翻了個身,居然醒了。
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咦,眼前這人是……
傅總?
她不由地笑了,哎呀,又做夢了。
自從當了傅晨東的秘書以來,她不止一次夢到他了。
夢裡的傅晨東總是深情地注視着她,然後說:“琳達,你真美。”
大彪看着半睡半醒的琳達,她的臉紅紅的,半張着迷離的眼睛,他不由地說了一聲:“琳達,你真美!”
琳達不由地笑了笑,沒錯,是在做夢,夢裡的傅晨東會先讚美她,然後說:“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大彪見琳達不但沒有趕自己走,還對他笑,他都要高興壞了,看來琳達並沒有嫌棄他,他想,不如趁這個時候表白了,於是,他清了清嗓音,結結巴巴地說:“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琳達頓時心花怒放起來。
多麼美好的一個夢,她願意長睡不醒。
她從牀上坐起來,慢慢地靠到“傅晨東”面前,接着把頭靠在他懷裡,伸手攬着他的腰。
大彪剛表白完就受到了這樣的待遇,當然欣喜萬分。
原來,她也是喜歡着自己的,他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表白,他不由地抱住了琳達,抱得緊緊的。
琳達清楚地感覺到了身上的溫暖。
咦,夢裡的人也有溫度嗎?
應該有吧。
她也更加地抱緊了他。
既然是夢,那就讓她在夢裡瘋狂一次吧。
她主動擡起頭,吻他。
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吻傅晨東,怎麼吻呢?傅總的嘴脣這麼性感,就先從脣開始吻好了,然後呢?吻他的脖子。
有一次公司組織泡溫泉,恰好陳喬沒有空,是她幫他把行李送到房間的,那天她看到了赤.裸.着上身的傅晨東,緊緻的肌肉,凸起的八塊腹肌,性感的人魚線……
這些,她統統都要吻一次。
其實這些,大彪也有。
大彪被吻得意亂情迷,他既難受又興奮。
原來,從不知不覺開始,琳達竟然已經愛他愛得這麼深了。
媽媽說過,不能趁人之危。
可是,現在是琳達主動的不是嗎?
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主動?
雖然,他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可男人嘛,平時看的小片子也不少,左右手也沒少用上,他知道這一系列的程序。
於是,他變被動爲主動,把那個香噴噴的小仙女壓在身下,動手解她的衣服。
小仙女真美啊,他看了好久也捨不得吃,就像小時候拿到最喜歡的那顆糖,總要把玩很久很久才捨得吃掉!
但是最後,他還是會吃掉的。
……
琳達做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夢。
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個夢。
可是……這個夢是不是太長了一點?
事情明明都已經做完了,爲什麼夢裡的“傅晨東”還沒有走?而且還緊緊地抱着她,還有,身下傳來的疼痛是怎麼回事?
她不由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處陌生的房間,黃色的窗簾,白色的被子,經典的酒店擺設。
而自己的腰上,正搭着一隻男人的手臂,是……傅總嗎?
她翻了個身,當看到身後的大彪時,她不由地尖叫起來:“啊——”
大彪突然間被嚇醒了,他慌慌張張地爬起來,不明所以:“小仙女……哦不琳達,怎麼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琳達坐起來,一坐起來被子就掉到了,露出上半身光光的身子,她連忙又躺下來,但還是很激動:“你爲什麼在這裡,爲什麼我們……”
大彪連忙解釋說:“你喝醉了,說要睡覺,是我揹你過來的呀,你忘了?”
“背過來就背過來,你爲什麼要對我做這樣的事?你無恥,下流,啊——”她大聲地叫着。
她守了二十八年的青白,就這樣被毀於一旦了,她想殺人!
大彪疑惑了,難怪媽媽說女人是善變的物種,果然如此。
他幾乎要哭了:“琳達你怎麼了?剛剛是你主動吻我、摸我的呀!”
琳達瞬間安靜了。
回想起那個“夢”,原來,並不是夢,是她自己認錯人了。
在剛剛那個“夢”裡,她是多麼地主動,多麼地嫵媚啊,說到底,是她在勾引人家。
她不由地抓着頭髮,該死、荒唐,一時的疏忽讓這保安撿了大便宜!
好,她認栽!
她瞬間撩起被子,快速把衣服穿好。
大彪見狀,不由地問:“琳達,你要去哪裡?”
琳達回過頭來,惡狠狠地說:“你叫大彪是吧?”
“尹大彪。”
“我不管你叫大彪還是小彪,現在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你不許跟任何人提起,我也不跟你計較,但是從現在開始,請你跟我保持距離,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沒有任何關係!”
……
下午三點多,雨已經停了。
趙勝楠和小樑在保安室裡執勤,她負責登記出入的車輛。
她一邊工作一邊留意大門口有沒有琳達的身影。
琳達悄無聲息地不見了,她怪擔心的,畢竟琳達是公司裡對她最好的人。
後來,她終於看到了琳達了,身後還跟着保安隊長大彪,琳達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大彪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後來大彪還想上前拉琳達,被琳達一把甩開了,這兩人就像剛吵了架的情侶。
怎麼回事?
小樑也看見了,幽幽地說了一句:“大彪不會無恥地把他的小仙女給睡了吧?”
趙勝楠說:“怎麼可能?你別亂說,他們都是老實人!”
小樑說:“老實人才無聲無息,嚇你一驚。”
在靠近保室安的時候,趙勝楠聽到琳達在發怒:“我警告你別再跟着我了。”
大彪說:“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我睡過你,就要對你負責到底!”
睡過?還真的睡過?
小樑扯了扯趙勝楠,示意她蹲下,她便趕緊蹲下了。
琳達和大彪已經走到保安室門口了。
趙勝楠聽到琳達冷笑一聲:“負責?你拿什麼來對我負責?要娶我嗎?那豈不是便宜你了?告訴你,我不在乎那層膜,沒了就沒了,不用你賠,ok?”
大彪仍然跟着:“可我不是單純地想負責任,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琳達的語氣顯得無奈:“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懂?好,我也不怕打擊你了,就明說吧,我不喜歡你,我們兩個不適合,門不當戶不對,我研究生畢業,你呢?頂多高中吧?我月薪兩萬,正在供房,你呢?一個月三四千,撐死也就只能租個民房吧?說白了,我是不會喜歡一個保安的,你明不明白?”
這話其實挺傷人的,趙勝楠都覺得大彪可憐了。
偏偏大彪沒有知難而退,也許是爲了化解尷尬,趙勝楠聽到大彪嘿嘿地笑了兩聲,接着他問:“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呢?”
琳達瞬間覺得凌亂了,她不想多說了,只想讓他知難而退:“起碼有房,有車,年薪50萬。”
說完,琳達扭頭就走。
保安室裡面,小樑又說了一句:“看來大彪沒戲嘍!”
……
晚上,傅晨東在小餐廳吃飯,趙勝楠在擦洗竈臺。
傅晨東吃一口飯,便看一眼趙勝楠。
她似乎有心事,同一個地方來回擦了無數次了。
傅晨東“咳”了一聲,她沒有反應。
他皺了皺眉,又咳了一聲,趙勝楠終於反應過來了,她連忙問:“傅總,有事嗎?”
“你在想什麼?魂不守舍的,不會是想陸一民吧?”說完,他自己都怔了怔,好端端的,爲什麼又提陸一民。
趙勝楠剛剛一直在想門當戶對這個問題,當然也想到陸一民了。
門不當,戶不對的感情一向不被外人看好,所以,陸警官不會喜歡我的吧?她想,然後又想,陸警察會在乎那層膜嗎?
“你到底在想什麼?”傅晨東似乎挺不高興,提高音量又問了一句。
趙勝楠不禁氣道:“我的人欠給你了,空間和時間也欠給你了,現在我的思想都欠給你了?”
傅晨東看着她這樣,不知怎麼,嘴角竟揚了揚,語氣也放緩和了:“好,請問小趙同志,你在想什麼?”
趙勝楠見他態度好起來了,不由問了一句:“在恆遠集團,什麼樣的崗位才能年入50萬?”
傅晨東放下筷子:“這樣的崗位很多啊,營銷部、策劃部、創意部,凡是主管級以上的都有,總監級就更多了,都過百萬的。”
她問:“怎麼才能做到這樣的崗位?”
他白了她一眼,這問題真愚蠢,可他還是說了:“比如公司正在招一個營銷總監,畢須是研究生畢業,十年以上銷售經驗,曾經負責過千萬以上的項目。”
這麼苛刻?
頓了頓,他又問:“你想換崗位?”
“不不,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不過他現在是一個保安,你覺得一個月入三四千的保安,想要短時間月入50萬,可能嗎?”
“你問我啊?”傅晨東賣起關子來:“作爲恆遠的總裁,我當然會鼓勵我的員工朝這樣的目標邁進,但我也會告訴他們,公司提供給他們的只是一個發展平臺,具體能不能做到,還是要看他們的付出和能力。”
趙勝楠趕緊問:“那你有沒有什麼好建議嗎?”
“好建議?”他不明白。
“就是從哪一步開始做起啊,”以前在局裡上班,趙勝楠知道局裡都是論功勞的,簡單來說,就是抓的壞蛋越多,破案速度越快,那升職就越快,陸警官就是局裡升職最快的一個。
但是企業的方式她不懂,趙勝楠雖然在恆遠呆了兩個多月,但她不關心晉升,反正遲早是要走的。
傅晨東又白了她一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業規劃,如果每個員工都來問我怎麼做,我還用做自己的事?”
趙勝楠吐吐舌頭,心想不說就算了。
不過一會兒,傅晨東又說了:“你那朋友現在只是一個保安吧?又只有高中學歷?”
“對!”
他眉毛揚了揚,說:“我可以告訴你幾點,第一,保安的封頂工資是五千,即使表現得再優秀也就這麼多了,除非通貨膨脹纔有可能提工資。第二,公司的很多崗位在招人時就已經限制了專業、學歷,比如地產部必須是土木工程畢業才能做,策劃部必須是美術專業……只有一個崗位不限制學歷和專業,只要人事部面試通過就可以做,而且錢來得快,看能力,多勞多得。”
趙勝楠不由地問:“什麼崗位?”
“業務銷售員!”
說完這句,傅晨東就不再說話了。
真是奇怪了,他想,我幹嘛跟她說這麼多話,她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晚趙勝楠回到保安室,看到正在發呆的大彪,她便將傅晨東的話轉達給他了。
只是她說得很委婉。
結果第二天就聽說大彪換了崗位,聽小樑說,他磨了人事主管一夜,把恆遠能用到的人際關係都上了。
……
接下來,趙勝楠過了幾天特別平靜的日子。
傅晨東沒有怎麼爲難她了,大彪調去銷售部後,保安隊長暫時由小樑負責,小樑是個鬼精靈,他早就知道趙勝楠和傅晨東有姦情了。
他想,趙勝楠雖然現在的地位不怎以樣,但以後的事誰敢保證,甄嬛剛進宮時不也是地位低,後來不也當太后了?所以,他極少安排趙勝楠工作,她就更清新閒了。
琳達跟電視裡看到的秘書越來越像了,做事利落,臉上帶着公式化的微笑,一切以工作爲中心,也不找趙勝楠吃飯了,趙勝楠不勉有些失落。
她想,可能琳達本來就是這樣的,只有提到傅晨東時,她纔像個小女生一樣。
倒是大彪,趙勝楠坐在保安室裡時不時就能看到他。
他不當保安自然就不穿保安服了,每天都穿銷售部的白襯衣和黑西裝,還紮上領帶,大彪本來就長得高大帥氣,現在穿上職業裝更帥了。
他每天早早上班,晚上很晚才下班,中午吃飯的時候,會坐在琳達附近,沒有坐同一張桌子,要麼隔一張桌子,要麼坐到她背後。
琳達一看見大彪,馬上就端起飯盒走得遠遠的。
直到一個星期後,琳達才突然找趙勝楠:“一起吃飯吧?”
“行啊,”趙勝楠應得很爽快。
飯堂裡,琳達照例給了趙勝楠一隻雞腿,接着說:“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傻?”
“不會啊,你哪裡傻了?”趙勝楠問。
“我以前總在你身邊說傅總怎麼怎麼好,你一定當我是傻子吧?你們都到那一步了,前幾天我不理你,是覺得你特別虛僞,我當你是朋友,你怎麼可以把我當傻子?”
趙勝楠頓時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我以前跟你說的都是實話,我真沒覺得傅晨東有什麼好的。”
琳達白了她一眼:“還裝!”
“真的,我發誓——”趙勝楠還真的就發誓了:“我對傅晨東沒有半點想法,如果有的話,我今天出門被車撞!”
琳達不禁問:“那你們……”
趙勝楠說:“你想啊,如果他喜歡我的話,爲什麼要我幫他做飯?爲什麼讓我當保安,聽說我們上五十萬年薪的崗位多了去了,何況嚴格來說我還是一個本科生,至於我們做那個……唉,我是被逼的。”
琳達瞟了她一眼,然後才說:“傅總那個人吧,不善言辭表達,他肯留你在身邊肯定是喜歡你的,你在他身邊乖一點,主動點,你們兩個的關係就會有所進展,我想過了,你嫁給他,總比那個馬依依嫁給他好,那女人多野蠻啊,傅總跟她……”
琳達用叉子叉了個肉丸子一口放到嘴裡:“不會好過的!”
趙勝楠看了一眼隔了一張桌子的大彪,不禁小聲地問琳達:“那大彪呢?他現在很努力地追求你呢。”
琳達看了一眼大彪,感到頭皮發麻:“別理他,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放棄的!”
“……”
一個星期後,恆遠和啓源合作的項目終於開始動工了。
那是一個大型地產項目,在兩百公里以外的郊區,因爲隔得遠,所以傅晨東在那邊設了一個臨時辦公地點,這段時間他會以那個項目爲主,暫時駐紮在那邊。
還有,因爲人手問題,公司抽調了幾個保安一起過去守材料。圍鳥雙才。
傅晨東一向不喜歡吃工地上的伙食,所以趙勝楠也必須跟過去,她的工作跟在恆遠差不多,保安兼廚師。
到了那邊之後,趙勝楠聽說啓源那邊的負責人也要長期駐紮在工地上。
據說,啓源的負責人不是別人,正是馬依依的小媽江晚晴。
也就是傅晨東的初戀。
趙勝楠有些幸災樂禍,呵呵,太狗血了,傅晨東現在應該沒空修理她了吧?
看,人家正在跟初戀商量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