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陸廣褒,山高水遠,費了一個下午的快馬加鞭,兩人才到南郡。
一路上,侯昂可沒有閒着,他挖掘着玄虛對這個世界的信息,無所不包。途中的風土人情,天時地利等亦被他一手掌握。侯昂對信息的探觸很敏感,綜合着一切的有利因素,令他看起來對一切都成足在胸。
其間,侯昂凡是碰見爲惡的江湖人,都擎着大義的旗子行俠仗義。爲此,他收穫了不少銀兩。有了錢就好辦事,他換了一套黃樸色的狼皮武士服,將仙恬兒的披肩打包起來,給玄虛推薦了一套文士穿的長歌袍,兩人又坐上了價錢高昂的棗紅馬,猶如兩名踏青的翩翩俊年,張揚了整個旅途。
江湖中還是後天之人廣衆,發展着神州的創造與生產。然後,就是大行其道的先天第一層次、第二層次的武者,合意境的高手一般神龍見首不見尾,很難偶遇。當然,這對某人來說有點不對。宙域境的高手都是一些前輩,更別說是聖魂境的高手了,他們一般都不涉足江湖,保持低調。
至於,超脫先天之境的高手,這太不可想象了,一出來就是八方雲動,捲起無盡的駭浪排空。自然,也沒興趣行走江湖。
據玄虛說,每十二年循環,年輕一代的武者都會去江湖歷練。而這個時期,正趕上了年輕一代出師,在江湖中搞風搞雨的時間。最出名的,無疑是江湖中聲名鵲起的御劍門弟子——弈劍,和月刀島弟子——破月。
這都是兩個屹立三千多年的名門大派中的最傑出的弟子,皆已達至合意境。破月和弈劍在江湖中聲名遠揚,被稱爲青年一輩的刀劍雙驕。在江湖中風光多年的淫賊,人稱辣手摧花趙元鬆和盜神黑玉湯,就是被兩人甫一出道,人手一個給結果了,很有巧妙性。因爲被相提並論的太多了,兩人還曾在幽州城頭相約比鬥,後來不分勝負下,卻不打不相識,在江湖中一起混的風生水起,招惹了特多的是是非非。
玄虛對這兩人耳熟能詳,介紹的非常仔細,顯然亦有一個江湖夢。
侯昂曾兩次聽說聖靈石一事,從天外飛來,也向玄虛請教了。古籍有記載,聖靈石乃天外隕石,卻蘊藏着無比奧妙的法則,尋常人不可接近。有記錄以來,神州浩土共降下了四塊,分別在北州、青州、幽州、揚州。八年前,一塊閃耀着綠芒的聖靈石降下,正在揚州這一帶的文萊村後山,對侯昂來說,相當接近。
無論是哪一塊聖靈石,都曾引起了江湖紛亂,甚至有修真者出來查探。結果,過了幾千年,仍舊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過幽州與揚州的聖靈石降臨,其間隔才四個年頭,而且近在他們這一代之內,是否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會發生呢?
再說到侯昂自身的瓶頸,合意境到底是什麼呢?
是六合之內,皆我本意!
八字真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侯昂仍舊一頭霧水,他還缺少什麼東西呢?
當初突破勁氣境,侯昂沐浴在壬水之精中,滋潤體魄,凝練靈識,經脈間的內力奔騰,一舉衝破了瓶頸。至今想起來,都是稱心如意,合該如此的說,爲何突破化罡境就那麼迷惘呢?
不管怎麼糾結,黃昏時,兩人進入了繁華的南郡。侯昂的目的很明確,直接找到靠近城中心,有交錯的水道流經的龍門酒樓。
人頭攢動,川流不息。
街邊的攤販叫賣,行經的人羣說笑,還有繁忙的車水馬龍,都演繹着城市的熱鬧。這個世界的建築多以木製,卻雕鏤畫棟形容巍峨,給人很大氣開放的感受。因爲有專業的建築陣法,木製的建築架構很大膽,能實現各種驚奇的設計來。
龍門酒樓有五個樓層,一二層都是大堂制的,高朋滿座,生意興隆。侯昂與玄虛直接上二樓,擇中間的一桌大馬金刀地坐下,看起來特囂張。當然,某人說這是張揚,造勢,然後才能引出酒樓的負責人。
而引出酒樓的負責人,侯昂自有計較。
一個小二殷勤地走過來,端着一壺茶水和一張菜單,給兩人倒茶並奉上菜單,道:“兩位尊貴的客官,請問你們要點一些什麼菜?”
侯昂沒有看一眼,脫口道:“小二,給我上龍骨天沸湯、北州扒熊掌、七彩咕嚕翅、西湖葬珠鮑、清蒸東海鮮、天朝人皇蔬……聽到沒,趕快給小爺弄來。”
侯昂一口氣點了十三道菜,讓一旁的小二目瞪口呆,傻傻道:“這些,這些菜……都……”
“廢話,小爺又不是第一次來,報出的特色菜還有假嗎。趕快的,別在我眼前晃了,去把酒菜都端過來。”侯昂氣勢驚人道。
侯昂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知道龍門酒樓最近缺食材,一些特色菜供貨不及,正好可以拿來鬧事。
小二被高手威懾,自然說話不利索,他半天才解釋道:“這些菜都沒有食材了,菜單上也說明了暫缺,客官不如另點……”
侯昂動怒了:“什麼?暫缺,我兄弟倆千里迢迢到南郡,風塵僕僕,飢腸轆轆,累死了七八匹好馬。正想吃一些滿意的美味佳餚,來犒賞五臟廟,你居然說沒門,去吃屎吧。這天理何在,把你們的老闆叫出來!”
小二身子顫抖,被嚇得不輕,抹着冷汗道:“老爸……老闆他,他不在。”
侯昂一拍桌面,小二立馬唬了一跳,差點跪下來磕頭求饒。他一手拉過小二的衣領,逼視着小二的小眼睛道:“你再說一遍,你老闆不在——”
玄虛看着侯昂的表演,在一旁哭笑不得。
這時,侯昂的身邊兀然出現了一個粉色的身影,一根小指頭扣在他的手腕上,如遭重擊,一股電流逆襲而上,令侯昂一時間都麻痹了。小二被人影輕而易舉地護在後面。
就見一身粉色的女孩現身,不客氣地指責道:“哼,你這人太惡霸了,爲難一個後天之人,不覺得可恥嗎?”
侯昂眼前一亮,驚爲天人。此女年紀輕輕,一看也不過十六歲,卻天生麗質,如瓷偶一般精緻。侯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鬼魅。她和鬼魅一樣漂亮,眼目靈動,富有活潑與俏皮。因爲很嬌小,才一米六多一點,清音、體柔,像藝術品般引人把玩。
像火燒一般的短髮紮起來,別有一番熱烈的幹勁,她輕蔑地瞥着侯昂,境界……居然在侯昂之上。
玄虛隱隱護持着侯昂,關心道:“侯兄,你還好嗎?”
侯昂甩了一下胳膊,不以爲意道:“沒事,小丫頭跟我鬧着玩呢。”說的兩人很熟似的。
小女孩又哼了一聲,道:“誰是小丫頭,別看不起本姑娘,你還打不過姑娘我呢。”
樓上的客人大都觀望,江湖人爭鬥時有發生,不過一隻小姑娘挑起的事端,特別吸引人。侯昂站了起來,在身形上壓了她一頭,道:“這位姑娘,剛纔那一手很精妙,讓在下不得不佩服。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師出何門,說出來讓在下膜拜一二,見面聞名。”
小女孩一怔,搞不懂眼前的男子了。明明剛纔還那麼霸道,此時的氣質卻大變樣,彬彬有禮,特令人產生好感。
錯覺,一定是錯覺。小女孩傲嬌道:“惡少,你聽好了,我叫蓮,是賢竹老人的弟子。識趣的,趕緊向這位小二哥賠禮道歉,改過自新,不要再招惹什麼是非,徒令人討厭。”
在座的江湖人譁然,顯然知道賢竹老人的大名,就見某人小聲道:“賢竹老人,難道是那個三百年前的人物?”
“沒錯,在江湖異聞錄上,記載了一千年以內,生平顯赫且超脫了先天之境的強者。賢竹老人的名號是響噹噹的,舉世矚目啊。”
“據說,三百年前……”
一羣江湖人士八卦開了,侯昂自然也聽在耳裡,知道眼前的小丫頭惹不得,卻從容道:“哈,原來是美麗可愛的蓮姑娘。在下有話要說了,你可能不知我在幹嘛,爲何會無端地凶神惡煞吧。其實在下本性純良,剛纔只是做一件有益身心健康,提高全民萌文化,娛樂大衆的精彩活動罷了。”
蓮一臉疑惑,被侯昂的言語所惑,就問道:“什麼精彩的活動?”
侯昂表情豐富道:“當然是cosplay!”
蓮:“哈啊?”
一些客人鬨堂大笑,氣氛搞得特沸騰,讓另外一些人莫名其妙,甚至也跟着傻笑起來。侯昂就像是主持人,賣相特英俊,兼有一個處於迷糊狀,美的不像話的小丫頭,引人發噱。侯昂指着一桌的人,另一手作話筒狀道:“這邊的朋友,你們來給蓮丫頭解釋一下,什麼叫做cosplay?”
先天之化罡境的高手發話,那些人豈有不應之理。就見他們爭先恐後地站起來,一個個熱烈地搶答,把角色扮演詮釋的一個賽一個精彩。
這期間,侯昂以傳音入密,趁蓮的心思移到別處,威脅那個小二去找個負責人來,不在話下。
侯昂總結道:“總之,在下只是跟小二開個玩笑。有這麼多朋友爲證,蓮丫頭不會再看錯在下,將我視爲窮兇極惡的混蛋吧。”
玄虛沒想到結果會這樣,跟侯昂在一起,許多事往往發展的出人意料。見此,他也出言道:“姑娘,我是太虛觀的弟子,玄虛,可以保證侯兄絕非壞人。”
蓮露出驚奇的神色,道:“你就是玄虛!”
大堂突然變得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