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斥候下馬稟報道:“軍門,衛副軍門來了。”
“衛臻?”易雲廷心道:難道興都真的出事了?
遠處馳來十幾騎,正是衛臻與其親兵,坐騎喘着粗氣,一看便是長途奔波而來。
“衛臻,出什麼事了?”衛臻行事素來謹慎,持重,在幾人中是易雲廷最放心的一個,每遇大事,易雲廷必交給衛臻。
衛臻策馬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封信,表情凝重,遞向易雲廷,道:“信是嫂子的。”
易雲廷聞言,忙拆開信封。
雲廷,自你率軍前往濟州平叛,已近半年,我在這一百三十七日中,度日如年,沒有你的日子,我總是想起我們以前的點點滴滴。前些日,見你來信,得知你即將回京,我想終於可以如願嫁給你。可天意弄人,柳威以你性命爲要挾,讓我嫁入王宮爲妃。君有沖天凌雲志,無奈因我而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本以爲在周國你可一展宏圖偉願,不逞想我成爲籠中金雀,與你每見一面,都需要得到柳威首肯。你見到這封信時,應還在翠雲山,而我此時應已在嫁入王宮的步輦上,我願做一回聶隱娘,讓縛你我之人,付出代價。君有大才,火燒連營一策,十萬佛國羅剎魂滅渭水,素聞晉國靠山王司馬師招賢納士,以三州之地,抵抗樑國兵鋒數年,君可投奔此處,一展宏圖。思君之甚輾轉難眠,與君相識此生無憾,清茹淚別。
“大哥,出什麼事了?”劉子業見易雲廷青筋暴起,眼神飄忽,問道。一旁的李凌倒是直接,不待易雲廷回答,奪過書信,看了半天無奈大字不識,忙遞向急切的衛臻。
“你大字不識,還看了半天?”劉子業氣道。
“奶奶的,我這也不是急的嘛!”
衛臻看完遞向劉子業,對易雲廷說道:“大哥,怎麼做,你決定,我必誓死相隨。”
劉子業又把信交給李凌,道:“大哥,我們有一萬人馬,劍指宮城,並不是沒有可能。”
衛臻接過信後,將信裝入自己懷中。
這信遞來遞去,可李凌還是不知道信裡說了什麼,急道:“俺也一樣。”
“衛臻,這信是誰交給你的?”易雲廷回過神來,問道。
“是雲間寺的一位道長,這位道長還送您一句話。”
“道長說了什麼?”
“人生於世,有情有智,以情通智,則人昏庸而事易顛倒;以智統情,則人聰慧而事合度。”
“好,那我們就劍指宮門,顛倒乾坤,”易雲廷頓悟道。
“不是,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兒了?”李凌在旁急道。
“行了我來告訴你,”劉子業說道。
不一會兒,李凌罵道:“他奶奶的,這老頭,大哥爲他出生入死,平定諸多叛亂,這事兒也能幹的出來,要我說,就殺去京師,砍下這老小子的人頭當尿壺。”
“大哥,直接回軍營率軍入城,看誰還敢阻攔,”衛臻義憤填膺地說道。
“不行,大營恐怕現下已被接管,我們手裡能調動的,也就身後這一千騎兵了。”
“大哥,那該如何是好?”
“報。”
“軍門,有一支軍隊向我方行進,”斥候報道。
“奶奶的,哪來的軍隊,有多少人?”李凌怒道。
“稟郎將,至少三千之衆。”
“大哥,這?”
“慌什麼,走,去看看,”易雲廷驅馬向前馳去。
由於易雲廷所率皆爲騎兵行軍迅速,翠雲山一去一回,用了才近兩天的時間,此時已近京城興都地界,夕陽下,兩支軍隊相遇。
這支軍隊的將領是大將軍雷橫和軍門萬里,雷橫駐馬說道:“易軍門,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剿滅了翠雲山匪患,真是厲害。”
“大將軍和萬軍門這是做什麼去?”易雲廷行禮道,他雖不受雷橫節制,但按照武將的官秩,須行禮拜見。
“當然是來迎接能征善戰的易軍門了!”雷橫與易雲廷素來不對胃口,此話自是不可信。
“大將軍客氣了,有話,不妨直說。”
“國公有令,易雲廷擅自調動軍隊,意圖不軌速將其緝拿,押去營中,”一向少言寡語的萬里向衆軍喊道。
“柳國公真是糊塗了,是兵部主事柳宏運傳柳威柳國公之意,誰讓率領一千軍隊剿滅翠雲山巨匪,”易雲廷解釋道。
“不管柳宏運是何人,他只不過是兵部一個四品主事,哪裡來的權力去軍營下令,”雷橫說道。
“令牌我已查驗過,有軍監作證,我的部將也都聽見了。”
“軍監本將已詢問過,他說沒有這回事!你部下將領都誰聽見了?”
“我,”李凌和劉子業異口同聲地說道。
“都是同黨,拿下,”萬里下令道。
“你敢。”
李凌、劉子業二人把出長劍,喝道。
身後近千騎兵亮出長槍,沒有一絲猶豫之色。
一柄長劍抵在易雲廷脖頸間,“衛臻,你?”劉子業震驚道。
劉子業李凌二人,也被衛臻帶來的十幾個親兵制住,衛臻開口道:“軍門,我也是有妻兒老小的,別怪我。”
易雲廷將手握向劍柄,道:“你覺得自己有機會嗎?”
“軍門,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有萬夫不當之勇,可他二人呢,還有你身後一千將士的家人呢?不考慮考慮嗎?”衛臻勸道。
“好,我跟你回京,”易雲廷握着劍柄的手漸漸鬆開,說道。
衛臻解下易雲廷與其他幾個將領的佩劍,交給雷橫。
雷橫大笑道:“好,等此事完結,你就做我的副將。”
“謝過大將軍,國公爺已經允諾我頂替易軍門的位子,”衛臻行禮說道。
“既然我廟小,就算了,”雷橫不快道。
衛臻抱拳說道:“不敢,得最之處,還望大將軍海涵。”
“來人,全部押解進京,”萬里下令後,勒馬而去。
易雲廷三人被押上囚車鎖了起來,近千騎兵也被繳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