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纔的情景,當真有些太過尷尬了。
軒轅琛朝南宮景軒淡淡一笑,喚道:“五弟!”
田秋香在聽見軒轅琛說話後,眉毛一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開口問道南宮景軒:“你怎麼在這裡?”
作爲念香,她應該不知道南宮景軒是誰纔對,而今場面尷尬,她也只能以這句話來作爲開場白了。
然而,田秋香哪裡知道,她這句問話無疑似一個千斤重的鐵錘,將南宮景軒直接打入了地獄最深處,她竟然問他爲何在這裡?她都可以查到大師兄是燕北皇子住在臨邑城皇宮,卻不知道他是誰?
果真是不喜歡啊,待遇當真是天壤地別!
南宮景軒剛想開口回答時,卻被逐月搶了先,他挺身而出,擋在南宮景軒的面前,一臉厭惡地盯着田秋香低喝道:“大膽內侍,見着當朝靖王爺,竟是這般沒有禮數!”
“靖王爺?”田秋香眉毛一擡,故作驚訝地說道。
南宮景軒覺得逐月口氣有些過重,想必他是真將念香看做男子了,本想向他說明緣由的南宮景軒卻被一陣尖利的太監吼聲給打斷了。
“他在那裡,快給咱家將他給綁了!”
此聲一出,田秋香只覺廊下忽然躥出許多帶刀侍衛,那些侍衛持刀向她奔涌而來。由於南宮景軒與逐月乃是背對衆人而站,是以,桂公公與帶刀侍衛們暫時未能將他認出。
他們眼眸一瞪,直接朝田秋香飛掠而出,然而,當那些帶刀侍衛還未能觸碰到她的一方衣角時,卻聽兩道沉喝聲旋即傳來。
“住手!”
“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而出,帶着風馳電掣般的力量。
衆侍衛一聽,握住刀柄的手隨之一僵,腳步也跟着停滯下來。
由於二人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是以,桂公公未能分別出其中一道聲音是來自於靖王的。
他細小的眼眸中只看見了燕北琛王,想必他奉貴妃娘娘的懿旨處理家事,琛王定然也不能管太多的,想到此,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誰敢違抗貴妃娘娘的命令?”
帶刀侍衛們一聽貴妃娘娘四字,手中刀柄瞬時一握,再度朝田秋香刺了過去。
“混賬東西,你的眼裡看不見本王麼?”威嚴而沉穩的聲音帶着內力穿透而來。
衆侍衛在聽見這個聲音時,疼得耳朵瞬時嗡鳴,握住刀柄的手隨之鬆了開來,許多侍衛手上的刀掉落於地,發出了叮咚脆響。
桂公公在聽見此聲時,也是疼得握住了耳朵,臉上的表情已經全然扭曲了,臉上撲的白麪粉跟着簌簌而落。
一陣耳鳴之後,內力之聲終是消逝而去,桂公公即刻跪在地上,連滾帶爬地去到了南宮景軒的跟前磕頭道:“奴才該死,方纔王爺背對奴才而戰,奴才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還請王爺恕罪啊。”
南宮景軒微眯鳳眸,盯着腳邊磕頭認罪的王桂,這個內侍長着蕭貴妃寵他,經常毒打宮中的小太監,當真是橫行霸道目中無人。
他冷睨着王桂,沉聲問道:“你無視本王的罪責稍候再算,本王先問你,你帶着這許多侍衛闖入北苑是要做甚?”
王桂聽見靖王要罰他,額頭之上浸滿了汗珠,靖王雖然不受寵,但是好歹也是個王爺,況且,貴妃娘娘也曾提醒過他和告誡他,讓他沒事不要去招惹靖王,他方纔是真沒看見他啊,不然,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會做無視他的舉動啊!
“回稟王爺,那個小念子,”說到這裡時,王桂擡起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田秋香說道:“就是他,方纔他經過御花園時爲娘娘拿了冰塊,娘娘問她是哪個宮的,他說他是御醫署的,娘娘許是見他人長得機靈,遂命奴才去御醫署要了他,誰知,奴才到得御醫署後,根本就沒有小念子這麼個人,如此看來,便是這小子冒充御醫署的太監了。貴妃娘娘享有鳳印掌管後宮,皇宮內院裡出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她擔心這個冒充之人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遂命奴才來抓他回去覆命。”
田秋香在聽見王桂的話後,真覺自己有些時運不濟,那個蕭貴妃也真是有意思,念香這張臉已經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就算是換到男人臉上也絕對稱不上英俊,她怎麼就在第一次看見她時就看對眼了呢?皇宮內院,多出一個人,如今這事就算是南宮景軒怕是也不能周全得下來的,除非……
南宮景軒聽了王桂的話後,修眉微微蹙起,念香冒充太監的事一查便能清楚,因爲進入皇宮的宮女與太監都有詳細的記錄,憑空多出來一個人,此事也是非同小可,最關鍵的是,如今已被蕭貴妃發現,當真有些不好處理,除非……
思索間,南宮景軒將眼眸投降了軒轅琛。而這時,田秋香也將視線放在了軒轅琛的身上。她做事之前本就是兩手打算,她之所以裝扮成太監模樣,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如果她被人發現,依照大師兄往日對她的照顧情義,他自然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爲了保護她,大師兄定然會說她是他從燕北帶過來的人。所有的事情她都有過預料,只除了那突如其來的吻。
軒轅琛聰明非凡,他在接收到南宮景軒的眼神時,壓低聲音說道:“桂公公,小念子乃是本王的結拜義弟,此次來嶺南,剛巧在路上遇見了,遂帶他一併進了宮,他平日裡有些頑劣,喜歡裝扮成各種各樣的人,方纔不經意間得罪了貴妃娘娘,還請貴妃娘娘多擔待一些。”
王桂一聽,原來這個小念子竟是琛王帶進來的人,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張脣說了一下:“這……”
南宮景軒聞言鳳眸一眯,威脅道:“怎麼?竟是連琛王的人都想抓去麼?”
王桂聞言搖頭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停頓之後,他繼續說道:“王爺,請恕奴才回去稟告貴妃娘娘了。”
南宮景軒眼眸微閉,低聲道:“去吧。”
王桂在聽見南宮景軒的話後似得了赦令一般,急速站起身子手臂一揮,讓所有侍衛全部退下了,他則是一步一頷首地朝南宮景軒告退。
待王桂退下後,逐月上前問道:“王爺你不是要懲罰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