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竟然還會臉紅!都快結婚的人了,竟然還會臉紅?
田秋香嘴角抽搐了一下後,轉身快步離去。
尹致予緩緩伸手摸了摸仍舊滾燙的臉,睫毛垂下,兀自思索起一些事情來。
此時,與尹致予一道出發去尋找念香的南宮景軒已離他二人越來越遠。
方纔,當他穿梭在叢林深處時,忽然聽聞一陣女子的尖叫聲,由於隔得有些遠,他有些分辨不清那是不是念香的聲音,然,此處仍是皇家圍獵場,除了此次來圍獵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進不了這片森林,再者,昨日出行來驪江行宮的人中除了念香以外根本沒有其他女子了。是以,這個聲音當是念香發出來的。
南宮景軒鳳眸眯了眯便朝聲源處尋了過去。
往前行走一陣子後,忽見草叢之中有人影閃過,那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寬大,且與念香無異,南宮景軒鳳眸一瞪,朝那人喚道:“念香?!”
問話之後沒有人回答,南宮景軒劍眉一蹙便跟着聲音與人影尋找而去了。
他以爲通過自己的努力,應當可以找到念香,可是,他哪裡知道,自己在他人有意的牽引之下,卻離念香越來越遠了。
這廂,田秋香採好草藥之後,變爲尹致予上好了藥,隨後她將身上一塊乾淨的布條撕扯下來,爲尹致予細細的包紮好。
一切弄好後,田秋香將手放至在尹致予的跟前,朝他說道:“我扶你,怎樣?”
尹致予眼眸眨了眨,猶豫一陣後終是將手交到了田秋香的手上,她二人同時用力,在相互協助之下,終是扶起了尹致予,緩緩向前行去。
行走的過程中,田秋香時不時會蹲下觀察一些東西,觀察完後,她會扶着尹致予選擇方向而行,走了一段路後,尹致予終是忍不住問她:“你怎麼知道應該往這邊走?”
田秋香眉毛一揚,不答反問道:“知道什麼是年輪麼?”
尹致予點了點頭,說道:“知道。”
田秋香隨後接着說道:“我剛剛看的都是些木樁,木樁之上會有年輪,以我對現在所處的這個大陸的瞭解,太陽一般都會出現在我們的南面,由於南面向陽,你會發現,南面的樹木要比北面的樹木更加繁盛,而年輪也是一個道理,年輪的南面因爲向陽,自然要比北面的年輪寬一些,在森林之中,我們只要朝着一個方向行走,就一定能夠走出去的。”說道這裡,她又頓了一下,擡頭看了看天上,撅嘴道:“本來按照太陽來辨別方位最清晰不過的了,可惜,這個森林裡枝繁葉茂,全然將太陽擋住了,真是一絲縫隙都不肯留給我們啊!”
淺淺的一席話在尹致予心中似激起千層浪花一般,他轉眸凝望着身旁那妙語如聰慧異常的女子,究竟是怎樣的山水才能孕育出這般鍾慧靈秀的女子?
她爲何會知道這麼多他不知道的東西?
從小,因着肩上的責任,孃親一直逼他苦讀詩書勤練武功,也是因此才成就了他第一才子的美名,讓他在早年時代便已聞名天下。
而今,在念香面前,他竟是覺得相形見絀起來。因爲他今日聽到的話乃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一時間,心湖之中掀起了陣陣漣漪。
田秋香與尹致予一路朝南行去,行了差不多兩個時琛之後方纔出得森林,出得神靈後又繞着外圈走了良久方纔尋到去往驪江行宮的官道。
到得驪江行宮後,天已近下午酉時了,驕陽照得遠處的清風分外妖嬈,也絢紅了天邊的層層雲彩。此時,其餘狩獵的人還沒有回來,行宮之中僅有守護的侍衛。
田秋香將尹致予扶進了行宮中他下榻的廂房,將他扶至牀榻後對他說道:“你且休息一下,我去御醫那裡找些藥來,在林中找的那些只能應急,還是不能當靈藥使得。”
尹致予俊眸一眨,回道:“好的。”謝謝二字,在他脣邊掙扎許久之後竟是又咽回了肚子之中。
田秋香脣邊淡淡一扯,準備轉身去御醫那裡拿藥。然而,當她剛剛跨出幾步時,卻覺一陣風馳電掣般的疾風掃過她的臉龐,帶來風聲沙沙作響。
待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只覺自己的手掌被一個厚實且溫暖的手掌給緊緊地握住了。那厚實手掌中傳來的溫度似一股暖流一般頃刻間滑入了她的心田。
“念香,你方纔去哪裡了?有沒有傷到?”南宮景軒急切地話語旋即傳來。
田秋香眼眸一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擡眸朝前望去,但見南宮景軒一臉焦急地盯着她,鳳眸中全是關懷之意。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般緊張自己了?
坐於牀榻上的尹致予在見到二人交握的手時,只覺眸中瞬時被紮了一根荊棘一般,那根荊棘似帶毒的刺,扎得他眼眸瞬時一疼,血色佈滿眼眶,他的身子旋即一縮,由於動作過猛,連帶着牽動了他腿上的傷口。
“咳咳……”也不知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尹致予就這般地咳了出來。
田秋香在聽見尹致予的咳嗽聲時,旋即將手從南宮景軒手中扯了出來,頭部微轉移開了視線。
南宮景軒在聽見尹致予的咳嗽聲時,方纔驚覺屋內竟是還有另一個人,他鳳眸移開了視線朝牀榻上望去。當他看見牀榻上那副破敗不堪的身軀時,俊眉一斂,旋即去到尹致予跟前問道:“致予,你怎麼了?”
他白色的衣衫怎麼全部變成這樣了?像是被火燒了一般,身上還有那麼多烏黑的血漬。
究竟發生了何事?
田秋香立於門口,轉眸對二人說道:“你們先聊,我去拿藥。”
說罷,徑自出了房門。
出得房門之後,田秋香腳踩石磚地面,腦中一直想着南宮景軒方纔的動作,他爲何那般緊張的握住她的手?他怎麼了?
想起南宮景軒後,於不經意間她又想起了那個寧姑娘,雖然她沒有見過那個寧如雪,但是,聽那名字都知是一個嬌滴滴的柔弱女子。一想到已經有個女子在南宮景軒懷中撒嬌承歡,她全身的汗毛集體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