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正驚喜出息的大閨女回來了,這下可要風光風光了,乍然聽王金花哭着說出事兒了,頓時驚疑,“出…出啥事兒了?”
王金花哭的更大聲了。
趙大江也擦着眼淚嗚嗚的哭,一臉悽惶,眼神直瞅着姚滿屯和王玉花一家幾口。
“到底出了啥事兒,說呀!”王三全看倆人只顧得哭,氣的沉着臉喝斥。
程氏也慌的哭起來,“到底咋了啊?金花你說話啊!”她還指望着大閨女一家出息了,以後成了京都的官家富戶,她也能做老太太了的。
趙豔萍喘息着大門進來,他們是搭了人家的車過來的,她在後面付車錢,慢了幾步。一進來,眼神就盯上了姚若溪。
姚若溪眸光微閃,淡淡的看着沒有吭聲。
外面有人看到王金花家的人回來走親戚,卻又不像走親戚的,幾個好事兒的就湊過來看熱鬧。
趙豔萍閂了大門的,紅着眼道,“先進屋說吧!”
王三全沉着臉進了堂屋,看衆人都進屋坐下,沉聲道,“說吧!到底出啥事兒了!”看這架勢,肯定不是啥好事兒。
“你們不是去京都,好好地,咋會出事兒了啊!?”程氏着急的抓着王金花詢問,催着她快點說。
趙豔萍看王金花一眼,張口道,“還是我來說吧!二哥的親事黃了,有些消沉,喝了酒調戲了個姑娘家。本想着娶進門也算是門親事了,誰知道那姑娘性子剛烈,自殺了。”
“啊!?”王玉花幾個都震驚了。死了人了!?
衆人看向王銀花一家四口,汪正那是姦殺了人,可是被判了秋後處斬的。
“那…那現在…書豪他們咋樣了?”程氏臉色有些發白,要是這樣,那大閨女家的富貴日子沒指望了!?
“現在書豪和書健都被關進了五城兵馬司裡了!”王金花哭的更悲痛絕望了。
“不是書健調戲了人,這關書豪啥事兒啊?”程氏急忙追問。
“那個沒良心的小畜生!”王金花哭着說不出旁的話來。
程氏等人就又看向趙豔萍,追問她具體咋回事兒。
趙豔萍眼裡閃過一抹惱恨,咬牙道,“二哥嚇着了,一時胡說,說那姑娘是大哥……”
她話沒說完,衆人就都明白了。趙書健調戲姑娘家,害的人家自殺了,結果卻推到了趙書豪身上,把趙書豪也連累了。
府衙過年是要封印放年假的,只有五城兵馬司,負責京都治安,就算不問案子,也是直接抓了人先關起來的。
屋裡衆人都靜默着,只有王金花傷心痛哭的聲音和趙大江的低泣聲,時不時的擡頭看姚滿屯一家。
趙豔萍也希冀的看着姚若溪,“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現在只有姚若溪,只要她拿出自來水的施工方法圖紙,再給於晉然寫封信,就能把趙書豪救出來,重新進入翰林院,或者直接進入六部爲官了。
“找我們談個啥!還指望我們能救人咋地?!”王玉花一聽,頓時警惕起來,瞪着趙豔萍。
王金花撲通一聲,哭着就給王玉花跪下了,“玉花!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吧!現在就只有你們能救人了!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趙大江也哭着跪下,“求求你們開開恩,救救我兒子吧!你們家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要不是倆兒子都被抓走了,出息的大兒子也牽連其中,可能一家人就這麼毀了,他也不能欺辱的跪在姚滿屯家人的跟前。
趙豔萍猶豫了下,沒跪下去。她是現代社會的千金小姐,讓她給人下跪簡直天方夜譚。
王玉花和姚滿屯都躲開來,“跪我們家有啥用,我們家又不認識啥五城兵馬司的!”
“你們認識於家啊!只要求求於家,讓於家跟皇上求個情,就啥事兒都沒有了的!”趙大江忙道。
姚滿屯擰着眉頭,“於家也只是一個醫藥世家,在京都又根本也稱不上權貴,哪能會辦成這樣的事兒!再說我們和於家也只是啤酒買賣的關係。”死了人,就算是自殺的,對方家裡咬住不放的話,那是肯定會判刑的。
“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你們還沒去求咋就知道辦不成!?書豪書健現在都被關進牢裡了,你們不着急想法救人,還推三阻四的,你們是不是見死不救!?那麼狠的心,眼睜睜看着人都要被害死了,連說句話都不肯說!”程氏一聽王玉花家能救,而姚滿屯和王玉花都不幫忙的樣子,頓時就惱怒發作了。
王玉花也惱怒起來,“我們咋見死不救了?!那姑娘是自殺,又不是殺人罪,又不會砍頭!當初他們掐死我家小四,可一點沒心軟!”
程氏一口氣堵住,噎的臉色漲紫難看。
王三全額頭上青筋跳了跳,陰沉着臉,到嘴邊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金花知道只有王玉花家能救,準確的說只有姚若溪能救,她得求得王玉花和姚滿屯的同意,姚若溪自然沒法拒絕,得伸手救人。就擡手往自己臉上扇巴掌,“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鬼迷心竅了!我豬油蒙了心!是我該死!是我該死!可是玉花,書豪和書健都是你外甥,他們都是無辜的,我求求你大發慈悲,就當積德行善,救救我兒子,救救他們吧!”
“你們要命,我就把我這條老命賠給你們!只要你們能救出書豪和書健。”趙大江也哭着扇了自己兩巴掌,覺得太疼,下不去手了。
“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趙豔萍懇求的看着姚若溪。要不是趙書豪是撐門戶的,這家裡也就只有趙書豪能撐起來,她纔不會低三下四的來求人去救他!只可惜趙大江是個沒出息的農民,趙書健完全就是個廢物,只會闖禍惹事兒的廢物,死了正好,省的給她拖後腿。
“事情來龍去脈。”姚若溪微微挑起眉毛。
趙豔萍臉色僵了僵,可想到姚若溪只要一封信到京都,就能打聽清楚,與其瞞着,還不如現在如實相告,咬咬牙道,“是趙書健拉着人家姑娘強上了,那姑娘性子烈,投井了,沒救回來。”
衆人聽着吸了口氣。
“普通人家的姑娘,多給些聘禮,娶進門應該也能化解的吧!”姚若陽覺得趙豔萍雖然說了實話,卻還是沒有說全,有所隱瞞。
“是…張家旁支的人。趙書健可能喝了酒,說話不好聽。”趙豔萍說着,心裡又把趙書健罵了幾遍。
“西寧侯府插手了?”姚若陽臉色微沉。
“也不算。”趙豔萍急忙搖頭,雖然畢溫良維護姚若溪,西寧侯夫人不敢對姚若溪如何,但要是讓姚若溪因爲她家的事兒去對上西寧侯府,怕是這事兒就不成了。
西寧侯雖然年紀漸老,但頗得聖上看重,手裡還掌管着兵馬,來往的也多是將門將士,要往五城兵馬司打個招呼,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這事兒別說是我們沒法去求,就算去求了,於家也根本沒法對上西寧侯府。更何況現在掌管五城兵馬司的是安國公府的人,朝廷文臣清流自成一派,而簪纓武將之家則互相傾軋,牽扯上這樣的世家,看似容易的事兒,卻絕對不好辦的!”姚若陽目光幽沉的看着趙豔萍,當初攛掇張君冉對三妹下手毫不猶豫,現在自家出事兒了,又想起來找她們家來。他們求的哪是於家,是求三妹找神醫館插手幫忙呢!
王三全看越說越複雜,兩條眉毛也擰了起來。
“那人是因爲書健才自殺的,只要說清楚了,就該把書豪放出來的啊!書豪可是翰林,是官身,他們竟然也敢隨便抓!”程氏聽這些世家武將的,根本不懂,不過也隱約猜到,趙書健怕是很難出來,就想着先把趙書豪救出來再說。
王三全等人也都看向趙豔萍。
王金花想起這個哭的更是傷心了,“書健那個小畜生,他自己造下的孽自己不敢擔着,非要推給書豪。最後再改口,人家不相信了啊!”
張侍郎一家獲罪,雖然沒有牽連旁支,但張家旁支的日子一下子艱難了。爲了生計,只能做些小買賣。那張姑娘之前也算是一嬌貴的小姐,長得柔柔美美的,且柔中帶剛。趙書健在青樓鬧事兒被扔出來,和陳翰林家的親事就黃了,再找以前王金花有些看不上的人家也不願意結親了。趙書健就想着學趙書豪也納個妾室先用着,就瞄上了張姑娘。趁着酒勁兒壯膽,把給老爹送飯的張姑娘弄到家裡強了。
開始見對方投井死了,趙書健一下子就嚇的慌神了,張口就把罪名推給了趙書豪。五城兵馬司的人自然連趙書豪一塊抓走了,纔不管是不是官身。一個小小翰林,還是個沒有啥背景的,抓起來更毫不忌諱。等趙書健再改口,承認是自己強了那張家的姑娘,人家就不相信了。只說趙書健要幫哥哥抵罪。他們家要用小兒子來換大兒子。那張家的姑娘死了,張家的人又不知道到底是趙書健還是趙書豪,就都咬住不放了。
“只要救人?”姚若溪看着趙豔萍。
姚若陽頓時皺眉,想提醒姚若溪別對這趙豔萍心軟。上次能害她,下次說不定還會。
趙豔萍撇了眼姚若陽,眼裡已經迸發出欣喜,“只要能救出我大哥。”趙書健還是在牢裡待着吧!省的出來給她惹事兒丟臉。
“沒有別的?”姚若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趙豔萍打的好主意啊!
趙豔萍眸光飛閃,艱難道,“我大哥這次官名受損,就算出來,肯定也沒有什麼前途了。你就幫幫忙,那個自來水的施工方法圖紙……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
“啥自來水?”姚若陽本能的覺得不尋常,怕姚若溪一時犯傻,忙詢問的看着姚若溪。
姚若溪看看姚若陽,抿了嘴。自來水是她一直留到現在,留給姚若陽以後用的,連王元榮都沒有給。擡眼看趙豔萍,“我要青黴素!”
趙豔萍瞪大眼,有些沒法接受,下意識的就想搖頭。她雖然出自中醫世家,西醫卻也是學了的,絕對知道青黴素的效果和作用。這也是給自己留的王牌。姚若溪簡直……
“青黴素我只會用,不會製作!你也知道我的職業。”趙豔萍只猶豫了一瞬間,還是拒絕了。青黴素是她留給自己的底王牌,絕對不能給姚若溪!還只是爲了救趙書豪,根本不值得把她的王牌拱手送人!
“我只看別人用過自來水。”姚若溪淡淡的收回目光。
趙豔萍心裡惱恨極了,青黴素是她的東西!姚若溪竟然也敢奪!
“啥青黴不青黴素的,豔萍你快點趕緊給她啊!你大哥二哥可都還關在五城兵馬司的大牢裡,隨時都有可能會被上刑啊!”王金花看趙豔萍不願意交換,拉着她催促。
趙豔萍臉色很難看,“我真的不會製作青黴素,我把香皂作坊給你!”
王金花和趙大江都聽了肉疼,香皂作坊是家裡最大的一個進項,要是給了王玉花家,她們家就會越來越富有,而他們家只能越過越窮了!可現在爲了救兒子,也只能咬牙捨棄了。
王鐵花聽着眼熱起來。這大姐和三姐家的閨女竟然都那麼厲害,一個比一個會掙錢。趙豔萍送她的香皂,比鋪子裡賣的香胰子還要香,那可都是有錢人家用的東西,一小塊就能賣不少錢的!
程氏臉色陰沉難看,惡狠狠的瞪着姚若溪,“你個賤丫頭果然是好惡毒的心!都是親戚,救個人還要把人掙錢活命的營生給要走!你們還缺錢!?見不得別人好一點是吧!心思這麼惡毒,你也不怕傳出去嫁不掉!”
姚若溪輕笑一聲,伸手拉住小四的手,“我家不要啥香皂作坊,也從沒想過。”而且她也從未打算做個好人。上一世被親人害死,這輩子穿越到這裡,她就沒有打算當好人!
王三全張張嘴要開口說話。
姚若溪沒等他說出來,就道,“這次看姥爺的面子,我會寫封信過去。救出人之後的事兒,就是你們家的事兒了。”讓師父去辦這個事兒根本不行,師兄怕也跑不來那些簪纓世家的關係,還得找蕭恆墨那個變態幫忙。
小四看她不想多留,就依偎在她身旁,“爹!娘!我不舒服,我想回家。”
姚滿屯看着王三全和程氏幾個面帶尷尬,他說了要承恩的,現在連飯都不吃就要走,別人看着成啥樣子了?
“那就先回去吧!”王玉花卻點頭答應下來,那啥自來水三閨女一直沒說,留到現在肯定是好東西。這趙豔萍分明是想拿個芝麻換她們家的西瓜。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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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陽看王玉花抱着瑾哥兒往外走,他也有話要問姚若溪,也跟着往外走。
程氏見這家人說走就走了,陰着臉又罵起了喪良心,爛了心肝。
王三全沒有攔着,不過姚若溪最後答應幫忙把趙書豪救出來,說的後面的事兒,肯定是說趙書豪前途毀了。
趙豔萍看着姚若溪一家人離開的背影,暗自咬着牙,目光陰恨。姚若溪竟然奪她的青黴素,看着軟和低調,分明比她還有野心,不過是裝的深,更加虛僞!想奪了她的青黴素打壓她,把她死死的壓在沒法翻身的地步,那就只有她一個穿越女可以風生水起了!簡直太可恨了!
姚若溪回頭,遠遠瞥了眼趙豔萍,扶着姚若陽上了馬車,低語,“青黴素其實就是青黴菌吧?!”
姚若陽聽見,緊跟着坐上馬車就問她,“三妹!自來水是啥?還有你們說的青黴素?”
“等哥今年過了府試,我們家就先裝上自來水實驗一下吧!”姚若溪簡單的解釋了下自來水的用處。
王玉花和姚滿屯聽不太懂,姚若陽卻是見過姚若溪的自來水示意圖紙,心下微微震驚,“那天的圖紙就是。”見她點頭,姚若陽心裡頓時如熱水翻滾了似的。真要是家家都裝上自來水,不說家家戶戶,那些富貴人家,這也絕對是一項利國利民的好事兒。那天王元榮都看到了圖紙,三妹當時臉色不自在的抽了回去。又說等他過了府試,分明是爲他準備的。
“那個青黴素又是有啥用處的?”姚若陽心裡沉甸甸的,想她剛纔的神色,分明是很想要那青黴素的,都決定要換了的。
“是一種藥,治病用的。”姚若溪看他神情,微微笑。
“能治很多病的奇藥?”姚若陽追問。
“算是吧。”姚若溪具體的不太清楚,只知道青黴素是一種應用很廣泛的抗生素,而且效果很好。
姚若陽猶豫了下,伸手摸向姚若溪的頭,滿心的感慨。三妹爲他鋪了那麼平整的一條陽關大路,他卻連她的哥哥都當不好。很多時候他根本不像哥哥,反倒她像個姐姐一樣,爲他謀劃,爲他打算。
回到家,王玉花忙去廚屋做飯,姚若陽把姚若溪叫到自己屋裡,“三妹!那個青黴素是不是對你師父很有用?要不把趙書健也救出來,跟趙豔萍換了那青黴素來。”他不能做個事事都靠妹妹謀劃的人,他要努力憑藉自己的本事爲家人撐起一片天!
“青黴素就是從青色的黴菌裡提煉出來的。”姚若溪搖搖頭,她知道青黴素是趙豔萍的王牌,也沒準備奪過來。而且從青黴菌裡提煉青黴素,她只要這樣告訴師父一句,相信師父肯定有辦法研製出藥來。趙豔萍想把趙書豪擡上去,可以用別的方法,沒必要非打她手裡自來水的主意。
姚若陽點點頭,其實他更想問問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姚若溪是從哪看到的。可問了又得到啥更奇怪的答案,三妹就是他妹妹,不是嗎!?
姚滿屯也奇怪,見兄妹倆在屋裡商量事兒,也過來了。他比較擔心救人的事兒,“那管着五城兵馬司的人不是那啥國公府的人,於家能說上話嗎?”要是於家也爲難,這個事兒怕是不好辦的。
“安國公府潘家。”姚若溪想到去年跟於晉然換裝逛廟會遇到的小姑娘,潘令茹,會是安國公府潘家的人嗎?
“這樣讓人家幫忙從那啥司的大牢裡救人,可是欠好大一個人情的!”王玉花招呼幾人吃飯,面色還有些不好。欠了人情,那都是要還的!
姚若溪小臉僵了僵,洗了手過來坐下,拿了筷子默默的吃着飯。
吃了飯回到屋鋪開了信紙,捏着筆卻一直沒有下筆。
芍藥看着就道,“小姐!直接給老爺夫人寫個信兒,這事兒不難辦的。就算安國公府,那也得給老爺幾分面子的。安國公府的太夫人每年都還要找老爺治病呢!”
讓師父爲她去跑腿兒,姚若溪怎麼也下了筆,想了想,最後還是把信寫給了蕭恆墨,“直接給長青酒樓的範掌櫃。”
芍藥疑惑,不交給於家商行,也不用直接給夫人的信鴿,交給那個酒樓的範掌櫃,能把事情辦妥?小姐還認識什麼別的人嗎?
“那次和師兄逛廟會,遇到了安國公府潘家的人。”姚若溪看她疑惑,解釋了一句。
芍藥想了下,當時是說有個小姑娘看上了小姐,她有一瞬間的愕然。小姐當時做的少年打扮,現在給長青酒樓的範掌櫃送信,難不成遇見的是潘家的女兒,小姐準備用美男計救人!?
姚若溪沒有看到她的神色,又給於晉然寫了封信,請於晉然幫忙跑一趟,只要蕭恆墨提前打了招呼,於晉然過去一趟就能把人放出來了。
芍藥臉色古怪的拿着信出來,她真想伸伸手摸摸看小姐是不是發燒了。
“是三妹有啥事兒?”姚若陽進來,看芍藥神色古怪,忙叫住她問話。
“回少爺,小姐沒事兒。”就是準備用美男計去救趙書豪出五城兵馬司。不知道是真的想救人,還是想試一下自己的魅力。或者只是玩一下。
芍藥滿腹問號的出去送了信。
範掌櫃拿到信愣了下,想到主子的吩咐,忙用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往京都給蕭恆墨。
趙豔萍又上門來找姚若溪,還對自來水的圖紙不死心,“我把精油的提煉方法也告訴你。大不了這自來水讓王元榮和你小叔也參與。”
“他們不進工部。”姚若溪淡淡的笑着,婉言拒絕了。
趙豔萍呵呵笑,“雖然六部裡面就工部清閒些,可工部也算是最有錢的了!戶部管着錢,但工部一個工程就立馬就能撥來國庫裡大筆銀錢。而且在工部的官員也不是不動的,還是能轉到吏部和兵部刑部去當值的。”暗恨姚若溪咬着不放手,她都拿出那麼多籌碼了。不就一個自來水的圖紙!
姚若溪沒有接話,端了茶慢慢的喝着。
趙豔萍看她不肯幫忙,收起了笑臉,“你就能保證以後不會求到我幫忙的時候?”
“有可能會。所以我才幫你救趙書豪啊!”姚若溪挑眉。
趙豔萍氣結,點點頭,轉身走了。沒有自來水的施工方法圖紙,她也一樣能把趙書豪救起來的!
王金花和趙大江聽姚若溪不肯幫忙,也都心裡忿恨的不行。還要笑臉對着來家裡走動的鄉里。
衆人紛紛猜測王金花和趙大江兩口子回來是幹啥來了,而且不像回來過年,要是過年肯定是年前就一家人都趕回來了,像姚文昌一樣。這時候回來,不是出啥事兒了,那就是要在京都安家,回來賣祖宅的。
王金花卻沒有賣祖宅的意思,兔子還有三個窩呢!當官雖然風光了,可事兒也多了。
連苗氏都忍不住問了句,“王金花家的人回來是幹啥來了?不會全家都搬去京都不回來了吧!?”
“娘!要不咱們也去京都瞧瞧看看?聽說可繁華了,比咱新安縣熱鬧一百倍呢!”許氏聽了,忙欣喜的攛掇苗氏。真要都跟着姚文昌搬去京都去住,那她也成了京都風光的太太了!
“以爲去京都一趟就鍍金了呢!”樑嬌嬌不屑的翻了白眼兒。
許氏臉色難看了下,沒有跟她嗆回去,希冀的看着苗氏。
“京都大老遠的,來回折騰一趟,老命都要折騰沒了!”苗氏又豈會不知道許氏的心思,直接說了不去。
許氏面上難掩失望。等她兒子高中,她也搬到京都去,也成了官夫人了的,看那些人還不都巴結她!想到這,她就想到了王玉花。兒子說他的學問比姚忠舉和姚成材都好,可卻比不了姚若陽的。王玉花那個賤人肯定要比她先,又要死死壓着他們三房一頭了!
這時候王玉花卻在臉色難看的拒絕朱孝生。
他想跟姚若陽一塊唸書,姚若陽進了青山書院,朱孝生也想跟着一塊。姚及第他們都想着跟姚文昌進京找好夫子教授學問,他想了想,不想跟着去了。家裡現在沒有銀子供他去京都念書,而且現在的束脩還是二房出的。他要是跟着姚若陽,那趕考啥的二房肯定不在乎這點小錢。關鍵的也是,姚若陽學問好,他想跟着姚若陽一塊,肯定也能學好些。
“我聽說,那青山書院只要多拿點錢,也是可以進的。”朱安平討好的呵呵直笑。意思讓姚滿屯給他出銀子,跑跑關係,把朱孝生也送進青山書院。
“那青山書院直接就說了,沒考中秀才功名的,得考試才能進去。多拿銀子那叫賄賂,你們有那個賄賂的銀子嗎?”王玉花翻個白眼兒,這朱孝生簡直從她們家拿束脩拿成習慣了!在青山書院唸書,一年的束脩和筆墨紙張都要幾十兩銀子,還要吃飯住宿花錢的!
姚滿屯看朱安平下一句就是借銀子,忙道,“孝生要是春試過了,進青山書院還是我出束脩銀子,大哥他們出筆墨吃飯的。”
朱安平話說不出來了,詢問的看向朱孝生。
朱孝生也臉色不好看,春試根本不好過!
“現在就挨着最後衝刺了,青山書院的課業是連同六藝一塊教授的,現在進去沒法好好備考,說不定還耽誤功夫。”姚若陽微皺着眉頭,青山書院有沒有走關係買進去的他不知道,她們家已經供養朱孝生唸書,再讓她們家出銀子把他買進青山書院是沒可能的。
沒有談攏,朱安平和朱孝生出來,去了老宅。
這事兒剛跟苗氏一提,姚正中就說下了話,“那都是憑自己本事考進去的,已經給你們出着銀子唸書,還能給你們花銀子買進青山書院去!?”
“爹!我是想着孝生去了青山書院,就不跟着文昌去添麻煩了!”朱安平笑嘿嘿的看了看苗氏。
苗氏眼神撇向姚正中,看他臉色又沉了下來,老宅的房契還沒買回來,抿着嘴沒好說話。
朱孝生要跟着姚文昌去京都,那就得讓姚文昌墊付束脩花用的銀子了,還有姚忠舉和姚成材,姚及第幾個,到時候大房和三房肯定有意見,都讓姚文昌墊付了,那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負擔。苗氏雖然想讓小兒子帶着幾個侄兒都成才,可不想給小兒子添那麼多麻煩,花用這個銀子。
朱安平見事情說不成,有些不悅的拉了臉,帶了朱孝生回家,把朱敏兒留了下來。
不過大房翻蓋了新院子,朱敏兒再想住到二房就沒有藉口了。王玉花一句,“跟你姥爺姥姥住一塊孝敬長輩,住到我們家你打算孝敬誰啊!?”
朱敏兒那是不能說孝敬王玉花和姚滿屯,把苗氏和姚正中撇開的,只好住到了老宅,白天過來說姚若溪玩。
趙豔萍過來告辭的時候,正聽到朱敏兒也來,說是找姚若溪玩的,嘲諷的笑了笑。找姚若溪玩!?姚若溪根本不屑打理她,還找人家玩呢!
姚若溪看到趙豔萍,“信已經送出去了。”
趙豔萍又問最後一遍,“等你哥過了春試,那自來水可以讓你哥也一塊去做的。”連王元榮都沒給,那就肯定是留給姚若陽的了。
“我哥在青山書院唸書。”姚若溪一句話把她打發了。
趙豔萍笑着點點頭,“謝謝你了。以後你找我幫忙,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結果到三王嶺辭行的時候,就跟王元榮道,“若溪弄了個自來水,要是做出來可是個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兒,你真是幸福了,爲官的路子她都給你鋪好了!”
王元榮有些不明所以,冷冷的看着趙豔萍。
趙豔萍眼含深意的看着他,笑笑走了。王元榮對姚若溪可謂是真情真意,就算知道她有意說這話,等他以後知道自來水不是給他的,而是留給姚若溪她親哥的,心裡絕對會有個疙瘩膈應着他!
王軻過來拍拍王元榮,“元榮哥!這趙豔萍說啥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兒,若溪一個小女娃子咋可能。這挑撥離間也太明顯了!”
王元榮冷冷一笑,趙豔萍在京都說是幫着若溪看着他,還提點他守住身心,幫着擠兌馮阿玉,怕是爲了賣好給若溪,以期利用若溪。現在利用不上,就來挑撥他和若溪的關係了。
趙豔萍也知道王元榮不是蠢人,能輕易看破她是挑撥。所以她不擔心王元榮變心,不擔心王元榮不娶姚若溪。她可是要讓這各方面都不突出的王元榮娶了姚若溪的!怎麼會毀了這段親事呢!
日子很快到了初六,王元榮和王軻,王寶柱一塊都到了姚若溪家裡,年前姚若溪說初六七會有腸粉機送過來。
“還沒有送過來,可能是明兒個了呢!你們來早了!”姚若陽笑眯着眼看王元榮,暗暗瞪他。別以爲他不知道跑過來是爲了接近他妹妹的!
“反正在家也沒事兒,我們明兒個再過來!”王軻笑嘿嘿的,叫了姚若溪說話,“若溪!我跟寶柱成親你準備送啥賀禮給我們?”
他和王寶柱年前都定了親事,倆人商量好了,今年春上的時候,一塊成親。
“一人一個元寶吧!”姚若溪笑道。
“元寶雖然好,可你也太偷懶不用心了!好歹也得給點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啊!比如你繡的雙面繡插屏,或者也給我們釀個啥啥酒的!反正咱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你那時候上山我還背過你,你得給我們準備像樣的賀禮!不用心不行!”王軻耍賴要東西。
“給…給我做件衣裳吧!像你哥穿的這樣的!”王寶柱指着姚若陽身上的衣裳,希冀的看着姚若溪。
王元榮的眼刀子刷刷的就射過去了。他還沒有穿過若溪做的衣裳,這傢伙想的倒是美呢!
“不行不行!我才只說要個插屏,你竟然要衣裳!那我也要衣裳好了!一人來一套,一模一樣的,穿出去,人一看,好傢伙!這幾個肯定是親兄弟!不僅都長得風流倜讜,英俊瀟灑,還都穿的一樣!”王軻插諢打科。
“去去去!都走開!我也沒穿過我妹妹做的衣裳呢!”姚若陽鬱悶的擺手,他就戴了三妹繡的荷包,衣裳可一套都沒有,都是他娘做的。三妹的時間有限,都花在給小四和瑾哥兒的衣裳上了,都不知道給他做一身衣裳。
姚若溪看着幾人笑,“衣裳沒有,插屏倒是已經繡的差不多了,到時你們兩個商量看要哪幅。”她做衣裳的手藝還是不行,家裡的衣裳也多是王玉花和羅媽媽幾人做的。
“我就說吧!”王軻得意洋洋的看着王元榮。
王元榮目光幽怨的看着姚若溪。
幾個人吃了飯,盤桓了會就和姚若陽去了八里鎮找段浩奇。不過段浩奇沒多理會幾人,人在家伺候媳婦兒照顧孩子呢。
次一天,訂做的兩架腸粉機都送了過來,姚若溪已經讓羅媽媽和方媽媽磨好了米粉,和成了米漿。
腸粉機一大一小,小的四層,可以同時做四份。大的也四層,卻是兩排,可以同時做八份的。
梅嫂在裡面燒上柴火,羅媽媽準備好了肉餡和蝦仁等。
姚若溪繫着圍裙,把一層的鐵皮拉出來,在上面刷一層油,把米漿淋上去,輕輕的晃悠開來,成薄薄的一層,把肉餡兒撒上一些,就重新插回去,同樣做了另外幾份。
“就這麼簡單?”王寶柱聽說的還以爲腸粉是個多難的東西,還要用到腸粉機,沒想到就這樣弄些米漿插進去燒熟就行了。
姚若溪點頭,看時辰差不多,忙抽出鐵皮,拿着鍋鏟子,迅速的把鐵皮上的腸粉攏捲到一塊,盛放盤子裡。
羅媽媽在一旁打下手,方媽媽把調好的湯汁淋在腸粉上。
“這就是腸粉啊!這透明斯亮的,看着還真是好看!”王玉花觀摩後,也學會了,招呼王元榮幾個,“你們幾個趕緊嚐嚐,下一鍋我來做!”
王元榮看姚若溪把勺子遞給了王玉花,忙伸手端了兩盤,遞給姚若溪一盤,“忙活這麼久,該餓了,先吃點吧!”
“元榮哥!我說你下手也太快了吧!總共就四份,你一下子端兩盤!”王軻一看沒了,頓時嗷嗷直叫。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又出新的了!”王元榮挑眉,他家人做的,他難道不該多吃一份!?還留着這倆傢伙!
“我不餓,你們先嚐嘗咋樣。我跟桂香說了,讓她早餐賣這個呢!”姚若溪說着把盤子遞給王軻。
王軻嘿嘿笑着接了,拿着筷子吃起來。
“滑溜溜的,好清淡清爽,而且裡面的肉餡兒也好鮮嫩!”王寶柱幾口吃完,意猶未盡的看着。
“那估摸着放了蝦仁的更好吃!”姚若陽沒吃上,另外兩份給小四和瑾哥兒了。
“光這一樣就可以直接開鋪子了。”王元榮說着,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開鋪子也可以,不過在外面擺攤兒不佔地方。開鋪子要租鋪子,還要僱傭人幹活,剛開始做,還不知道能不能賺到錢,擺攤兒更保守一些。等賺些錢,名氣也打響了,再開鋪子會好一些。”姚滿屯還是覺得擺攤兒更便捷一些。
等幾輪做出來,每個人都嘗過,都覺得這腸粉可以做,不僅擺攤兒,開鋪子也絕對可以。還沒商量出個章程來,苗氏帶着朱敏兒上門來了,“找若溪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