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她可能會染上瘟疫,林穀雨也跟着喝了茶,預防總是沒錯的。
每人每一個時辰喝兩大碗,林穀雨覺得多喝水排毒,就是不知道這草能不能當藥救人。
林穀雨總算是得空了,瞧着癱坐在房屋旁邊的陸子煜,眉頭輕擰着,一臉擔心地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
陸子煜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不知道,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就從後山那邊逃走!”
林穀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這瘟疫來勢洶洶,怕是染上的人根本就活不了。”陸子煜說着,目光落在不遠處小翠身上,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如果有可能的話,將小翠也帶走。”
“誰說一定會死的?”林穀雨眉頭輕擰着,聽到陸子煜說這種喪氣話,忍不住地說道,“小翠天天照顧你們都沒事,這就說明她體內有抗體,可解瘟疫的毒。”
陸子煜的雙眸微微一亮,一臉詫異地望向林穀雨,她說的話並沒有完全聽懂,隱隱約約明白她的意思是,小翠是他們的藥。
扶着地坐正身子,陸子煜緊張地盯着林穀雨,“就跟治天花一樣?”
“不完全一樣。”林穀雨眉頭輕擰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人的血液都分成好幾種。如果血液相容,小翠當然可以救得了那個人,若血液不相容的話,則有可能會加速病人的死亡。
說道這,林穀雨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垂下眼眸,哀傷地說道,“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就怕有些人知道這個辦法,會害小翠。”
林穀雨說的這句話,陸子煜倒是贊同,小孩子天真無邪,但是大人卻不一樣了,爲了能讓自己活下去,說不定會害死小翠。
“小翠是把雙刃劍,如果你快要不行的話,我會直接給你那樣做,最不濟就是你死了,若是上天有眼,你會痊癒。”林穀雨說着,嘴角淡淡的勾起,“不過我發現一種草藥,那就是小翠經常吃,但是你們卻沒有吃過。”
陸子煜眉頭緊擰着,不明白林穀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林穀雨將那棵草拿出來,遞到陸子煜的嘴邊,指着莖,“你可以吸一下里面的水,很甜,很好吃。”
猶豫地從林穀雨的手中接過草,陸子煜放在手中仔細打量着,眉頭輕擰着,“我好像沒有見過這種藥草。”
“你嚐嚐看。”林穀雨笑着對陸子煜說道,“全村就只有小翠一個人喜歡吃這個,旁人都不喜歡吃,我就在想,是不是這個草藥可以治好這一次的瘟疫?”
陸子煜抓着草的手微微一頓,納悶地望向林穀雨,眉頭輕擰着,“可能嗎?”
“不知道,只是猜測,現在能做的只有嘗試一下,說不定是這個草藥能夠救所有的人。”林穀雨說着,聽着外面敲鼓聲,猛然站起身子,對着一旁的陸子煜說道,“我還有事情,我先出去一趟。”
林穀雨說着,飛快地起身朝着外面跑去。
跑到村口的時候,林穀雨就瞧見有個大竹簍放在地上。
“饅頭。”池航指着地上的竹簍,微抿了一下脣,“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林穀雨嘴角淡淡的勾起,笑着望向池航,“活着的人有二十多個。”
池航仔細打量着林穀雨的臉,瞧着她神情並無異樣,這纔開口說道,“以後我會讓送包子過來,你記得分着吃。”
“好。”林穀雨笑着應下,目光在池航的臉上流連忘返,輕抿着脣,過了良久,這才笑着跟池航說道,“你快回客棧休息吧,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池航目送着林穀雨拎着竹簍進去了,心漸漸地涼了下來。
明明知道林穀雨並不是爲了陸子煜偏要進去,但是還忍不住地吃醋。
池航有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林穀雨不是一名大夫就好了,他也不用擔心林穀雨會離開他了。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池航牽着馬車轉身離開了。
林穀雨將饅頭分了下去,當看到小翠捧着饅頭一臉驚訝的時候,忍不住地笑着摸了摸小翠的頭。
“大夫,”小翠捧起手中的饅頭,饅頭的顏色是那麼的白,顯得她的手格外的黑,“這個,我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林穀雨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這些就是給你吃的,不用擔心,隨便吃就好了。”
林穀雨的話剛剛落下,就瞧見小翠雙眼溼漉漉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小·嘴一撇,哭了出來。
小翠這麼一哭,林穀雨倒是有些慌了,忙蹲下身子,拿着巾帕幫着小翠擦眼睛,擔憂的問道,“你怎麼就哭了呢,別哭了。”
“我娘從來都沒有給我吃過饅頭。”小翠說着,聲音哽咽着,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那委屈的樣子讓人心疼不已。
聽着小翠這麼說,林穀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以後你一定要努力賺錢,讓你的孩子吃上饅頭就好了。”
小翠哭着使勁地點點頭,將饅頭放到嘴邊,使勁地咬了一口。
鬆鬆軟軟的,淚水順着饅頭進了嘴中,小翠只覺得這饅頭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怕是再也找不到比饅頭的更好吃的東西了。
不過就是一個饅頭,小姑娘就的哭得不行,林穀雨有些頭疼,這個時代的人真的是太窮了,連飯都吃不上。
林穀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是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什麼也沒有說了。
她從一開始穿過來,就嫁給了池航,雖然家裡也是破爛不堪,但是卻從來都沒有缺吃的。
林穀雨按照原來的藥給村子裡的人吃下,每天逼着他們喝茶,不出三天,他們身上的病有了好轉。
陸子煜扶着牆壁站起身子,看着身上的紅點漸漸的褪·去,嘴角忍不住地勾起。
“小翠,包子都分好了嗎?”
外面傳來林穀雨說說話的聲音。
“大夫,都已經分好了。”
小翠的聲音剛剛落下,陸子煜就聽到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順着聲音望去,就瞧見林穀雨跟小翠兩個人拎着竹簍從外面走了進來。
“陸大夫,你好了?”林穀雨腳下的步子忍不住地加快,笑顏盈盈地望向陸子煜,將手裡的竹簍放在院子裡,快步朝着陸子煜走去。
陸子煜原來疼地連站起來都很吃力,現在精神看着也好多了。
林穀雨拿着巾帕捂着手,伸手握住陸子煜的手,擡手將他身上的衣袖拉開,上面的紅點已經消失不少了。
“恩。”陸子煜站在原地,並未動彈,只是靜靜地望着林穀雨那張興奮的臉,嘴中蔓延着苦澀。
陸子煜很後悔,爲什麼上天讓他認識林穀雨,爲什麼還要讓他喜歡上她?
伸手幫着陸子煜把脈,林穀雨的眉頭緊擰着,過了一會這才鬆開陸子煜的手,笑顏盈盈地說道,“你真的好多了,估計邀不了多久,你的身子就能全好了。”
“謝謝你。”陸子煜真心實意地說道,如果不是林穀雨來這裡的話,說不定他就會跟着這個村子一起死了。
林穀雨收回自己的手,將手上包裹着巾帕摘下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以前你不也是救過我嘛?”
陸子煜失落地垂着眼眸,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微微點頭。
不出十天,村子裡的人全都好起來了。
外面的守着村子的官兵看着村民一個個生龍活虎的,忍不住感動起來。
他們是官兵,也是人,他們也有家人。
只要得了瘟疫的人,那整個村子別想有人活下來。
這些人得了瘟疫,現在全都好了,不用被屠村了。
林穀雨讓他們將重要的東西都拿出來,村子裡的人窮,抱出來的都是牀褥糧食那些東西。
林穀雨讓人弄了一口大鍋,直接將這些東西放進去煮了三個時辰,說是消毒,所有的房屋全都一把火燒了。
即便是整個村子沒有了,活下來的那二十多個人,一個個還是很高興,因爲他們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們還有機會重新開始。
雖然瘟疫抑制住了,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瘟疫是怎麼來的,林穀雨只能讓人將周圍的地上野草也燒了一遍。
老人說,醋是可以消毒的,衆人忙煮了醋,在地上撒了一些,生怕在傳染了。
其實西村的人體內都有了抗體,他們不怕這個瘟疫,林穀雨這麼做,純粹是怕別人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也得了瘟疫。
林穀雨在簡單地茅草屋裡洗完澡,這才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出來,頭髮披在在身後,還掛着些許的水珠。
村裡的人輪流的洗澡,一個個興高采烈的。
“回家報平安!”林穀雨笑着望向陸子煜,緩緩地說道。
陸子煜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眼,眉頭輕擰着,“池兄呢?”
“昨天聽說糰子闖禍了,我讓他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來。”林穀雨說道糰子,眉頭忍不住地蹙成一團。
在林穀雨的印象裡,糰子雖然不愛說話,這麼小,怎麼可能惹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