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海城北的府君廟,人影憧憧,隨處可見全副武裝的五十三軍的警衛官兵。自早上八點起,此處就開始全面戒嚴。隨着清場工作完畢,第五十三軍工兵營在廟前連夜搭建的兩米高臺也順利完工,以府君廟爲中心,警戒範圍迅速擴大到周圍一平方公里範圍,任何人均不得隨意進入此區域。
上午九點,收到安毅邀請的全國各大報社派駐華北的記者,紛紛趕至靜海,經過身份審覈和安全檢查後,由專車送至府君廟。
至九點半,高臺前擺放的數排木凳已經坐滿了記者。
與會記者大多都是熟人,熱情地招呼完畢,看看四周寬闊的壩子,然後紛紛望向高臺前面豎着的六根大柱子,小聲詢問是用來做什麼的?可是沒有人能夠回答,於是各種議論接踵而至,對今天這個大會多了幾分期待。
九點四十分,由原冀北軍一萬八千人改編而成的八個新兵團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率先入場。記者們看到一隊隊徒手官兵在記者區後面列隊,很快把空曠的壩子塞滿,不由暗自驚訝。
跟在新兵團後面進入會場的是五十三軍、四十軍的四個團官兵,他們實際上肩負着看守和監視前面新兵的任務,提防大會進行時出現‘騷’‘亂’甚至暴動等狀況,因此他們都荷槍實彈,不苟言笑,看起來殺氣十足。
九點五十五分,身着正式將官服的安毅、商震、萬福麟、龐炳勳四人,一起走上高臺,記者們看到此地一下子云集了三個上將,一箇中將,立即知道接下來有大事發生,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很快,五‘花’大綁的石友三、程希賢等六人,在十二個憲兵兩兩一個的押解下,來到了高臺上。
大會沒有設置額外的主持人,安毅徑直走到高臺中央的擴音器前,直接講述了七月三十日至三十一日宛平大戰前後發生的一幕幕,着重提到了河邊旅團對北平南苑的偷襲曾導致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第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的犧牲,還有河邊旅團被獨立師和第七十七軍包圍在宛平城困獸猶鬥時對無辜平民的屠殺。
安毅情緒越來越‘激’動,說到獨立師付出極大犧牲終於攻破宛平城時,慷慨‘激’昂,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河邊旅團殘部被石友三部‘私’自縱放,語氣沉重,無比痛恨。最後,安毅對着話筒大聲質問:
“一個編制爲一萬八千人,擁有一個炮營三十六‘門’大炮,輕重武器齊全的師級單位,面對疲憊不堪、丟失大量輕重火力且彈‘藥’即將耗盡的千餘日寇,不戰而逃,這是何等嚴重的瀆職行爲?
“尤其可疑的是,日軍竟然在我獨立師模範營官兵的追趕下,詭異地找到石友三部平日訓練時在永定河上搭建的一座浮橋,然後奇蹟般地逃生,難道這只是運氣好嗎?至少我安毅就不相信
“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昨夜一干人犯歸案後,經過我們連夜審訊,他們自己人供出了其中的秘密,原來賊首石友三竟然是受日軍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的指使,這才縱放日寇......一切真相大白,如此漢‘奸’,不殺如何告慰慘死在河邊旅團手裡的無辜百姓、告慰英勇犧牲的抗日勇士?”
臺下羣情‘激’憤,就連那一萬八千冀北軍將士,心靈也是深受震撼,對自己往日種種,反思起來。
安毅目光向臺下逡巡一圈,問道:“你們說說看,這樣的敗類該不該殺?”
“該殺”
“該殺”
“該殺”
五十三軍和四十四軍的將士最先振臂高呼,隨後前面的記者們也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原冀北軍一萬八千官兵遲疑了一下,也跟着吼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響亮。這一刻,他們彷彿有脫胎換骨的感覺。
安毅轉向一干人犯,朗聲問道:“石友三,你認罪嗎?”
石友三怨毒地看了安毅一眼,咬牙切齒地道:“我不認罪,我又沒有公開叛國當漢‘奸’......我不過是想保存實力,讓自己生活得好一點,難道這有錯嗎?”
安毅冷笑一聲,沒有與他廢話,又問下一個:“程希賢,你認罪嗎?”
程希賢大聲咆哮:“安毅小兒,你沒有權利審判我們,我們要見蔣委員長,我們是冤枉的......”
安毅又接着問餘下四人,這四人倒是很乾脆,但卻連連申辯一切都是受石友三指使,自己只不過是執行上司的命令,罪不至死。
安毅回過頭:“對賣國求榮的漢‘奸’、對抗戰不力者,只能是零容忍,否則軍無鬥志,國將不國現在我宣判:六名人犯全部處以極刑,立即執行”
石友三和程希賢高呼“冤枉”,其他四位將校則痛哭流涕,希望能夠再給自己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哪怕現在送上前線去打日本人也心甘情願。
這時從五十三軍‘精’心挑選的六名儈子手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走上高臺,石友三等六人迅即被押解到臺前跪下。
這時石友三和程希賢依然在使勁掙扎,可是這些憲兵都是東北大漢,氣力很大,兩人的臉憋得通紅。
“斬”
一片刀光閃過,六顆腦袋在一片鎂光燈的閃爍中飛離身體,跌落高臺之下,脖子中**出的血箭,‘激’‘射’出三四米遠,把衆多近距離拍攝的記者嚇得失聲高呼。六顆腦袋中,唯有石友三的最爲猙獰可怖,面孔扭曲,眼睛瞪得大大的,滿含不甘,讓人心生寒意。
偌大的壩子,先是沉寂一片,隨即響起震天的歡呼聲和熱烈的掌聲。
“其實我不想殺人,這種感覺並不好,因爲他們的家人可能會恨我一輩子。可是,我必須得殺人,如果我們對叛國的行爲不加阻止,任由氾濫,那麼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就會有**煩。想想看,如果我們軍隊‘精’心謀劃的某個戰略,原本勝券在握,但因爲漢‘奸’的出賣,敵人提前獲悉,那麼我們不僅一無所獲,甚至有可能落入敵人的圈套,損兵折將不說,甚至可能導致全局的崩壞
“漢‘奸’賣國的藉口多種多樣,但是實質都是一樣,就是犧牲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來換取個人的榮華富貴,對於這種人只有一個字:殺”
安毅說完,向臺下莊重地敬了個軍禮,全場再次傳來熱烈的掌聲。
這時,六顆腦袋已經掛到了柱子上,警示着人們做漢‘奸’的可恥下場。
中午一點,武清城北一線,隨着炮彈筒退出掉在地上的清脆響聲,鋪天蓋地的尖嘯聲突然傳來,在城頭第一聲爆炸炸響之後,武清城內頓時如同如同燒沸了的油內滴入清水一樣,噼裡啪啦地炸開了鍋。
第五軍團第四十師的炮兵部隊,集中十六‘門’重炮和三十二‘門’山炮,向武清城傾瀉了數百枚炮彈,將連日來師屬特種大隊偵查後確認的日軍第二十七獨立魂成旅團指揮部、分佈於城頭和城中各處的輕重火力點及暗堡一一拔除。
日軍的戰術素養和戰鬥意志確實非常優秀,在經受五分鐘的炮火打擊後,日軍炮兵聯隊頂着腦袋上呼嘯而過的炮彈威脅,迅速撤去大口徑野炮上的僞裝,對四十師的炮擊展開還擊。很快,第四十師佈置在王南宮一線的炮兵陣地遭到日軍的炮火覆蓋,火光沖天,煙塵瀰漫。如果不是預料到日軍的反擊,大炮間的距離拉得比較開,估計這一‘波’炮擊下來,安家軍炮兵會遭受巨大損失。
好在日軍的大炮沒能發威多久,天上傳來“嗡嗡”的聲音,只見二十餘架中國戰機如蝗蟲一般從武清城上空飛過,機翼下扔出一串串炸彈,日軍暴‘露’出來的炮兵陣地頓時騰起一團團猩紅‘色’的大火球,在狂暴的氣‘浪’衝擊下,日軍炮兵血‘肉’橫飛,屍骨無存,二十餘‘門’大口徑野炮頓時啞了火。
聽到敵人的炮火再無聲息,四十師的將士紛紛從地下的防炮‘洞’中衝了出來,迅速鋪滿了前出陣地,隨着各部的迫擊炮各就各位,嘹亮的衝鋒號聲響起。將士們躍出戰壕,在戰旗的引領下,向着武清城衝去。
很快,躲避炮火和空中戰機攻擊的日寇從城牆上各處冒了出來,舉起步槍,架起輕重機槍,向城下如‘潮’水一般涌來的中國軍隊開火。
這時,早已準備就緒的迫擊炮開始向日軍的火力點傾瀉炸彈,同時跟隨部隊衝鋒的經過改造的直‘射’迫擊炮也發揮了巨大的威力,城牆縫隙中隱蔽的暗堡一一被拔除,敵人苦心經營的工事很快就陷入崩潰邊緣。
中國空軍的戰機依然在空中盤旋,城內向前方支援的日軍剛剛集結,戰鬥機和轟炸機就一股腦兒地衝過去,或是俯衝掃‘射’,或是航彈‘侍’候,瞬間把日軍的隊伍打垮。同時,那些城牆上處於炮擊死角的日軍官兵,也成爲了戰機的重點打擊對象,一顆炸彈下去,城牆幾乎炸塌一角,可想而知血‘肉’之軀的鬼子兵會有什麼下場。武清城的西、北兩處城牆,幾乎被鮮血染紅。
尤其讓日軍鬱悶的是,自己普及到小隊和分隊的擲彈筒,根本就沒法發揮作用。擲彈手剛剛纔蹲下校對方位,天上的戰機就迫不及待地撲了下來,兩人一組的日軍瞬間就變成了全身佈滿血窟窿的蓬鬆屍體。
隨着城頭火力的清除,武清城西、北兩道城‘門’成功被爆破,四十師將士吶喊着衝入城中,與日軍展開每一條街道的爭奪。
日軍雖然單兵素質出‘色’,但碰到安家軍強大的近戰火力,其‘精’妙的槍法和刺刀格鬥技巧無從發揮,很快便土崩瓦解。
殘存的日軍官兵,在其旅團長岡崎正三大佐的帶領下,狼狽地向天津方向敗退。
整個戰役歷時一個小時,武清光復。
PS:下午再次暈厥半小時左右,整個人‘精’神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