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倆人在那樣既悲情,又熱烈的親吻擁抱之後,即將順着湯子怡的意思,辦成那件倆人之間早就該辦的好事的時候,馮二雷的腦海中,突然閃回出了自己在懵懵懂懂的昏迷中,時常抓住,又時常消失的那個女人——不是何秀姑,也不是蘭姨,難道是?
馮二雷就在這一瞬間,隱隱約約地感覺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是幸子呀!
天哪,難道是幸子充當了用男女好事刺激自己的角色?每天自己抓住了,又讓她消失的你女人,難道真的是她?難道最後自己即將醒來,將對方壓在身下,使出全部男人本色銷魂蕩魄的女人是那個還沒出嫁的日本姑娘?
不好,感覺極度的不好,一旦是那樣的話,豈不是爲了喚醒自己,讓幸子失去了女兒身,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一旦跟她面對面了,可咋面對現實呀!
越來越感覺壓在身下那個綿軟溫柔的身體就是幸子了——而越是有了這樣的感覺,馮二雷也就越難完成眼下跟湯子怡的歡愛了——最後時刻,馮二雷來了個驚天逆轉,對湯子怡突然說:“哎呀,我想起來了,這次去四通鎮,王秉義說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啥消息呀,有那麼重要嗎?”湯子怡的言外之意是,現在是你我坦誠相對,只要繼續下去,倆人的身心就完全結合在一起了,就可以將自己都給對方了,就可以不再像何大勇犧牲那樣追悔莫及了——還有什麼消息,比這個更重要呢?
“你聽聽就知道了——王秉義說,山本中佐爲了報復上次搗毀他軍火庫的行動,決定調集更多的軍火人馬,對周邊方圓百里的村落城鎮進行清剿掃蕩,所到之處,遇到反抗就屠村屠城,行動計劃的名稱叫‘冰封行動’……還有,他們有了上次的教訓,再也不把軍火集中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被咱們給偷襲炸燬了,而是放在卡車上,不定期進行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讓誰都不知道他們的軍火彈藥藏在什麼地方……”馮二雷果然將他聽到的重要消息說了出來。
“你說的這些太重要了,我想起來了,現在抗聯一軍司令部正在研討如何對付鬼子的冬季行動呢,要是有了你這些情報,在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肯定會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走吧,跟我一起參與司令部的作戰計劃吧……”聽了馮二雷的信息,湯子怡立即意識到不是一般的情報,必須立即彙報並且直接參與到總部的作戰計劃中去。
“我不去……”馮二雷的回答竟是這樣的。
“爲啥呀?”湯子怡完全不懂馮二雷是啥心理,啥意思。
“我算啥呀,現在連抗聯戰士還不是呢,憑啥身份去參加你們的作戰會議呀……”原來馮二雷知道自己半斤八兩,名不正言不順,自己纔到野麥嶺,啥身份都沒有,咋參與你們抗聯的作戰計劃呀……前邊的幾次行動,虎頭山不用說了,大當家的座山虎給了自己一個三當家的座山雷的名號,所以,纔會那麼毫無保留地參與指揮和戰鬥,後來的幾次,也沒用誰給名分,單槍匹馬,就給了鬼子沉重的打擊……
“那好,那你等我十分鐘,回來就告訴你是什麼身份!”湯子怡居然立即從對何大勇的緬懷,和對馮二雷的溫柔纏綿,以及對人生的慨嘆中緩醒過來,穿鞋下地,就颯爽英姿地跑了出去……
果然不出十分鐘,湯子怡就帶着一個警衛員進來了,馬上對馮二雷說:“起立,現在我傳達抗日聯軍第一軍軍部剛剛研究下達的任命……”
“啥任命啊?”馮二雷感覺有點太正式了吧。
“馮二雷同志,請你立即換上抗日聯軍的軍服,然後接受正式任命!”湯子怡卻嚴肅到了不可抗拒的程度。
“真的要任命我?”馮二雷還在將信將疑呢。
“別廢話,快點換上衣服!”湯子怡立即拿出了命令的口吻。
“是,服從命令!”馮二雷也預感到,自己就要正式成爲抗聯戰士了,所以,立即從那個小警衛員的手裡,接過了抗聯的軍裝,穿戴完畢,還像模像樣地給湯子怡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馮二雷換衣完畢,請首長任命!”
“我代表抗日聯軍第一軍第三團全體將士,任命你爲第三團第二營加強連連長!”湯子怡立即宣佈了抗聯的正式任命。
“你說啥?讓我當連長?”馮二雷有點不敢相信,原本以爲,當個抗聯士兵,頂多當個班長就滿足了,咋一下子就任命成連長了呢!
“是啊,原本任命你做副連長的任命撤銷,現在任命你爲加強連的連長!”湯子怡曾經任命過馮二雷一次,只不過沒有正式任命書而已,現在撤銷了上次的任命,直接用正式任命取代上次的臨時任命。
“那牛連長幹啥去了呀?”馮二雷居然想起這茬。
“他榮升二營營長了……”
“那也該趙排長當連長了吧……”
“趙排長榮升副連長,聽從你的指揮……還有李班長升爲李排長,也是你的屬下……”
“不行吧,我剛來,一下子把幾十號人馬交給我,我能指揮得了嗎?”馮二雷居然心裡沒底。
“軍部也是考慮再三,才根據你在虎頭山戰役,四通鎮行動的出色表現,加上大敵當前,正確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的指揮官,所以才做出了這樣決定——請你拿出戰場上英勇作戰,不怕犧牲的精神來,接受軍部的任命,拿出你在虎頭山戰役和四通鎮行動中的智謀氣魄,來帶領這五十個抗聯戰士,打好今年冬天抗擊鬼子清剿掃蕩這一仗!”湯子怡說明了抗聯軍部爲啥要這樣任命。
“你覺得,我能行嗎?”馮二雷居然這樣不自信地問道。
“你不行誰行啊!”迴應馮二雷話的,居然是已經成爲牛營長的牛連長。
“牛連長——哦,不不不,牛營長,你也覺得我行?”一看是已經當了營長的牛連長也來了,馮二雷像一下子見到了親人一樣。
“行,你可不是一般的行——上次我帶五十人的加強連去虎頭山打增援,表面上我是連長,可是我那五十個人,還不都聽了你的調遣?不但我帶的二十人一個都沒犧牲還反敗爲勝消滅了那麼多鬼子, 更重要的是,聽了你的指揮,讓何大勇一舉端掉了鬼子的老窩,也讓森田少佐徹底覆滅了——你說,你這麼大的指揮才能,當個連長都是大材小用了,我看呀,用不了多久,你再立新功的話,說不定直接當了團長,來指揮我這個營長呢!”在牛營長的心中,馮二雷早就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了,將他的實際表現如數家珍一樣地擺出來,幫他建立信心。
“牛營長可千萬別這麼說,其實我就是個匹夫之勇,跟你們正規的抗聯指揮官比起來,都是下三濫的手段,不能蹬大雅之堂啊……”馮二雷還是覺得自己是野地裡長出來的莊稼,跟人家比起來,總覺得業餘。
“還真讓你說着了,對付小鬼子,用正規的戰術還真幹不過他們,可是用了你的法子,還真就歪打正着,讓鬼子聞風喪膽沒法破解——就說上次在虎頭山吧,你的那幾招下來,什麼毒蛇陣,狗熊陣,還真把即將失控的局面給挽回了,硬是讓敵人全軍覆沒,你還能說你的指揮招數不能蹬大雅之堂嗎?”牛營長還是用鐵的事實來說話。
“牛營長說的好,馮二雷同志,你現在是正式的抗聯戰士,而且直接成爲了加強連的連長,今後更加任重道遠,在抗擊日本*的鬥爭中,把你的全部能量都發揮出來,爲抗戰的偉大事業,再立新功吧……”湯子怡也趁機給了總結式的發言……
以抗聯加強連連長的身份再參加抗聯應對鬼子冬季清剿掃蕩的計劃,馮二雷就覺得沒那麼不自在了,但也總是聽別人說,一直都保持沉默……
“馮連長說說看,如果鬼子來清剿咱們野麥嶺,你用什麼法子來應對呢?”牛營長一看,大家討論了半天,也沒個像樣的迎敵計劃,就對一直沉默不語的馮二雷說道。
“我聽大家的吧,因爲我對野麥嶺的地形和設施不是很熟悉……”馮二雷似乎還真有點磨不開。
“這可不行啊,馬上就要迎敵了,你這個大連長,咋能心裡沒數呢!”牛營長馬上來了這麼一句。
“我說你們是拉鴨子上架吧……”馮二雷馬上開始自嘲起來。
“誰說你是鴨子了,只不過是暫時不熟悉野麥嶺的地形而已——走,我這就帶你去熟悉地形,回來聽你的迎敵計劃!”關鍵時刻,湯子怡馬上給馮二雷解圍了,說完,真的帶着馮二雷從軍部出來,騎上兩匹馬,就在冰天雪地裡,帶着馮二雷查看野麥嶺的攻守地形去了……
一旦到了野外,特別是跟湯子怡單獨在了一起,馮二雷立即覺得自己輕鬆自如像一隻空中翱翔的山鷹了……
到了山頂,馮二雷就跳下馬背,抓起一把雪,在手心兒裡攥,然後還做了個雪團兒,往山下骨碌,雪團越來越大,到了山下,已經從臉盆大小,變成了磨盤大小……
下到山下的野麥河,馮二雷再次跳下馬,用那把狗血劍,開始扎開冰面,看看到底凍了多厚的冰層,然後又跟湯子怡,牽馬到了一棵掛滿樹掛的樹下,用腳一踹,樹上的樹掛就都脫落下來,很多都落在了湯子怡的頭上身上……
湯子怡以爲馮二雷是趁機跟自己玩耍遊戲呢,馬上抓起雪團兒,就打在了馮二雷的身上,馮二雷也趕緊“還擊”,直到倆人打作一團,也扭作一團,最終滾倒在了厚厚的雪地上,一個仰面朝天,一個鋪天蓋地,倆人再次擁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