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笑言,你是天底下少有的名將,是一世縱橫的大帝。從內心裡,本王是敬佩你的。但是,你窮兵黷武,橫徵暴斂,強行徵兵,更於費城這一戰,置數百萬子民生命於不顧。你如此行徑,人神共憤。本王本是黃城人,如今怒而起兵,建立光明王朝,正是要爲民衆帶來光明。現在,你不尊民意,前來攻打王朝,本王定要與你分個生死,爲民衆討一個說法。”
黃胤一手伸出,手指指着費笑言,聲音滾滾而出,震天動地,整個茫茫戰場,無人不能聽見。
“光明王,光明王…”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黃胤的這番話,算是說到了自己王朝這些原本費國子民的新兵的心坎裡面去了,一時間,這些新兵的戰鬥力,竟然再度上升了些許。
而另黃胤等人奇怪的是,費笑言的鐵騎,卻絲毫沒有受到這番話的影響,他們就像是機器,好似沒有思想,只知道無休止地殺戮,無休止地戰鬥,完全不在乎受傷甚至死亡。
“哈哈哈哈…”費笑言狂妄地大笑,他永遠都自信,永遠都直白,他不屑於去辯解什麼。
他只是冷冷地迴應:“黃胤,成王敗寇,本帝征戰一生,從來不相信什麼正義邪惡,從來不會去考慮什麼民生大計。本帝鐵騎所至,天下無敵,戰無不勝,今日同樣如此。你看看吧,你的大軍,不是本帝鐵騎的對手,若不想他們死絕的話,最好識趣地投降於本帝。以你的才能,若是投靠本帝的話,本帝必將重用,這沿海四城,本帝可以仍舊交由你管理。”
鐵騎的戰鬥力,的確很強,強得變態,強得離譜,哪怕王朝軍人的戰鬥力被激發起來了,卻依舊被打回去了,因爲王朝的軍人,死傷的太快太多了,而費笑言的話,同樣是一種衝擊。
軍人,的確是兩大勢力最強有力的仰仗,但雙方首領的語言,同樣是一種強有力的攻擊方式。
王朝的軍人,終究是新兵,信仰及心性不足,面對費笑言這樣一個不敗的戰將,近乎於神話傳說一般的大帝,其言語的力量,對他們的抨擊,是無與倫比的,士氣難免受到影響。
反觀費笑言的鐵騎,都是跟隨了他多年的忠誠將士,無論什麼言語,也不會影響到他們分毫。
好厲害的一張嘴,這個費笑言,世人倒是誤會他了,看來他非但武略高明,口才也是一流。
微微一笑,黃胤決定不再廢話,畢竟他的軍隊,不敵費笑言的鐵騎,在這樣的被動情況下,任何的言語,都終究是蒼白無力的,只有他將費笑言打敗或殺死,纔可能扭轉局面。
“費笑言,你有傷在身,本王與你一戰,多少有趁機之閒。但正如你所言,成王敗寇,你都可以不在乎什麼正義邪惡,本王當然也可以不在乎。接招吧,希望你能抗衡本王。”
黃胤動了,於虛空之中,朝前邁出了一步,右手探出去,突兀地轟了一拳,這一拳簡單至極。
不過如此,費笑言雖不敢小視黃胤,但見了這一手,卻略微放下心來,覺得黃胤並不可怕。
當然,黃胤也是痛苦的,他不能使用真極功,自然手段就少,只能以最平常的武藝對敵。
然而,即便是最普通的武學,在不同的人運用起來,威力也是大有不同的。
本是普普通通的一拳,黃胤卻賦予了它極多的變化,他將這一拳轟出去的時候,整隻手都開始微微地變換着,竟好像可以化出任何一種其他的拳勢,這一下,費笑言終於變了臉色。
毫不猶豫地,他立即退了出去,跨出了好幾步的距離,接着遙遙朝黃胤轟出了一拳。
黃胤繼續前進,他要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至於費笑言全力轟出的一拳,他似乎沒看到。
直到那拳勁即將臨身的時候,黃胤的半邊身體,才詭異地縮了進去,躲過了這一拳。
“縮骨大法?”費笑言失聲喊了出來,這門刁平的神功,他曾經見識過,可謂難纏至極。
有了這門功法,同種層次之下,黃胤先就立於不敗之地了,更何況他的功力,還要深厚一些。
“哼,你還是考慮如何抵擋住本王的攻擊。”一瞬之間,黃胤的拳頭,再次到了費笑言面前。
嗨…費笑言臉上現出猙獰之色,突然張嘴,大喝一聲,接着單手劈出,打出圈狀的功力。
正所謂以柔克剛,費笑言的這一招一出,立即就將黃胤的拳勢消解了,更綿綿撲向了黃胤。
好一招拂雲手,身爲繁忙無比的帝君,能有這麼好的武功,算是難得了。
看出費笑言的招式,黃胤有些讚歎,拳勢被化解,他並不在意,只是再度轟出一拳拳。
很明顯,黃胤的功力,超出費笑言不止一籌,拳勢剛猛霸道,逼得費笑言一時間只能防禦。
“王朝必勝,王朝必勝…”凡真見狀大喜,趕忙吶喊起來,這個時候,語言很有力量。
鄭山河是第二個高喊的,他本就是宣傳軍的上將軍,精通這一手,喊起來很是具有蠱惑性。
大軍還有四萬餘人,好在將領死亡的並不多見,而費笑言的鐵騎,則還有六千人左右。
時間並不長,也就一炷香的時間,鐵騎四千人卻換了王朝數萬軍人的性命,實在極強悍。
空中,兩大高手戮戰不休,費笑言越發不濟,擔黃胤來回都是簡單的招式,想要擊殺費笑言的話,並不可能會是一時三刻的事情,好在王朝大軍的士氣,跟隨着他,在漸漸地迴轉。
而下方的大軍廝殺之中,樸貞也被李顯擋了下來,二人實力相仿,短時間更分不出勝負來的。
這邊廝殺慘烈,意城那邊同樣戰局變幻莫測,本來趙引大軍殺到,王朝的軍隊,數量一下子就超過了十萬,離海國大軍的兩倍也差不遠了,加之有先天上將宜雪掠陣,完全守住了城池。
當費笑言派去的數萬海國軍隊到達之後,雙方的形勢,又發生了天大的變化,王朝再度陷入了困境,海國軍隊的攻勢,又變得凌厲,將士們一個個悍不畏死,前赴後繼地衝擊要塞。
雖然有趙引和宜雪的指揮,形勢卻並不好,就在兩人暗自焦急的時候,田楷真突然就殺到了。
所謂藝高人膽大,此時的戰場上,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與趙引二人招呼過之後,竟然獨自一人飄下了要塞,鬼影一般地遊走於敵軍之中,全力出手誅殺敵軍各處的百夫長。
但凡將領一級的人物,即便是田楷真,想要擊殺,也未必就能一擊就成功,所以他才選擇了實力中層的敵人,以打亂敵人的陣勢,瓦解敵軍的鬥志,緩解戰局的發展。
有了他這個無敵的存在,有了他如幻影一般不可捉摸的影痕身法和威力無比強橫的劈天神掌,一個個敵軍橫飛出去,在天空中拋飛,劃出一道道的拋物線,仍舊落入了敵軍隊伍中。
這些死亡的敵軍,各個都是軍中精英,可以以一當百,隨便一個,都是百夫長一級的。
很快地,羣龍無首,敵軍之中,將領並非都是費笑言的人,其中也有不少,本就是樸貞一手帶起來的,費笑言若在,他們自會團結一心,奮勇殺敵,如今費笑言不在了,他們就生出了異樣的心思,不由得尋思藉機放水或是躲避田楷真,儘量保全自己的性命了。
有將領在追逐田楷真,戰馬一直嘶鳴,分成了數路,多達十數人,可惜他們根本就追不上。
“混蛋,都給我一心攻城,中將以上的人,負責追擊這個敵將。”李飛演大怒,疾聲傳令。
到底是費笑言的軍隊,固然一時被打得懵了,不知所謂,導致傷亡慘重,被敵軍穩住了陣腳,但得到了李飛演的號令之後,這些軍人,全部都找到了方向,立即又衝殺起來。
這一次,田楷真殺到哪裡,哪裡就會有敵軍將領追擊,而所有的其他將士,則一昧地攻城,毫不理會田楷真,即便田楷真真的將他們殺死,他們也不會浪費任何一點攻城的時間。
好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死了不少百夫長,剛剛還亂了片刻,不少將領都猶豫了,但他們一旦有了中心骨,就會立刻重新煥發出驚人的戰鬥力,重新成爲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強大軍隊。
哼,既然你們有了中心骨,那麼擒賊先擒王,我就先殺了你們的主帥李飛演,讓你們徹底地羣龍無首,各自爲政。我有影痕身法,你們全都奈何不得我。
有了自己的想法,田楷真卻有些納悶,不由得擡頭,朝要塞之上的趙引望了一眼,卻見到趙引對他點了點頭,又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明顯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這一下,他就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身形一晃,躲過了身後一將的衝鋒,繼而一拳轟出去,將身週數名敵軍擊飛,死於非命,接着才騰空而起,猶如驚鴻一現一般地突兀出現了一下,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待得他再度出現的時候,不過才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而這個時候,他已經身處於敵軍統帥李飛演的頭頂上空,正一拳從空中砸下,那拳勢凌厲無比,空氣都哧哧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