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不用擔心,就算沒有騎兵,本帥也會讓他們好好的領教一下我們河套大軍的厲害。”獨孤信誓旦旦地說道。
楚憐風聞言,連忙上前說道:“獨帥,那我們逐鹿軍團了?”
獨孤哈哈一笑:“將軍,難道逐鹿軍團就不是河套大軍了嗎?”
楚憐風心事被看透,不過終究是見過些風浪的人,連忙說道:“大帥,末將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先上?”
獨孤連忙搖頭:“這可不行。你們逐鹿軍團在揚州路剿滅極樂聖教的時候損失太重,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楚將軍放心,這仗絕對有的打。”
楚憐風撇了撇嘴,如果是對着別人,他還會爭論一下,不過面對着獨孤這個老流氓,根本別想從他的口中掏出任何的東西。
玄機和楚憐風也算投緣,看見楚憐風有些鬱悶,於是笑呵呵地說道:“楚將軍,金花三越不過是蕞爾小國,族滅他們,難度並不比族滅東倭強多少。這裡的天空太小了,如果將軍有意,他日我天朝大軍遠征塞外的時候,某人一定向主公保薦將軍。”
“軍師此話當真?”楚憐風頓時大喜。金花三越的格局確實太小了一點,真正的強敵,還是在塞外。千百年來,北征塞外封狼居胥向來是神州男兒無尚的榮光,原本以爲河套大軍北征的時候自己的逐鹿軍團必然是留守神州,哪知道玄機居然有意帶上自己,楚憐風如何不喜。
“當真。”玄機搖着羽扇,笑呵呵地說道。
朱津渡口南岸,已經聚集了河套白虎和榮譽兩個軍團十五萬步兵以及傅若水的鳳舞軍團和李孝的一萬騎兵,而赤蛇軍團和逐鹿軍團的士兵正在有條不紊的通過浮橋。
由於河套大軍已經站穩了陣腳,況且渡口附近有着對方的水師掩護,因此三越聯軍也沒有發起主動進攻,而是靜靜的停駐在那裡,等待着決戰的鼓聲響起。
剛纔錢雙和李孝騎兵的一戰,已經充分的說明了河套大軍的戰鬥力。金花三越之中有不少的將領都沒有和河套直接交過手,因此,雖然憚於河套的威名,但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但是剛纔的這一戰,卻打消了他們所有的疑惑,難怪河套這些年能夠縱橫天下神阻殺神,確實不是浪得虛名。
聞透武雖然懦弱了一點,不過倒也能夠分清大勢,在明白自己根本沒有退路之後,乾脆全部豁了出去,倒還有幾分梟雄氣概。
“嘉善將軍,剛纔錢將軍的部隊損失太大,你率領三萬士兵前去協助他防禦我們的左翼。”聞透武大聲說道。
車野聞言,連忙感激地說道:“殿下果然深明大義,本王謝過陛下的援助。”
這次戰鬥,事關三越的生死存亡,因此三國國主都是御駕親征。金花三越數百年來相互通婚,因此各國的王公貴族之間的親戚關係理都理不清楚。加上三越王國向來是同氣連枝,因此三國的關係都很是不錯。
聞透武大度地說道:“殿下嚴重了,此戰關乎我三越的存亡,若是敗了,我們便是亡國滅族,任何人都不能徇私啊。”
說道這裡,年輕的國王哼了一聲,車野和宮聲龍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他們自然明白聞透武是什麼意思。
作爲金花三越的老大,在這個危急關頭,金花並沒有展示出他們盟主的風采。金花的三十萬大軍,十萬在上將軍羅平江的率領下坐鎮安然渡口,五萬由火亮金率領,駐守王都綠青城,其餘的十五萬精銳,在樸志成的率領下,居然是在自己後方陣地三十里的竹溪城內,明顯是想保存實力,到時候好坐收漁利。
即便是懦弱的聞透武,也知道樸志成打的是什麼算盤。不過,他們卻不得不戰。三越國力較弱,聯合在一起,還勉強能夠和河套一戰,但是分開來後,必然是被河套輕易地各個擊破。上無良將,下無精兵,三越只能和河套打一場陣地戰。如果僥倖勝了,那麼至少能保一時平安,如果敗了,那麼結果也沒什麼不同,頂多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而已。但他們相信,當自己和河套拼的兩敗俱傷的時候,金花必然會出兵援助。
“如果河套選擇的渡江地點是在金花王國境內,我們也同樣會這樣做。”宮聲龍在心中想道。
三越聯軍別無選擇,金花可以坐視河套渡江南下,不過他們不能。至少安越和楚越不能。
安越的竹溪城是安越和楚越進入齊越的必經之路。這裡北連西江南接死亡沼澤,樸志成十五萬精銳大軍坐鎮這裡,以他的指揮藝術,完全可以將河套大軍擋在這裡。而河套大軍若是屯兵此處,必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切斷安越楚越同齊越金花的聯繫,在河套的絕對的兵力優勢和慘絕人寰的火攻之下,安越和楚越必定難以倖免。
“戰吧,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聞透武等人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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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昂的牛皮戰鼓聲轟隆隆的響起,河套以步兵爲中軍,騎兵爲兩翼,緩緩朝着早已經列陣以待的三越聯軍壓來。很顯然,雙方都希望用這一場堂堂正正的殲滅戰來捍衛自己的地位。
對於金花三越來說,這四十萬大軍已經是傾國之力,如果戰敗,那三越將在沒有哪怕是一個正規軍來抵擋河套的兵鋒,而面對着絕對優勢的河套大軍,東倭的先例就是他們的未來。
對於河套來說,同樣也不能失敗。這是河套進入三越地區的第一戰,就算是平手,獨孤都絕對不能容忍。河套必須要勝利,而且要勝利的相當的漂亮,這樣才能夠最大程度的打擊對方的信心。
看見河套如此的陣勢,三越聯軍的中軍陣線最高將領河千雲暗自鬆了口氣,下令最前面的長槍兵緩緩側退,後面的刀盾手跟着頂上。他對於河套騎兵的衝擊力很有些恐懼,因此一開始的時候便調集了大量了長槍兵位於戰陣最前沿,爲的就是防止河套騎兵的中央突破。不過現在看來,河套是希望兵以正合擊敗自己。
河千雲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河套未免也太狂妄了一點。有道是君王之怒,流血千里。匹夫之怒,血濺三尺。河套亡國滅族的命令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三越,所有的百姓都知道河套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因此全部都是鬥志昂揚。現在的三越聯軍,無論是士氣還是戰鬥力都處於前所未有的巔峰,雖然河套大軍的戰鬥力是很不錯,不過河千雲相信,自己的軍隊一定能夠擋住對方的進攻,然後將對方趕回西江北岸。
不過,即便是對自己的軍隊很有信心,河千雲也沒有想過殲滅對方,畢竟那實在是太不現實了。
“對方來了,小心!將士們,爲了王國和你們的家人,殺啊!”河千雲高聲叫道。
三越士兵轟然大喝,雖然聲音很不整齊,而且相當的混亂,不過多少體現了一下他們高昂的鬥志。
三越聯軍分成三部,河千雲率領安越士兵坐鎮中軍,齊越錢雙封三郎率領本部士兵坐鎮左翼,楚越宮海濤和宇文清坐鎮右翼。
而河套大軍的佈局也是分成了三部分。獨孤的白虎軍團以及江沉舟的榮譽軍團位於中軍,這是河套所有步兵軍團中攻擊力最強悍的兩個,很顯然獨孤準備讓對方好好見識一下河套步兵的厲害。李孝的赤蛇軍團對上了齊越大軍,而楚憐風的逐鹿軍團則是在傅若水鳳舞軍團的幫助下對陣楚越。
“獨帥當真豪氣,居然連一個預備隊都不留。”玄機笑呵呵地說道。
獨孤傲然說道:“如果是對陣東北三國,本帥必然不敢如此的託大,可是對付這些三越猴子,如果還這麼小心謹慎,那未免讓人笑話。我方是沒有足夠的騎兵,不過,我們的步兵照樣能夠勝任騎兵的作用,而且本帥相信,他們比騎兵還要優秀。”
玄機繼續搖着羽扇,微笑不語。獨孤乃是步兵大帥,對於騎兵並不精通,因此有此想法並不意外。不過身爲河套的軍師,玄機對於各種兵種的優劣卻很是清楚。不過,獨孤之所以如此自傲,確實有他自己的理由,也有他的資本。
戰鬥剛剛一開始,河千雲便吃了一個大虧。原本他以爲河套會以步兵方陣層層推進,騎兵兩翼包抄,一口氣將自己這四十萬大軍吞掉,因此特地通報宇文清和錢雙等人,讓他們在側翼佈置大量的長槍手,以避免錢雙那樣的事情在發生。
不過,他根本沒有想到河套最鋒利的刀子卻是在中路。
當兩萬身披重甲全身上下只剩下兩隻眼睛露在外面的重步兵出現在安越士兵眼前的時候,不僅僅是普通的安越士兵目瞪口呆,便是河千雲都有片刻的失神。金花三越地區的戰爭藝術遠遠無法和中原等地相比,就像是金花三越,他們軍隊的重甲,僅僅只能和清風士兵的輕甲相比,根本沒有見過這麼變態的步兵。
長矛刺在對方的盔甲上,可以說是應聲而斷。而大刀砍中對方的盔甲,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而已——特地設計來對付塞外遊牧民族重騎兵的河套重步兵,防禦力自然非同小可。而對方長達丈五的鑌鐵長槍,每一次出擊,都會給自己這方帶來巨大的傷害。
輕薄的盔甲,在鑌鐵長槍面前,就像是白紙一般被輕鬆刺穿。一槍下去,力氣大的河套士兵,甚至能夠輕鬆刺穿兩人甚至是三人。
“前面的士兵擋住!弓箭手,弓箭手在哪裡?射他們的眼睛!”河千雲着急的大聲吼道,作爲三越地區僅有的幾個沙場老將,河千雲深深的明白,戰場上不怕戰事慘烈,不怕傷亡太大,怕就怕在對對方的軍隊無可奈何。這樣的情況下,必然會動搖自己這邊的軍心。不過他很快就看出了河套重步兵的缺點,那就是眼睛。冰冷的盔甲,並無法將河套步兵的眼睛也一併遮上。只要射中對方的眼睛,那麼對方的重步兵也就不足爲慮了。
不過,河套方面也早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因此在盔甲的眼睛部位,打造的特別精細,不要說是安越已經心慌意亂的弓箭手,恐怕就是西北大草原上最優秀的遊牧騎兵,也很難精準的瞄準。
重步兵依舊以勢不可擋之勢朝着安越士兵殺來,雖然他們的腳步相對緩慢,可是安越士兵根本無法遏制對方的前進,於是,當兩翼的陣線還在堅守的時候,河千雲防守的中部地區已經凹進去了一大塊,本來還是一條直線的防線,很快就成了月牙形。
“挖壕溝,裡面澆灌桐油,看他們怎麼通過!”河千雲咬着牙關,惡狠狠地說道。
要對付孤軍深入的重步兵,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輕騎兵的弓箭環轉剿殺,或者是從後面突破。重步兵的威力巨大,不過機動性和靈活性極差,根本無法防禦來自身後的襲擊,但是現在的安越士兵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因此河千雲只能採取更笨拙但是卻相對有效的方法。
大火很快就燃了起來,在這一點上,安越士兵的效率還很是不錯。而正如河千雲所料,河套的重步兵立刻就止住了腳步,畢竟面對着寬達一米深達兩尺上面還燃着熊熊大火的壕溝,穿着好幾十斤重的盔甲的重步兵們根本無法一躍而過。不過他們的隊形很快就列陣散開,後面的輕步兵立刻跟上,飛快地用地上的沙土將大火撲滅,而後面弓箭手的箭矢一直有力地支撐着前面的戰場。
雖然河套大軍的攻勢相當的犀利,而且三越士兵剛一交鋒便損失慘重,不過所有人都很清楚自己戰敗之後的後果,因此雖然戰鬥力和裝備處於絕對的下風,不過他們毫不畏懼,完全是以命搏命。河套大軍每前進一步,腳下都是一連串猩紅的腳印。
“赤蛇軍團恢復的不錯,李孝在用兵上果然有些水準,看來奉帥的老部下,確實有幾把刷子。”獨孤站在高高的觀察哨上,笑呵呵地說道。
玄機一手扶着觀察哨的欄杆,一手依然不忘擺着手中的羽扇,笑道:“我們河套大軍之中,李孝還是第一個手握重兵坐鎮一方的將領,後來屢經戰火,自然不是省油的燈。不過逐鹿軍團也算不錯,只是和鳳舞軍團的配合不算融洽,因此進展不大。”
三越聯軍的兩翼乃是齊越和楚越的十萬士兵,齊越的對面,乃是李孝的赤蛇軍團,而楚越對面是楚憐風的逐鹿軍團和傅若水的鳳舞軍團。
赤蛇軍團本來就是李孝一手帶出來的,將士之間配合極爲默契,而且上下一心號令如一,因此雖然只有五萬士兵,不過照樣殺的齊越步步後退。而楚憐風的那邊雖然也有進展,但是進度不說比起中部的河套主力,便是連李孝的赤蛇軍團也有所不如。
逐鹿軍團的底子是向行的東方軍團以及清風的御林軍,後來雖然經過了大量的補充,但是楚憐風掌控軍團的時間畢竟不長,而且,楚憐風在軍事上的造詣也並不是很高,因此戰鬥力和軍團的綜合素質一直欠奉。而在這之前,逐鹿軍團和鳳舞軍團一直沒有合作的機會,兩者之間也缺少基本的默契,因此並沒有取得理想的戰果。
“我們現在雖然還沒有什麼損失,不過戰鬥在這樣僵持下去,那可就難說了。要是損失太大,先不說本帥會心疼,便是主公那裡也不好交代。”獨孤突然嘆道:“樸志成這小子還在後面等着坐收漁利,要是他現在殺了出來,那我們恐怕還真會有些麻煩。”
作爲軍方大帥,而且也頗具政治和大局眼光的名將,獨孤很清楚河套的強大究竟在於什麼。絕對不是駱祥這樣的縱橫謀略家,因爲任何勢力的對抗,到了最後都要依靠實力說話;也不是楚相成這樣的經天緯地之才,內政的安定並不能消除外敵的存在;也不是自己這樣的軍方名將,沒有來自底層的廣大人民羣衆的支持,最終只能走上窮兵黷武的道路。
河套的強大,來自於百姓們的支持和那些最普通的士兵,那些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的百戰精銳。正是因爲他們的存在,河套才能夠縱橫天下叱吒風雲。如果像族滅東倭那樣,一次就葬送好幾萬人,河套的底子就算在後,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因此,獨孤在取得勝利的同時,必須最大程度的減少自己的損失。
“這個時候還在勾心鬥角,樸志成也不過如此。此人在軍事上也許是一個人才,不過戰略眼光和對大局的判斷終究有些欠缺。”玄機笑着說道。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玄機羽扇綸巾,倒真有幾分風神如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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