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槍子彈和手榴彈下暴雨一樣,從城頭撒向城內,打得反撲的日軍血花四濺,碎肉殘肢四處橫飛。人羣中慘叫聲連連,成片的日本人紛紛倒下。
日軍就好像是無窮無盡的一樣,前頭的人全部倒在血泊中,後面的日本人又踏着自己同伴的屍體,高喊着“天皇陛下板哉”的口號,衝了上來。他們在衝鋒的同時,輕重機槍、擲彈筒和步槍不斷向城頭射擊,打得城頭的中國軍隊血肉橫飛。
日本人逼近了,城頭上飛下冰雹一樣的木柄手榴彈。
儘管國產的木柄手榴彈威力遠不如日本人的甜瓜手雷,可是木柄手榴彈投擲距離遠,再加上中國軍隊居高臨下,投得距離就更遠了。一通手榴彈,落在“哇哇”亂叫的敵羣中,炸起無數煙塵。
後續部隊源源不斷爬上雲梯,上了城頭,用各式火器向日軍射擊。
經過一番激戰,中國軍隊打退了日軍反撲。隨後,戰士們就相繼控制住城牆的缺口處和城樓下的城門口。
穩定住突破口之後,主力部隊涌入蕭縣城內。
隨着坦克的進入,日軍任何反撲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送死。在坦克機槍掃射下,城內的日軍終於失去了反撲能力。看到打不爛的鋼鐵怪物出現,日軍失去了勇氣,反撲的日本人猶如雪崩一樣,向後面退了回去。而小小的一座蕭縣,因爲堅固的建築物少,又無法在這裡進行一場大規模巷戰。
“頂住!給我頂住!”日軍指揮官石井嘉穗中將聲嘶力竭的大吼。
日軍督戰隊架起機槍,向潰敗下來的“懦夫”掃射,把那些“無恥”的“叛國者”一片片撂倒。可是雪崩一樣的潰兵,很快就吞沒了督戰隊。
“轉戰吧!”石井嘉穗無奈的揮了揮手。
已經抵擋不住的日軍第35師團開始撤退,逃往徐州方向,同他們的第59師團以及獨立混成第8旅團會合,試圖在徐州附近,組織兵力,擋住中國軍隊攻擊。
但是日軍在“轉戰”的過程中,卻遭到第五戰區埋伏在他們退路上的中國軍隊攔截。
等到垂頭喪氣的日本人出現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暴雨般的子彈。
猝不及防的日軍,在綿密的彈雨面前,一下就被打得千瘡百孔,橫七豎八倒下大片屍體,鮮血染紅了連綿數裡的土地。
身陷絕境的日本人爲了活命,一次又一次發起瘋狂反撲,不顧一切的向阻敵的中國軍隊猛撲而去。輕重機槍、擲彈筒和神槍手不斷射擊,向突破口潑灑去金屬暴雨。
在日軍的瘋狂攻擊之下,阻敵部隊傷亡慘重。
畢竟這些第五戰區的中國士兵,不是肖柏的軍隊,無論是武器還是兵員素質,都遠不能同肖柏部相比。在日軍的瘋狂進攻之下,阻敵部隊終於被衝開一個缺口。涌入缺口的日本人以白刃戰,擊潰了阻敵部隊。
兩邊的中國士兵圍上來,試圖堵住缺口,卻被日軍用機槍和擲彈筒打了回去。
“我們已經打開一個缺口了!”一名日軍參謀軍官向石井嘉穗中將彙報。
石井嘉穗中將點了點頭:“向徐州方向轉戰!我們還沒有失敗!等我們集中了兵力,再回頭消滅這些無恥的支那人!”
就在此時,一名日軍通訊兵又來彙報:“報告師團長閣下!我們華北的援軍兩個師團即將向徐州方向開拔!”
“好!太好了!就讓我們在徐州,同支那人展開第二次徐州大會戰!這一次,取得勝利的一定還是我們忠勇的帝國勇士!”石井嘉穗臉上滿意的露出了笑容。
“師團長閣下,但支那人有一個師堵在棗莊,我們兩個師團南下,可能需要經歷一番周折!”通訊兵又彙報說。
“支那人一個師怎麼可能擋得住我們兩個師團?我們會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把這個師的支那人全部殺掉!”石井嘉穗大吼道。
但石井嘉穗並不知道,第99師無論是人數、火力還是戰鬥力,都不輸給日軍。而且第99師已經佔領了有利地形,並構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憑藉着三萬多精銳部隊,抵擋日軍的兩個二流師團,根本不成任何問題。
這時候的新七軍,除了第99師擔負着阻敵任務之外,其餘的部隊,已經全部暫時劃給李宗仁和白崇禧指揮,投入到這場規模浩大的第二次徐州會戰中,準備配合兄弟部隊,對徐州的日軍給予致命一擊。
棗莊第99師指揮部,王梓涵端着在指揮室中,猶如老僧入定一樣紋絲不動。他知道,日軍很快就會對這裡發起攻擊!但這時候,更需要冷靜。
正是因爲棗莊,一邊是山,一邊是湖,中間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所以這個阻敵戰場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對於棗莊津浦路的阻敵戰,王梓涵根本不敢怠慢,他把自己麾下的兩個師都暫時借給白崇禧之後,自己卻擔負起指揮一個99師的任務。
經過兩天的突擊作業,棗莊津浦路的工事羣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在這裡,有不少日本人留下的碉堡和炮樓的廢墟。這些廢墟,可以進行簡單的修復之後,就能爲己所用。工兵戰士們先把那些被“開了天窗”的碉堡進行修復,把碉堡裡面的石頭和碎片清理出去,然後把切割下的,被摧毀的裝甲列車上的鋼板給搬來,覆蓋在碉堡上面。而那些倒塌的炮樓,磚頭、石塊和木頭都被清理出來,重新壘砌起來,再用鋼板和沙袋加固,利用原來的廢墟構築成新的環形工事,而且比原來的工事堅固得多。
被炸平的壕溝也被重新挖深,鐵絲網又被拉了起來。被炸得支離破碎的鐵路線,又被挖了很多坑,日本人就算是要修復,都十分困難。鋼軌、枕木和道砟都被拿來加固工事,還有一些被炸斷的橋樑,那些鋼樑、水泥板和敲碎的橋墩,都可以搬走,用來加固工事。這樣不僅遲滯了日軍移動速度,而且加強防禦,可謂是一舉兩得。
上千公里的津浦路,不僅有新七軍的官兵在破壞,還有八路軍和鐵道游擊隊在破壞鐵路線。從河北滄州開始,到德縣,到濟南,到滋陽,再到棗莊以北,都有游擊隊在活動,他們破壞了大量鐵路線。
“報告!”一名偵察軍官跑進王梓涵的指揮部。
“怎麼樣,是小鬼子來了吧?”王梓涵擡起頭看着這名軍官。
“報告,小鬼子的兩個師團,沿着津浦路南下,他們已經抵達距離這裡還有一百多公里,但因爲鐵路線被嚴重破壞,鬼子只能徒步前進!”偵察軍官道。
再往北的鐵路線,被破壞沒有那麼嚴重,畢竟北面是日軍雲集之處,鐵道游擊隊和八路軍的能力還是有限,無法向那些被日軍警備大隊嚴密保護的區域發起大規模破襲戰,他們只能零星敲打。而在棗莊以北一百多公里處,是自己根據地附近,又得到了新七軍有力的支援,因此,鐵道游擊隊和八路軍破壞起鐵路線來,就十分起勁。從棗莊以北到一百多公里之外,所有的鐵路線早已面目全非。
王梓涵站了起來:“很好!這一百多公里的路,日本人走路都要走十幾個小時!再加上友軍襲擾,他們沒三天時間根本到不了!我們利用這段時間,再加固一下工事!當然,其他的弟兄們也不能閒着,四處出擊,騷擾一下鬼子!”
早有幾支第99師的小分隊,在微山湖民兵部隊的配合下,鑽入一望無邊的蘆葦蕩中。戰士們乘坐民兵的船隻,活動在蘆葦蕩中。
而這時候的微山湖湖面上,已經是乾乾淨淨,平日裡囂張橫行的日軍汽艇早就不見了蹤影,那些日軍水上大隊,不是被八路軍的運河支隊消滅,就是被新七軍的蛙人部隊消滅。所剩下來不多的汽艇和炮艇,也成了新七軍水上游擊隊的戰利品。
戰士們乘坐小船,在蘆葦蕩中穿行。還有的戰士乾脆乘坐繳獲的汽艇和炮艇,出現在微山湖邊。
這些擔負着襲擾敵人的小分隊,大部分是狙擊手,還有一部分迫擊炮手。戰士們從小船上下來之後,就在湖邊蘆葦蕩中架起迫擊炮,或者是埋伏在蘆葦蕩中用狙擊步槍瞄準遠方的鐵路線。
隨着一聲令下,幾枚迫擊炮彈砸向敵羣。
等到日本人追趕過來,炮手們早就收起了輕巧靈活的60毫米迫擊炮,消失在望不到邊的蘆葦蕩中。而這時候,埋伏的狙擊手又打了一陣冷槍,再用地雷、炸藥和陷阱來對付追過來的敵人。
等到損兵折將的日本人到了跟前,戰士們早已跳上小船,消失在蘆葦叢中。
隨後,抵近湖岸的汽艇和炮艇突然出現,一通機槍掃射,小炮轟擊,把那些追趕到了湖邊的日本人撂倒一大片。
吃了虧的日本人用炮轟擊蘆葦蕩,轟擊湖面。只是茂密的蘆葦叢擋住了他們的視野,炮擊的效果很不理想。而空曠湖面上那些炮艇和汽艇,移動速度快。日軍的直射炮因爲視野限制難以轟擊,用曲射炮對付移動目標,效果又很差。
“忠勇”的“帝國勇士”剛剛“攆走”襲擾的新七軍,他們又遭到從山林冒出來的八路軍和游擊隊襲擊。
就這樣,北方下來的日軍一路遭到襲擊,短短一百多公里的路,走了兩天兩夜,還沒有抵達棗莊。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崇禧和李宗仁指揮的中國軍隊已經推進到了徐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