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鈺擡起了頭,其實,若菱比詩鈺早到。雖然詩鈺進來時看到了若菱,但還是被几案上的罪證給吸引了。
詩鈺笑了笑,看着若菱,此時,若菱穿着夜行衣,頭髮微溼,香汗淋淋,看樣子她來的也是比較匆忙,且是偷偷過來的,汗都沒幹。估計也比詩鈺早那麼一點點。
詩鈺對若菱笑着道:“姐姐,我也是接到消息,就趕快過來了,一刻也沒有耽擱。不快不行啊,被人害成這個樣子。自然着急的很。”
詩鈺看了一眼屋內的形勢。
王充華手下的太監和宮女早已嚇得跪成一排,瑟瑟發抖。
王充華臉色發白,手腳顫抖,但站得筆直,也許是骨子裡的那一點點傲氣吧!
若菱瞟了一眼几案上的人皮面具,道:“你上次小年會的冤屈倒是可以洗清了,但奴婢要找的東西,還未找到。”
若菱舉起了右手,比了個手勢。
侍衛接到指令,狠狠的推了王充華一把,又一腳踢在王充華的大腿上。
王充華蹙着眉,死死不肯就範,但也經不住被一個大漢狠狠一推以及使勁一踢。王充華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王充華極其不甘心的盯了一眼侍衛,那眼神中帶着倔強。王充華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侍衛脣角一勾,又是一腳,王充華再次跪倒在地。她痛得皺起了眉,但她並沒有哭喊和叫罵,因爲她知道,此時再說什麼,也枉然。沒人會搭理她的。
王充華跪在地上,沒有再掙扎,侍衛就在身後,要是再亂動一下,又是一腳。
李公公走了上去,他走到王充華面前,臉色猙獰,他揚起右臂,一巴掌扇了下去。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屋子裡想起,王充華捂住了臉,白皙的臉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
李公公道:“賤人,還不快老實交代,自己做了什麼壞事!”
王充華昂着臉,怒目看着李公公,臉擰在一起,幾乎拼勁全力咆哮道:“一個奴才,竟敢打主子。一個奴婢,竟敢讓主子跪在她面前,真是反了,全都造反了。你們這幫狗奴才,又什麼資格這樣對待主子。”
若菱的嘴角微微上揚,清秀絕美的顏容露出一抹嘲笑:“一個小小的嬪妾,也敢自稱主子?”
“先不說皇上是否恩寵於你,就說你的位分,低賤得如同螞蟻。”若菱一邊說着,一邊咬牙切齒着。
若菱指了指詩鈺:“高貴如馮貴人這般的,見到奴婢也要叫聲姐姐,都不敢在奴婢面前自稱本宮。朝中大臣見到奴婢,都是點頭哈腰的,每年乖乖的給上孝順錢。你算什麼東西?”
若菱的目光一冷,寒氣如泰山壓頂般的逼來:“宮裡每年死幾個芝麻粒兒大小的嬪妾,簡直不值得一提。奴婢雖說是奴婢,但要弄死一個芝麻粒兒大小的嬪妾,也不算難事。”
詩鈺趕忙看着若菱,低下頭,笑臉吟吟附和她道:“是是是,姐姐自稱奴婢那是姐姐品德高尚,爲人謙虛。誰不知道姐姐是太皇太后身邊最貼身最忠誠的小棉襖,太皇太后可寵着呢。”
“姐姐要是不高興,說上誰幾句不好聽的話,太皇太后要是聽進去了,那那個人有沒有命還真不好說。”
李公公看見連馮貴人娘娘都在巴結若菱,頓時也附和着,他舉起手又想打王充華,被若菱出手阻止了。
若菱嘆了口氣:“說了多少次了,武力不能解決問題,暴力是最下等的下下策。你把她打壞了,滿身的傷痕,查出來,這罪責,誰擔當?是你,還是我?”
李公公陪着笑臉道:“是是是,姑姑說的是。”然後王公公看了看若菱,點頭哈腰道:“但不用武力,用啥?”
若菱左脣角微微上揚,眉眼含笑,聲音極度溫柔的說道:“先把廷杖棍子上包裹一層厚厚的布,然後在她身上包裹一層毯子,也不需太厚,然後用力的打,使勁的打,打死了,身上也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要是上頭下來查,隨便說是得了什麼病,也就算了。怪不着你,也怪不到我。”
若菱輕描淡寫的說着,笑得極甜,她的那種笑,讓詩鈺毛骨悚然,仿若寒冬臘月的冰霜。
詩鈺此刻才覺得,自己以前真的小瞧了她。
作爲太皇太后的貼身宮女,真的不簡單。
有個曖昧不清的情夫禁衛軍總管叱盧炳,還有暗地裡的生殺大權。
奴才跟主子久了,原來是會模仿主子的,跟了一個手握天下的主子,原來殺幾個人,是不會膽怯的。
詩鈺感覺背後一寒。皇宮,真的會吃掉人的秉性麼!
若菱望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和太監,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氣,若菱繼續微笑道:“咱們先從她丫鬟下手,打死了一個,再來一個,我倒要看看,這賤人的嘴硬,還是心硬。到呢個一個個的死在她面前,她的嘴巴會不會鬆一下呢!”
丫鬟們嚇得在地上磕着頭,只喊饒命。王充華跪在地上,臉色慘白。
侍衛們領命,去找布條將木棍纏上。不一會兒,兩根纏着厚厚的布條的木棍就準備好了。
若菱的眼底笑靨如花,她走到王充華面前,彎下腰,左手抓住王充華的小臉,淡淡道:“真是可惜了。”
若菱說完,就對侍衛說:“別在這兒動手,一會兒哭天喊地、慘叫連連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嗎?去暗室。”
侍衛拿起帕巾,將王充華及她的丫鬟、太監的口全部堵住,眼睛,全部蒙上。然後兩個侍衛架一個人,往暗室拉去。
暗室,就是禁衛軍的暗室。總管大人叱盧炳的私人刑房加私牢。
若菱是真把詩鈺當一家人了,也沒跟詩鈺見外,直接帶詩鈺去暗室。
但詩鈺卻擔心起來。王充華和下人們進了暗室,還有命活着出來嗎?
畢竟,若菱竟然願意帶她們過去,是不是就沒打算讓她們出來呢?王充華要是死了,我的冤屈還怎麼洗刷?
到了禁衛軍總管的院子,若菱輕車熟路,往東門走去,推開大門,進屋,關門,再打開門的時候,裡屋出現了一個暗格,暗格門已開,是通往地下的。